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曖昧起來,邵奇的眼神有點迷離,心累了這麼久,這一刻忽然他好想擁抱黃屏。黃屏卻退後兩步,皺著眉看著邵奇,那不解和略帶些憤怒的眼神讓邵奇一下子像被潑了一大桶冷水。
邵奇有些結巴的說道「黃屏,對不起……」黃屏不想說話,又欲轉身離開,卻又再一次被邵奇給拉住。「邵奇,你到底想干什麼?」黃屏有些惱怒的問道。邵奇白著一張臉,嘴唇顫抖了幾次才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感覺如果我現在放你走了就真的永遠失去你了。」
黃屏有些怔忪的看著邵奇,邵奇臉上帶著糾結和迷茫還有眼楮深處的一絲懇求。「邵奇,你……」「我就是個傻瓜,明明說過會相信你的,卻最後卻是我傷害了你。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黃屏心一酸,本想軟化的態度卻在無意中瞥見小杉樹時,又重新強硬了起來。
那天的景象在腦海中放映了一遍,黃屏,你要理智點!你不是很清楚邵奇和你是不同世界,不可能的嗎!咬了咬牙,黃屏抬起自己的下巴,盯著邵奇,用一種冰冷的語氣說道「邵奇,就這樣吧,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也不去打攪你的生活。
這個學校這麼大,不會那麼容易就踫見的。和你一起帶給我的只是傷害,我厭惡了這樣的生活!我只想過安靜的生活,可以嗎?」。邵奇如遭雷擊,和你在一次帶給我的只是傷害……和你在一起帶給我的只是傷害……那封邵奇鄭重寫的道歉信沒有發揮它的作用,就和千千萬萬飄零的枯葉一起落在了地上,零落成泥碾作塵了。
黃屏回到了操場,一眼就看見了還在跑道上晃蕩的熊若愚。「瓶子,邵奇……他找你有什麼事?」熊若愚看著貌似一臉平靜的黃屏,帶著小心的問了問。「沒什麼。」黃屏搖了搖頭,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熊若愚很快也就換了個話題。直到晚自習結束,黃屏都沒表現出什麼異樣,熊若愚真的相信黃屏確實是沒什麼事,安然的回家了。
黃屏收拾好了東西,卻沒有和往常一樣回到宿舍。而是出了校門往別的地方去了,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黃屏撐起了傘,卻擋不住斜著飄著的如絲線般密集的小雨,直到腰的部位都被淋濕了。薄薄的一層水汽附著在衣服上,沒有浸濕,卻是無處不在,讓人厭惡。黃屏心里不經更煩躁了。
看到離租的房子只有幾步遠了,尚信趕緊沖進有屋檐的地方,把傘一收,抖了抖上面附著的水。輕輕往冰冷的手心呵了一口氣,才將手伸進口袋里,正打算拿鑰匙開門。
卻突然注意到牆角邊蹲著一個人,背對著尚信,看不清高矮胖瘦,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尚信心一緊,握牢了手中的傘,慢慢的逼近,眯著眼楮借著那頭遠遠傳過來的一點燈光,尚信終于能大致清晰看見整個人的輪廓。
散落的頭發擋住了大半的臉,露出的一點點透出白瓷一樣的光澤。尚信一愣,遲疑了的問了句「——黃屏?」本來蹲在角落的呆呆的盯著腳下那攤因為雨不斷出現漣漪的積水的黃屏被聲音給驚醒,抬起頭看著尚信的瞬間有絲絲的迷茫,然後接著就是一個大大的笑容綻放在唇邊「尚信,你回來了啊?」
說話間黃屏想要站起身來,沒想到因為蹲了太久,一起來一下子站不穩,看著就要往一邊倒去。尚信趕緊握住黃屏的手,把她往自己身邊一帶。松開了黃屏的手,尚信皺起了眉頭,黃屏的手冰的一點熱度都沒有。
額間的碎發也由于黃屏蹲在地上的時間太長,被飄進來的點點細雨給打濕了,凌亂的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尚信嘆了一聲,用手指溫柔的幫黃屏理了理她雜亂的頭發「你這樣不顧惜自己的身子是要讓我擔心死嗎?」。黃屏將臉貼近了尚信欲抽離的手指,往手心磨蹭了兩下,微微眯起了狹長的丹鳳眼。
尚信看著黃屏的眼神驀地一深,然後才慢慢轉淡。尚信伸出了另一只手輕輕捏了捏黃屏的鼻尖「別撒嬌了,我來開門。」抽回了右手,尚信重新拿起了鑰匙,旋開了房門。進了房間,尚信站在門口等著黃屏跟著進來,卻發現黃屏看見他一看過來,就抬起了自己尖尖的下巴。
盯著門檐就是不看自己,尚信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將黃屏拖進了房間,踫的一聲關上了房門。等尚信將上班背的包擱好了,卻發現黃屏還背著書包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挪動。頓時有些無奈,明明是那麼嬌小的一個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脾氣倔的讓人頭疼。「行,行。是我錯了,你沒撒嬌。
趕緊進來吧,杵在那里干嘛?」尚信的頗有些無奈的語氣里帶上了絲絲寵溺。黃屏這才進了房間,左右亂瞄,黃屏盡情的打量著尚信的房間,不是第一次進了,可是和上次不同,這次基本上什麼都弄好了,雖然該有的都有了,可是還是非常簡單。
尚信給黃屏泡了杯菊花蜂蜜茶,遞給黃屏,看著黃屏緩緩的喝了一口。尚信才開口問道「你這麼晚怎麼忽然過來了,幸好沒什麼事,你一個女孩子晚上最好不要離開學校。我今天恰好上晚班,你在外面站了那麼久,夜寒還下著雨,濕氣入體生病了可不是什麼小事。你下次不要這樣了,讓我擔心。」
黃屏一貫喜歡喝菊花蜂蜜茶,他搬進來之後,什麼茶葉和飲料都沒有買,唯獨備了干菊花和蜂蜜這兩樣東西,就是給來這里的黃屏喝的。黃屏捧著茶杯低低的應了一句,也不知道有沒有听進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