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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將鬼斬軟劍入鞘,兩掌在虛空翻飛,掌影幢幢,運起誅魔劍訣第三重萬劍歸宗的劍訣。綠色小說兩掌只須臾間就如燒紅的鐵掌。

「萬劍歸宗!」

他兩臂加力,只感覺一股火氣滾滾而出,忽地掌心處一熱,開了一個紅芒的口子,氣劍便源源不斷地飛射出去。

裘兵兩手運著八卦石磨,準備將氣劍悉數收歸囊中。

可是,那些氣劍倒像偏不中他的意一樣,只往上飛,呼一聲,在半空匯聚在一起,精芒飛繞,一團氣流暴射過之後,在朦朧的煙氣之中,出現了烈焰飛騰。

一柄火劍當空而立。

方平手掌隔空不斷地劈向裘兵,火劍隨著掌勢也朝裘兵無情地劈去。

裘兵記得車成東當時用八卦石磨雖吸收了火劍,但沒什麼效果,于是兩掌一合,八卦石磨不見了,右手在虛空里一劃,一道銀光掠過,掌心處一團銀芒即時大盛,好像一團蓬松的棉絮。

「流光銀盾!」

他怒吼一聲。

一面光盾驟然生成,貼在他的右掌上。這種「流光銀盾」如同一個光芒的旋渦,里面不時飛出絲絲的銀芒,拿在手里,就相當于一面盾牌。

火劍劈在光盾上。火焰飛舞,精光流溢。

火劍劈了數下,也未能劈開光盾。

裘兵仰天一笑,囂張地罵道︰「小丑!還有什麼把戲,盡管拿出來。你爺爺指教指教你!」

此時的裘兵也感覺到不可能一蹴而就了,要想奪取武舉人,只得慢慢磨,是以,他也變得不急了,只與方平纏斗,看誰更有耐力,看誰更有經驗,誰笑到最後,誰就是贏家。

方平嘴角一咧,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揩了揩鼻翼,冷冷道︰「不用急,本少爺慢慢玩死你!」

「玩死我?!來吧!玩死我吧!」

裘兵舉著光盾,一邊怒吼著,一邊疾步朝方平沖過來。

方平兩掌狂劈,虛空里的火劍也狂劈,奈何對方的流光銀盾也不是省油的燈,硬是劈不進去,真是利劍踫上了好盾,刺不進就是刺不進。

裘兵兩腳如風,大步流星沖過來,踩得地面砰砰發響。地面都微微震顫起來,石板一塊塊龜裂開來。

他舉著流光銀盾,格開火劍,快要沖到方平面前時,突然兩腿一屈,如同彈簧一樣,霎時間高高地往半空彈跳起來,左手持著流光銀盾,右手化拳,居高臨下對著方平就是一拳。

「爆烈石焰!」

裘兵一拳打出。白色的氣勁如箭般射了出去,同時,他身上的石鎧也活動起來,突然分出數百塊小小的碎片,隨著拳氣沖向方平,那些小石屑離開拳頭之後,便燃燒起來,帶著濃烈的火焰,如同一塊塊小小的流星從天而降,狂風驟雨般擊向方平。

方平仰頭一看,半空里一陣熱風直射下來,緊接著感覺一股巨熱撲面而來,風力也加大了,打在面上,隱隱作痛。

此時,他處于下面,而對方的「爆烈石焰」完全把他籠罩在攻擊範圍之內,根本沒路可逃,要說有地方可躲,那必定是地底下,但他不會鑽地,是以,此路不通。此情此景,他沒有時間再三考慮,只得從腰間再次抽出鬼斬軟劍,要硬敵對方這一招。

手中的軟劍一揮,運起誅魔劍訣第一重血芒蕩的劍訣。

「血芒蕩!」

一聲怒吼之後,右手通紅,火氣從手掌的經脈里流到劍刃上。

霎時,軟劍一抖,一條紅紅的長芒如一條鞭子一樣柔軟,在虛空里飄飛起來,對準那些落下來的石焰,不停抽打過去。那情景就好像一個人站在一座大森林里,對著上面不斷落下的葉子揮劍。但那些石焰實在太多,打不掉全部。幸好,用血芒蕩已擊出了一條路徑,方平只得踏出七星步,七步合一,瞬間便躍出了石焰的攻擊範圍。

那些石焰掉落在地上,濺起一地的火花,還有一條條的煙氣裊裊上升。

方平剛跳出了危險範圍,兩腳剛落地,還未來得及好好喘一口氣,就感覺一股殺氣又至。

裘兵已站在方平左側,又朝方平打出一拳爆烈石焰。

篷——

滿空的流星又電射過來。

勁風狂吼,呼呼不已。強大的力量一波一波涌過來,好像要將所有東西都吞噬一般。

方平也是忍無可忍了,覺得對方實在是欺人太甚,自己的武技實力也並不遜色于對方,何必好像一個猴子那樣跳來跳去,女乃女乃的,拚了!

方平心底里涌起一股狂野的脾性。

他兩手握劍,將身體經脈里的火氣一鼓,霎時,雄渾的火氣從手經脈處流到劍刃上。鬼斬軟劍的劍身上如纏著一大團棉花糖,不過是紅芒暴射。

「雷霆一擊!」

方平倒要看看是對方的「爆烈石焰」利害還是自己的「雷霆一擊」利害,一劍刺出,劍氣如蛟龍出海,帶著旋轉的風窩,絞殺向前。

砰砰砰……

如虹劍氣所過之處,閃出紅芒與火星。

滿空的石屑與火芒,紛紛揚揚,飄舞不停。

劍芒與石焰同時消失,虛空還殘留星星點點的火芒與熱氣。

方平舌忝了舌忝嘴唇,暗暗道︰原來那廝的「爆烈石焰」也不過如此!搞得開始還以為很利害,要躲閃它。

兩人咬緊牙關,各自奮勇,又纏斗在一起,打得難分難解。

這就是實力相當的結果,誰也休想一下子就佔盡便宜。戰到最後,就要看誰的毅力更堅韌了。

兩人都不斷喘氣。內力都消耗得七七八八。

棋逢敵手,互不相讓。

此時,裘兵暴躁的脾性使他變得有些許的急躁。他瞪著方平,恨不得一口就將對方吃了下去,使靖安公主的眼楮里永遠不會再出現方平這個人的身影。

方平倒顯得越來越平靜。他只是慢慢調息自己體內的氣息,不停提醒自己︰不要急,慢慢來,溫水煮青蛙,不怕他不死,就怕他逃跑。

此時,在這激烈又驚險的一刻,場外的看熱鬧的人的神經也隨著場上的打斗而繃緊了,都屏住呼吸,想看這場激烈的戰斗最終的勝利會屬于誰。

鑼鼓聲震天價響。吶喊聲此起彼伏。

陳開平揮舞著手中的彩旗,站了起來,放開喉嚨,大聲嚷道︰「阿平,加油!」

陳致雲也喊加油,這麼一來,其他人都放開了嗓子喊阿平,加油。

成百上千的人都在喊︰阿平,加油!

方平听到了那鼓舞人心的加油聲。心里涌出無窮的勇氣與堅韌。在這種時候,特別是考驗一個武者的意志的時刻,只要有多一個人在旁邊助威加油,那都會起很微妙的變化的,當比武的二者都進入精疲力竭之際,那種外人的支持就顯得更為重要了。

反觀地母館那邊,雖也有許多人為裘兵喊加油,不過,聲勢倒是比不上方平這邊。陳開平早早就動員那些天南商會的員工們︰一定要把家屬朋友都帶來,為方平助威!

是以,方平的支持者從數量上要比裘兵的多一些。吶喊助威的聲音也要大一些。

月台上。

靖安公主時而緊蹙兩眉,時而努著小嘴,時而睜大了眸子,總而言之,就是為方平而緊張。此時,看到場上的二人相持不下,她十指相交,默默地為方平祈禱。

裘千重也似是坐不住了,當他看到孫子逐漸變得急躁時,恨不得躍下月台,跑上去提醒孫子不要著急,要沉著,可是,他是座上賓,坐在月台上,不好意思做出格的事情。他清楚,武者相斗,最忌心神急躁不寧,容易出事。

而演武場上。

二人又已過了數十招。還是分不出勝負,二人都是氣喘如牛。

裘兵當初那股囂張的氣焰漸漸熄滅了,代替的是些許的沮喪,他瞥了一眼方平,覺得硬的不行,就要來軟的,于是冷冷道︰「你認輸吧,我饒你一命!」

他此時也顧不得為車成東報仇了,只想到要是能把武舉人拿下,那就算是對裘千重,對自己,對地母幫都有一個比較完美的交代了。

方平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揩了揩鼻翼,哈哈一笑,兩眼露出鄙夷的神色,正色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用你饒,我站在這里,就是為了打倒你!你要是跪下向我磕一百個響頭,再大聲宣布認輸,我倒可以饒你不死!」

裘兵呸了一聲,狠狠道︰「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

方平挺直了腰板,揩揩鼻翼,勾勾手,不屑道︰「你的實力,太不夠水平了!來吧,我陪你玩玩。」

裘兵忽然兩手平舉,緩緩晃動,似乎是在運一種武訣,兩腳張開,弓著身子,一副怪模怪樣。

方平不知對方在攪什麼鬼把戲。心想不論對方耍什麼花招,自己只要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那就可達到不敗的地步。因此擦亮了雙眼,緊緊盯著裘兵,俟機而動。

下一息,裘兵低喝一聲,他的身影一晃,如同分了身,左右兩邊忽然出現兩個黑影,當停下來時,竟然多出了兩個分身!在日光之下,竟然難分真假。

場外的人也都驚呼一聲。絕大多數的平民都沒有見過這種幻影訣。他們還以為裘兵是妖人,真的會分身術,一下子弄出了三個裘兵,如何不嚇人?

方平見了,不禁愕然!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幻影訣。

裘兵哈哈一笑,冷冷道︰「吃驚了吧。鄉巴佬!」

方平還以為自己頭暈了。晃晃腦袋,再看,還是三個裘兵站在一起。這是千真萬確的幻影訣,三個之中,只有一個是真的裘兵。

他記起《論五行武者》里所說地母幫有一種武技叫幻影訣,可以把影子分出去,影響敵手的判斷。不過,這種把戲對于戰師級的武者而言比較有效果,因戰師級的武者很以分辨出殺氣,若對上了戰將級的武者,特別是擁有了上位戰將級的武者,這一招也並不有多大效果。

「不要自以為了不起,不外乎就是幻影訣!」方平鄙夷道。

裘兵也吃了一驚,見方平說和那麼不屑,猜測他有應付的招數,不過,還是嘴硬道︰「那你就來破破我的幻影訣!看你有沒有能力!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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