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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刈差的話,我一下變得興奮又緊張。月神?

空中一個如銀鈴般的悅耳女聲道︰「月神聖駕到此,為何還不行禮?」

下面的人一听,臉上頓時都露出狂熱的興奮之態,紛紛下跪,阿暮跟神護也一臉驚喜,拉著我跪下來,老實說,我還真沒見過暮紫嵐這麼大的表情變化。

掃視了一下,所有人都跪下來,靜靜望著上空,大街上一時無比寂靜。只有刈差姿勢明顯不同,他是單膝跪地,左手扶于左膝,右手合在心口處。

我才反應過來,幾乎忘了他大祭司的身份,一直以來我感覺這家伙就是一個神神叨叨的神棍。刈差盯著著上空,我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只見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人,或者說是出現了兩個人一只獸。那頭巨獸的頭很像傳說中的龍,上面長了一只角,卻是馬身,腳又不同,長滿了鱗片,毛色灰白,整體形狀如獅子一般。

我被震驚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不止是因為這頭巨獸奇異的樣子,更因為我眼中的這些特征很符合一種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生物,而我恰好知道這種生物的名字,這頭巨獸的名字叫貔貅。

我實在是不能相信貔貅真的存在,可是現在就有一只貔貅在我眼前,而且貔貅上面坐著的,是被眾人尊為神的人,或者,她真的是神。傳說中的貔貅是極其凶猛的生物,而此時這只貔貅卻溫順地趴在半空中,不錯,是懸在半空中。

貔貅上面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沒有驚世駭俗的美貌,卻自成一股成熟的風韻,也能讓人過目不忘。她那閑閑散散的美眸讓人看一眼,就完全信任了這雙眼楮的主人,任是再浮躁不安的心也能馬上安靜下來。她穿著色彩艷麗的裙裾,並不俗氣,反而別有風情。

此時的月神半靠半倚在神獸的背上,姿態閑適隨意,長長的頭發輕輕挽起,莊重之中又有一番嫵媚動人。月神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目光根本沒有落在任何人身上。芸芸眾生,連她的眼中物都做不上。

一旁侍立著一個看上去二十幾歲的女子,模樣十分清麗,一雙美足在長裙下半隱半露,她的姿態雖然恭敬,望著下面眾人的神情中卻透著一種很強烈的傲氣,她的懷中抱著一把琵琶樣的樂器,不過,琵琶有四弦或者五弦,她的懷中物竟有七根琴弦。

侍立的年輕女子掃視了眾人一遍,開口道︰「今月神路過此處,見熱鬧非凡,人人笑容滿面,心中歡喜,故駐足于此。」依然是十分悅耳的聲音。說到這里,她的目光停在了我們這里,具體的說是停在刈差身上。一直漠然的表情竟有了些笑意︰「原來刈差也在此處,如此還不來見月神?」

刈差恭敬應答︰「是。」然後起身。

月神在空中,我正奇怪刈差為何要起身。這時,看到抱琴的女子一只玉手輕撥琴弦,一段十分好听的樂音灑出,刈差竟緩緩起步,在半空中行走起來,好像空中有一道看不見的台階一樣。

行至離月神不遠的地方,刈差停了下來,低眉順眼地說道︰「刈差拜見月神。多謝月奴大人相助。」

听得後一句,我意識到,也許那透明的「台階」正與剛才那一段樂聲相關。

果然,被稱為月奴的女子微微一笑,道︰「撥弄琴弦,舉手之勞,你又何必客氣?」

這時,我終于開始發現奇怪的地方。這兩句是月奴與刈差的個人對話,音量比月奴開始的那幾句話小許多,而且我們距離月神還是比較遠的,我竟將他們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正想問旁邊的暮紫嵐,但是我竟不敢開口說話,仿佛不由自主地被月神所震懾。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月神開口道︰「好久不見,刈差已長作一個翩翩佳公子。」聲音十分柔和,不過卻有一種讓人不敢抗拒的威嚴。月神的目光這時已經移到了刈差身上,但是那雙眼楮,看不出任何感情流露,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一般,隨便看一眼。

刈差恭敬答道︰「沒能常去拜見月神,是刈差處事欠妥。只因當年年幼不懂事,總以瑣事叨擾聖神。如今刈差漸漸學習獨立處理各種事務,不敢再因小事驚擾神駕。」

月神似乎對刈差的回答十分滿意,微微點頭,然後目光又不知游離到何處去了。

我好奇地看著月神,揣測著月神的目光,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一個人或者神的目光這般飄忽?我忽然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憂傷,心痛得像撕裂一般。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的眼中噙滿了淚水,我趕緊低下頭,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所有人都被空中的月神所吸引,沒有人注意到我。我馬上靜氣凝神,不再想月神的目光。

刈差再次開口道︰「不知月神因何事路過這里?」

月神說︰「今日上元佳節,南神北神設宴相邀,我正要前往。今見這里繁榮之景,知你管治有方,理應獎賞。」說罷看了一眼月奴。

月奴走上前,捧出一只金盤,看不到上面是什麼。

月奴對刈差說︰「月神知道你的心愛之物乃是你的玉笛,所以賜你神石垂掛,聊作賞玩之物。」

刈差道︰「多謝月神。」雙手接過盤中之物,不知從何處拿出那只笛子,將那石墜掛了上去。然後……還是沒看見刈差把笛子放回了什麼地方。

月奴的盤子我就沒看出她是從哪里拿出來的,如今刈差那只曾讓我頭疼欲裂的笛子我也沒看出他竟隨身攜帶著,這些法術高強的角色不會都有個像多啦A夢那樣的四次元口袋嗎?我想到這里,冷汗涔涔。

刈差道︰「既是南北二神相邀,刈差不敢打擾月神雅興。」

月奴對月神輕聲道︰「月主,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啟程了。」

月神點頭,重又眯起雙眼,漠然地恢復了最初的姿勢。

刈差走下來,對著上空的月神行禮,道︰「恭送月神。」

下面一直目瞪口呆的眾人方才回過神來,齊呼「恭送月神」。月奴的琴聲再次響起,貔貅緩緩起身,踏聲而遠去。我看著地上虔誠跪著的眾人,不禁默嘆︰你們如此崇敬的神,內心似乎並沒有你們的位置剛想到這里,那莫名其妙的哀傷又開始泛上來,我忙暗暗連呼三聲「阿彌陀佛」,偷偷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希求自己擺月兌這種情緒侵佔。

等月神不見了身影,眾人這才齊齊看向刈差。

刈差望著眾人,威嚴說道︰「月神已走,你們也都散去,繼續游樂吧不必大肆聲張此事,今上元佳節,我也興致高昂,不希望有人打擾。」

所有人都恭敬地應了一聲,場景竟立刻恢復如初。我不禁暗暗佩服刈差的氣場。

暮紫嵐的眼中竟也難掩興奮,不過她並沒有開口說什麼。神護在一旁,因為有刈差的命令在,也不提此事。

只有我好奇問道︰「那賞賜之物是什麼?」剛才距離太遠,沒有看清楚。

刈差皺眉道︰「那是月神親賜的寶物,怎麼可以讓你胡亂看?」

我哼了一聲「小氣」。

神護問道︰「祭司大人,我們繼續逛嗎?」。

刈差點點頭︰「難得出來一次,繼續吧。」

刈差跟神護在前面走,我故意落在了後面,過了一會兒趁機悄聲問暮紫嵐︰「剛才月神跟刈差的對話,你可听得真切?」

暮紫嵐說︰「距離那麼遠,怎麼可能听得清楚?我並不知他們具體說了什麼?怎麼了?」

我雖然大體猜到了這個答案,但還是一驚,我搖搖頭說︰「哦,也沒什麼,只是好奇而已。」心里卻在狂呼︰為什麼啊?每次都是我一個人這麼奇怪?

刈差回過頭,哂笑著對我說︰「剛才還問東問西,現在怎麼躲到後面去了?這可不像你一貫的風格啊」

我辯道︰「明明是你們走太快。」說完拉著阿暮沖到了前面。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快到中午,艷陽高照,街上的人卻不見減少,反而大有增加之勢,我感到自己已經熱得出汗了,再見那三人,個個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我嘆口氣,看看前方愈加阻塞的道路,根本就是幾乎只見人群,別的一概看不見了,心中一陣煩躁,提議道︰「刈差,前面人這麼多,想來就算有有趣的東西也是見不到了,不如另找人少的路徑也好休息一下。」

刈差點點頭︰「正有此意。我也不喜歡這熱鬧。」

神護馬上表示贊同︰「既如此,我們從後面繞過去吧。」

暮紫嵐干脆小聲對我說︰「多謝你解月兌我出這苦海了。」

最後我一臉郁悶,喂喂,怎麼搞得像大家都在強忍痛苦陪我逛街一樣,明明四個人里只有我累得不行啊

要說這神護的領路能力還真不是蓋的,很快我們就走在了一條完全看不到人跡的小巷里,望著與剛才形成鮮明對比的空蕩蕩的道路,我感到頭頂上幾只烏鴉淡定飛過,哭笑不得的嘆道︰「神護將軍的貫徹落實真是太到位了」我只是想找個人少的路徑,而不是完全沒有人的路徑啊

以前一天到晚趴在學校學習,很少這樣走路,我很快就有點吃不消了,漸漸走在了後面。刈差和神護走在最前面,只有暮紫嵐還在遷就著我走得落後一些。這條小路不知怎麼回事陽光似乎也被遮住了,氣氛陰慘慘的,剛才還熱得出汗的我現在感到後背一陣陣的涼意,不由得回頭望了望,這一看頓時心中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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