爹娘給的俊俏臉蛋當然不能就這麼毀了,這可是以後找媳婦的本錢啊!但就此這麼「窩囊」的輸掉比賽,朱悟心中也是千萬個不願意的,他眼中閃過一絲狠絕,對于那當頭襲來的皮鞭,竟然毫不削減馬匹的速度,仍然如一陣「風」一般的急速「闖」了過去。
這一舉動如此「膽大」,不僅讓看台上的「觀眾們」倒吸一口氣,女性觀眾們更是忍不住驚呼起來,眼看一代「美男子」的「絕色容顏」就要就此總結在一根該死的皮鞭之下。白皙晶瑩的肌膚,深邃而幽靜的雙眸,如刀鋒雕刻一般的稜角,可是中間多出一道「蜈蚣」般的傷痕,是多麼讓人遺憾啊!
而即使是鎮定自若的皇帝陛下本人,也是緊蹙眉頭,心中有些忿然,即是對朱文「卑鄙行徑」的極大不滿,也有對朱悟,輕重緩解不分的失望,不過是一場比賽而已,值得用相貌來換取嗎?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際,朱悟眼看就要觸及皮鞭的千鈞一發之際,只見他的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向左邊一閃,整個從腰上以上的身邊大部分全都懸空在馬屁之外,而那呼嘯的馬鞭,就從這人與馬的空隙間呼嘯而過!
當朱悟的身體再一次扭轉回來,穩穩的落座于馬匹之上時,人群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股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當然以我們的女性朋友的「高分貝」尖叫聲,最為高亢!
朱悟側身追上了,因剛剛稍微錯身而落後一點點的朱文,他冷冷的打量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朱文,眼神里閃過一絲如狼一般狠冽的目光。如今朱悟心中正是極為煩悶之際,小爺不招惹你,你到來招惹我,「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先出手,我要是不給點回敬,豈不是失禮人前?
朱悟依樣畫葫蘆的揚起自己手里的馬鞭,朝著朱文的揮動過來,這一次他對準的可是朱文的「重要部位」子孫根,這個角度,極為刁鑽,因為朱文的身體的遮擋,那些圍觀的人群,只看得見朱悟的馬鞭襲來,卻不知襲向何方?
從身後的角度看來,更好像是打馬而不是打人!因此人們的態度,相比和之前的朱文那一次偷襲,顯得非常淡定,你都差點破人「相貌」,如今,人家只是「象征性」的打一下你的坐騎,何止是很公平,簡直是太仁慈了!
因此感情豐富的女性朋友們,又開始感嘆了,小小男兒的心胸還真寬廣,懂得以德報怨!
就連朱文的太子老爹,也沒有想到看似「溫文爾雅」的朱悟小同學和他老爹骨子里都是一個德行,呵呵呵!陰著呢!
可是坐在馬背上的朱文,可是嚇得心膽俱裂,乖乖,這一鞭子下去,自己一生的「性福生活」就算是毀了,自己可不想做太監啊!一門父子兩代太監,也算是奇葩了!
面子算的了什麼,于是「惜命根」的朱文小同學,立刻毫無姿勢的直接從馬背上,一個懶驢打滾就翻滾了下來,然而因為太驚慌了,一只腳卻瓖在了馬鐙之上,沒有取下來,而因朱文的躲閃,那馬兒自然替主人「吃」了一鞭子,吃痛之下,立刻拖著朱文毫無方向感的狂奔,居然朝著相反的起點方向奔襲而去!
朱文好不容易才掙月兌出馬鐙的束縛,整個人則是直接摔了一個經典「惡狗搶屎」的造型著陸,一身衣衫盡數破爛,一頭黑發更是散亂成了乞丐狀,臉蛋兒也灰撲撲,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引來看台上沉悶而壓抑的「哄笑」,要不是看在他是太子的嫡子份上,這笑聲還不知道要傳多遠了呢!
不過,當然不能笑這個「規矩」也只限于比賽場之上,要是背過身來偷笑,可就沒人管得著了!
朱文憤怒的朝著看台上的人群,瞪眼去!還沒有等他發飆,看台上的人群再次傳來了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朱文扭頭一看,鼻子差點氣歪,原來朱悟已經順順當當的拿到了那邊象征勝利的「錦旗」,正朝著人群意氣風發的揮手致意呢!
他是鮮衣怒馬,器宇軒昂的勝利者,自己確實爛衣散發,灰頭土臉的失敗者,朱文的表情是嫉妒的扭曲,心里更是嚴重的變了態!
他怒氣沖沖的朝著看台走去,然後對著正中央的皇帝陛下屈膝一跪,帶著悲憤和委屈,哭訴道︰「皇爺爺,你要為我做主啊!剛才朱悟那小子為了獲得勝利,他拿鞭子抽我的胯下,堂堂以一皇孫,居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的確下流,而小小年紀,卻想出如此狠毒的絕戶策,可見此人心腸好生歹毒陰狠!」
皇帝听完朱文的哭訴,臉上一直都很鎮定,表情不喜不淡,但心中卻是怒意翻江倒海,你真的將朕當成睜眼瞎了不成,剛剛到底是誰拿鞭子抽誰啊!就算朕真的是老眼昏花了,還有諸位王公大臣,太監宮女,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敢睜著眼楮說瞎話,倒打一耙的給弟弟潑污水!
盡管對于朱文這種卑鄙的小人行徑,皇帝心中很是不悅,不過畢竟是千年修煉的狐狸精了,皇帝本人已經錘煉到了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本領,他淡淡的吩咐道︰「你且一旁跪著,來人,將朱悟宣到朕的跟前來!」
一會兒,朱悟在太監的指引下,從容不迫的來到了皇帝身邊,他面色沉靜,衣著光潔,和地上那個灰頭土臉,鼻涕眼淚一大把的朱文一比較,眾人終于體會到了一個詞語的真正含義了,什麼叫做「天差地別」啊!這就是最好是的實例版本啊!
「皇爺爺萬安!」朱悟恭恭敬敬的給皇帝叩了一個頭,然後又轉身,沒有忘了一旁跪著告惡狀的朱文,謙遜有禮的一笑道︰「文哥哥萬安!」
「誰是你哥哥,臭小子,我……」朱悟的這份笑意,在眾人眼里看上去是禮貌有加,在朱文眼里看上去無疑是對自己最好的嘲笑了,他當然是怒不可休了!若不是被皇帝嚴厲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下,他差點氣得忘了自己還跪著呢!站起身來,就要和朱悟這個「偽裝」的卑鄙小人拼命!
皇帝淡然的看了看地上的兩個孫子,心中也是感慨萬分,朱文自然就不要提了,明顯是屬于「爛泥扶不上牆」的一種,皇帝都懶得和他費心神,而朱悟的表現則是可圈可點,且不說他是否真的如朱文說的那般「陰險狠毒」,但他既然能瞞得過眾目睽睽的眼光,事後,又能處變不驚的沉著應對,這份機警和膽識,就不枉費自己親自教導他三年的歲月!
皇帝有看法,眾位應邀觀看比賽的皇親國戚,王公重臣們,因為跪著都是兩位皇孫,屬于皇帝本身的家務事兒,雖然嘴里不會做出任何評論。但心里肯定還是有想法的。
「果然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朱悟、朱文兩個人不管從相貌、衣著、氣勢、談吐,都明顯相差的不是一個等級!」
「朱悟,剛才朱文想我控告你,說你在馬匹上上使詐,拿馬鞭子襲擊他可有此事?」皇帝威嚴而公正的詢問道。
朱文得意洋洋的看著朱悟,心想,臭小子,你害的我丟臉,你也跑不掉!
朱悟此時一臉茫然的看著朱文,驚訝的問道︰「哥哥何出此言啊?剛才明明是你拿鞭子抽我的馬匹,各位王公大臣們也應該看到了,怎麼反過頭來,成了我抽你了呢?」
朱文一听火了,「朱悟居然還敢在御前抵賴,反了他了?」。于是在人前驕橫慣了的他,馬上厲聲的呵斥起來︰「你敢不承認,不錯我是抽了你一鞭子,所以,你立刻還擊了,你拿著鞭子就抽我的命根兒,小小年紀心腸就如此歹毒!這種絕戶毒計,你也能想得出啦,太下作,太無恥了。簡直就是有爹生,沒娘教的臭小孩兒!」
朱文只覺得自己罵的是暢快淋灕,卻忘記了朱悟五歲後,就是被接進宮里,由皇帝陛下親自教導之人,你罵他沒人教,沒家教。不是等于變相的罵皇帝本人嗎?所以當朱文罵完後,皇帝那波瀾不驚的臉色終于黑沉下來!
朱文像潑皮一般一通叫罵,讓朱悟的眼仁不經意的緊了緊,你可以侮辱自己,卻不能侮辱我的父王和母妃,但怒意僅僅持續了片刻,瞬間涌上胸口的怒意,又被他強自壓了下去。
接著轉現出一幅很無辜一臉茫然的看著他,然後以一種非常吃驚的口吻問道︰「文哥哥,你剛才不是想抽馬馬匹,而是想抽打我嗎?為什麼呢?我們是至親的堂兄弟,你為何對弟弟如此憤恨,難道僅僅是因為這一場賽事,若是早知道這般,弟弟就讓你贏了你又何妨?」
「誰要你讓,我……」朱文剛剛站起身來,準備咆哮。
就被皇帝的一聲威嚴的呵斥,嚇得兩腿一軟,重新跪了下來「畜生!你還下的了狠手。他是你的親堂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對他下次毒手後,還歪曲事實,往他身上潑髒水,倒打一耙!」
朱文傻眼了,他本意是將朱悟拉下水,怎麼到頭來,卻將自己他繞進去了。望著盛怒中的皇帝陛下,他忙結結巴巴的開口嘗試分辨一二︰「皇爺爺,你听我解釋,我剛才慌忙中說錯了,我其實不是想打人,我就是想打馬來著……」「還想狡辯什麼?剛剛是你自己親口承認的,還能有假,男子漢大丈夫,做了便做了,哪有將自己的口水從地上舌忝回去的道理?你別忘了你姓朱,這列代祖宗的臉面都讓你丟干淨了!」皇帝厭惡的將頭別了過去,仿佛再多和朱文說上一句話,也會連累著自己一起丟人一般!
「下去,自己領罰十板子,算是小懲大誡了,今後再敢犯,朕定然不會輕饒與你!」若不是看在朱文尚未成年的份上,皇帝陛下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皇帝冷漠的揮揮手,立刻就有兩旁的侍衛上前駕著朱文就朝外邊走去!
「皇爺爺,你饒了我吧!我以後不敢了!」朱文使勁掙扎,哭泣著求情,眼淚鼻涕全都流了下來,混合著滿臉的泥土,甚是惡心,不僅是皇帝本人厭煩,就是一旁旁觀的大臣們也是紛紛別過頭去,出了這般「窩囊」這樣的子孫,也算是皇室的悲哀了!
「你起來吧!」皇帝轉過頭去,和顏悅色的親自扶起跪地的朱悟,看著眼前眉清目秀,氣質風雅高岸的朱悟越發的順眼。
沒有比較,還不覺得,如今兩孩子放在這麼一起,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如高潔的白雲,和低賤的爛泥一般,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次比賽的奪魁者就是福王府的朱悟小王爺!」太監尖細的聲音悠長而高亢,卻第一次听起來這般悅耳,眾人也覺得朱悟這一次的獲勝,那是理所當然之事兒!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太子殿下站了出來,剛剛兒子受罰,他都不發一言,如今站了出來,定然是善者不來,來則不善了。
果然太子朝著上席的皇帝陛下,恭敬地拱手行禮後,才將目光投向一旁靜候的朱悟道︰「父皇這次將這比賽的勝利判給朱悟小佷兒,我沒有意見,首先我要恭喜佷兒,文韜武略可真是樣樣精通,可喜可賀!不過嘛……」
太子話鋒一轉,卻陰測測的笑了笑,笑的朱悟覺得表皮有些發麻,他的這個太子伯伯,可不是剛才那個傻愣子朱文,他可不好對付!今日此事兒只怕不能善了!
果然,太子陰笑道︰「我家文兒,雖然頑皮不知分寸,欲傷害賢佷,那是他的不對,受罰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兒,不過嘛,賢佷也曾出手想傷我孩兒,若是不加以懲處,豈非顯得不公道?」
「太子殿下,福王府的小王爺根本就沒有傷到人,這何來處罰一說啊!」人間只有公道在,那些大臣們雖然有些不屑,太子殿下堂堂之尊,去為難一個小孩,但畢竟君臣大義在前面擺著,大臣們倒不好說什麼,但有些高輩分的皇親中,還是有人敢不賣太子爺的賬,一位老皇叔看不過眼站起來聲援朱悟道。
太子抬了抬眼,輕蔑一笑道︰「原來是皇叔啊!不錯,他是沒有傷到人,可我的文兒同樣也沒有傷到人,他不是也受罰了!」
朱悟可不是等著別人可憐的可憐蟲,他雖然稚女敕,卻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負,他首先向太子行了一個禮,才朗聲道︰「太子伯伯,文哥哥受罰,那是因為他想拿鞭子打我,而佷兒只是想拿鞭子打一下哥哥的坐騎馬而已!也要受罰嗎?難不成在太子伯伯的眼里,我們朱家子孫能和畜生等而論之?」
好口才!好文思!眾位圍觀的大臣們,若不是礙于形勢,都想為朱悟擊掌喝彩了,一席話,將太子僵的死死的,鞭子印記都在馬身上呢?要是朱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打馬,而不是打人,太子也拿他無可奈何!
打馬和打人當然不能同日而語,除非太子殿下默認下整個皇室成員還不如畜生!這當然是絕無可能的事兒!
太子的臉果然頓時僵成了豬肝色,他死死地盯著朱悟片刻,那眼神恨不得將朱悟吃進肚子里,方才解恨!
而朱悟則是異常平靜的看著太子,在揮出馬鞭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為自己謀好了退路。他知道已朱文貪生怕死的性格一定會躲開這一鞭子,所以他的目的不是打人,而是再擊打馬背的同時,將朱文的腳輕輕的勾了一下,這就是為什麼騎術高超的朱文,會狼狽的被坐騎拖得滿場子跑的原因!
結果,正如他所料,他贏了比賽,朱文顏面丟盡,自己安然月兌身!
太子望著朱悟,心中卻是極度的抓狂,堂堂的太子,大庭廣眾之下,
居然讓一個小孩兒給吃了癟,叫他以後如何統領群臣,威嚴豈不喪失殆盡,所以今天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讓這小子慘敗!知道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
太子往前一步,咧嘴一笑道︰「佷兒好口才,朱家人才輩出,難得有如此聰慧的後輩,可惜啊!可惜啊!聰明機智不用于正道上,卻是暴殄天物……」
太子做出極為惋惜的樣子,搖了搖頭道︰「剛才你是想打人,還是想打馬,瞞得過眾人的眼楮,可瞞不過孤的眼楮,孤親眼看見你拿著馬鞭去襲擊朱文!」
以太子的角度根本就不可能看得見朱悟的小動作,更不要說能分清朱悟這鞭子想打的是人,還是馬了,他如今站出來這麼般說,就是以他的太子身份來壓人,硬是要以鹿指馬的冤枉朱悟了!
果然太子這麼一提出來後,他一黨的一些大臣們也開始違心的指認朱悟的行徑。
「臣當時好像也看見來著!」
「臣也仿佛瞧見……」
「好像,仿佛、莫須有?」朱悟平靜的看著眾人的表演,他深深的感到無力和心寒,原來有些事兒,不是算計無漏就行,不是完美無缺就行,還有一種手段叫「強勢」,自己薄弱的勢力,如何和根深葉大的太子一黨相提並論!
當然也有些公道之士,開始替朱悟反駁,雖然明顯人數要少很多,畢竟敢當面和太子作對的人很少!有些人就是有這個心,也不敢!
朱悟沒有理會兩派人的爭論,他將目光投向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他需要知道皇爺爺是什麼態度,不管下面的人爭論的如何厲害,但他們畢竟是臣,最終有決策力的人還是一國之君!
朱悟再看皇帝,皇帝同樣也在看朱悟,太子這般「無恥嘴臉」是皇帝之前沒有預計到的,看來自己的這個儲君,這些年來,心胸是越發的「狹隘」,以前的他至少還需要偽裝一下「君子」的面孔,一如當年和老七之間的隔閡,可如今看他興師動眾的對付一個孩子,看來他是準備連最後的「遮羞布」也不要了!
皇帝心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對太子已經失望透頂了,。若不是還需要用得著他的地方,他真想將這個猶如婦人一般「睚眥必報」的太子,一腳踹到九霄雲外去!可如今不行!
當然皇帝只看到了一面,他可不知太子如今已經差不多是假太監了,你還要指望一個「雄性激素」嚴重分泌失調的人妖,有什麼雄圖大志不成?太子沒有當場給您翻著蘭花指,學學東方不敗繡繡花呀!穿穿針什麼的。已經很對得起您老的心髒了!
皇帝又轉過頭,看了看朱悟,他的眼神更加復雜,有不舍,也有憐惜,更多的卻是激勵,最後統統卻化作一縷長嘆!
孩子希望你能明白皇爺爺的苦衷,若是今日皇爺爺護了你,你必然和太子積怨根深,以你如今的勢力,豈不是雞蛋踫石頭?皇爺爺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的護著你周全,那卻是在害你。相反,今日讓太子出了一口惡氣,他必然會將你輕視,反而有利于你的發展,孩子快些長大吧!等你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保護好你的父王母妃之時,才是你可以雄鷹展翅,蛟龍出海的時刻!
「朱悟!」皇帝似乎完全相信了太子的「證詞」,他的臉色變得異常的嚴厲起來!
「孫兒在!」朱悟雖然不知道皇帝的心思有如此糾結,可從此刻皇帝對待自己的態度可以看出,皇爺爺今日是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了,那麼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呢?
「太子乃一國儲君,他是不可能冤枉你一個孩子的,所以朕再一次問你,你的那一鞭子,是否是想襲擊朱文?」
朱文心中微微一冷,他咬緊雙唇,他听得懂皇帝的弦外之音,是讓自己認下罪責!
朱悟抬起頭,看了看威嚴在上的皇帝陛下,他沉默了很久,眼淚兒包在眼眶里,一直沒有滴下,晶瑩而透徹!
「孫兒知錯,請責罰!」朱悟重重的以首叩地,眼淚兒終于滴落在泥土里,瞬間入地沒了蹤跡!
「既然朱文挨了十板子,朕也不能偏袒了誰,你也去領罰吧!」
皇帝何嘗不知道朱悟的委屈,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的!朱悟想要快速的成長起來,這些陣痛是他必須經歷的。
左右的侍衛上前來,意圖架走朱悟,卻只見那小小身影站了起來,瀟瀟灑灑的理了理自己衣擺上的灰塵,沒有哭鬧,也沒有討饒,甚至連剛才晶瑩的淚水,也沒有讓人瞧見它何時滴落不見了!
朱悟清脆悅耳般聲音,響亮道︰「我識的路,不勞煩兩位侍衛大哥,我自己走!」說完便轉身向前,大步昂首!雖然朱悟年紀尚小,身形未長足,卻給人一種修長俊逸之感!
「嚶嚶!」身後的一些心軟的女眷有些眼角濕潤,嗚咽細聲!
朱悟來到受罰的刑室時,朱文剛剛受罰完畢,由一個太監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往外邊走!
結果,他一看朱悟也被「押解」進來了,看來朱悟這次也沒有躲得過責罰,心里一下子就樂開了花,囂張的叫嚷道︰「哈哈哈!你不是很能瞎掰的嗎?怎麼也沒有跑掉,好啊,今兒我倒要好好欣賞你被打的開花的囧樣子!」
說完,朱文走到一邊的椅子處,得意非凡的往下一坐,然後又以堪比「火箭上天」的超速度,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嗷嗷」的亂叫。人都說什麼叫「得意忘形」?什麼叫「樂極生悲」?這就是!
朱文一高興,就忘了自己上的「傷勢」了!
朱悟冷眼的看了看如小丑一般的朱文,連嘲笑的意思都免了,他平靜的反躺到受罰的長椅之上,靜靜的不發一言!
「打,給我狠狠的打!」朱文呲牙咧嘴的捂著,然後臉蛋扭曲的在屋子里如一只野猴子一般「上下亂串」。
「啪!啪!啪!……」陳乏的木板入體的聲音清晰可聞,朱悟的小臉有些因疼痛而漲紅,朗秀的劍眉也隨著木板的打擊而微微的蹙在一起,可惜,就是咬緊了牙關,不發出一聲,別說是慘呼聲了,就是悶哼聲,也被他超強的意志力,給強行壓抑了!
一心想要看笑話的朱文,卻是徹底失望了,他就像是一頭牢籠中的困獸一般,來回轉悠。
「你為什麼不哭,你為什麼不喊痛?不對,一定是這些人行刑的時候」放水了「,他們根本沒有使勁是不是,讓我來!我親自打,看你這臭小子叫不叫!」
朱文氣急敗壞的想沖上去,搶奪木杖,卻被一旁的兵士給制止住了,這是什麼地方,就是太子殿下犯了錯,也會照打不誤!豈會任由你胡鬧?
朱文自然搶不過那些五大三粗的兵士,不由得泄氣的大嚷道︰「你們別得意,我馬上就去給皇爺爺告發你們,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當朱悟在太監的攙扶下,回到宮殿內時,朱文的「惡狀」基本上已經告完了,見朱悟進來,不由得得意道︰「哼,我已經將全部實情都告訴皇爺爺了,你死定了!」
朱悟抬起眼眸,目光冷睥而寒冽,淡淡道︰「說話要講證據,若是那些軍士並沒有徇私枉法,文哥哥你剛才的誣告可是欺君之罪,你可知道後果?」
哼!板子打在身上的滋味朱文可是親身體驗過的,朱悟怎麼可能沒事兒人似的,所以朱文認定,他一定是偷奸耍滑了,此事不過是仗著牙尖嘴利而已。
于是朱文毫不在乎道︰「要是我錯怪了你,我願意再挨十板子,怎麼樣?你要是說謊,就讓皇爺爺再打你二十板子!」
「既然是打板子,何不公平些,就以二十板子為數怎麼樣?」為首的皇帝突然插了進話來,朱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對于他的人品,皇帝那是絕對信得過的。既然有人有心找打,自己豈能不成全?
「好!」兩人都爽快了應下來,于是傳來太醫親自檢驗,結果褲子一扒開,兩人的傷勢都差不多,只能說明朱悟並沒有說謊!而那些軍士也沒有放水!而面對朱文的則是「貨真價實」的二十板子!
因為朱文不僅是冤枉了朱悟,更是嚴重質疑了行刑兵士的「職業操守」,于是接下來的二十板子嘛!嘿嘿,數量上不多不少,可是質量上嘛,就說不好了。
「小子你不是懷疑我們放水嗎?嘿嘿,那不用點勁兒怎麼行?」行刑的兵士們抱著不出人命的負責態度,用木板結結實實的「親吻」著朱文的小小嬌女敕,每一下都那麼的「深沉」!
「啊!啊!啊!」一陣陣慘烈的呼叫聲,從宮里一直游蕩熬了宮門口。可見朱文同學的肺活量,果然是強悍啊!
朱悟獨自走出了宮門,因為剛才的受罰,他的腳步有些怪異,但他的表情卻是極為淡定和自然!
「小王爺,屬下抱你走吧!」李勇追上來,陳懇道。
朱悟搖了搖頭,他不語,只是默默的向前行走,今兒的事兒給他的觸動很大,太子的強勢,自己的弱勢,都不算什麼?權勢地位也好,沒有一定的時間積累,是不可能一觸而就的,他還年輕,有的是功夫!可他的心卻空落落的!朱文如此「不上進」,且有太子站出來為他說話,自己呢?他的倚靠又在哪兒,他不奢望誰能為他抗風抗雨,為他支起一片天空,但他僅僅只是想,當自己無助的時候,能有一雙關注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當自己疲憊的時候,可以有一個肩頭讓自己靠一靠,當自己傷心的時候,能借一個懷抱哭一哭,也是一種奢望嗎?
前些天,自己告訴過父王,今日皇宮里有這一場考校,他也答應過自己一定回來給自己打氣加油的,可是……
他天天關心著母妃,關心著沒出世的弟弟妹妹,他一定是忘記了!沒什麼,父王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人,很多事兒,他都常常忘記的,沒事!沒事兒!朱悟極力的安慰自己,可是剛才一直強忍住的眼淚兒,卻再也忍不住,如細雨紛飛,漸漸迷失了自己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