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解惑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顧翎歌的理智瀕臨極限，要不是為了親耳听到那個答案，他的手或許已經掐上了她的脖子。
「哥——」難曉從喉嚨里生生的憋出兩個字，但她知道這個字對于她而言意味著什麼。她暴露了，徹徹底底的暴露了，而這個人不是別人，還是她心中最愛的哥哥。
「奈兒？」雖然早就猜到是她，可是听她親耳說出來還是令他難以置信。
「你為什麼這麼做？」反應過來的顧翎歌厲聲質問。難道就是她害了筱兒？如果這個筱兒是她，那麼真正的筱兒在哪里？
勒，難道那個勒家里的奈兒才是筱兒？這都是怎麼回事啊，快要把他給弄暈了！
「我……我不想的……我……」要怎麼說？說她桂奈兒喜歡上了自己的哥哥？雖然他們異父異母，並不是真的兄妹，但是顧翎歌，卻不知道這一點。在他的心里，一直把她看作是他的妹妹，一個討人厭恨不得甩掉的妹妹。
「奈兒，你告訴哥，是不是仇勒強迫你做的？這一切都跟你沒關系，你並沒有與他聯手害筱兒對不對？」顧翎歌緊張的抓住她的手臂，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的眼楮，不讓她有一絲的躲閃。
「筱兒？又是筱兒，哥，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永遠都只有她一個人呢？」桂奈兒忽然變得無比的憂傷。「可我是你的妹妹啊！在出了這樣的事後，你不來關心我一下，卻只知道問難曉……別忘了，她可是莫遲歡的妻子！你在她眼里根本什麼都不是！」
莫遲歡的眼里沒有震驚，反而有一縷濃濃的抹不去的悲傷。
他早就知道阿翎喜歡曉兒，只是他一直以為這種喜歡會隨著歲月的消逝、意識到曉兒已經成為了他的妻子而逐漸轉淡，原來他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他莫遲歡可以不因難曉已嫁為人婦而改變初衷，不因時間的流逝而忘記對她的感情，那麼顧翎歌為什麼就不可能呢？
他終究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可是就算他喜歡，他也不會把曉兒讓給他！因為這不僅對不起曉兒，也對不起自己和顧翎歌。
「我……現在是在說你的事，你別跟我扯！」顧翎歌不安的看了眼顧翎歌，對著桂奈兒斥喝。
「呵呵呵∼∼我在亂扯？顧翎歌，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跟我裝糊涂？！」這是第一次，她直呼顧翎歌的名諱。以前就算再不願意，她還是會叫他一聲哥哥。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那個掩飾的必要了。
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若是還不明白她的心意，那她真的該死心了，對這個人死心了！
顧翎歌沉默。
轉首看看站在身後一聲不吭的莫遲歡，又望一眼一臉咄咄逼人的桂奈兒，顧翎歌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到沙發上不再開口。
從這一刻起，他們之間的事他再也不會插手。他一直在逃避那個問題，小心翼翼地與她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距離，難道還是不行嗎？
其實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感覺到奈兒對他的感情了。老實說，這種感情讓他惶恐，甚至讓他厭惡。但是沒有辦法，他沒法灑月兌的像踹開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把她一腳踹開……
她是他的妹妹，他沒有辦法真的把她丟下不管她……
桂奈兒氣苦，所有人都愛得理直氣壯，最起碼在他們的心里對那份愛有敢于承認的勇氣。唯獨她愛得卑微——
呵呵，或許在他眼里，她的愛只會令他覺得惡心吧？
桂奈兒深吸一口氣，今天，她要將一切做個了結！至于明天，沒有他的明天還能算是明天嗎？
也許這件事說完後，她就徹底失去了呆在他身邊的資格了吧？即使是妹妹，也不可以了——
「莫遲歡，你不是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嗎？那好，我告訴你，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你——」
莫遲歡抬頭。
「自從上次我從家里跑出去，便去了勒哥哥那里，回國後我一直跟他保持著聯系。我看得出來勒哥哥很不開心，所以我一有時間總是會到仇宅里去陪他……
哥哥那次朝我發了一通無名大火，我哭著跑到勒哥哥那里，無意中我對他吐露出了我喜歡哥哥的事實……」
「奈兒！」顧翎歌忍不住出聲打斷她。
「有什麼關系，又不是親生哥哥不是嗎？」。也是時候讓他知道了，盡管自己心里已不敢有什麼奢望，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想——如果他知道她不是他的親妹妹，那麼她是不是還有一丁點的機會？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他不是她的哥哥了。因為媽媽恨爸爸心里只有那個已亡故的女人，所以背著爸爸跟別的男人有了她這個孩子，她原以為可以報復他，但沒想到最後痛苦地只有她自己而已！
所以她過早的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只留下了她和那個並沒有什麼血緣的父親……原以為她一生都會這樣孤獨下去，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一個比她還要孤獨的孩子——
也就是從那時起，她跟隨著他——
即使被他討厭，她也要跟著他，牢牢的跟緊他，讓他甩也甩不開！
「奈兒，你在說什麼？」什麼不是親生哥哥？
「哥，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我是媽咪和別的男人生的私生女——」現在說起這件事心里已經平靜多了，其實她有時候會情不自禁的想，爸爸有可能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吧？因為對媽咪和她都是一種漠視的態度，所以他並不在乎她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讓她流浪國外，除了用不完的零用錢之外，對她不聞不問、連她的死活都不過問一句。
不過從某點而言，她已經很感謝他了，最起碼他沒有明著將她趕出去，而是讓她成為了一個穿著公主服的棄兒，給她保留最後那一點尊嚴……
但是最讓她感激的是他把她帶到了他的身邊，讓她從小可以陪伴著他，慰藉著她那一顆孤寂的靈魂——
…………
「你說……」顧翎歌略一皺眉，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奈兒的母親突然離世，怕是也和這件事有關吧？
「是，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也不是我的哥哥！」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她最想強調的一件事。
「可是我……奈兒，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相處了十幾二十年，這感情哪能說沒就沒的。
「我不是！我不是啊！」桂奈兒捂著耳朵大叫。都對他說了她不是他的妹妹了，為什麼他還是不肯承認。他就是想跟她把關系撇得清清的，一點機會都不肯給她是嗎？
「好了好了，奈兒，不是不是……」顧翎歌安撫著桂奈兒。
「奈兒，你接著說——」莫遲歡雖然也為桂奈兒說的事感到吃驚，但他的心里更加牽掛難曉。
「勒哥哥听到我的話後，便開始為我出主意……沒想到他想著想著就哭了，他哭著告訴我他自己的感情都是一團糟，還有什麼資格教別人……
勒哥哥哭得很傷心，我第一次看見他如此難過，他哭著告訴我他愛難曉，為了她他可以不惜一切、不計代價——」
莫遲歡和顧翎歌一齊陷入了靜默之中，或許這種感覺他們心里都曾有過，只是沒有這樣當著一個人的面大聲的說出來。
「他對我說了他與難曉所有的事，尤其是難曉跳崖醒來後……他瘋狂的愛著這樣的難曉，可是……命運弄人吧，好不容易得到她的心，讓她也愛上了他，可是卻因為一件……一件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事，而離開了他……」
不只是仇勒，連她也想不通，也為仇勒感到遺憾。這樣的愛人因為這樣的事兒就離開了，留下了一生難以彌補的遺憾，怕到了誰那兒，都會痛苦不甘的吧？
「但是最讓我感到震驚的是……」難曉將目光投向了顧翎歌。「勒哥哥告訴我，哥哥心里一直在偷偷地暗戀著難曉……呵呵，她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們這些男的一個個都喜歡她，想著她、念著她——」
她的語音漸漸轉為低沉，也只有她自個兒清楚此時她心里是多麼的痛。
「後來勒哥哥對我說，他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們倆這無望的愛都能得到解決，讓我們都能得到各自想要的……」
「就是讓你和曉兒的靈魂互換嗎？」。
桂奈兒點頭。
「仇勒說先讓我成為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然後他想辦法將我和難曉的靈魂對調，那樣他便可以得到難曉，而我……也可以以難曉的身份接近哥哥，讓他接受我——」
顧翎歌的臉色鐵青，鐵青中泛著一股悲傷。
沒有人知道他這悲傷是為了誰，或許是桂奈兒，或許是難曉，也有可能是他自己！
「可是……可是事情根本就不像勒哥哥說的那樣！我已經是難曉了，可是為什麼哥哥還是看不到我？……莫遲歡懷疑我倒也罷了，可是哥哥……」
早在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她今生與他是沒有機會了——
無論她怎麼努力，他的眼里也不可能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