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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銅筋訣》也修煉得有六成火候了。

方平發現,修煉《銅筋訣》最大的好處,便是使身體里的筋以及骨與骨之間的韌帶都變得既堅韌又富有彈性。就是此時,雖還沒完全將《銅筋訣》修煉成功,但自己身體里的筋都可以單獨控制,使筋拉緊就拉緊,松馳就松馳,實是頗為有用,而當把筋拉緊時,就可以使肌肉得到強大的支持,使力量發揮得更加淋灕盡致。而當自己疲累時,便可以將筋單獨活動,使它松馳下來,這樣,肌肉的酸痛也會減緩許多。

三更天時,洗了澡,倒在床榻上,盯著繡花針看,修煉視力。不知不覺睡著了,一覺醒來時已是紅日高升了。

今天是六月一號,休假一天。

想到要與南貴子去箭王那里,便帶了銀子,雙節棍,腰挎血紋劍,把重要的東西都揣進懷里,穿上金鮫軟甲,外罩一件儒服,一切妥當,吃了早餐,便在房子里等南貴子前來。

陳致雲新認識了一個姑娘,要單獨出去快活。問方平去不去,方平說不去了,我還是在家里看看書吧。

不久,有家僕來說有人找方少爺。方平知是南貴子來了,便連忙到馬廄里牽出紅獅駒,出了大門,見貴叔在倒著煙袋里最後一撮煙絲,知貴叔在陳府沒什麼薪水,便從懷里又模出一塊碎銀,丟給他。貴叔頗為高興,一笑就露出一口豁牙。

南貴子還是農家少年打扮,正騎在一匹小白馬上,背著一張紫雕獸頭弓與一壺雁翎箭。

方平想到自己干掉了鮑天厚,不想再去聚仙閣酒樓,便叫南貴子去買了一席酒席菜肴,自己去雇一輛馬車。把五壇好酒與菜肴都放在馬車上,趕往箭王的寓居。

而在聚仙閣酒樓三樓一個豪華包間里,老板應海生正在大口大口地吸煙,兩個鼻孔冒出筆直的煙氣,神情冷峻,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包間里除了應海生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那人便是天南商會的副會長佔中同。佔中同坐在圓桌旁,桌上擺滿了菜肴。吃客只有應海生與佔中同。

佔中同來此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跟應海生商量一件事。他曾下令叫婁成坤把方平干掉,想不到婁成坤一命嗚呼,身首分家。他能看出方平的武技水平不會很高,但竟然能把婁成坤干掉,委實出乎他的意料。後來,他跟應海生說了,應海生也不太相信方平區區一介書生竟有能力殺了婁成坤,于是,應海生又派了鮑天厚夜晚獨闖陳府,目的只有一個︰把陳府上上下下都殺個一干二淨。但是,結果又令應海生大為不解,鮑天厚也被干掉了。

佔中同在思考婁成坤到底是不是方平所殺,還是另有其人把婁成坤殺了,他抬起眼瞼瞥了一眼應海生,道︰「我們不能再等了,要趁早將陳開平干掉,不然,我們就很難把兵器都運到北州去。」

應海生微微昂起粗獷的頭顱,噴了一口煙,道︰「這是太子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佔中同有些不滿。

他倆雖都是太子的人,不過,也互為不服。佔中同只有下位戰將的武技水平,而應海生則已有中位戰將的武技水平。應海生對佔中同不太在意,而佔中同又偏偏喜歡指手畫腳的,使兩人經常發生爭吵。

應海生冷冷道︰「干掉了陳開平,你就能做會長了?」

「那當然。」佔中同皮笑肉不笑。

只要他能做會長,那麼商會里的事都由他一人說了算,那麼,要暗中把大量的兵器運到北州,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太子要在北州秘密地建立一支軍隊,為日後不明朗的局勢打下基礎。他雖為太子,沒佔太多先機,秦王與恭親王也不是善類,只要皇上晏駕,烽煙便會四起,這是不爭的事實。而最重要的是皇上對他不太信任,總有廢黜之意,這更讓他坐立不安。所以更要建立一支軍隊,一旦有異變,則即時可舉兵殺向中州,奪取皇位。但建立軍隊不單需要銀子來招兵買馬,更重要的是需要大量的兵器鎧甲,金龍帝國是不允許大量販運兵器的,一旦被查出,那結果非常嚴重。而只有天南商會這樣的大商會才有能力暗中販運兵器,要查也很難查出來。

佔中同把婁成坤安插進檢單處,也就是為了能更好地販運兵器,可是,自從方平到了檢單處之後,要想繼續販運兵器實在是很困難了,處處受到掣肘,于是,佔中同便要干掉方平,想不到,方平命大,竟把婁成坤滅了。

應海生只是不停吐著煙圈,包間里彌漫著淡薄的煙氣。半晌,才道︰「那你準備怎麼做?」

佔中同舉起右手,做了一個劈人的動作,道︰「我與你兩人今晚深夜去把陳府一家老小都滅了,讓他們統統下地獄!」

應海生斜眼望著佔中同,一副不太贊同的神情,道︰「真有這個把握?」他的意思倒有幾分輕視佔中同。

佔中同也听出了弦外之音,頗為不悅,只是憋在心里,哼道︰「你有中位戰將的水平,我有下位戰將的水平,難道還怕殺不了他們?!陳府一家上下,據我所知,只有方平與陳致雲會些武技,其他人都很一般。陳開平更是不懂一招一式。」

應海生又猛地吸了幾口煙,吐出一條長長的白煙,道︰「晚上你來這里再說吧!」

方平與南貴子去到了箭王的寓居,在外面那棵大樹下鋪好地氈,擺好酒席。方平去敲門,童子開了門,方平笑說請你家主人出來喝兩杯。童子進去一會,出來說主人就來。方平回到大樹下等待。

石崇帶著童子,出了門,掃視一圈,見只有方平與南貴子,便來到地氈上,坐下,斟酒自飲。童子也得到允許坐下來吃菜肴。

方平見石崇有些許的慌張,不明所以,便問道︰「石前輩,你在看什麼?」

石崇說在看人。方平說只有咱們四人,哪里還有人?

石崇飲完一杯,道︰「近來有人在尋找追殺我。」

方平與南貴子都愕然,問是怎麼回事。石崇便道出了事情始末緣由。

原來,當年石崇年輕時,因氣盛,射殺了玄冰教的一位長老的兒子,後來那位長老就到處追殺石崇。石崇三番五次都月兌險而生,從軍隊里退役後,便這里住一陣,那里住一陣,以躲避玄冰教的追殺。近來,又有玄冰教的人在附近出沒,這引起了石崇的恐懼,他決定再搬家,以避血光之災。

方平听了,才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問石前輩要遷到哪里去?石崇說還沒定,東西收拾好了,就得動身離開這里。方平與南貴子今天本來是要來慶賀一番的,可听了石崇的話之後,便不敢提起射箭的事了。倒是石崇見到弓與箭,便問方平的箭術如何了?方平不好意思地說有些進步了。石崇就要方平射幾箭看看。方平不推遲,站起來,拿起自己帶來的天煞烏莽弓,拈弓搭箭,一連射了十箭,有四箭射中了石崇所指的那棵小樹。石崇看了,哼了一聲,說馬馬虎虎,以後還會有進步。

得到箭王的肯定,那也是一種鼓勵。

方平從懷里模出五張百兩的銀票,遞給箭王,要向他酬謝。石崇見了銀票,不喜反怒,瞪起雙眼說你將我看成什麼東西了?我是要銀票才跟你喝酒的麼?!方平就連忙收回了銀票,笑說我只是拿出來給您老看看而已,不是送給你的。石崇听了,才緩下臉色,說我不需要銀子,我自己有銀子。

之後,方平、石崇二人痛飲一番,童子自吃菜肴,不飲酒,南貴子只飲了幾杯。直到天色向晚,四人都模著肚皮,一副飯飽酒足的模樣。

石崇滿臉紅潤,趺坐在地氈上,兩眼生光,神情倒有些茫然,淡淡道︰「這是咱們的分別酒了。」說著,伸手進懷里,模出一本封面古樸的小冊子,遞給方平。

方平連忙雙手接了,見封面上面寫著《魂箭》二個金字。心知此必是箭王的秘笈,不禁大喜。

「這本是我當年修煉的《魂箭》,你也見識過了,可以從虛空里隨意拿出一張弓,一支箭,攻擊敵人,那弓與箭都是你自身的魂力凝結出來的,當你實力越強時,魂箭也就越強。」石崇兩手放在大腿上,「我跟你算有緣分,就將它給你了,希望你好好修煉。就此告辭了。」說著,起身,帶著童子進屋里,一會出來,童子騎驢子,石崇騎一匹黃驃馬,徑向東城門去了。

方平與南貴子還沒來得及好好向箭王道謝,就已看不見箭王身影了。

南貴子伸著脖子,湊過來看《魂箭》的封面。方平笑著要把《魂箭》揣進懷里,南貴子就撅起了小嘴,美眸不停眨著,可憐巴巴的。方平哈哈一笑,把《魂箭》遞給她,說你先拿去修煉。南貴子接了,臉頰綻笑,說那好,一把拿過《魂箭》,揣進懷里,眸子里的怨氣也隨即消失了。方平說你看,你把一本《魂箭》塞進了懷里,還是那麼胸前平平啊。南貴子把眼一橫,手里拿著紫雕獸頭弓,照方平打來。方平一手接住,身子一縱,已到她身邊,與她面對面近距離對視,說你整體看起來很好,特別有韻味。南貴子听了,才有一些笑意。

他見南貴子多次相助自己,所以才會把《魂箭》優先讓給她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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