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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錦海。」郝向東皺皺眉。

「管家說他接走了夫人,然後去醫院看倩倩了!」

「那就去醫院!」郝書記沉聲吩咐。

車子朝著醫院疾馳而去。

裴傲陽回到了宿舍樓。

燕寒正在陽台上站著,目光呆滯。「寒寒,進屋里去,外面有風!」

燕寒回頭,看向裴傲陽,表情認真而嚴肅。「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裴傲陽一愣,認真地回答她︰「我的確有事要跟你說,但是還需要時間!現在不能說。」

「阿裴!」燕寒低嘆了一聲,看裴傲陽垂下眼瞼掩蓋視線的眼神,她知道他不願意撒謊,只是有些事不能說,她倒也能理解,至少他沒有騙自己,平靜地說道︰「我也知道你有事瞞著我,我不問,我想你會有說的那天!我可以等那天!」

「寒寒——」他真想現在告訴她,郝向東是她的親生爸爸,她有爸爸,而且背景顯赫,可是他怕她情緒激動,怕自己好意再傷了她的身體,一切等她身體好了再說吧!

她仰起面龐,看著他皺著的眉頭,輕垂的偶爾會顫動的眼睫,她看不見他眼中的神色,只看得見他薄唇如一條直線,沒有弧度的唇線,此刻的表情十分沉重。可見裴傲陽此刻的心里矛盾和掙扎。

「我沒事!我可以等著的,你也相信我!」她絕美的眸子一顫,搖頭。

裴傲陽心頭一陣陣揪緊,「寒寒,你別難過,我以後告訴你!」

「我沒有難過!」她唇微顫,聲音幽遠而靜隧,接著道︰「我知道你會保我平安,你會盡最大能力的保護我。我也想告訴你,我誰都不要,只要你,還有哥哥,還有霜兒,就足夠了!無論誰,即使是那個人,現在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平安,哥哥和霜兒平安,我就心里開心。阿裴,你明白嗎。」

裴傲陽心中一震,揚起濃密的眼睫,對上她淚光後的祈求神色,啞聲問道︰「你猜到了。」

「是,我猜到了。」她突然靠近他,猛地抱住他僵立的身軀,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腰。「我現在不想知道了,別告訴我,什麼都別告訴我!我想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他心底很疼,她猜到了,她很敏感,她很聰明,她也很脆弱。

「我只要裴傲陽,我有愛人,有哥哥和妹妹兩個親人,足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是不是。」她小聲在他懷抱里低喃。

他的身子因為心疼她而僵硬,伸手圈住她的腰,抱著進屋。不要她吹風,怕她做不好月子,影響將來的身體。

燕寒知道,這一生,她跟裴傲陽注定了糾纏不清,無論他的爸爸跟她的媽媽有怎樣的感情,有怎樣的過去,都不會影響她跟他。

在怡白大酒店他那一晚沒有動她,譚齊升和燕霜出事他沒有坐視不管;由交往到交易再到交往,他那樣驕傲的一個男人,為了她,對程子琪那樣狠心,只為今後不糾纏,一切一切都是為了她!時至今日,她也不信裴傲陽對程子琪沒有一絲惦念,只是這個男人,永遠知道大局,永遠知道曖昧更會造成傷害,所以他寧願無情狠心絕情,也不願意曖昧下去再傷害人!為她,也為程子琪。

他不顧一切地為她擋下多少風雨。媽媽的醫藥費,她的工作,他步步為營,為的只是她!他為她與幾乎決裂,他與她共承榮辱,不離不棄。妃慕王清

他自己默默背下多少負擔,她不知道,但她可以感受到。他那樣霸道驕傲的一個男人,寵她愛他,從來不舍得她難過,怎麼會那樣狠心在她流產後抽她的血。只因救的那個人,跟她有關!她現在猜到了,也能理解當時他的心情。

是的,不會後悔抽給郝倩血,一點不後悔,反而覺得他成全了自己!裴傲陽,如果那個人給了我骨血,我還他骨血,就夠了!

她多慶幸當時選擇堅定不移的相信他,如果她信任有一絲的漂移,或許,她就徹底錯過了他!終身錯過,她都無法想象結局會不跟跟媽媽一樣。

而他這樣一個驕傲無比的人是如何做到眾目睽睽下,狠心跟她說橋歸橋,路歸路的。他該是那種,即使要折斷他的傲骨比要了他的命更加殘酷的男人,可是,他為她,忍了!許以清動她,不只是為了郝倩的幸福,更多的是因為她跟剛才那個人有關系吧!她這樣猜,沒確定,可是她覺得是的!

只是這樣想,忽然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間,裴傲陽為她做的已經這樣多了嗎。她要怎樣去做才能回報他的情深似海。

她只要他平安,只要自己跟他在一起,平平安安,過往一切,既往不咎,有沒有那個人,無所謂!真的無所謂!二十七年都過來了,最需要的時候都過來了,現在更不需要了!

晶瑩的淚珠,流淌下來,裴傲陽只覺胸膛濡濕,知道她滿面淚痕。

他頓時心頭大慌,雙手棒起如的臉,眼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有些慌亂,對他來說,面對她的眼淚比面對全縣下屬部門問他伸手簽字要錢更讓他難受百倍,面對後者,他可以面不改色,坦然鎮定,但是她的眼淚卻可以輕易的擊敗他,讓他手足無措。

他胡亂地拭著她不斷涌出的淚水,心頭著急。「別哭啊!你想要怎樣,我都依你,別哭!」

燕寒愣住,見他一臉焦急,知他誤會了,低頭望著他急切的樣子,再度感動,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淚眼盈盈,看著他,「我沒事,我只是感動你為我做的!阿裴,謝謝你成全了我,給郝倩輸血,我現在也不後悔,反而很慶幸!我不欠她了,你以後只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老公!」

裴傲陽听著她的話,一下驚喜,他在心里嘆了口氣,伸手替她拭去眼淚,溫柔道︰「不可以再哭了!眼楮很重要,為了以後身體不出毛病,不能再哭了!」

「嗯!」她點頭。然後看著他,吸了淚,將眼一閉,干脆什麼也不說,直接勾緊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就照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裴傲陽身子驀然一僵,愣在當場。立刻化被動為主動,搶佔了主導地位,深吻下去。

只是,電話很不客氣地在這一刻響了。

裴傲陽皺眉,有點懊惱。

燕寒立刻松開她,紅著臉回到沙發上。「你接電話吧!」

裴傲陽一看電話,立刻接通。「韓哥,是我!」

「嗯!」

「嗯!」

「是誰。」

「是他嗎。」

「我立刻過去!」裴傲陽掛了電話,轉頭看燕寒,視線有點沉重︰「寒寒,等我!我會來接你的!我現在必須走了!」

燕寒看他很著急,點點頭。「你去吧,我會保重自己!」

裴傲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摟住她又狠狠親了下,才不舍地轉身走了。

安全局。

裴傲陽見到韓簡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證人會被帶走。」

韓簡也是眉宇緊皺。「局長親自來帶走的,而且是趁我不在時,他們怎麼敢違背局長的命令!」

「是郝叔。」裴傲陽皺眉。「不然你們局長怎麼能帶走這個人。」

「你先別激動,是誰不好說,至少是上面的要求。局長現在不見我,那個證人我還在找,看他被帶到何處,就可以知道是誰的意思了!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是想息事寧人,所以把證人給帶走了!」

「他要息事寧人,我絕對不許!」裴傲陽臉色沉了下去,渾身上下散發著陰冷的寒意︰「動了我的女人,他們想全身而退,門兒都有!」

「許晏來來錦海了,今天一早從別墅接走了許以清!」

「許晏來。」

裴傲陽自然知道許晏來。許晏來,三十一歲,許以清大哥許以安的長子,華能集團的執行總裁,華能曾是某國企,改制後許晏來出任華能集團的新總裁。那個人年紀輕輕,手腕不是一般的毒辣,做事不安套路出牌,全憑一時喜好,亦正亦邪,整個華能在他的帶領下,三年就成為上市公司,成為納稅大戶。

「許以清是他的親姑姑,他的出現應該不是偶然!」韓簡語氣平靜,冷靜地分析著。

林紫陽趕來時,沒說正事先罵了句︰「娘的,想轉移我的證人!」

韓簡輕笑︰「沒轉走吧。」

「沒!我把那個女人弄我家去了,交給我媽了!我媽說,誰也不敢擅闖民宅,警察去了也不行,我媽也不是好欺負的,她打了包票,二十四小時幫我盯著那女人,放心,我媽出手,人不會跑的!」

裴傲陽眉宇緊皺,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醫院。

郝向東趕到時,就見許以清和許晏來一邊一個圍著郝倩。

許以清在一旁自顧自地抹著眼淚說道︰「倩倩,媽媽來看你了,媽媽的乖女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只是奇怪的是,郝倩一個字不說,也不看許以清一眼,她的視線看著表哥許晏來,「表哥,你怎麼跑來了。你不是很忙嗎。」

許晏來很帥,黑發有板寸那麼長,修剪的很是精細,刀斧般鑿刻而出的五官,精致的容顏有令所有女人都尖叫的蠱惑力。唇邊勾著一抹笑意,似笑非笑,高深莫測,「來看看你這臭丫頭死沒死,沒事開車開那麼快干嘛。想早投胎你怎麼不開飛機啊。哥教你,下次想死,開一架波音747,直接撞上珠穆朗瑪峰,把世界第一峰毀了,你也死得其所,萬古留名!這麼死實在不值得!」

「晏來!」許以清低叫一聲。「你怎麼說話的。你妹妹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

許晏來還沒接口,就听郝倩打斷了許以清的話︰「這是我跟表哥的事,我就愛听表哥這麼說!你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這麼虛偽狠心的女人!」

郝倩突然一本正經的對許以清說道,冷漠的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

許以清臉色瞬間蒼白。

許晏來微微挑眉,卻不動聲色,唇邊依然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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