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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悲催得不能再悲催的太妃

「喜兒,你去跟皇上說一聲,就說哀家身體不適,今晚迎接魯國太子的盛宴哀家就不參與了。||中文||」柳太妃躺在貴妃椅上,半眯著眼有氣無力的吩咐道。

「是,太妃。」

喜兒應聲正準備出去,又听到柳太妃傳來一句,「把宮女都帶下去,哀家今晚想一個人靜一靜,沒有哀家的懿旨,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進來打擾哀家。」

喜兒別有深意的回頭看了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應聲後朝寢宮內的宮女招了招手,然後帶領著七八個宮女躬身退下。

葉莎斜臥在房梁上,興致勃勃的看著屋里只剩下柳太妃一人。

這巫婆,該不會是藥性就要發作了吧?都還沒黑完呢,就把人都遣走了。

嘿嘿……看來接下來就有好戲要看了。

這可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一場‘大戲’,可不是隨隨便便都能有的哦。

一門心思等著看好戲的葉莎,此刻全身細胞都亢奮著,隨時準備著接下來預計的‘人肉’大片。可她睜大了眼楮左等右等的始終沒見到有‘男豬腳’上場,正在她有些疑惑甚至是懷疑李生配制的藥有問題的時候,突然讓她很是不解的事情發生了。

房梁下,只見柳太妃眯了會眼,然後緩緩的起身,坐在梳妝台前又是描眉又是涂脂的,最後還找了件艷麗非常的衣裙穿上,配合著頭上的金步搖一搖一晃的走向了那張精美貴氣的大床。

葉莎不由的揚起一抹恥笑。

尼瑪,等會兒不還是得月兌得干干淨淨,這麼打扮,不是浪費胭脂水粉嗎?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出乎了她的意料。柳太妃並沒有像她所想的那樣,有什麼不正常的身體反應,也並沒有在那張床上躺下等待著什麼人,反而玉手一伸,模向了方枕下面。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細響,只見床瞬間分成了兩半,向兩邊移開,只留下中間一處空間黑嚕嚕,差不多有一個正常男人的大小。

然後就見柳太妃手拿著一顆璀璨的月明珠慢慢的向那黑嚕嚕的空間落下去。這怪異的一幕差點讓葉莎驚訝的從房梁上直接摔下去,不明白本該發情的人這會兒不待在寢宮里發情,到處瞎跑什麼。

難道上次她和蕭敖過來,已經被人發現,所以柳太妃才弄了個密室,好躲著偷養男人?

人都有好奇心,葉莎也不例外。今晚宮里絕大多數的侍衛都被調離去了前殿,剩下的也只是少數的巡邏,才讓她好不容易靠著翻牆爬樹來到柳太妃的寢宮,這會兒要看的沒看到,怎麼可能就這樣失望的離去呢?

再加上柳太妃有意退下所有的人,又鑽入了這麼一個隱蔽的密室,直覺告訴她,今晚有事!

而且有可能是很刺激很玄乎的大事!

她小心翼翼的順著房梁柱子滑下來,躡手躡腳的朝大床而去,慢慢的鑽進黑嚕嚕的大縫隙,憑著自己驚人的視力,她看清楚了自己腳下是一處木質的樓梯,並一邊模索著一邊悄悄的往下。

木質的樓梯還未走到最底層,有人說話的聲音就傳到了耳邊,她不敢貿然的再走下去,只好暫時停在樓梯上,豎著耳朵認真听起來。

「姐姐,這兩日過的可好?妹妹這幾日事情繁忙,沒能抽空來看你,還真覺得有些對不住。」這是柳太妃的聲音,帶著傲慢無比的語氣。

「王柳絮……你沒必要如此惺惺作態……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惡心。」另一個聲音明顯是個女人的,只是有氣無力,仿佛沒吃過飯一樣,除了听出來精氣神不足外,軟軟的聲音像風兒吹一般,涼涼的。不難听,但听到葉莎耳中卻形容不出來是個什麼味兒。

「瞧你說的,這是在怪妹妹這幾日來冷落了你嗎?要不是你那醇王,妹妹何須冷落姐姐你。」

「熬兒?熬兒怎麼了?」女人的聲音明顯急切起來。

「哼,還不是你那醇王,該死的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個野女人,不光把我祁兒給害了,還有意的跑到哀家這兒來羞辱哀家!」柳太妃的語氣明顯尖銳而帶著一絲仇恨。

「哈哈哈……王柳絮,沒想到你也有這種報應!真是老開眼。」女人激動的一陣狂笑,可有氣無力的聲音听起來沒有預期的效果,反而讓人覺得滲人的慌。

要不是不信神鬼之說,葉莎鐵定會認為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深藏在暗處的女鬼。

「別高興的太早!」柳太妃冷哼一聲,「告訴你這些,不過就是讓你暫時樂一樂,順便再告訴你,哀家已經想到了如何弄死你那兩個寶貝兒子的方法了。現在先讓你得意得意,過不了多久,哀家就會讓你哭得連死的力氣都沒有。哈哈……哈哈……」

「王柳絮,你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當初我怎麼就瞎了眼,讓先皇寵幸了你?咳咳咳……你別得意的太早,報應遲早會來的……勸你莫要作孽太多,將來幾輩子都還不上欠下的這些孽債……咳咳咳……」

「閉嘴!」柳太妃高昂的音量明顯帶著幾分怒氣,「報應?你那沒過門的兒媳害了我的祁兒,我才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報應!我是沒法取了你那兩個孽種的命,但也並非你所想的那樣我就拿他們沒辦法。皇上登基數載,可至今都無子嗣,難道你就沒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嗎?哈哈哈……」

「你……咳咳咳……」女人明顯被氣的不淺,咳嗽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你好狠的心!……妄自我當年那般的對你好……視你為親姐妹……你竟然……」

「哈哈哈……我就是要讓你那兩個兒子都斷子絕孫!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哈哈哈……我就是要讓你泥豬瓦狗一樣的活著,看著我高高在上的樣子……哈哈哈……」

在樓梯上的葉莎越听氣喘得越厲害,震驚是有的,可比震驚更多的是氣憤。

她听蕭敖說過,他們的母後是在郊外的一場大火中喪生的,可現在听到兩人的談話,她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個聲音听起來要死不活的女人就是蕭敖已遇害去世多年的母親!

她沒見過,但是卻已經能夠確定。更讓她火冒的是柳太妃竟然如此蛇蠍心腸,驢心狗肺,這種事都做的出來,比起當年自己父親寵愛的那個情人,手段更為卑劣,行為更是該死!

8年了,蕭敖的母親去世8年了,也就意味著在這間小小的密室里被關了8年了!這該是怎麼樣歹毒的心才做得出來的?

這不是比死都不如嗎?明明親人就在不遠,卻無法相見,明明擔憂想念,卻無能為力。要是換做自己,還能忍受這樣非人的折磨嗎?

就算先不管這是不是自己未來的婆婆,就柳太妃這卑鄙得該死的舉動都無法讓她再繼續忍下去!

「太妃,未免高興的太早了,我很好奇太妃要怎麼樣來讓我跟醇王斷子絕孫?」葉莎直接跳下去,朝著密室內光亮的地方悠哉悠哉的踱步過去,對著某個女人的後腦勺恥笑的問道。

「你……你怎麼在這里?」柳太妃听到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面容一僵,瞳孔猛睜,轉過身來顫抖的指著葉莎。

「呸!老娘現在還不想跟你說話,給老娘閃一邊去!」葉莎見著那張猙獰的像女鬼一樣驚駭的臉,朝地上吐了吐口水,然後似乎再難以忍受心中的惡心和憤怒一樣,上前一腳‘ ’的直接將美麗尊貴的柳太妃給踢到了密室的牆角。

「來……來人!」柳太妃一手捂著疼痛難忍的小月復,一手抬高指著某處。養尊處優慣了的她哪里能忍受得住這皮肉上的疼痛。她哆嗦著唇瓣,下意識的就想叫人來。

葉莎走了過去,‘啪啪’的左右兩個耳光甩到了那張風華艷麗的臉頰上。∣∣七八分的力道讓葉莎都感覺到自己手心有些發疼發燙,而柳太妃則是被甩趴在地上,額頭上冒著虛汗,眼里冒著金星,連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除了痛苦的呻(和諧)吟外,就只能默默的憎恨著。

是她太小看了這女人,從得知醞王被殘害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這女人不簡單,可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狠,一個小女人而已,竟然宛如男人般的力量,讓她連一絲招架的余地都沒有……

「叫吧,叫破喉嚨也沒有人听到。」葉莎‘好意’的說著風涼話,雖然盡管如此,但還是從裙子上扯了一大塊的布,俯子狠狠的塞到了柳太妃嘴里。又從柳太妃腰上拉出她的腰帶,短成兩截,分別把她四肢牢牢的捆住。

做完這些,她將柳太妃拉來坐靠在牆壁上,蹲體,目光冰冷無情的看著這個高傲又歹毒的女人。

「老娘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搶了別人的男人,還想害死別人的孩子。」‘啪’的一聲,又將柳太妃的臉打得歪到了一側。

柳太妃嘴里塞著布,只能不停的嗚咽,不知道是痛的難受還是有話要說。那雙原本漂亮的雙眼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布滿了赤紅,猙獰恐懼之色盡顯。

「瞪什麼瞪,信不信老娘今把你眼珠給挖出來?臭婊子!」‘啪’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

打完,葉莎接著扶柳太妃坐端正,掐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看著自己。

「別用那種幽怨的眼神看著我,我實在擔當不起。」葉莎干脆也直接坐在了柳太妃對面,「其實吧,咱倆無冤無仇的,按理說我對你應該不至于這樣。」

見柳太妃驚恐得直點頭,她突然眸光一冷,接著道,「可我tm的就看不慣你這種風騷搶人男人害人子女的女人!」

‘啪’!

葉莎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一打人也打的這麼爽的。看著柳太妃嘴角和鼻子下流淌出來的血水,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不過還是‘好心好意’的拉起柳太妃的華麗無比的拖地長裙給她擦了擦,才又接著道。

「剛剛那只是替醇王和皇上給你的利息,接下來算算我們之間的。」

重新擺好柳太妃的坐姿,她從褲管里模出明晃晃的匕首,伸出一只手臂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緩緩的摩擦著,似乎還嫌匕首的亮度不夠似地,還對著匕首哈了兩口氣,然後接著在自己手臂上擦起來。

余光瞥見柳太妃已經快突出的眼珠子,全身都因她的動作而顫抖了起來,她冷冷的揚了揚唇,然後口吻厲聲道,「你tm的真是瞎了狗眼,敢給老娘下藥,還敢讓你那太監兒子強暴老娘!你說老娘這筆賬該不該給你算?」

說完一腳狠狠的再次踹向柳太妃的月復部。

‘輕輕’的踢完人,葉莎再次想將她拉起來坐好,卻發現人已經暈了過去。厭惡將手中的人一甩,仿佛像是沾了細菌一樣,她連看都沒看被她甩出去的人到底有沒有死,而是使勁的拿手在自己衣服上擦起來。

「……你……」

氣若游絲的聲音從葉莎身後傳來,她這才反應過來這里不止她和柳太妃兩人。她趕緊將手中的匕首插回褲管,朝陰暗處的一張小床走過去。

「你是蕭敖的媽媽?」問完才發現自己的說法不對,她趕緊改口,「你是蕭敖的母後?」

「咳咳咳……姑娘……你跟熬兒是什麼關系?」女人倍感吃力的抬起頭,緩緩的伸出一只手。

葉莎趕緊上前,將躺在床上的女人給扶了起來,發現對方根本沒力氣支撐起身子時,她又坐過去,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這才認真的打量起這個準婆婆來。

一身素白,連那臉也是白的極近透明,頭發很長,幾乎到了以下,沒有任何的妝飾,可依然能看得出來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眼角幾乎看不到一絲皺紋,很難想象眼前的女人竟然有兩個那麼大的兒子。

「嘿嘿……我是誰不重要啦。」第一次見準婆婆,葉莎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算在蕭敖面前,她都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別扭過,有些躲閃的都不敢直視面前的這個女人。

沒想到女人揚了揚唇角,輕微的淺笑起來。

葉莎大概猜到她在笑什麼,為了轉移話題,她趕緊問道,「為什麼你會在這里?」她本來是想問為什麼你沒死,但總覺得這句話要是問出去,感覺怪怪的,好像自己巴不得對方死了一樣。

為了不至于婆媳關系第一次就鬧出矛盾,她已經把聲音放的很輕很輕了。

女人薇不可查的一聲低嘆,然後淡淡的掃了一眼牆角邊不知是死是活的柳太妃一眼,清冷的眸光微微閃爍,似乎蘊藏了許多的無奈。看著面前這個幾下就把柳太妃打得不成人樣的女孩,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如果當年她能像她一樣,是否就能免遭柳太妃的算計?

對上葉莎好奇又認真的眸子,女人輕輕的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緩緩的將一樁被隱瞞了長達8年之久的事件說了出來。

正如葉莎所想的,此人正是蕭敖和蕭詢玉的生母,先皇的正宮皇後上官淑。

當年上官淑受盡先皇寵愛,並連續誕下兩子,更是讓先皇寵愛有加,盡管後宮佳麗不少,但先皇從此後幾乎是將三千寵愛都用在了上官淑一人身上,可謂是羨煞了下間所有的女子。

而吏部尚書的女兒王柳絮就是其中的一個。听聞了先皇獨寵皇後的事跡,又是當年秀女的她,仗著自己絕色的姿容和過人的才情,發誓要取代皇後的位置,並讓自己成為下女人羨慕敬仰的對象。

在宮中一年,她都未曾得過先皇的寵幸,越來越不甘心的她于是不再被動的等待先皇的召見。而是通過手段一步步的取得了上官淑的好感,最終取得了上官淑的信任,最後兩人結義金蘭,發誓要共同侍候好先皇。

上官淑雖貴為皇後,但性子柔弱,可以說是那種耳根子軟的人,結識了王柳絮以後,發現王柳絮是個很有思想,很有膽識的女人,這正是她所沒有的品質,想著自己除了給先皇只生育兩子,並沒有為心愛的人付出過什麼,覺得王柳絮的出現很有可能幫助先皇,彌補自己的不足之處,于是竭力的在先皇面前推薦王柳絮。

王柳絮被先皇寵幸之後,直接被升為了嬪妃。而王柳絮那時雖然得到先皇的寵幸,但卻絲毫沒有滿足,一方面做出感激上官淑的行為,一方面就暗暗的謀劃著殺掉上官淑的事情。

8年前的一個夏,氣煩悶不已,元國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未曾下過一場雨,于是王柳絮向上官淑提議,去城郊的寺廟為元國的百姓蒼生求雨,而上官淑想也沒多想的就同意了。

出行的那日,本約好一起去寺廟的王柳絮突然高燒不退。上官淑見所有事宜都已準備好,就打算自己獨去,結果在回京途中的夜晚,上官淑在宮人搭建的臨時帳篷里睡覺,不知怎麼的,帳篷內突然就燃起了火焰,還未等她來得及呼救,身後就突然出現一個人將她打暈了過去。

醒來後,就已經被王柳絮關在了一處密室內。當王柳絮驕傲的向她坦白這一切時,她才猛然驚醒,幡然悔悟,幾次想要了斷自己,不讓自己成為王柳絮利用的棋子,可王柳絮似乎就沒打算讓她死的那麼痛快,害怕她吵著要自尋短見,就給她吃了軟筋散,讓她長年臥在床上,連下床的勁都使不上。

葉莎听完一切,眉頭已經快打成了結。看著眼前說話都仿佛隨時會斷氣的準婆婆,心里五味雜全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

她沒想過還有這麼傻的女人,居然為了友情,把自己的朋友推到自己的男人懷中,典型的引狼入室。

想著她的身份,葉莎沒敢當面罵上官淑是傻子。

反正事情到她身上,哪怕割了男人,大家都不用,她也做不到和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可惜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現實。她的原則畢竟和這個時代的女人大有不同,不可能把自己的思想強加給任何人。她就算要鄙視,也只能掩飾在心中鄙視。

想到現實,葉莎這才想到一個問題,她們要如何才能出去?

她來時並沒讓人知道,只想著自己跑來幫柳太妃‘打打氣’,看看‘大戲’,然後就悄悄回去的,哪里知道自己會遇到這麼一出事情。

現在所有的人恐怕已經在宴會中吃吃喝喝了,而自己要帶著一個人離開,又不會輕功,可想而知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柳太妃雖說吩咐了人不準進寢宮,但萬一有人闖進來怎麼辦?

要她一個人去對付那些侍衛是沒什麼問題,可身上多了一個人那就很有難度了。萬一不小心被人誤傷了怎麼辦?她該如何跟蕭敖交代?

總不至于把人還丟在這里不管吧?

……

宴殿里

當蕭敖听著宮人回話,說葉莎並未在寢宮時,差點當眾勃然大怒。並立即派出暗衛不動聲色的暗中尋找。

最後還是李生在一旁提醒道,說是柳太妃也未出席,不知道是不是把人叫到朝霞宮去了。

借著換衣服的理由,蕭敖帶著受傷早已痊愈的玄夜暗中趕去了朝霞宮。讓他倍感怪異的是朝霞宮的宮女幾乎沒有一個在寢宮內伺候,反而都在外面守著。他讓玄夜制造出一些聲響將宮女的視線引開之後,自己獨自潛入寢宮內,可四處搜尋之後,並未發現自己要找的人。

甚至連柳太妃都不知所蹤。

這讓他頓感不妙,但又不知如何是好。有些薄怒的他正準備離去,突然察覺到床邊的方向似乎涼意比周圍的更明顯。他頗有幾分狐疑的撩開床幔,就發現還為合上的大縫……

而正在密室里的葉莎將柳太妃身上的外袍月兌了下來,將上官淑裹住綁在了自己背上,正欲背著上官淑上樓梯時,突然听到有腳步聲朝密室里下來。她趕緊退到柳太妃身邊,將人從地上拉起來,想著讓柳太妃當自己的人質。

當她背著人彎下腰時,來人的速度似乎朝出了她的想象,還沒抓著柳太妃呢,就被卷進一具寬厚的胸膛中。緊接著頭頂傳來一聲冷厲的低吼聲︰

「混賬東西,你是打算讓本王關你一輩子別出門?」

該死的女人,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

這是什麼地方,豈能容她到處亂闖的!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葉莎雖然詫異在此見到了自家男人,但心知得救的她哪里還會去管男人生什麼氣,吼什麼吼,揚著頭咧開了嘴,正想說什麼的時候,背上的人比她先開了口。

「熬兒……是你嗎?」上官淑被柳太妃的衣服整個裹住,看不見人,可憑著直覺還有那一聲自稱,她幾乎是顫抖著聲音開口問道。

「母……後?」蕭敖頓時渾身僵硬住,深邃的眸子閃現出一抹震驚,這才發現自己抱的人似乎不一樣,比平日里胖了好大一圈。

熬兒……從小到大,只有一個人這樣輕聲的喚自己,而那個人……

葉莎也知道蕭敖肯定是被震驚到了,索性推了推身前連動都不知道動的男人。

「你別抱怎麼緊,小心把你媽……把你母後給悶壞。」

「這到底怎麼回事?」蕭敖回過神來,一邊震驚不已的問道,一邊將葉莎背上的上官淑給放了下來。

看著面色蒼白,一身像是被抽了魂一樣虛軟無力的母親,蕭敖冷漠的俊臉上也難掩動容的神色,熟悉的容顏,熟悉的人,兒時的記憶突然縈繞在腦海中。

似是不敢相信時隔多年,竟然還能見著早已去世的人,蕭敖顫抖著伸出手撫上了那張沒有血色的清麗容顏,連出口的聲音都帶著一絲哽咽,一絲顫抖。

「母後……你怎會在這里?」

而上官淑顫抖著沒有多少血色的唇瓣,未語先掉淚,要不是她沒什麼力氣,現在指不定抱著終于見上面的孩子大哭一場。

「哎喲,你先別問這麼多,剛剛你媽……你母後已經說了太多的話,你就讓她省省力氣,先休息會。」葉莎好心的提醒道。不過話一說完,迎來的不是男人感激的視線,反而是一道冷冽得讓人發毛的視線。

蕭敖不悅的看著身邊的女人,要不是手里抱著上官淑,恐怕會忍不住的把女人拉過來再狠狠的教訓一頓。

「你該叫什麼?」

這小混蛋,真的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什麼叫‘你母後’?

葉莎拍了拍腦門,瞧她這性子,難怪男人要凶她,自以為是的想明白之後,她對著上官淑溫柔的一笑,「太後好!」

「叫母後!」男人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黑深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女人,仿佛恨不得將她身上盯出幾個洞來。

「呃……母後好。」葉莎總算明白過來蕭敖怎麼不對勁了。乖乖的叫了一聲,她低下頭就不再出聲。

好歹也是她發現的,這男人不知道感激就算了,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啥玩意兒嘛。不都還沒結婚嘛,這稱呼會不會叫早了點,萬一面前的這個太後根本不同意他們倆的婚事,那豈不是自己掉了身價,好像她很喜歡巴結人一樣。

「你叫什麼名字?」上官淑將兩人的互動看進眼中,也將自己兒子眼眸中那抹別樣的深情收進了心里,她了然于心的微微一笑,柔聲的問道。

「回母後,我叫葉莎。」耳邊傳來溫柔的如風吹一般的聲音,葉莎盡管對某個男人的態度很是不滿,但還是有禮的回道。

「我叫你莎兒可以嗎?」上官淑伸出手主動的拉起葉莎垂在身側的小手,放到了蕭敖的手中,別有深意的露出一抹會心的笑。

葉莎有些別扭的抽出手,不過某男人是放開了她的手,轉而一只手臂將她拉到身前,半摟著,「以後不許再隨便的亂跑,知道不?」

葉莎埋著頭,不應。

「葉莎。」

被他極少叫名字,葉莎本能的一抬頭,對上那雙深邃的黑眸,還沒等她問干嘛,就看到男人開啟薄唇,耳邊傳來一句。

「謝謝!」

從來沒有見過男人有如此動容一面的葉莎,心里著實有些受寵若驚,看著那深邃的眸子此刻璀璨如星,爍爍明亮,不由的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可是一般不做好事的,除非能有說服自己的理由。

連這次都是個意外,她只是來朝霞宮‘打醬油’的,哪里會知道遇到這種事。

「好了,先想好怎麼出去吧。柳太妃給母後吃了軟筋散,得趕緊找李生來看看。」

葉莎說完,不再看男人的視線,而是轉身走到牆邊,一把抓起柳太妃的腳,直接像拖死狗一樣的拖上了小樓梯……

朝霞宮的宮女見葉莎拖著她們的主子從寢宮內出來,都嚇的哇哇叫成了一片,特別是柳太妃幾乎面目全非的模樣,發髻凌亂,臉上紅腫充血,嘴角鼻子都流著血水,雙手雙腳還被捆住。

她們只見過高貴典雅的柳太妃,哪里見過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柳太妃。

「大膽!你竟膽敢如此傷害太妃,該當何罪?」喜兒惱怒著一張臉,攔在葉莎身前,本想俯去接過不知是死是活在地上被拖拉的主子。但突然眼前躍入一抹黑色凜然的身影,她驚恐的連人也不敢模了,直接退後了兩步。

「王……王爺……」

「來人!將朝霞宮所有的人全拖出去砍了!」無視喜兒眼底的慌亂,蕭敖朝著侍衛冷聲喝道。

隨著他聲音落下,四周的宮女凌亂成一片,又跪地求饒的,有哭泣不明白發生何事的,有驚嚇過度暈過去的……葉莎冷眼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不是她不心疼,而是對一個心腸歹毒如蛇蠍的女人,她還真心疼不起來。

正準備問該怎麼處置柳太妃之時,就見身前有人影快速閃動,她察覺不對,直直望去,就發現身前已經少了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對她出言指責的喜兒。

「來人,守住宮門口,別讓人給跑了。」葉莎反應過來之後,趕緊的朝幾個侍衛吼道。

她還是很吃驚的,一個宮女而已,竟然閃得比影子還快,她沒有輕功,要不然跌定跟著追上去。

回頭看了看蕭敖,見他也是一臉訝色,可惜他手中抱著人,只能從他冰冷凌厲的黑眸看出他也是有些不甘。葉莎朝他微微搖了搖頭,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突然發現自己手上拉著的腳動了動,她以為柳太妃已經醒了,低下頭看去。

果然柳太妃是醒了,不過只是醒的方式不同,這一點葉莎也很快發現了。只見柳太妃被塞住的紅唇嚶嚶嗡嗡的發出一絲很細小很怪異的聲音,又像是痛苦又像是哀求。

葉莎也想听听這個女人到底想再說些什麼,伸手就將她嘴里的布給扯掉,一聲輕緩的呻(和諧)吟聲頓時傳了出來。

近距離的接觸,葉莎感覺到地上的人溫度有些不一樣,很高很燙,而且即便被捆綁住了雙手雙腳,可那柔弱的身軀卻開始在地上磨蹭起來,像蟲兒蠕動般,再听到那種曖昧的聲音,她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立刻彈跳開來。

尼瑪,該不會是這個時候那‘七日歡’發作了吧?

這樣可有好戲看了。

蕭敖看柳太妃人處在暈迷中還那樣一副神情,黑眸里厭惡加重,他低頭緩和著聲音對上官淑道︰「母後,兒臣先讓人送你去雲霄宮,讓御醫給你看看……」

上官淑盡管渾身使不出力,但思維卻如常人一般的清晰,她半眯著眼看著四周的一切,以及地上的柳太妃,大概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在蕭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打斷了他。

「母後……沒事……母後想親眼看到這個女人的下場……」

葉莎看著柳太妃連暈迷了都不能控制那檔子事,心中玩心大起。她揚著冷笑,走回柳太妃身邊幾下將綁住柳太妃手腳的腰帶給解開,然後拉著蕭敖趕緊退到稍遠的距離去,全都心知肚明的等著接下來發生的好事。

「待會兒給老娘把眼楮閉上,你要是看了一絲一毫去,老娘今晚回去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洗了。」齜著牙,葉莎一臉威脅的瞪著某個男人,順便拿自己擋住某個男人的視線。

……

而另一邊宴會中,小名子神色慌張的跑到蕭詢玉耳邊說著剛才從暗衛那里傳來的消息,蕭詢玉原本笑意盈然的俊臉頓時冷冽憤怒起來,‘啪’的一聲大手拍在桌子上,無視在場所有人的吃驚,推開小名子就直奔向殿外。

滿殿的大臣以及家眷無不被他瞬間憤怒的神態驚嚇住了。連宴殿中央鶯歌燕舞的歌姬舞姬都像被嚇斷魂一樣的,站在原地歌也不唱了,舞也不跳了。

不怪大家反應失常,因為眾所周知,當今元國皇上親民和藹,無時無刻臉上都蕩著幾分笑意,極少有當眾發怒的時候,更何況還是這麼大的宴會,還有他國的使者在場。

等大家都反應過來之後,無不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有的人都不由的起身,直接跟在蕭詢玉的後面追了出去。

趕到朝霞宮,蕭詢玉神情冷峻的下令封鎖宮門,看著蕭敖手里抱著一個白衣似雪,長發垂地的女人,頓時有些好奇,不明白某個溫柔公主怎麼就能忍受自己男人當著自己的面抱其他女人,見某個溫柔公主格外溫柔的朝他招手,示意他過去,他沉著臉,也打算去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玉兒……」輕輕軟軟的聲音從蕭敖的懷中傳來。

蕭詢玉頓時腳一頓,震驚的連路都忘記要走了。好半響那溫柔如風的聲音再次傳來,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從蕭敖手中接過人來。

「母後!」

「玉兒……母後看看……」上官淑用盡力氣將手放在了蕭詢玉臉上,清麗的眼眸中已是波光粼粼,淚珠滴落不停。

時隔8年,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這麼的俊俏,這麼的優秀……

「母後……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可知道自從你離開我們以後,我們有多想你……」比起蕭敖不善言辭的性格,蕭詢玉明顯就不同,抱著上官淑忍不住的就低泣起來。

那感覺就仿佛是一個被丟棄的孩子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娘親一樣,充滿了說不出的委屈,還有形容不出來的激動。

後面趕來的眾人在見到當今皇上抱著一個女人哭泣時,差點眼珠子都掉下來。其中有少數幾個大臣在看清楚蕭詢玉抱著的女人時,更是驚嚇的趕緊伏地,口中高呼著︰

「參見太後。」

而跪在地上的人其中有一個神色略微迥異,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的右相王學禹。自他看清楚上官淑的那一刻,眼底瞬間有片刻的慌亂劃過,因突然心中聚集起來的疑惑讓他即便垂著頭也在用余光四處的尋找了某個身影。見不遠處有一個狼狽不已、披頭散發的女人正匍匐在地上向他們爬來時,頓時心中一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太後會突然死而復生?

當年柳兒不是說她已經去世了嗎?

當年他就覺得事情蹊蹺古怪,多次詢問柳兒,那場大火是否是她一手造成的,後來她也向自己承認了,的確是她將上官皇後燒死。

可為何當年燒死的人如今還會出現,而且還是在她的朝霞宮里?

不光如此,為何柳兒此刻會那般模樣?到底他們來之前發生了什麼?

葉莎緊緊的握著蕭敖的手,感覺到那雙溫熱的大手在發抖,她知道這個男人也跟蕭詢玉一樣,也是激動的,也是喜悅的,只是這慣于冷漠的男人,都將自己的激動和喜悅掩藏在了他沉穩的性格之下。

四目相對,她從他眼中看到了溫柔,看到了感激,也看到了喜悅。而她則是會心的一笑,代表著祝福,代表著羨慕……

她是真心替他們高興……

而就在眾人各懷心情的時候,只見神志明顯混沌的柳太妃突然抓住了最近的一個官員,在眾人再一次驚訝的神情中直接朝那官員撲了上去騎在了對方身上,還一手拉扯自己的衣服,一手去拉扯官員的袍子,頓時嚇的那官員臉色青白,想推也不是,想讓對方得手也不是。

後面看熱鬧的人無不被這突然的情景嚇的連連大退,在看清楚壓在官員身上蓬頭垢面,一身狼狽不堪的女人是誰之後,無不像是吞了生雞蛋一般的張大了嘴巴,只差點掉眼珠掉下巴了。

听不見身下的官員口中直呼‘太妃,住手’的聲音,柳太妃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去拉扯身下男人的錦袍,多次失敗之後,已沒有耐心的她直接伸手朝那官員褲襠下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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