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你大可放心了吧?」白霄自信滿滿。
「這件事……白老爺真的有誠意嗎?」。雪無染似笑非笑的望著白霄。
「這一點是當然了,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就十分疼惜……」白霄一副極舍不得女兒的模樣。
「既然這樣,我當然也要表現出誠意,這是我隨身玉佩,現作為定親禮,待我回去準備好一切後就來迎娶白姑娘。」雪無染解下腰間的配飾遞與他。
「真是太好了!」白霄差點掩不住激動的心情。
是很好……
雪無染笑得溫文爾雅,鳳眸深處卻散發出陰冷嘲諷的光。
書房外,初月彎著腰,小心翼翼的了西苑,沒有驚動任何人。
也許根本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她,因為大家心情都很喜悅,因為……不久白府就要辦喜事了。
她迎著冷冷的月光回到自己的房間,清麗的面容上平靜一片。
她沒有哭,連眼淚都沒有含在眼楮里打轉。
第一次佩服起自己,居然也能象雪無染那樣做到如此冷靜的地步。
是因為她投入的信心太少的緣故吧,因為沒有想象過他們的美好未來,所以就沒有失望……雖然前幾日真的有想過……
幸好,幸好沒有想太多……她安慰自己,長長的呼了口氣。
她就是不死心,所以還是決定去找雪無染了,豈料讓她听到了這麼「好」的消息……
那個溫柔的、清醇的聲音的確是他的,那句「迎娶白姑娘」也是在他自願的情況下說的,她沒有听錯,雖然剛開始她一直騙自己听錯了……
如果說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那個「冰殤」,她還能諒解,也許他真的有重要的用處而極需要那個玉鐲,但現在的決意迎娶總不能說也是為了什麼吧?她可不認為有什麼事情可以逼迫雪無染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這一想,心更疼了。
還是會疼的呵……以為不會的……自己不是想通了的麼?怎麼還會這麼難受……
她捂著胸口在桌邊坐下,房內黑漆漆的,沒有點燃蠟燭,她就這麼靜靜的坐著。
想起他們之間的種種,這八年來,她一直都在努力,也一直都知道,他不屬于她。
第一次見他時的驚艷,她換名初月,另一種人生因他開啟。
初進府時,一直是他在陪伴她,她極喜愛膩在他身邊,喊他「無染哥哥」。
漸漸的,她知道了尊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也與她無意中慢慢疏離,劃清了間隙。但是在潛意識里她還是不願意與旁人相同,她固執的想擁有一份屬于她和他的親近,所以她堅持喊他「公子」。
後來,她更是很少看見他了,也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價值,但她從來沒有恨過他,甚至沒有怨過,因為愛情……就是這麼的讓人變得愚蠢。
她想象著有一天他會發現那個時常偷偷看他的女孩,那個悄悄潛進他雪園的女孩,那個一直愛慕著他的女孩,那個在背後默默關心他的女孩……
她知道太多人和她一樣了,所以他的目光不會停留在她身上,也許她是美麗的,但和府中的其他女子相比還是稍嫌遜色了。
這也應該是為什麼她一直被留到十八歲才被派到二王爺身邊的原因吧……
其實她只期望他能一直注意到她,哪怕不愛,只要注意到就可以了。
所以縱然心碎,她也真的是想好好完成任務,但是……卻因為一場壽宴搞砸了。
從壽宴到現在也不過才短短三個月的光景,她卻如同在夢里走了一遭,他的冷酷,他的壞脾氣,他的壓抑,他的殘暴,他的孩子氣,他的柔情,他的……她都看過,都體驗過,也心疼過,她以為她將要開啟另一段人生了,還是經過他的手,但這一次,她的心將不再空缺,不再無止盡的期待。
而今夜,她明白了,她真的不了解他,因為他從來沒讓她了解過,所有她知曉的事全是別人述說的,他從來沒有真正透露過,而問他什麼,每次也都是含糊其辭,這難道還不說明什麼嗎?
他不在乎你!初月!你好好醒醒吧!
你比不上一塊冰冷冷的玉鐲,你比不上嬌柔的白遙鳳,你……還在妄想什麼呢?
走吧……這次是真的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