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御手洗的臉被擋著,看不出什麼,倒是蘇沐雨手中的言兔,擺出一個大驚失色的表情,眼楮上側擰成一團,顯得無比糾結。蘇沐雨注意到言兔的表情,頓時變得比兔子還要糾結。對這只大叔一樣的兔子,她實在是毫無免疫力。
「死神?你以為你在哄孩子嗎?簡直可笑。」言兔大發一笑,說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什麼叫我是死神的徒弟,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死神的確存在,而你,因為將自己的臉孔獻祭給他陰差陽錯入了他的門下,這也是事實。怎麼樣?御手洗,上次因為暮紫嵐欠下的人情,加上這次的信息,足夠做交換了吧?告訴我死神的下落,我們所有的恩怨一筆勾銷。否則,不只是你的言兔,連你,也不要指望安然無恙地離開這里。」蘇沐雨這通威脅的話說得十分漫不經心,因為她的大部分注意力依然在那只兔子身上。
「你有什麼資格,來威脅我?」話音一落,御手洗迅速地張出一個結界,做出準備戰斗的姿態。「如果是看在大祭司跟神戶將軍的面子上,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會放過你這次的,小姑娘。」
「憑你也想跟我對抗嗎?」。蘇沐雨微微一笑,「普拉納德英思里奇明哲明哲合和碩蒙巴拉那古一揚翔太落日披風密襲御手洗。」
御手洗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
「驚訝什麼?沒想到我只听過一次就可以記住你的全名嗎?雖然是作者這個起名無能患者胡亂打出來的名字(喂,小說里不要提這麼敏感的內幕啊魂淡),但是如果真的是為了情節需要的話,對這個渣作者來說不過是一次動動手指復制粘貼罷了,ctrlC+ctrlV就可以搞定的事情而已。(怎麼回事?蘇沐雨這個待定女主角已經失控了嗎?這熊孩子是要造反嗎?這個小說的內核果然已經腐爛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嗎?)」蘇沐雨的瞳孔泛出血紅色的光彩,笑容越發邪惡,「最後的防護也已被人控制,你確定要賭上性命與我一搏嗎?御手洗。」
御手洗瞪大了雙眼,不怎麼連貫的話語從言兔的口中傳出,「這是……赤瞳難道你就是那個人?」他的師父並沒有說過聖童是誰,但是卻曾經鄭重告訴他,如果有一天,看見一個瞳孔血紅的人,絕對絕對絕對要躲得遠遠的那個人或許當時是人類的形態,卻比任何妖魔都要可怕。後來他漸漸听說過聖童的傳聞,但只是當傳說而已,沒有想到,聖童真的存在,只是,他的師父又怎麼會跟一個傳說中的人物如此熟悉?除非,眼前這個家伙說的是真的,他的師父,真的是死神
「哎呀,好無聊」蘇沐雨忽然皺起眉頭,打了個哈欠(其實作者也困了),「怎麼跟你說了這麼多,只是在注意我的眼楮嗎?快點做決定吧。不過你可想清楚,那個奪走你的臉的人,真的值得你為他付出生命嗎?你是最會做生意的商人,而他,除了給了你點結界師的力量,似乎跟你也沒多少師徒之情吧」
御手洗沉默了。他從來都沒有立志做什麼正人君子,何況,雖然名義上是那個人的徒弟,他卻從沒那樣自居過。因為他從那個人那里所得到的一切,依然是交易而來的他抬頭看了一眼言兔,這只兔子因為耳朵被拽的時間過長,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御手洗終于開口道︰「好,我跟你交易。你先放了我的兔子。」
蘇沐雨松了一口氣,笑說︰「告訴我找到死神的方法,我立刻還你兔子。而且,你們也可以平安地走出這里。雖然傳言中的聖童殘忍狠毒,不過,我可是很講信用的。」
御手洗從懷中取出一塊透明的石頭,這塊石頭如同一枚雞蛋的形狀大小,通體光滑。里面嵌著一小塊薄薄的黃色絲絹,不過這絲絹折疊著,看不到里面的內容。他輕輕一拋,蘇沐雨伸手接了過來,幾乎是同時,蘇沐雨的另一只手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松開,言兔一獲得自由,飛速地竄到主人身旁,
「他無處不在,又不在任何地方。當你做好準備的時候,打碎這塊結界護法石,里面的結界張開,你就可以進去找他了。」言兔陰沉著臉說。
「很好。」蘇沐雨收好那塊石頭,「既然如此,放心,我很快就把你們從這個夢里放出去。御手洗,我們後會有期。」
……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滿頭大汗,有種累到虛月兌的感覺。外面天色已大亮,熹光灑在窗戶上的密視流上,很是漂亮。但是回憶起昨晚的怪夢,我並沒有多少好心情去欣賞。想到這里,我意識到手里似乎多了什麼東西,攤開右手,赫然是夢中的結界護法石
難道昨天的夢境是真的嗎?我下意識地將那塊石頭丟了出去。那石頭倒是很結實,落到地上,骨碌碌滾了兩下,在門口停住了。
我感到有點恐慌,這真的是我做出來的事情嗎?我將頭埋進雙臂,想冷靜一會兒。這時,心里面有個聲音響起︰「如果指望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死神?別傻了,這本來就是屬于你的力量,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呢?因為弱小而被命運肆意戲弄的生活,難道還沒有過夠嗎?」。
我抬起頭,看著靜靜躺在門口的那塊石頭,緩緩起身下床。「對,就這樣去握住它,就像握住屬于自己的力量一樣有了它,暮紫嵐就可以得救了」那個聲音繼續說著。
我剛一走到門口,大門打開了,一個人先我一步俯,撿起了那塊結界護法石。我看著刈差,愣住了。
「就這樣連招呼也不打,大清早就闖進來,你是不是也太不見外了?」我皺皺眉頭,十分無語地說。
刈差的眉頭比我皺的還要緊,此時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塊石頭上面,很自然地忽略了我這個很重要的問題。「這是給空間結界護法的石頭,你要去哪里?這個石頭是從哪得來的?」
「是嗎?空間結界是什麼?」我尷尬地干咳了兩聲,故作不解。「這個透明的石頭……不是剛被你從地上撿起來嗎?」。我說著伸手去奪護法石,卻被刈差躲開了。
「這是從御手洗那里得到的吧?你竟然真的要去找死神」刈差反應過來,頓時變得有點惱怒,「他會奪走你最重要的東西你根本不明白,為了救暮紫嵐,你將付出多大的代價」
「我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失去了我正是要把她再找回來。」我看刈差既然已經把話說穿了,索性也不再顧忌。「她能回來就好,死神想交換什麼,都無所謂。」
刈差冷冷說道︰「雨,你知道嗎?對于暮紫嵐的死,你的確有點悲傷過度了。你的眼楮已經被這暫時的悲傷蒙蔽了,連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都看不到了。」
「你沒有資格阻止我,快把結界還給我」我張開赤瞳,再次伸手去搶。我知道沒那麼容易搶到,便暗暗在手上附上了帶攻擊性的法術,速度跟力度都瞬間強了幾倍。
刈差沒想到我會用上法術,來不及閃躲,只好趕緊也施術迎擊。我們兩個的掌風一對,結界護法石被夾在了中間,一聲脆響,裂開了。
我跟刈差都愣住了,眼睜睜看著里面的絲絹飄出來,在半空中展開,上面是一串怪異的紅色符文。刈差眼疾手快,伸手去抓那絲絹,但是晚了半步,絲絹雖然被他抓在了手里,那符文卻浮在半空中,迅速張大,很快出現一個半徑約有三米的圓形結界,將我們兩個罩在了中間。
不是吧?這就要去見死神嗎?我……我他妹的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呢我真的要穿著睡衣睡褲去求死神復活暮紫嵐嗎?誒,不對,重點不是衣服,重點是,我怎麼跟刈差一起進來了?剛想完,就覺得前面一股吸力,將我硬生生拉進了結界里。
一進入到結界里面,我頓時眼前一黑,吸引我的力量讓我站立不穩,直接向前趴過去。我好像撞倒了前面的什麼東西,然後「哎喲」一聲,自己也向前一栽,摔了下去。
我睜開眼楮,依然什麼也看不見,不過身下的地面並不平坦,似乎有什麼東西。這時,刈差冷冰冰的聲音從下面傳來︰「現在你可以起來了吧?」
下面那個……竟然是刈差?我立刻彈起身來,站到一邊,順便檢查了一下,沒有受什麼傷。模模糊糊的視野中可以看到,刈差也從地上爬起來,整理著渾身上下的灰塵。大概刈差自從當上大祭司之後還沒有這麼狼狽過,雖然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目光里陣陣窘迫的殺意。「那個……不好意思,你沒事吧?」我聲音很低地問了一句。
「反正沒死」刈差沒好氣地說,「撞倒我也就算了,還想壓死我嗎?不知道自己有多沉啊」
「我怎麼知道你跑到前面去了?」我弱弱地反駁了一句,忽然意識到我們已經到了死神存在的空間。說完這一句,我沒再理會刈差,好奇地環繞四周,其實這也是徒勞,因為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刈差,這是在哪里?怎麼樣才能找到死神?」我問道。
「我怎麼知道?除了御手洗那個倒霉鬼,只有死掉的人才有機會見到死神,我又沒死過,怎麼會對這個地方熟悉?」刈差好像也對這里很好奇,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一點。
「竟然還有你不熟悉的地方」我忍不住挪揄道。這里這麼黑,肉眼根本看不到什麼,如果打開赤瞳,說不定就能看到了。想到這里,我張開赤瞳。但是視野根本就沒發生什麼變化。怎麼回事?赤瞳也不管用嗎?我又試了一遍,仍然是一片黑暗。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不是赤瞳不管用,而是,我根本就沒有打開
我不禁有點慌亂,聲音顫抖著說︰「刈差,我的術士之眼……」
「不用再試了,這里是死神的地盤,活人的法術到這里就失效了。來到這里的應該都是魂魄,我們兩個帶著肉身就來了,法術無效,術士之眼當然打不開了。」刈差很淡定地說。
我暗暗試了幾個可以燃起亮光的簡單的基本法術,果然毫無反應。我一下子瀉下氣來,沒想到這個死神會制定這麼神經的規矩。「那怎麼辦?就這樣困在這片黑暗中嗎?」。
「不過是不能用法術而已。」刈差輕描淡寫地說,「這樣不是很有意思嗎?在這里,你又完全變回以前那個蘇沐雨了。」
「有意思個毛線啊」我黑著臉說,「費半天勁來這里可不是為了恢復成原來的狀態的。現在連法術都不能用,還怎麼去找死神救暮紫嵐?」
「你是個傻蛋嗎?沒有了法術就什麼都不是了嗎?」。刈差說道。
我一股無名火頓時竄了出來,現在這個狀況,你非要在這里說風涼話嗎?我的一只手腕忽然被拉住了,刈差的聲音響起,「放心吧,還有我呢」
我急躁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被刈差牽著慢慢地向前走。腳下的路坑坑窪窪的,很不平整,我進來的時候連鞋也沒有穿,腳被咯的生疼,我一言沒發,努力跟上刈差的腳步。
走了一會兒,刈差忽然停了一下,說︰「雨,前面好像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