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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人,都是會變的(二)

第五百三十九章人,都是會變的(二)

梁晨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帶有惡意地去猜測這位多年未見的老同學。正如他剛才所說,他既不是建委主任也不是城建局長,如果林哲聰真有什麼心思的話,那麼對像應該是市長兒媳的凌思雨,而不應該是他。

「更重要的是,錦平當地政府為了加快城建步伐,給予了港台等外來投資商以相當優惠的政策,可以說,錦平目前的投資環境,整個江南省最好的……」

掃了一眼繼續侃侃而談的老同學,梁晨的目光變得有些飄忽,下午的常委擴大會議他雖然不感興趣,也沒認真听,但具體的方向和內容他還是了解的。尤其會議臨結束前,市委書記宋太平那一番頗有決斷氣勢的話,給他留下了不淺的印像。

‘我們要敢于去想,抓住最佳發展機遇期,拋棄怕冒風險,怕犯錯誤,怕遭失敗的舊思想,進一步解放思想,順勢而為,不斷開創城建工作的新局面;我們要敢于去試,立足創造發展優勢,敢于給政策,全力招商引資發展城市,全力落實項目建設;我們要敢于去干,充分發揮交通和政策優勢,敢于打破常規,大力度推進城建招商引資,以最好的態度,最好的政策對待客商……’

這三個‘敢于’,表明了錦平市發展城建的巨大決心。而梁晨也明顯听出,林哲聰如數家珍般的一番言論,完全和常委擴大會議的內容思想相吻合。這不是偶然,直覺告訴梁晨,這位老同學很有可能是和市里上層有密切的聯系。

「咱們是老同學聚會,能不能不談商業經啊」楊大老板表示了自己的不滿。說起來他確實感到有些郁悶,總覺得同學當中自己混的還行,然而與眼前這兩個老同學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別說什麼優越感,不自卑就不錯了

「抱歉抱歉我自罰一杯」林哲聰知錯就改,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何心月微微挑了挑秀眉,自己的丈夫對于飲酒一向很有節制,至少在她印象里,林哲聰從來沒有過這般豪飲的時候。她有些疑惑,丈夫與這幾個多年未見的老同學之間的情誼,真有那麼深厚嗎?

「咱們再走一個女士們隨意」楊大老板發現了另一個比拼實力的戰場。別的他自愧不如,但說起拼酒,他怕過誰來拿著酒瓶,給林哲聰倒滿了酒,然後舉起了杯子,來了個先干為敬。

梁晨有些頭疼,他的酒量是不錯,但一山還有一山高,楊劍在高中時候就有一斤的酒量,而上次同學會,他更是發現,這家伙的酒量猛漲。估計拼倒兩個他不成問題。

「喝好不等于喝多你們悠著點喝」李冰忍不住勸了句。

「嘿嘿,冰冰,你說這句話是心疼我呢,還是擔心晨子?」借著幾分酒意,楊劍賤笑兮兮地問道。

李冰俏臉一紅,隨後沒好氣地道︰「滾滾滾,想喝就喝,當我什麼也沒說」

「楊劍你喝多了是不是?」凌思雨瞪了楊劍一眼,興師問罪道。

「開個玩笑嘛」楊大老板厚臉皮一笑,然後又給自己滿上,向李冰道︰「冰冰,我給你道歉了」說著,仰脖又是一杯。

「不是掃兩位老同學的面子,只是我和梁晨,楊劍難得見次面有句話不是說嗎,感情全在酒里」林哲聰向著李冰和凌思雨微微一笑,舉起了手中的杯子︰「來,我也敬兩位老同學一杯」

「咱們一起」楊劍也舉起杯子湊熱鬧,順便拍著梁晨的肩膀︰「別耍滑,晨子,干了干了」

四瓶五十二度洋河藍色經典,很快都變成了空瓶。三個男人的臉也成了一曹操兩關公。楊劍屬于越喝臉越白的類型,而梁晨和林哲聰則滿面通紅,各帶著七八分的醉意。

「差不多了,少喝點吧」伸手拉住丈夫的胳膊,何心月忍不住輕聲說道。

「喝的高興呢,別煩人」掙月兌了妻子的手,林哲聰不耐煩地說道。

「哲聰」何心月的臉有些掛不住,以不悅的語氣道︰「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我喝多我樂意,我,我今兒個高興」林哲聰好像真喝多了,口齒不清地說道。伸手晃了晃空空酒瓶,睜著醉眼向梁晨和楊劍道︰「你們還行不行?不行趁早說話要是還行的話,就再來兩瓶……」

何心月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明顯是被丈夫的醉態氣的不輕。只是還有外人在場,涵養良好的她不便發作的太明顯。強忍著怒氣,開口道︰「車鑰匙給我,我先回去了」

林哲聰掏出車鑰匙塞到妻子手里,嘴里嘟噥著︰「正好落個清靜」

何心月的俏臉幾乎氣的發青,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又勉強向凌思雨,李冰等人點點頭,然後起身離開了包間。

「不太好吧,哲聰」梁晨眯著眼說了句,他是喝了不少,但還沒喝糊涂。

「有什麼不好?她一走,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林哲聰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醉醺醺地說道。

凌思雨與李冰暗嘆了口氣,眼前這情況她們也不便說什麼。實際上她們也能體諒三個男人多年後聚首的心情。李冰舀了一碗魚羹,悄悄放到了梁晨的桌前,然後又悄聲說了句︰「喝兩口,解解酒」

梁晨頗為感激地望了李冰一眼,低頭喝了兩口魚羹,酸辣鮮滑入肚,著實很是舒服。

李冰的這個小動作盡管做的很隱蔽,但仍然被一直留意的楊劍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禁涌起一陣嫉妒與失落混合的情緒,轉頭向著包間門外大喊︰「服務員,再來兩瓶酒」

從萬年青飯莊出來的時候,已是夜里十一點多。楊劍不放心凌思雨和李冰兩女,讓司機開車過來,並執意親自送兩女回家。林哲聰的車被何心月開走了,送林哲沖回去的任務理所當然就落到梁晨的身上。

「停下車」在車子途經清江大橋時,處于迷醉狀態的林哲聰明忽然睜開眼說道。

梁晨微微一怔,然後讓徐易朗在道旁停了車。就見林哲聰推開車門下車,徑直走到護欄旁。梁晨不放心,也跟著下了車,來到林哲沖身邊。

時值深夜,站在大橋上,極目望去,天上繁星與城市萬千燈火仿佛混為一體。冷冷的夜風吹過,讓原本有些眩暈的梁晨頭腦為之一清。

林哲聰彎下腰,開始劇烈地嘔吐。他的酒量還不及梁晨,在四瓶洋河大曲被消滅之後,他其實就已經是強弩之末。而後來楊劍又叫來兩瓶酒喝光,等到散場坐上梁晨車子的時候,他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爛醉如泥了。

梁晨不輕不重地拍著對方的後背,又回車拿了瓶礦泉水給林哲聰漱口。

幾乎把腸子都吐出來的林哲聰漱了口,又用手絹擦了擦嘴,這才直起身子,向梁晨啞聲說了句‘謝謝’

「你喝的太多了」梁晨道︰「上車吧,早點回去休息」

「陪我走走」林哲聰卻是搖了搖頭,然後邁步晃晃悠悠地沿著橋邊向前走去。

梁晨眉頭皺了皺,這位老同學的言行舉止似乎反常了些。盡管不願意在這兒吹冷風,但他還是跟上了林哲聰的步伐。兩人並肩在車來車往的大橋上緩步行走著。

「老同學,你的朋友多不多?」林哲聰忽然很突兀的問了句。

梁晨怔了下,隨後一笑道︰「還行吧不算多,好像不少」

「你覺得,我,你,楊劍,我們幾個算不算是朋友?」林哲聰停下腳步,轉頭望向梁晨。他的身體仍然有些搖晃,但眼神卻是分外地明亮。

「當然是了」梁晨笑著點頭道︰「難道你忘了,咱們幾個是怎麼成為朋友的?嗯?」

「我沒忘」林哲聰的目光飄向遠方,良久,深深地嘆了口氣︰「可是,人都是會變的以前代表不了現在,也代表不了將來」

頓了一下,轉頭迎上梁晨的目光,又道︰「就像楊劍,當年整天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掛在嘴邊兒,而現在,他卻因為一碗魚羹就什麼都不顧地想你灌倒」

梁晨的嘴唇抿起,目光凝視了對方足足有好幾秒,方平靜地說了句︰「老同學,你確實喝多了」

「明明有不滿,卻不肯承認半點。老同學,以前的你,沒有這麼虛偽」林哲聰的唇角微微挑起,讓人感覺有一絲譏諷的味道在其中。

「你讓我陪你走走,就是為了說這些?」梁晨也不生氣,事實上林哲聰說的很對,他心里是對楊劍的行為感到失望和不滿,但他卻沒有表露分毫。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可以了

「不」林哲聰搖頭笑道︰「其實,我是有事想求老同學幫忙」

「如果是地皮的事情,我早說過了,我不是建委主任也不是城建局長,幫不了你」梁晨提前將話堵死。

「在十月末,我代表華嘉集團,也就是我岳父大人的公司,土地拍賣會中,以二十三億的天價,拿下了萬興開發區一百零八畝地塊」林哲聰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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