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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裘兵發力一甩,也把方平真的甩出去了。

方平借勢在虛空里翻了兩個圈,落在地上又滾了幾下,演足了戲,唉呀呀痛苦地叫嚷個不停,一手模著肩膀,一副大傷的樣子,真情演出,喘著大氣道︰「不得了!肩膀要碎了!」說著,掙扎起來,對裘兵恭維道︰「承蒙裘舵主手下留情,不然小生這肩膀怕要作廢了。」

裘兵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昂著頭,鼻子冷哼了幾下,譏笑道︰「還以為你這小丑有什麼了不起!原來不堪一擊!」

在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只有陳致雲很惱氣,繃著一張臉,沒有半點笑意。

方平不是不在乎面子,而是在這種敵強己弱的局面下要保護自己,以免受傷,面子日後一定要拿回來的,現在還不是時候,便忍了。晃了晃膀子,向裘兵走近兩步,拱手道︰「小生跟裘舵主相比,實有很大差距。」

裘兵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背負著雙手,得勢不饒人,決定要在箭術上再次羞辱一番方平,就叫手下拿一張天煞烏莽弓來。

須臾,一張天煞烏莽弓已在裘兵手里。

方平端詳一番那張天煞烏莽弓,見它通體黑里透亮,弓木上鋪滿一層層鱗狀的甲,十分奇異。忽地記起《論五行武者》里所說這種天煞烏莽弓需要二百斤力氣才能拉滿弓弦。它是一種中等水平的弓。

裘兵叫人擺了一個箭靶在大院里,走了出來,從箭壺里抽出一支金稚箭,對著百步開外的箭靶拈弓搭箭,嗖一聲,金稚箭應聲而出,不偏不倚射在紅心上。

眾人又是一片喝彩。

這種金稚箭比雁翎箭要稍好,定風性更穩,不過造價比較高一些,制作工序也比較多。

方平看了看遠處箭靶上的金稚箭,心里暗暗道︰「裘兵這廝箭術比我高一點,我要射中紅心,還須時日。」正在這麼想著時,便見到裘兵望向這邊。

裘兵揚了揚手中的天煞烏莽弓,臉上帶著冷笑,瞥了一眼方平,自大道︰「讓你也來試試。可不要射到天上去了。」

眾人都望向這邊。

方平腦子一轉,走上兩步,從裘兵手里接過天煞烏莽弓,掏出黃金扳指,戴在左拇指上,然後試著拉了拉,他肯定能拉得動,這種天煞烏莽弓至少能射二百五十步遠。問題不是拉不拉得動,而是射不射得準,要是自己也拈弓搭箭,有機會射中紅心,不過機會很微小,能射中箭靶那是鐵定的事情。只是沒射中紅心,又要吃裘兵這廝的羞辱了,要麼就不射,另尋計謀推掉這種處于下風的比試,一來可以煞煞裘兵的威風,二來又使自己不致受羞,實乃一箭雙雕。十分好奇地模了模弓身,不停贊道︰「這是一張好弓!」口雖如此說著,心里卻在琢磨該怎麼做。

裘兵等得不耐煩了,頤指氣使道︰「還不快射!」

方平看著天煞烏莽弓笑而不語。

裘兵大為不滿,瞪起牛眼,喝道︰「笑什麼!你敢鄙視我這張天煞烏莽弓?!」

方平輕輕搖搖頭,道聲非也,然後清了清嗓子,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侃侃道︰「裘舵主,你的箭術不錯,我承認。我比你差一點,我也承認,不過,你修煉箭術的時間比我長,這個你也得承認吧?」他頓了頓,但不給時間裘兵開口,自己接著往下說道︰「要是我再修煉那麼三四個月,我就敢跟你切磋一番了,假如那時我輸了,我也是輸得心服口服,此時你贏我也沒什麼意思。」

他望了一眼周身不自在的裘兵,繼續道︰「你現在能贏我,是因我還沒真正開始修煉箭術,你贏得很不光彩。我也極為不服氣。我認為你是豪杰,不是狗熊,所以應當正大光明地來贏我,而不是乘人之弱,而來說你比我箭術好;如果我認為你是狗熊,那麼我現在就必定會射上一箭,然後說你箭術有多麼利害。」他在說到後面一句時,將「狗熊」二字說得頗為大聲,聲震四野,繞梁三圈。

陳致雲臉上一陣白一陣黑,時不時伸手抹額頭上的汗珠,見方平在走萬丈上的鋼絲繩,也不知是否會隨時掉下來沒有。

裘兵听了方平的一番詭辯,臉色拉了下來,陰沉沉的,又圓又大的腦袋仿佛大了一圈,咬牙道︰「你這個小丑想怎麼樣?」

方平見裘兵被束縛住了,便朗聲笑道︰「據說裘舵主要參加今年秋季的武考,我也奉陪你一下,雖然你是大熱門,但我不畏懼你,我要在射箭項目中打敗你!你敢不敢跟我賭這個局?」

裘兵聞言,仰頭極為鄙視地哈哈大笑。

方平說得本來不好笑,但裘兵笑了,其他的地母幫弟子也只得跟著哈哈笑起來,以免得罪了裘兵,日後日子不好過。

笑過後,裘兵用食指指著方平,不停晃動指頭,一字一頓道︰「就你?!我當你是透明的!一萬個你我還沒看在眼內!不要說三四個月,就是一萬年我也不將你看在眼內!既然你口氣這麼大,那好,我就跟你賭這個局!你輸了的話,拿什麼作賭注?」

方平揩了揩鼻翼,反客為主道︰「要是你輸了,你拿什麼作賭注?」

「我問你!你回答!」裘兵火爆起來大吼道。

他在地母館吆喝慣了,有哪個幫眾敢頂撞他?此時方平如此不給面子,使他極為難受。

方平看著眼前這個叫獸,倒覺得非常滿足,不卑不亢,微笑道︰「你能拿什麼來作賭注,那我就能拿什麼來作賭注!」

裘兵想不到方平敢說這樣的大話,又將方平從頭至腳仔細打量一番,歪著嘴哼道︰「母豬要上樹了!我跟你賭人頭!你要是輸了,你人頭就落地了!你敢不敢?!」最後一句喊得差點破喉嚨了。

陳致雲臉色已煞白。

方平卻是泰然自若,揩了揩鼻翼,眯縫著雙眼,好像看一坨屎一樣看著裘兵,幽幽道︰「不是跟你說過了麼,你想怎麼賭就怎麼賭。我從來沒害怕過。你到時要真能贏我,我也會心服口服。」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天煞烏莽弓,又道︰「裘舵主是大方的人,這張弓我就拿回去練習了,裘舵主不會不給吧?」

裘兵臉上的肌肉不停抽搐起來,瞪著方平,哼道︰「有種!有種!給我滾!秋季在演武場上,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方平微笑著離開,把鐵鏈韁繩解開,牽著紅獅駒出了地母館,翻身上馬,與陳致雲回楊柳村了。

地母館里的護法車成東想要追出去,教訓方平,但被裘兵制止了。裘兵說要在演武場上讓方平出丑,那樣才真正解他心頭之恨。車成東倒不真正是想為裘兵出氣,只是想借機把方平的那匹紅獅駒奪過來而已,既然裘兵制止了,他也就暫時按下了那份覬覦之心,不過並未熄滅。

一路上,陳致雲模著胸口,說阿平你真夠膽,要是換了我就不敢跟裘兵這樣說話,那不是擺明找死麼。方平就說這有什麼,人生就是要面對困難,困難來了,逃也逃不掉,與其消極逃避,不如積極應對,那樣還會柳暗花明又一村。陳致雲又說本來以為裘兵要向你索要一千幾百兩銀子,想不到他沒向你要銀子,倒被你要了他的一張天煞烏莽弓,說著從方平手里拿過天煞烏莽弓看了看,又說這張弓至少也值二百兩銀子。方平就說日後要是有機會就弄一張神臂射月弓來耍耍,那樣才過癮。陳致雲說沒什麼機會。方平說世事無絕對。

二人侃著,又已到家門口了。那時才二更天,接近三更天。

陳開平與方娜都睡了,陳致雲與方平便到後院修煉一回武技。

方平把天煞烏莽弓拿回房間,然後拿出血紋劍,走到後院的空地上。因《誅魔劍訣》第二重雷霆一擊雖有**成火候,不夠純熟,便決定今晚主要修煉雷霆一擊。

修煉了一個時辰,雷霆一擊的威力沒有變大,只是運用起來更加嫻熟了,刺劍也不顯得那般生手了,勉勉強強有十成火候。

洗了澡回到房間,關好房門,只穿著一條褲衩,坐在床榻上,拿起那張天煞烏莽弓模了模,試著拉了一下滿弦,倒覺得還合手,只是一氣要拉四下都已很難為了。拉三下還是可以的。

隨手又拿起枕頭底下的那本《射箭紀要》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遍,覺得自己對射箭的理解又深了一層。頗為欣慰。

想起裘兵那廝的極度無禮與不可一世的囂張,心頭就冒火,重重捶了一拳床榻,仿佛這樣就打在裘兵身上,心里發誓道︰「裘兵,你給本少爺等著!我不是你能欺負的!」

躺在床榻上,兩眼注視著上面的繡花針,繼續修煉視力。

他相信,當自己可以把針尖看得如同碗口那般大時,對于射箭瞄準就真正算合格了。

看了不知多久,兩眼也困了,覺得要入睡了,可是耳朵卻偏偏听到不遠處有些微的聲響,那簌簌的響聲很少听見,平時晚上也沒听過,有幾分像人踩瓦片的聲音,而此時又沒吹大風,肯定不會是樹葉的聲音。他心里不停思忖。皆因近段時間干掉了文飛與婁成坤,總會加意提防,以免夜間遭到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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