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要賺錢
「大人,下官以為這樣就判定小兒毆打孔舉人是不是有點不妥。沒有找到當日那個姑娘也並不能說明他說了謊,更不能說明他毆打了孔舉人。不如由下官
先將小兒帶回去,等找那位姑娘以後再做定奪。大人您看如何?」孔貞遠心道我兒子又沒有毆打過孔胤容,沒有犯大明律法。如果你們這麼無
憑無據的就把我兒子給判了刑,那教我以後怎麼在學生們面前抬得起頭啊,要真是那樣也太沒有天理了啊。只是礙于知縣大人和孔胤容二人的
權勢,才不得不提出個折衷的法子。
「孔教諭啊,你我共事這幾年,畢竟也是同僚一場,我也不希望把你的兒子給判了罪,但我也沒有辦法不是。」知縣孔胤成緩了一下,又假惺
惺地嘆了口氣,用有些無奈的口氣道。「今天當著這麼多學子的面,我就更加不能徇私舞弊了,你要理解才好啊。真是為難啊。來啊,將孔明
革去功名,杖責二十。五日內清償孔舉人紋銀一百兩。退堂吧。」簡單的判了孔明的刑,孔胤成就心急火燎地離開了縣衙大堂,去干那個有意
義的事情去了,不再理會一旁的孔貞遠,也沒有和「同伙」孔胤容打招呼。
看知縣大人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判了孔明,孔胤容真是心懷大暢,幾步走到孔貞遠面前,也學著知縣大人嘆了口氣。
「教諭大人,本來我一個舉人老爺也犯不著跟令公子斗氣,再說咱們都是一個老祖宗,也不是什麼外人,要不是為了孩子,我也不會跟他一個
秀才郎過不去呀。你倒是說說看,我好不容易為兒子找了個媳婦,還沒取進門,就讓他給我攪了。換成是誰也是咽不下這口氣呀。至于這賠償什麼銀子的事,那也不必提了。都不容易!」
「哼,那倒不用,雖說我們家沒什麼錢,可既然知縣大人判了,我就算砸鍋賣鐵也把銀子給你湊齊了,你也不必假惺惺的,三日後派人上門來取就是。」孔貞遠有些看不慣孔胤容那幅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氣鼓鼓地將孔胤容的話給堵了回去。看著兒子被幾個衙役按住,準備杖刑。
孔貞遠走上前去,從懷里模出了些碎銀子,約莫有四五分的樣子,向一旁執杖的衙役遞了過去,賠著笑臉道。
「幾位兄台辛苦了,一點心意,兄台拿去喝茶。」
幾個衙役對望一眼,又看了看孔胤容,其中一個上前推開了孔貞遠的手道。
「教諭大人,您這不是要小的們為難嗎?小的們可不敢徇私,萬一知縣大老爺怪罪下來,那小的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再說這國法也容啊。」說著又看了孔胤容一眼。
孔貞遠明白衙役們的意思,又重新把手里的錢推了回去。
「我又沒說要各位手下留情,只是想請幾位兄台喝幾杯茶而以,哪是要各位徇私呢,幾位兄台可是誤會了。」看衙役們還是有些猶豫,孔貞遠
上前兩步直接把銀子塞進了一個衙役的手中。
「兄台不必有什麼顧慮,該怎麼罰就怎麼罰,不必為難。」
「教諭大人,這可是您說的,小的們可真不手下留情了。」說完就呯呯呯呯一口氣把孔明打了二十杖。
看到兒子疼的滿頭大汗,大聲呼痛,孔貞遠知道自己剛才那幾分銀子沒白送,衙役如果真是下重手,這會兒恐怕就听不到兒子的聲了,這打板子可是有講究的。
「教諭大人,小的們真是對不住了,不能徇私照顧孔公子。眼下這杖也打完了,您就把他帶回去好生養著吧。小的們也可以向知縣大人復命去了。」
先前接錢的那個衙役說完,向孔貞遠拱了拱手,命人松開了王程等三人,領著其他幾個衙役出了大堂。
送走了衙役們,孔貞遠急忙上前把兒子扶了起來,解開繩索。王程、李二虎和程功三人也都圍了上來,幫著扶著孔明。
「孔大叔,知縣大人怎麼又不打我們了,先前不還說我們是孔明的同伙,每個人都要受杖刑的。」李二虎有些納悶,他是個急性子,一刻也憋不住,
立馬問道。
「可能是看學子們都在吧,再說又沒有人能證明你們打人,真多虧了老夫這些學生們呢。」孔貞遠向李二虎道。又向著眾學子揮了揮手,「你
們都先回去吧,明日再到夫子廟授課吧。」(夫子廟即是學堂)。
孔明被王程三人架著,跟著父親回到了家。孔母李氏看到兒子被架了回來,趕緊把兒子接了過來,幫助兒子趴在床上,解開衣服,一邊看孔明身上的傷一邊問孔貞遠。
「怎麼會被打成這樣啊?你不是說向知縣大人求個情就沒事了嗎?還帶了那麼多學生去。」
「娘,孩兒沒什麼事,只是皮外傷而以,您不用擔心。」孔明看母親責備起了父親,安慰道。
「夫人啊,也不知道那孔胤容玩的什麼把戲,明兒救的那姑娘怎麼今天無緣無故地就沒了蹤影,沒辦法證明明兒只是救人而沒有毆打孔胤容。知縣大人又向著他,所以就判了明兒二十杖。幸好明兒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只要養幾天就沒事了。倒是賠孔胤容那一百兩銀子卻上哪兒去找啊。唉……」孔貞
遠向妻子講了今天在縣衙的經過,卻又犯起了愁。「這兩年我在縣學教授學生,再加上那幾廟地的租子,咱們家省吃儉用一年也就只能剩個十來
兩銀子。三天,只有三天的時間,我怎麼才能變出一百兩紋銀呢?」
「相公那些學生家里不是有幾個有錢的嗎,要不先找他們借點,等過幾年咱們有了錢再還他們。」李氏記得好像听丈夫說起過有幾個學生家里很有錢。
「夫人,那些學生還是孩子,就算家里再有錢,他們也做不了主啊。再說我也拉不下臉來向他們借啊。」孔貞遠覺得自己丟不下面子,自己畢竟
也是個教諭啊,怎麼好意思跟自己的學生借錢呢。
「要不這樣吧,明天我去一趟衍聖公府吧,看能不能向衍聖公府借點錢,雖說咱們現在只是孔府的旁支,但也只是剛出了五服而以,怎麼說也還算是一家人不是。」
「听說衍聖公府每天用的鹽都得五百文一斤,白的像雪一樣,比咱們吃的粗鹽貴了幾十倍,一百兩銀子對衍聖公府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咱們去借應該能借的出來吧。」
「這也不好說,咱們家又沒錢沒勢的,人家可不一定認咱們是孔家人。不管能不能借的出來,我明天先去一趟現說。」孔貞遠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從孔府借到錢,去衍聖公府只是沒有法子中的法子。
「爹,孩兒有一個法子能弄到錢,只是不知道成不成。」听父母商量了半天,孔明突然插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