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霽住院期間,芮依依一直都不曾出現。
但是,只有雷霽和黑焰才知道,她有偷偷的來看過他,在大家都不曾注意的時候。
夜色襲上了大地,過了晚餐時間之後的醫院開始變得靜謐起來。
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醫院的豪華病房區,她直直的走向了一間病房,透過小窗戶打量著房內躺在病床上的人。
就在這時,門倏地打開了。
「總裁夫人,總裁想見你!」黑焰冷冰冰的道,微微側身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呃……」芮依依遲疑了片刻,終是走進了房間。
「焰,你先出去!」
「是!」
黑焰一走,房間陷入了一片寂靜,芮依依離得遠遠的,低垂著小腦袋,不敢看他一眼。
雷霽的一雙紫眸,從她進門開始便不曾離開過她。
「過來!」輕輕柔柔的聲音,仿若隔世。
愣了一秒,她還是走了過去。
怯生生的立在床頭,卻依舊不敢看他一眼。
「你瘦了,最近沒有好好吃飯嗎?」。
本以為他會責備自己,卻不想竟是如此。她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被觸動了,有一股欲落淚的沖動。
「傻丫頭,不要哭,我不是沒事嗎?」。
可他越是這說,她的眼淚便越是止不住。
抬了抬手,他將她摟進懷里,低低的安慰著,「不哭了,乖,我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嗚嗚,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那麼對你,還做出那樣的事情,你為什麼不罵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在傷了他之後,她逃到了金澤陽那里。卻不料,一直口口聲聲說要殺了雷霽的金澤陽,竟然罵了她,說她怎會如此的笨,輕易的就相信了一個陌生人的話。ujlt。
想想也是,現在這社會連人都可以造假了,別說只是短短幾段視頻了。
「傻丫頭,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修長的手指捋著她的青絲,剛硬的線條放柔了許多。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輕信……」
「別跟我說‘對不起’,我是你老公,你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但是,老婆,你要記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騙你!你只需要無條件的相信我就好!」
「嗯!」
傷人事件似乎就這麼淡去了,雷家人也原諒了她的行為,誰都沒有再提這件事情。
若不是他胸前的那道傷疤,芮依依都忍不住要認為,那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
金澤陽的調查還在繼續,只是隨著越來越深入的調查,一切越來越超出了他的掌控。
「依依,我要見雷霽!」
哥哥許久不曾聯系她,也不見她,一打來電話,開口竟是這樣一句話。
「你也一起!」
zaro商務酒店,雷霽的專屬房間。
「哥,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害死小芹的人找到了!」冰冷的聲音里飽含著殺氣。
「哥,你找到害死小芹的人了?是誰?是誰害死了小芹,你快告訴我!」芮依依急不可耐的追問著。
「你們自己看吧!」金澤陽將一個牛皮紙袋丟在了桌上,眉頭深鎖。
雷霽存著疑惑,終是打開了紙袋,抽出那疊厚厚的東西,再看完之後,他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芮依依擔憂的睨了一眼,拿過他手上的東西,翻閱著。
「這怎麼可能?!」
打印著密密麻麻的漢字的紙張飄落了一地……
從酒店出來,幾個人都鐵青著一張臉。
「吱——」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上車!」駕駛座上的慕容琪神色緊張的命令了一句。
他們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只听「砰砰」幾聲,在這繁華的鬧市,竟然響起了槍聲。容情到自。
「趕快上車!」慕容琪忍不住吼道。
幾人這才急急地上了車。
慕容琪發動引擎,迅速的離開了現場,坐在後座的芮依依清楚地听到有子彈打在車身上的聲音。
「雷總裁,通知你的殺手助理,讓他帶著你母親和妹妹離開主宅,那里不安全!」原來他們竟連黑焰的身份都一清二楚。
雷霽怔忡了一下,卻還是按照他說的做了。
「這是怎麼回事?」金澤陽淡淡的開口。
「事跡敗露,殺人滅口!」
「他們怎麼會知道?!」金澤陽眉頭倏地一緊。
「怎麼不會知道,你的身份太引人注目!」慕容琪雙眼凝視著路況。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你們又有什麼關系?」雷霽冷著嗓子道,他似乎被人隱瞞了不少的事情呢!
「哥……」芮依依為難的看了哥哥一眼,畢竟他的身份太過于敏感。
「事到如今,想瞞也瞞不住了!我叫金澤陽,金石財團的執行總裁,也是首爾黑•勢力的幕後老大!」
「原來傳聞是真的!」雷霽想起了黑焰說的那個傳聞。
「雷總裁,竟然也會听信傳聞?」金澤陽忍不住微微挑眉,語帶譏誚。
「你和慕容琪又是怎麼一回事?」
慕容琪淺笑出聲,「我最近接到匿名信,有人試圖將毒品從韓國帶進s市。經過調查,發現這事竟然和首爾的黑•幫有聯系……」
「而我正好也在調查這件事情,我要揪出幫里的這只害蟲!于是,我們決定聯手,他在明,我在暗,合力調查這件事!」金澤陽接過了他的話。
「而你們調查的結果,就是這樣?」雷霽揚了揚手中的紙袋。
「絕對真實可靠!」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他們?」
「一切按規矩辦事,首爾那邊我早已經安排妥當了,那邊應該已經抓住該抓的人了!」他們好不容易漂白成功,可不願再背上那樣的罵名,「怎麼?心生不舍?」
「只是有些意外!」可是,紫眸里依舊有一絲哀戚閃過。誰曾想,誣陷自己的人竟然會是自己的父親。雖然自己不曾將他視為父親,可那改變不了的血緣關系終究還是存在啊!
那一抹閃光被芮依依抓住,擰了擰眉,反手握住他,只希望能夠借此安撫他。
雷霽不語,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牽強的微笑。
「我會盡量保全他們的性命!」慕容琪在後視鏡里睨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有一絲哀戚從他的眸中掠過。
頓了頓,雷霽緩緩的開口,「謝謝!」
「不用謝我,我做這一切並不是為你,而是為了依依!」慕容琪絲毫不隱瞞自己的目的和心思,「她不喜歡殺戮!」
芮依依怔忡了幾秒,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慕容琪開著車穿過好幾條街道,最後在市政府停了下來。
「在事情還未完全處理之前,你們先在這里休息吧!這里24小時有人武裝巡邏,相信他們不敢這麼猖獗!」
芮依依想要開口拒絕,在看見大哥堅定的眼神之後,終是沉默了。
膽顫心驚的三天過去了,從慕容琪那里接連傳來了消息。
首爾的毒販子被逮捕送交了當地警署,正在與s市的長官進行轉交。
s市接頭的頭領鄒啟東也已經被捕。
鄒啟東的公司實際上早已經名存實亡,欠下了一的債,本想讓蘇家和雷家聯姻,自己趁機向蘇家借款,卻不想一切都被雷霽破壞了。他被迫壓力,只得想到了販毒這條路。被逮捕之後,他倒是將所有的罪行供認不諱,沒有絲毫的隱瞞。除了販毒之外,他竟然還有一家地下實驗室,專門從事制毒研毒工作。
很快判決就下來了,鄒啟東被判了死刑,緩刑半年執行。
至于害死于可芹的人,卻並沒有任何的消息,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鄒啟東,你告訴我,利兒在哪里?」看守所里,雷嫻婷激動無比。
「媽,你別激動!」雷霽低聲安撫著母親的情緒。
鄒啟東橫眉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嘴角噙著一抹邪佞的笑,「你很想知道嗎?可惜,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鄒啟東!」雷霽的大掌拍在了桌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雷霽,有你這麼跟老子說話的嗎?老子可是你爸,你連名帶姓的叫你老子,就不怕遭天譴嗎?」。
「你居然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當做試驗品,你就不怕遭天譴嗎?你就不怕遭報應嗎?」。一向溫雅的雷嫻婷,大聲吼道。
「哈哈……親生兒子?我鄒啟東這輩子就沒有親人,沒有兒子!我根本就沒有拿他當兒子看,他不過就是我底下替我賣命的一條狗罷了!本來還想著他能夠替我打下一片江山,沒想到,他居然會對那個女人動了真心,竟然求我放過他們,讓我放他們走。要不是我拿那個女人的性命威脅他,他怎麼可能會老實的跟著我走?怎麼會甘願當我的試驗品?」
「鄒啟東,你簡直禽獸不如!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自己的兒子?」
「哈哈,你現在反過來怪我了?若是你爸爸肯把雷氏交給我,我還需要這麼做嗎?我入贅到你們雷家,為的什麼?為的不就是你們的錢財勢力嗎?可是,你爸居然防我跟防賊似的,根本就不讓我插手雷氏的事情!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靠自己,我發誓一定要把你們雷氏整垮,一定要把你們踩在腳下狠狠的肆虐……」
「所以,在媽生下我們的時候,你偷偷地抱走了雷利。試圖在某一天讓我消失,讓他取而代之?」雷霽冷著眸子,低沉的道。
「哈哈……報應,這就是你們報應!明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卻見不到找不到,這就是你們的報應!誰讓你們不把我當做雷家人,誰讓你們當初不肯把雷氏交給我!」鄒啟東紅了雙眼,他的聲音里滿是狠戾。
「鄒啟東!」
「雷霽,那個女人怎麼就沒有一刀要了你的命呢?我都給她看了那麼多的視頻了,還不夠刺激她讓她殺了你嗎?你居然還活著?你怎麼還沒死!」
闔了闔眼瞼,雷霽有一絲的疲憊,這個詛咒著他死的人竟就是他的父親,他以為他對母親的狠毒背叛已經夠過分,卻不曾想……
「鄒啟東,你最好告訴我,雷利到底被你送到哪里去了?」
「告訴你?笑話……我就是要看你們痛苦的表情,怎麼可能告訴你們。你們就慢慢找吧,等到你們老死的那一天,帶著遺憾死去吧!哈哈……」
……
鄒啟東被獄警帶走了,雷嫻婷還呆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她的眸子里盛滿了淚水。
「霽兒……」她的聲音里滿是苦澀。
「媽,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出了監獄的大門,黑焰已經開著車過來了,他畢恭畢敬的站著,微微垂首,「總裁,對不起,我應該早點把這些消息告訴您的!」
黑焰幾乎和慕容琪同一時間調查到了真相,卻不敢告訴雷霽,他正在遲疑著要不要告訴他,卻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
「罷了,你現在去調查雷利的下落。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他!」那個他未曾謀面的哥哥或是弟弟,他一定要找到,不僅僅是為了母親。
「是!」黑焰邊應聲道,邊打開了車門。
……
倚在窗前,芮依依無神的看著窗外,心中百味俱雜,窗外美好的景致已然入不了她的眼了。
害死小芹的人終于找到了,並不是雷霽,也不是雷利,而是鄒啟東。那一日,他在雷利的身上注射了藥水,使得他的性情大變,以至于獸性大發,對小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才最終導致了小芹的死亡。
原來,她真的報復錯對象了!
現如今,害死小芹的人,已經得到了該有的懲罰,她回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是她又該何去何從了呢?
思忖了許久,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打開衣櫥,收拾著自己衣物。拿出一張信紙,筆尖緩緩的滑動著。
信紙的上端赫然有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
「老夫人,少爺,小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雷霽一行人才進家門,管家便迅速的迎了上去。
「怎麼了?吳媽,發生什麼事情了?」
「少女乃女乃她,留下一封信,帶著小少爺走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