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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非 本色

01人非

「為什麼,我的心這麼痛?」莫遲歡皺著眉捂著胸口。

難曉听到後面有動靜,便慢慢轉過頭來。她的眼楮依次從仇勒和江寒冬身上掃過,當看到莫遲歡時,不由得閃動了下。

殘人王?他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她微皺眉,緊緊地盯著他︰「殘人王?」她在向他求證。莫遲歡在听到「殘人王」三個字時,心中又是「轟」的一聲。

「為什麼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可是無論他怎麼拼命地想,就是沒有關于他們的印記。

「你說什麼,你叫遲‘殘人王’?沒錯,他辦事的確不講情面啦,但還不至于殘忍啦。不過這個稱呼倒很有趣,我們以後就這樣稱呼他好了——」剛清醒過來的江寒冬笑著插話道。

「你是‘殘人王’?」難曉緊緊盯著莫遲歡的眼楮再次問道。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過嚴肅,這次江寒冬沒再開口。良久,莫遲歡才輕輕應道︰「我不認識什麼殘人王,我叫莫-遲-歡」他說自己名字的時候說得很慢、很清晰。不知為什麼,潛意識里他就希望這個女子能記住他。

「呵呵莫遲歡——」難曉苦笑道。她無心想殘人王為什麼會到了這里,也無心管他為何變成了這副模樣,她只是苦笑。

有「殘人王」的地方,就意味著別人的不幸。

難曉不再理他們,當先向下走去。「等等,你認識我嗎?」。莫遲歡一把抓住要走的她。只是在踫到她的手臂時,有一股烈焰似的灼熱襲來,嚇得他立即撒開手。

他舉起手來準備查探傷勢,卻見手上完好無損,連一點傷痕都沒有。他豁然抬頭,驚異地看著難曉。

難曉什麼都沒有說,依然直往下走去︰「原來他真的不是——殘人王至少已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殘人王——」難曉突然很想笑,想大聲地笑︰那樣強勢的不將天下任何一切放在眼里的殘人王,有一天竟然連那麼點內力都應付不了,豈不是讓人覺得好笑

莫遲歡望著她逐漸走遠的背影,凝立不動。

沒有人追上去,也沒有人想沖上去「護花」。因為就在剛才,他們仿佛同時有了這樣一個共識︰那個女子,絕不像她外表那樣柔弱,她遠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強悍、而且強悍得多」

尤其是莫遲歡,如果不是他親身經歷,他絕不會相信︰一個人身上竟能產生那樣奇異的熱度,仿佛要將人灼化

……

那是一處斷崖……好多人激斗……黃金椅……如夢似幻的身影……一聲呼喊……然後就是男子撕心裂肺地痛吼……「啊」莫遲歡從夢中驚醒

夢,又是這個夢已經有多少次掙扎著從這個夢中醒來?夢中那個虛幻的身影究竟是誰?那個失聲痛吼的男子又是誰?會是我嗎?可我怎麼會那麼痛苦?——如果有那種痛苦地經歷,他是絕不會忘記的。

他又想起了那個女子,那個堅毅又神秘地女子

他相信她一定會知道一些事情——只有在面對她時才勾出了深藏在他心中的痛苦。

「‘殘人王’——呵呵,是說我嗎?」。莫遲歡苦笑起來。

「可以看出來,她並不怎麼喜歡那個殘人王,甚至可以說是討厭——怎麼辦,這讓人感覺超不爽哎……那我又干嘛不爽?」莫遲歡開始自言自語起來,那口氣像極了‘殘人王’,只是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02本色

第二天清晨,仇勒出奇的留在家里吃早餐。平時在難曉還沒有起身或是下樓時就出去了。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難曉看他實在沒有要走的意思,也只好從容的走下樓來。

如果沒有必要,她不想和仇勒有任何交集。直到現在,她都無法接受,這個男子今後就是她的夫、她的天這一事實。幸好難曉並不在這事上過多計較,她就是她,只是難曉而他,只是江南筱的夫,而且還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夫。

對于這樣的人,她無心理,也不想理他。只是她「答應」過江南筱,會幫她把一切事情弄清楚,給她一個公道。

那樣至情至愛的女子,到底因為什麼而得不到他一絲柔情?

難曉徑自走下樓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然後就專心地拿起一碗粥喝了起來,不再言語。

仇勒偷偷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輕咳了一聲,不自然的開口問道︰「今天你要出去嗎?」。不知何時自己和她說話竟會這樣小心翼翼,以前那個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仇勒去哪了?

「不知,視情況而定」。難曉隨口回了一句,就低頭繼續喝起粥來。

她的無視,令仇勒感覺很不舒服。在家中,尤其在「她」面前,他的地位素來是很高的。無論說什麼那個女人都會听,也都會照他說的做。可是現在,也還是在她面前,她竟然敢對自己愛理不理?

其實他不知道,難曉天生就是這樣一副冷清的個性。她不喜歡說話,總認為不到必要的時候就不用多開口,畢竟有時候太過聒噪的人是會讓人覺得煩的。

可這,卻被他視為對他的無視。

他一直認為,只要他開口對她說話,那個女人就應該受寵若驚、並誠惶誠恐地回答著他的問話。

所以他總是很少對她開口,畢竟賞賜是要慢慢給的,一次給得太多就會滋生她的貪婪

仇勒就這樣一個人,明明身為現代人,接受著民主平等的燻陶。可骨子里的那種專制卻比任何人還要強烈,而江南筱那樣的女子則更加助長了他的霸道、不可一世

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夠容忍曾經那樣「卑微」的她竟然「無視」于他,他豁然起身,撂下一句︰「今天你哪都不許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到處跑」就頭也不回地轉身出去了。

難曉起初覺得莫名其妙,但略一思索之後,不禁冷笑起來。

愛上一個這樣的男人,難怪江南筱最後會選擇尋死——

既然他不讓出去,那麼她就不出去。不過她可不是怕了他的「威嚴」,而是她今天的確沒有必要出去。她若想要出去,誰也無法阻擋

難曉一天都在房里打坐靜修。

星空在旁邊看著,時不時地哽了口口水,伸長脖子小心的問道︰「太太,你這樣坐了快一天了,也沒吃過東西,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其實她心里還想再問一句︰「啊,太太,你的身體不酸嗎?」。但是她的確不敢多管太太的事,尤其是眼前這位忘事的太太。

本來啊,太太被少爺罵是常有的事,雖然每次她都暗暗難過,可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不吃不喝啊。「看來這情況的確很嚴重。」星空自說自話,還不忘肯定的點了一下頭。

「那我要不要告訴大少?大少昨晚吩咐過,如果太太再有什麼異常,一定要告訴他」。想到這,星空就跑出去打電話通知大少了。

仇勒在接到這個電話時,先愣了一下,然後便是止不住地開心起來。

原來那個女人也沒有他想的那樣大膽麼,只要他一句重話、一句命令,她還不是照樣乖乖呆在家里而不敢違抗她的禁令?

這極大地滿足了仇勒的自尊心。一想到那個女人竟敢那樣無視他,他就有一肚子火,還有一股……異樣的感覺……但他才不管那感覺到底是什麼東東,只要敢違抗他,就是她找抽仇勒在心里憤憤的想。

「不過,看她的確像是知錯了,而且認錯態度良好,那就原諒她吧」。仇勒自以為很寬宏大量的想。

隨即,他就整理東西往家趕。他要急著去顯示自己的寬宏大量,還要勉勵她以後更乖一點。那樣,他會對她好一點,至少比以前要好一點,多給她點賞賜仇勒很臭屁地想著。想著想著竟然樂起來了。

誰能想到那個外表冷酷的男子竟然這麼「幼稚」。如果江南筱要知道她一直苦苦愛戀的人竟是這幅模樣,不知她會不會氣得吐血?

連仇勒自己都沒有發覺,他何時又回歸到這幅模樣。

曾經有那麼一幕,如果不是今天這件事,他都幾乎快忘卻了——

……鮮花盛放的花園中……小仇勒追在一個比他大幾歲的一個可愛又美麗的小女孩後面……「請你跟我一起玩好嗎?」。……那個小女孩不理他,也沒有回頭,仍然向前跑著……小仇勒拼命地追著,抓住了她……「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不和我玩?」……小姑娘不耐煩地皺皺眉︰「你好幼稚啊,是人都不喜歡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鬼……」

…………再然後——

「仇勒哥哥,你帶我一起玩麼……」小表妹不停地向他撒著嬌。仇勒看都不看她,依然在忙著自己的事……小女孩求了好久,也不見他答應,便嗚嗚哭起來……「仇勒哥哥,為什麼都不帶我玩?」小表妹哭著問。

「不要沒有人會喜歡和你這樣幼稚的人玩……」仇勒機械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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