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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噩夢

「吳太醫,鳶兒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夠醒?」老七跟在吳太醫身後像一個跟屁蟲,著急的神色不寓于言表。

「嗯!快了,快了!」吳太醫打著呵呵,其實從在丞相府看到崔鳶的那一刻,他就認出她來了,當初在十三皇子府里的那個女人就應該是七皇妃,雖然面容可以遮擋,但是傷情和脈搏騙不了人。所以吳太醫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崔鳶。

可是為什麼七皇妃會躺在十三皇子府呢?為什麼七皇妃明明傷情已無大礙,還要裝昏呢?雖然吳太醫百思不得其解,但事關皇家隱秘,這種事兒少知道一些,自己就安全一些,該裝糊涂的時候,就要裝糊涂,于是吳太醫還是佯裝不知,對于老七的追問,他當然不敢說出實情,只好一直打著呵呵。

「快了,快了!每次你都這麼說,可到了今天人還昏迷著呢?你說的快了到底是什麼時候啊?」老七的耐心一點一滴的被消磨光了,暴躁的在屋里走來走去。

吳太醫心中苦笑不止,心想你跟我發什麼火呀!要問人什麼時候醒,你不該問我啊!得問躺在床上的七皇妃她自己才是啊?

「你到底會不醫治啊!太醫院怎麼竟養著你們這一般廢物啊!」老七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這些天看著崔鳶的傷勢毫無起色,心中早就急的上了火。當初看在還需要吳太醫救治的份上,強子忍著,可如今這麼些天過去了,鳶兒還是這般活死人的躺在這里不動不響的,老七的心情能好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暴躁」脾氣,不管三七二十,先是一頓好罵了再說。

「要不用針灸試試?」被人罵成是廢物,神醫的顏面何在,吳太醫的臉皮有些掛不住了,猶豫片刻終于鼓足勇氣道。

「針灸?那不就是用針刺?」崔鳶心中哀嚎不已,怎麼辦?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上次好不容易逃過了「針刺」,今天又撞在了槍口上,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孽?還是上輩子跟醫生有仇啊!需不需要動不動就上「針刑」?

可是,自己裝了這麼久了,就此醒過來又怎麼面對老七?不行!不能醒轉,看來為今之計,只有硬抗了,希望吳太醫能手下留情,別把自己刺成一只刺蝟。

崔鳶也算是死鴨子嘴硬的一類人物了,盡管銀針扎在皮膚上刺痛感很強,但她還是咬著牙關死扛著就是不願意睜眼。

「到底行不行?」老七在一旁,看著崔鳶時而蹙起的眉頭,心中也是既心疼又焦慮不安

「快了!快了!」這兩口子都是屬犀牛的吧!這脾氣這麼都這麼 呢?當初七皇子不過打了一下,硬生生在床上裝了一個月的「半身不遂」,七皇妃更強悍,用針扎都能挺下來,畢竟是皇妃,又不是用刑,吳太醫還真不敢下重手,連挨了好幾針,崔鳶都不啃聲,眼看著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吳太醫也拿她沒轍,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暴躁」的老七,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吳太醫可謂是「亞歷山大」,不知不覺額頭上的汗水隱約可見。

「好了!好了!這般亂扎,好人都被你扎壞了!」最終看見崔鳶有些抽搐的面孔,老七還是心有不忍,厲聲的制止了吳太醫的「活人實驗」。

「要不,我再刺的深些,說不定就有效果呢?」吳太醫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聲譽,也算是豁出去了,說什麼今天也要把七皇妃「叫醒!」

老七的目光看起來就像是要吃人一般,他陰測測的問道︰「要不要給太醫身上也來幾下?讓你也嘗嘗這針扎是什麼味道?」

「啊!不!不用了,老朽再想其他辦法!」吳太醫又不笨,當然不會「親身試驗」了。連忙結結巴巴的謝絕了老七的「好意」

「滾!」終于,老七像一只憤怒的雄獅一般怒吼,嚇得吳太醫忙落荒而逃,一代神醫的名稱最終葬送在這一對「裝昏」高手的夫妻身上。

「七哥!七哥!今日總算是逮著你了!」吳太醫剛剛掏出「狼窩」,老八又自動送上門來。

「找我什麼事兒?」剛才被「庸醫」氣得不輕,老七怒氣未消,口氣自然也不大友善。

老八看著老七那張冷的簡直可以結冰的臉,本來理直氣壯的「教導」也變得英雄氣短了。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拉起,低頭小聲道︰「听說你今天參了太子一本?你知道太子最是小氣,他說不定就記恨上你了,小心……」

「小心什麼?」老七握緊拳頭,看了看「昏迷」的崔鳶,使勁捶了一下床沿,憤憤罵道︰「該小心的是那王八蛋。太子?听起來好听,也不知道他這個太子的位置能坐得穩多久?」

老八睜大眼楮看著老七,好心的提醒道︰「七哥,咱們不是說好的嗎?不要參與去追逐那個位置,他們誰喜歡,誰去爭,都不咱們鳥事。」

老七抬起眼皮,冷冷道︰「爺現在也不稀罕那個位置。」

「那你還去幫裕王和十三,他們兩個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們就是想利用你而已」老八苦口婆心的勸道。

對于老八的好意,老七也不是笨蛋,自然能明白誰是真心對自己好的,他緩和口氣道︰「十三和裕王什麼人,我清楚的很,我針對太子,不是為了幫他們,而是為了我自己的私仇。」

「私仇?」老八愣住了。

老七看了看床上的崔鳶,聲音再次的柔了柔道︰「就算我老七有什麼得罪之處,太子只管明刀明槍的向我老七招呼得了,老七我要是皺一下眉頭,那就是不是個男人,可為什麼偏偏要像一個無辜婦孺下黑手,鳶兒那里得罪他了。他要下死手的加害了鳶兒,就憑這一點,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次的事兒是太子做的?可有證據?」老八也不是笨蛋,當然不會听信一面之詞,謹慎的問道。

十三手里有人證有物證,這事兒錯不了,而且這種大事,就算十三想把自己拉上船,也不敢編出這天大的謊言。

「放心,錯不了!」老七牙關咬得緊緊的,語氣里充滿的憤怒和怨恨。

「可是,這件事兒崔丞相知道嗎?按道理,雖說咱們是皇子,可論手中實權還真不如崔丞相,為什麼十三告訴你,而不告訴崔丞相,七哥你可得仔細想想,千萬別被是十三他們一伙人忽悠了,這幫家伙精著呢!」

老八雖然想不出其中的奧秘,既然老七都知道了,按照崔丞相消息渠道的靈通,他沒有理由不知道事情的真想,可他並沒有站出來為女兒聲張,由此可見此事非同小可。

崔丞相向來最能揣測皇帝的心思,他既然不站出來和太子叫板,那麼必然父皇心中太子的分量還是很重的。堂堂丞相都有所顧忌,那麼一個手無實權的老七明目張膽的站出來和太子對著干,能討到什麼好去?

「我不管這里面有什麼彎彎道道,我也不管崔丞相有什麼顧忌和擔憂,但是我是鳶兒的相公,你說你個男人要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個球!」這種用腳趾頭也能想得明白的事兒,老七又不是傻子,能看不透呢?他之所以一意孤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崔鳶,是人都會有逆鱗,崔鳶就是老七那片不可觸及的痛腳。

雖然老七心中雪亮,十三和裕王一向交情不深,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他們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更明白太子在朝堂上經營多年根基穩固,單憑自己一人之力,有可能根本不能搬到他,可是這就不代表他可以不用作為,眼看著傷害鳶兒的幕後凶手逍遙。他必須做點什麼。

「七哥……」老八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老七該明白的道理都明白,可他還是決定要這樣做,那麼依照老七的倔脾氣,不管今天自己說什麼,就算是口舌生蓮,也絕對不可能改變老七的想法。

過了許久,老八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有些落寞的問道︰「值得嗎?」

「值得嗎?」這也是崔鳶心里想問的,關于事實的真相,自己這個當事人反而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十三沒說,母親也沒說,那些刺客一下子點名了自己的身份,崔鳶也曾懷疑過是京城里的某些勢力,但既然作為救命恩人的十三不曾提及此事,作為當朝丞相的親身父親都不提及此事,疼愛有加的母親也不曾提及此事,大家都想將此事盡量的淡化,從這些模糊的態度中,崔鳶也隱約的猜出其中貓膩,雖然對于差點讓自己喪命這件事兒,崔鳶心中千萬個不甘,可是畢竟沒死成不是,總不能為了此事再掀起風波,連累身邊人。

就連崔鳶這個差點死翹翹的人,都決定掩蓋此次的刺殺事件時,老七卻站出來了,用他不算高明,甚至在外人看來有些傻逼的做法,執意要讓真凶付出代價。崔鳶就算是鐵石心腸,也不由得微微為之顫抖。

「值得嗎?傻瓜!」崔鳶心里柔柔的問道。

「值得!」老七沒有猶豫的回答老八的問題。

「前幾天,你搬出丞相府了?」老八別過頭去,不對老七這種「瘋狂的愛情觀」作任何評價,卻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道。

前些日子,老七還天天膩歪在自己床邊,這兩天明顯來的次數就少了很多。崔還以為他對自己的耐心用盡了呢,原來老七是搬出丞相府了,自己還真的冤枉了他,崔鳶想到這里有些赫然。

「嗯!」老七仔細的掖了一下被角應道。

「呵呵!」老八嘴上掛出一絲譏笑的神色,嘲諷道︰「為什麼?」

老七不以為然道︰「崔丞相說的對,我一堂堂皇子,老是賴在丞相府也不是個事兒,人家不僅會攻擊我,也會責備丞相府里沒有規矩,父皇知道了也會責備鳶兒持寵生嬌,以後會更不喜歡鳶兒的。」

老八忍不住「呸」一聲,憤然道︰「我說七哥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人家說什麼你信什麼。你一心一意為人家女兒著想,人家又是怎麼待你的?你還天真的認為,崔丞相真的為了你的名聲著想?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上次你參奏太子一事兒,人家不想跟你趟這趟渾水,這是為了劃清界限懂不懂?」

老七略微沉默了一會,再抬起頭臉色有些不自然道︰「崔丞相也有自己的難處,他家大業大做事自然也要多深謀遠慮,我就一粗人沒那麼多顧忌,和他不同,這也沒什麼?我對鳶兒好,那是我自願的,理會人家做什麼?」

老八都不知道該贊嘆老七的「一往情深」,還是該反手給這糊涂蟲一個耳光,為了個女人至于嗎?

老八臉色一變再變,有氣發不出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老七的「兒女情長」,卻更加怨恨十三等人設計謀算老七這個老實人,也氣憤丞相府的「絕情」。

再看看老七狀如「情聖」一般的神色,老八的滿腔氣憤最後化成幽幽的一聲長嘆,「罷了!」

老七看著老八神色數遍,有些歉然,他知道這個兄弟是真心待自己的,猶豫了片刻道︰「你不用理會我的事兒了,我不想連累你!」

老八听後,就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一般跳了起來,怒道︰「老七,你當我老八是什麼人,就那麼不堪?咱們是什麼交情,從小穿著一條褲襠長大的,你做什麼事,那一次我老八沒跟著?這事兒你別說了,既然鐵了心要找太子的麻煩,做兄弟的怎麼能袖手旁觀,你忘了,讀書的時候師傅叫咱們什麼來著?」

「狼狽雙雄」老七月兌口而出,當初自己和老八在御書房讀書的時候,做什麼壞事,搞什麼搗蛋頑皮的玩意,總是兩個人一同進退,師傅說自己和老八是狼狽為奸,後來那些兄弟們就給自己和老八起了一個「狼狽雙雄」的綽號。

「走!喝酒去!」老七也是個豪爽的性子,見老八如此肝膽相照,心中自然是歡喜一場,拉著老八就準備一醉方休。

臨出門口的時候,老八被門檻絆了一下,他才突然想起今天此行的目的,他不是來勸老七月兌離「紛爭」的嗎?怎麼到頭來,老七沒有拉出來,自己到給卷進去了?

想到這,老八的笑容開始變得苦澀起來。

等老七和老八兩個前腳一離開,後腳崔鳶就從床上一躍而起,叫貼身的侍女春草趕緊將丞相夫人請過房間來。

「娘,老七是不是和裕王、十三他們一伙參乎到了一起?他真的在朝堂上參了太子一本?還有爹爹將老七攆出丞相府,真的決定不聞不顧,將丞相府和老七之間的關系撇清?……」崔鳶突突的,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目光灼灼的看著丞相夫人。

「你這孩子,這些話都是從哪里听來的?」丞相夫人被崔鳶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有些愕然。

「娘,你先別管我從哪里知道這些,你只要告訴我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崔鳶剛才在屋里听了老八和老七的對話,三魂七魄都嚇飛了一半,老七是什麼人,太子和十三他們又是什麼人?崔鳶和老七是夫妻還能不清楚老七的性子,一根直腸子通到底,一點彎曲的弧度都沒有,他那里會是太子,十三他們的對手,跟他們攪在一起,到時候怕是吃的連渣都不剩下。

「嗯~七皇子這些天的確到過幾次十三皇子府,你爹爹勸過他,可是他雖然明里面不反駁,可是私下卻依舊按照自己的方式做,鳶兒你也別怪你爹,當今聖上最忌諱的便是大臣插手皇家內部事務,七爺原來只是一閑散皇子還無大礙,可如今他和十三皇子他們走的極為親近,十三又是裕王的人,若是因為七皇子的關系。讓人誤會你爹也站到裕王一方,那樣就不好了……」

「那就是真的了?」崔鳶像是渾身被抽調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床上,連爹爹也撒手不管了,老七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娘,你上次說的機會,就是這個?」崔鳶終于明白丞相夫人為何輕易就答應了自己和老七分開的請求,原來真相是這樣。

丞相夫人默然的點點頭,面色沉重道︰「娘也是婦道人家,懂得不多,可老爺曾說過當今太子的生母,中宮的皇後娘娘和陛下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太子也是陛下一手教導成人的,若非太子犯了什麼重大過錯,陛下是明君,絕對不會輕易變更儲君的。」

丞相夫人頓了頓又道︰「但裕王苦心經營多年,朝中頗有威信和勢力,又有十三皇子鼎力相助。實力也不容小覷,鹿死誰手現在還說不好,咱們家為今之計,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中立,誰都不參與,到時候無論是誰登上大寶,也需要大臣權貴們護持,咱們家到時候再效忠也不遲,這樣一來,咱們崔家自然可以屹立不倒,照樣榮華富貴。這也是娘為什麼之前問你和十三爺的關系,娘不想你剛剛跳出虎穴,又進了狼窩,皇家到底是個是非地,還是遠離的好。你要是回了丞相府,自然算不得皇子府里的人,爹娘定會保你平安,至于七爺……」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老七會怎麼樣?」崔家自然有爹爹和大哥他們操心,他們一個個人精似的,崔鳶才不用替他們擔心,她現在最關心的是老七到時候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七爺雖然性情率真,可心機終究淺了些,要是他再這般下去,只怕這場儲君之爭,第一個拿來開刀就會是他。」

「啊!」崔鳶忍不住掩唇驚呼。隨即又急急的問︰「那會怎樣?會……會死嗎?娘,你去求求爹,讓他幫幫老七吧!他是丞相,又為官這麼多年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崔鳶的焦慮的表情豪不掩飾,臉上更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這般發自內心的關切是萬萬做不了假的。

「你不是和七爺……」丞相夫人驚訝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七爺對鳶兒向來很好,鳶兒怎能眼看他受難,而置之不理呢?」崔鳶低著頭,眼淚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板上,映出一個個精巧的圓形。天才知道,如果沒有那麼多的妾侍的爭搶,她多麼想和老七白頭偕老。

其實老七這些天的表現,丞相夫人也是看在眼里的,雖然外界傳言老七是多麼的「暴躁」,多麼的「草包」,可丞相夫人的眼里明明看到一個對妻子情深意長的好丈夫形象。

再看看女兒一副花容失色的樣子,丞相夫人豈有不明白的道理,她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真是冤家啊!」

丞相夫人站在原地想了許久,眉頭皺緊又松開,幾次反復,心中才有計較。她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女兒你也別太擔心,七爺畢竟他也是皇上的親身骨肉,別看平時皇上罵他的厲害,愛之深責之切,貴妃娘娘和皇上感情深厚,膝下又只有這麼一點血脈,皇上無論如何也會保住他的命。」

「保住命!」崔鳶心里略微的寬慰了些。

丞相夫人又道︰「再加上你爹爹一旁求情,到時候幽禁個十年二十年也就放出來了!」

「幽禁?」崔鳶愕然的抬起頭看著丞相夫人,老七生性灑月兌不羈,要真關押他十年二十年,還不如直接拿把刀殺了他痛快。

「娘,就沒有其他法子可想嗎?爹爹是丞相,他老人家一生經歷了多少,就不能救救老七嗎?」崔鳶想想也覺得渾身發抖,她不能想象意氣風發的老七要是真的被關上十年二十年後會是什麼樣的光景,他牙掉了嗎?頭發白了嗎?背也彎了嗎?想著想著,崔鳶的心就像是有人拿著鋒利的鋼針一針一針的戳著。

丞相夫人亦有所思的抬起頭看著崔鳶道︰「辦法當然有,就是有人現在能勸住七爺,在大錯未鑄就之前,懸崖勒馬!」

「勸住他?誰可以呢?」老七的性子崔鳶很了解,他一旦認準了的事兒,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八皇子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尚且不能勸服老七,誰才能讓老七改變想法呢?

也許!自己可以試一試!崔鳶的眼楮亮了亮,但若自己出面,那麼就注定自己一輩子和老七再也糾纏不清了,他那些姬妾怎麼辦?他以後的庶子庶女怎麼辦?自己有該如何面對?崔鳶的神色有瞬間的暗了下去。

丞相夫人看著女兒若失若得的模樣,嘴角卻不經意間掛上一絲意味難明的微笑,只是心亂如麻的崔鳶那里能撲捉到這細微的神色變化。

四周白霧茫茫,混沌一片模糊,遠處的景物一概看不甚清晰,只有矗立在自己眼前的三丈來高的皤高高的掛著,隨風來回晃悠,呼啦啦直作響,看著讓人心顫,听得讓人心驚。

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怎麼會在這里?

崔鳶茫然的環顧四周,可惜前方除了一丈來高的刑台,周圍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力量的驅使,崔鳶鬼使神差的走上了高高的刑台。

刑台呈長方形狀,一丈見寬,遠處薄霧氣縈繞,監斬官台隱藏其中,只是隱約看得見身影,卻難窺細節。倒是位置靠前的一排溜死囚犯清晰可見。

他們齊刷刷的跪在青石地板上,低著頭,看不清面目,只是一頭亂糟糟的額亂發胡亂的糾結在一起,白色的單薄囚衣,在寒風中招展,更襯出遠處紅幡的醒目。每個死刑犯的身後都站著一個刀斧手,他們目光呆滯,面容冷峻,默不作聲的靜靜站著,仿佛時間上的萬事萬物都不能引起他們的一點點關注,只是為了等待遠處處決人犯的「銅鑼聲」響起。

「鐺!」悠遠的銅鑼聲由遠及近,刀斧手不再遲疑,高高的舉起手中鋒利的鋼刀,朝著人犯的頸脖處用力的砍去。

「要行刑了!」崔鳶從來都膽小,自然不敢看著這血腥的場面,連忙欲將衣袖舉起,希望遮擋一二,可就在衣袖揮舞的一剎那間,跪在前排右首的一個死刑犯突然抬起頭來,朝著崔鳶微微的一笑。

這憨憨的笑容是崔鳶再熟悉不過了,每每當自己和老七之間有了什麼爭執,老七總會揚起他那無辜而憨憨的笑容討好自己,像一條癩皮狗,在自己身邊蹭來蹭去,讓自己無法再生他的氣。

「是老七!」崔鳶心中一驚,剛想說什麼?只見刀起頭落,鮮血就像是飛流而下的瀑布撞擊到了巨石之上,瞬間飛濺四射,噴射的鮮血濺射在殷紅的紅幡之上,讓那紅幡越發紅的刺目。

一顆咕嚕嚕的人頭,順著鮮血一直滾動,直到到了崔鳶的腳邊,被繡花鞋一阻擋才緩慢的停了下來,那熟悉的面容上依舊掛著憨憨的笑意,被鮮血浸染的雙目,猶自睜大的望著崔鳶,一如既往的真誠,只是被一片紅色染成了赤目,鮮紅鮮紅!

「不!不!」崔鳶悲憤的尖叫聲,剎那間穿破了整個漆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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