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對面站著一個年青男人,吊兒郎當的靠在路邊的燈柱上,眼神不善往學校門口這邊不停的張望。黃屏一怔,握著熊若愚的手不自禁的松開了。注意到那個青年男人的眼神往這邊掃來,黃屏下意識的轉身,緊緊挨著熊若愚,渾身僵硬。
杜黛羽看了看黃屏,嗤笑一聲「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阻止你了吧?你要去也行,不要拖累別人就是了」黃屏握緊了自己的手,但沒有出聲反駁,如果熊若愚和自己一起出去被趙杰看見,根本無法預料到以後趙杰會不會因為自己而對若愚做什麼事,畢竟從那時開始,這輩子就注定了他們之間的敵對。
熊若愚挨近黃屏,輕輕的問道「瓶子,你怎麼了?杜黛羽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啊,這件事你不能再憋著不說了,走,吃飯的時候一五一十告訴我,知道嗎?」。說著就要拉著黃屏往學校門口走。黃屏掙開熊若愚的手,熊若愚呆呆的看著黃屏掙開自己的手「瓶子……」
杜黛羽跨上自行車「如果你們繼續站在這里,他過不了多久就能看見你們了,你們接著在這吧,我就不奉陪了,再見」杜黛羽騎著車從她們面前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這個時候離放學已經過了一會兒,許多人都走出校門了,人群頓時稀松不少,她們站在不動確實非常顯眼。卻不是對著她說話「若愚,你回家去吧,今天
我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為什麼啊?到底杜黛羽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你告訴我啊」黃屏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不能說,那些過往只能永遠爛在肚子里,不見天日。看著沉默的黃屏,熊若愚一股氣涌上心頭,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她讓自己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自認為可以什麼都互相傾吐的好朋友
「你到底告不告訴我?」望著依舊不說話的黃屏,熊若愚心里涌現一陣陣的失望「好吧,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就這樣,我回家了。」黃屏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就算自己喊住了熊若愚,那些熊若愚想要知道的,自己還是一個字也不會說。黃屏看著逐漸遠去的熊若愚,眼里猛地涌現水霧。
不哭,黃屏,你不要哭。黃屏蹲在校門旁邊的角落,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情緒,並且觀察對面的趙杰,看他到底想要干嘛。
趙杰眯了眯自己的眼楮,將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仔細往校門口這邊張望了好一會才離開。黃屏捂著胸口看著趙杰走遠,心噗噗的跳的厲害。趙杰昨天晚上帶給她的陰影還沒有散去,今天就再一次出現了,黃屏想自我安慰趙杰可能只是一時興起想要來學校,但是當下午放學的時候,黃屏隱在人群里,特意來到校門口觀察,再一次的發現了學校對面的趙杰。黃屏轉身就跑,撞到了許多人也顧不上。「你這人,走路都不看前面啊……黃屏?」被黃屏無意識間撞到的李楠正想開口罵人,卻發現對方卻是黃屏,將到嘴的話咽回了肚子里,他可不想被邵齊揍。喊了黃屏幾句,發現黃屏根本不理自己,一個勁的往學校里跑,自能暗道一聲倒霉。回寢室的路上,不停地攪著手指,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慌,但手卻完全不听自己指揮不停地發抖。
黃屏奔回寢室,躺在床上瑟瑟發抖,想起趙杰如野獸般狂暴的眼神,裹著被子黃屏都覺得透心涼。黃屏面對趙杰這個未知炸彈,想要逃跑,卻發現他就如同導彈一般鎖定了她的位置,一直緊追不舍。
在這個時刻黃屏只想到一個人,那個與她一起經歷過那些的人——尚信。從抽屜里抽出幾張信紙,黃屏拿起圓珠筆,將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都寫了下來,她的不安,她的恐慌,那些強烈已經抑制不住的感情如同爆發的洪流決堤,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的出口。
黃屏整個人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不自覺中弄出了許多聲響,範萌萌瞪了她好幾眼卻發現黃屏沒有向往常一樣很自覺的就安靜下來,頓時就想向黃屏發火,坐在她身邊的李雲拉住了範萌萌,和她咬耳朵「萌萌,你沒發現黃屏今天很不對勁麼?」「她還不對勁,我看她正常的很,就是故意找茬來著。」李雲搖搖頭「萌萌,真的,她昨天晚上出去今天回來後一直魂不守舍的,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就別計較了。」範萌萌撇了撇嘴「算了,我還沒那個心情呢。」李雲還有一句沒有說出來的話,黃屏的異樣很有可能和邵齊,畢竟昨天她是听說邵齊受傷消息出去後成這樣子的。
黃屏沉浸在自己的情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室友說了什麼,她也不在乎。一大張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心情平靜了許多,但是這封信到底究竟要不要寄出去,黃屏咬著嘴唇,猶豫了。這封信被尚信收到後,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尚信一定會回來,當趙杰踫見了尚信,黃屏簡直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不能寄,黃屏一咬牙將寫的滿滿猶帶淚痕的信紙放入抽屜中,轉身出了寢室。這幾天她都不出學校了,反正她是住宿生,不出學校也行。現在只能這樣耗著了,希望趙杰能在找不到自己後知難而退。
晚上晚自習鈴聲響起之前班主任晃悠悠的走進教室,站在講台上,目光如炬的掃描了全班。最後定格在黃屏身上,接著說道「大家放了這麼久的假,現在也該收收心把精力放在學習上了,某些同學不要還雲里霧里,不知道自己已經回到教室里了。」听著班主任加重聲音說的「某些同學」,黃屏不經苦笑,老師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沒離開自己,怎麼會不知道這某些同學就是指自己,今天上課的恍惚已經成功引起了班主任的著重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