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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此情可待

月光透過開啟的雕花窗欞照入房中,一棵黃燦燦的金菊置于窗口,兩盞橢圓宮燈將屋中的景物映的通透。棕色的桌椅,白色的紗帳,大紅的錦被中躺著一個女子,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即便是在睡夢中也可從那眉眼間看出哀傷。她的睫毛微微抖動,顯然是夢到了極為可怕的物事,那雙手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緊緊的握住白色的床單。

一個白衣男子靜靜的坐在床邊,那張俊俏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偶爾嘴角邊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邪邪的笑意。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身著鵝黃短衫的女子緩緩的走入房中,手中端著瓷碗,碗中飄出濃濃的藥味。看著進來的女孩,他轉過臉露出那招牌式的笑容,不急不緩的說道︰「有勞晴兒了。」

「才不要你假惺惺的呢……白哥哥她病的重嗎?」雪晴白仁飛的眼光閃爍,眼楮始終沒有離開床上的女子,本想繼續撒嬌,說了一半便成了詢問床上女子病情的安慰話語。

「她沒事,只不過路上感染了風寒,身上的傷勢並沒有大礙。」說話的同時接過雪晴手中的瓷碗,用湯勺緩緩搖晃著瓷碗中的藥湯,待到那湯藥不甚燙時才伸到床上女子的唇邊。動作輕緩溫柔,哪里像是一個滿手沾滿血腥的人,雪晴看的呆立當場,她眼中的白哥哥除了嬉笑之外的另一面讓她那顆原本就噗噗跳個不停的心越發的躁動不安,直想撲過去透入他懷抱。

十月將近,天氣漸漸轉涼,微風不時的透過窗子扇動床前勾起的白色紗帳,昏黃的燈光映在屋中。白仁飛將碗中的湯藥全部喂進歐陽雯的嘴中,望著這張略顯憔悴的臉,他的心中莫名的一動,和她之間發生的一連串往事都如同一副副畫卷一般在他腦中鋪展開來,從酒樓的拼酒,到陷害自己挑動與段府和竇府之間的斗爭,到搶走文倩的母親作人質,再到背叛師門擊殺余懷仁。現在躺在身邊的歐陽雯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一一展開,他卻發現自己從來未怨過他半句,哪怕是她曾用利刃刺穿他的身體。這中間難道只能用他天生風流多情,憐香惜玉所致嗎?這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更遑論他人。

在他內心甚至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是文倩加上雪晴也無法和她相比。」只是這想法太過荒唐大膽,連他自己都開始搖頭苦笑,強烈鄙視自己一番。他的腦中正在想著和歐陽雯的恩恩怨怨,這邊雪晴早已經淚流滿面,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突然她轉過臉奔到白仁飛身邊,臉頰通紅的張開手臂緊緊的摟住白仁飛的腰部,眼中的淚水恣意流淌浸濕了他胸前大片衣服。

白仁飛有剎那間的錯愕,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張開雙臂將這個柔柔弱弱的嬌軀摟進懷里,大手撫模著雪晴柔順的長發,內心平靜而溫暖。也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已經在他生命中佔據極其重要的部分,他的腦中迅速閃過她們之間的種種,那句「公子不要說胡話了,這里是傲君島丹霞峰谷底,公子若是不信只管掐一下雪晴好了。」仿佛還圍繞在自己耳畔,他恨不得將懷中的人兒擠入自己身體里面。

「白哥哥,你,你抱痛我了。」雪晴抬起頭面帶羞澀的說道,那雙眼中還凝著脈脈溫情,看的白仁飛一陣悸動。這丫頭簡直太可人了,以後可要好好的疼愛一番,這樣想著便緩緩的松開手臂,兩人之間也有了一絲縫隙。

雪晴的胸口處微微起伏,渾圓的**在衣前頂出兩顆明顯的突起,檀口輕啟中如蘭香氣微微吐露,激的白仁飛全身一震,渾身血液似被激活一般沸騰。情不自禁的張口吻向雪晴的柔女敕小口。

突然一聲微弱的咳嗽聲響起打斷了陷入迷亂中的二人,白仁飛極不情願的收住攻勢,心中將歐陽雯埋怨了一通,早不醒晚不醒,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雪晴听到歐陽雯咳嗽的聲音,臉上紅的似能滴出水來,掙扎著從白仁飛胸前逃開,雙手捂住臉頰,羞澀的低頭跑出門去。

望著床前白仁飛那張夾雜著多種表情的英俊臉龐,歐陽雯的臉上莫名的緋紅一片。望著她忸怩的神色,白仁飛心中一顫,難道她看到了剛才自己和雪晴親熱,怪不得她早不咳嗽晚不咳嗽,這麼會選時間呢。一想到此種情況,白仁飛更加的確定無疑。

「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她囁嚅著道出這句,臉上紅色不但未減,反而增加一分。

「上次你也救過我一次,這次算是抵平了。另外看在你不辭辛勞送還君子劍的份上,往日的恩恩怨怨我也不會放在心上,就當它未發生過吧。」白仁飛也未管她臉上是何表情,和她來個恩怨分明,日後井水不犯河水。

听到白仁飛語氣堅決,歐陽雯不自覺的掉下淚來,眼前的白仁飛在淚眼朦朧中看不真切,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見過他。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落淚,這一路上經歷了多少險阻她都未向誰示弱過,那時的目標明確只為了送還君子劍。但現在她的任務完成了,她的心中卻反而有種無所適從之感,她來這里的目的難道只是為了那柄被世人稱頌的神兵嗎。她曾這樣問過自己,但卻都未得到答案。

看著她在自己面前盈盈哭泣,白仁飛的心里也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憋得難受。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而他白仁飛卻最是害怕女子眼淚,看著歐陽雯在自己眼前哭成了淚人,他即便是鐵石心腸也要被融化了更何況他本就是個多情之人。

「好了,我剛剛說著玩的,以後你要想見我就直接住進來好了,我家里房子空了好幾間呢。」

「誰要住你這房子了。」听著白仁飛溫言安慰自己,她這才止住了哭泣,抬起那雙水汪汪的眼楮望著白仁飛,臉上還帶著點薄怒,似是白仁飛剛剛的話又刺激了她。

「那可就難辦了,要不以後你要想我了,就帶個口信過來,我辦過去住也不是不可以。」白仁飛似是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一般,左右斟酌著,搖頭晃腦的煞有介事。

「你,你想的美,誰想你了……」她急急的反駁道,連語聲都帶著顫抖。看著白仁飛臉上的神色,她才知又上了當。狠狠的轉過頭去,帶起兩串晶瑩的淚滴。

白仁飛抹了把臉,似是感慨般的說道︰「怎麼月光與風雨齊至,這天氣也著實惱人。」

「你,你過來……」歐陽雯轉過頭嬌嗔著望著他。

「什麼?你叫我嗎?」白仁飛兀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角的那抹邪邪笑意越加的濃烈起來。

「叫你欺負我,你是天底下最壞的人了,我打死你。」還沒等白仁飛靠近,歐陽雯整個身子便投入到他懷中,淚水如破堤的洪水一般洶涌而出,比之先前還要厲害數倍。

這都哪跟哪啊,白仁飛看著自己的衣衫算是保不住了,不住的惋惜,不過歐陽雯的特殊舉動還是讓他瞬間錯愕,難道她也對自己情深一往。想到此白仁飛不自覺的感到腦子一陣短路,從兩人之間的發展來看,自己和她二人之間根本就沒有可能嗎?不過首次見面她勾引自己那卻是事實,該不會在那時候她便對自己產生感情了吧。

「對了,你身上的傷勢是怎麼回事?」听到她的話語,一時間將他胸中的疑問都忘記了,這時候想起來自然要好好問上一問了。

听白仁飛問起,歐陽雯好像想起了什麼可怕之事一般「啊」了一聲,趕緊從白仁飛懷中抬起頭,臉上現出極為恐懼的神色抓住他的胳膊說道︰「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著便把白仁飛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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