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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听到方平洪鐘一般的聲音,不禁齊齊轉頭瞧著方平,見是一位穿儒服的書生,都瞪大了眼楮,受了不小的驚嚇。文飛乃金屬性武者,雖只有不到中位戰師的技戰水平,身軀卻甚為堅實,非一般肉拳能擊傷。陳致雲的拳頭在出擊時能祭出石鎧裹在拳頭上,擊中文飛都未能傷他,眾人見一個書生說要挑戰文飛,不禁又好奇又驚訝。

陳開平第一個喝道︰「不要胡鬧!」他是怕方平受傷。

方平站了出來,神態自若地對陳開平道︰「姑父不用著急,我自有應招能力。」敢如此大言,亦非浪言,緣因自己修煉成了天蛇訣,諒不會被文飛鐵拳擊傷。

文飛仰天哈哈大笑,他來之前,就把陳家的底細都模清了,若陳家有一個戰皇在此,他是絕對不會傻傻地來送死的,查到陳家只有一個陳致雲是個下位戰師之外,除了家丁會些散手刀法之外,其他人根本不會武技,十分容易欺負。「來來來,讓老子教教你怎麼鍛煉身體!」說時,伸出大手向方平招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方平揩了揩鼻翼,踏步出列,緩緩走了上去,右手忽地從背後抽出雙節棍,拿在手里,晃了晃。

眾人又是一愣。

文飛起初見方平右手在身後模索,還以為是拿暗器,兩眉一皺,提高了幾分警惕,待見到拿出來的是雙節棍,樂開了懷,哈哈道︰「老子還以為你要拿出支毛筆,想不到卻是雙節棍,倒要好好看看你耍雙節棍!」說著,擺了個門戶,兩手如爪,就殺了過來。

此時,方平的旋風棍訣第一重銀莽蕩乾坤已修煉到七八成火候了,而天蛇訣更是嫻熟異常,早有九成火候了。施展開天蛇訣,腳步奇妙,手中雙節棍呼呼耍起來,如銀莽翻騰,寒光萬點,虛空里瞬時現出一條氣旋,如巨索,抽打在文飛頭上。

文飛吃了幾記棍氣,頭上生痛,齜了齜牙,極為生氣,大吼一聲,就地滾過來,妄想把方平捉住,來一個千斤壓頂。

方平的天蛇訣不是蓋的,在大院子里,身子如風,隨意而動,飄忽不定,不可捉模蹤影,忽西忽東,只留下一條長長的殘影,連成一線,而在影子上,雙節棍的白芒飛舞,如鐵鱗泛光。出手又疾又準又狠,雙節棍專往文飛頭上打,任他是鐵頭也要生痛。

大院子里一陣金鐵相鳴之聲不絕于耳,還有就是文飛惱羞成怒的哇哇大叫,又奈何不了方平,臉已如豬肝,雖有巨力,卻無處發泄,還要吃方平的雙節棍敲打,只片刻,頭上便青一塊紅一塊,腫了起來,臉面也差點變了形狀。

眾人都只是瞪大了眼楮,看著文飛被折磨,大氣也不敢喘。

文飛忽地嚎叫一聲︰「快逃!」話未畢,他已逃出大門去了,其他執刀大漢也爭先恐後擠出大門,被方平追急了,馬也不要了,只憑兩條腿狂奔,瞬間便消失了蹤影,留下一道後塵。

方平將雙節棍收起來,掖在背後,揩了揩鼻翼,掃視一眼在場眾人,笑了笑,道︰「還不知本少爺利害,終于跑光了。」

陳致雲瞪大了眼楮,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態,嘖嘖道︰「阿平,原來你還會耍雙節棍!」

陳開平本來緊張的臉也露出了欣慰,歡喜道︰「今日還虧你出手,要不然,我們都要吃羞辱了。」說著,從衣兜里模出二兩銀子,看了看,又將一兩銀子放入衣兜里,拿著一兩銀子,遞給方平,道︰「阿平,這是我獎賞你的,拿去買點心吃。」

陳開平不是缺銀子,而是向來如此錙銖必較,決不會隨便花費一兩銀子。

方平沒有接銀子,擺擺手笑道︰「姑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是我應該做的,不必這麼客氣。」

陳開平听了頗為歡喜,點頭笑道︰「你長大了,懂事了。對,你說得很好,這才是一家人。我們同一條心,外人就不敢欺負我們了!」說著,把手里的一兩銀子也收進衣兜里了。

陳致雲摟著方平的脖子,笑嘻嘻道︰「阿平,可要把雙節棍的使法教一教我。」

方平望了一眼滿臉向往的陳致雲,咂咂嘴道︰「這個沒問題。」

陳開平沉思片刻,心憂道︰「雖是把文飛那廝打跑了,不過,要這所大宅的是知縣,此事還未定,心里就不舒服。」說著,緩緩地踱進大廳了。

方平此時正站在大門處,望見門外樹頭旁拴了六匹黃驃馬,知是文飛一伙騎來的,他們逃跑時來不及解韁繩,只顧拼命拔腿逃,遂留下六匹黃驃馬在此。與陳致雲打了個眼色,便踱出門外。

陳致雲出來也瞧見了六匹黃驃馬,立時明白方平的意思︰把黃驃馬牽到馬市賣。

方平逐一看了看六匹黃驃馬,發現每匹都還膘壯,十分高興,問道︰「表哥,你知南州城里哪有馬市吧?」

陳致馬拍著胸脯道︰「這個我最清楚了。過了二元橋,不遠就有一個馬市。每匹能賣五十兩,發了!發了!一共三百兩。」

二元橋在一里橋下面,離一里橋約有十里。它也是一座拱橋,亦是一處勝景。在南州城里,一共有三座橋,進北城門,不遠處便可見到一里橋,沿青花河向下走十里左右,便是二元橋,再沿青花河向下走十五里,便是三家橋了。三座都是拱橋,卻各有特色。三家橋離南城門也就只有五里左右了。

從楊柳村出發,到二元橋約有十多里路程。騎馬一頓飯時間就到了。

方平解開一匹黃驃馬的韁繩,躍上馬背,左手牽一匹,右手牽一匹,陳致雲亦一樣,二人帶著六匹黃驃馬,便離了陳府,向二元橋走去。

剛出了村子不遠,便望見遠處一騎飛馳而來,揚起一道後塵。

方平舉目看去,只見那馬上坐著一少年,穿華衣,卻不相識,面相倒有些許相熟,一時記不起在哪里相見過。

須臾,那馬跑近了,馬上的少年把方平與陳致雲看了一眼,問道︰「要去賣馬?」

方平听到對方的聲音,方才記起是南貴子的聲音,明明是個女的,又裝扮成男的了,昨天是叫花子,今天是闊少爺,又不好點穿她,便笑道︰「你挺風流的。」

南貴子戴著一頂無檐氈帽,眨了眨睫毛,微微笑道︰「我氣色怎麼樣?」

方平會意,不過,偏不肯就她意,撇撇嘴道︰「不好,不好。」

南貴子努了努嘴。

陳致雲听不明二人談話,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滿月復狐疑地問方平道︰「他是你朋友?」

方平看了一眼陳致雲,知道他沒看出南貴子的女孩身份,也不想說明,只簡單道︰「我在南州城認識的,叫南貴子。」說著,又向南貴子介紹自己的表哥,道︰「這是我的表哥,叫陳致雲。」

陳致雲與南貴子相互拱拱手,不免寒暄一番。南貴子的女扮男裝,確是惟妙惟肖,聲音又裝得很好,說起話來便像個男的,領子也遮到了脖子上面,再也難以看見是否有喉結了。

三人便並在一起往前走。

陳致雲見南貴子一身富貴公子打扮,問道︰「南兄住哪里?」

南貴子眨了眨眸子,漆黑的眼珠轉了一圈,答道︰「小弟住城外。」

陳致雲覺得眼前這個富家公子挺重情義的,竟然會來找方平,又問道︰「你是特意來找我表弟的麼?」

南貴子對著方平笑了笑,一副天真道︰「是啊,跟他聊得挺投機的,故來尋他閑話家常。」

自從她見了方平之後,便難以忘記了。

陳致雲甩了甩馬鞭,惋惜道︰「南兄,可惜你來遲了一步,沒見到我表弟耍雙節棍的威風。」

南貴子問是何事,方平便將文飛上門鬧事的來朧去脈都清清楚楚地告訴了南貴子,並道︰「估計今日那廝是不敢上門了,不過,知縣在背後操縱,還真難了結此事。」

南貴子听了,沉思片刻,瞥了一眼方平,然後問道︰「是東縣知縣還是西縣知縣?」

陳致雲咬牙切齒恨恨道︰「正是東縣知縣那廝作怪。」

南貴子點點頭,記在心里。

用了半個時辰,便走到了二元橋,此處也是人來人往的熱鬧地方,河兩邊除了商店酒樓之外,還有就是青樓林立了,不少鶯鶯燕燕扭著,倚在騎樓上,向過往商客揚著手中的絲巾,招攬客人。

方平下了馬,南貴子與陳致雲也下了馬,三人牽著馬過橋,過了二元橋,更是听到妖嬈的女人在騎樓上風騷地叫嚷。陳致雲昂著頭,對著紅塵女子吹口哨,惹得那些風塵女子搔首弄姿的。方平自然也抬頭瞥了幾眼青樓女子,那些饑渴的女子便對方平擠眉弄眼的,又是拋飛吻,又是擲絲巾。幾條絲巾正好落在方平的面前,正想伸手去抓。哪知南貴子手更快,早已一把將幾條絲巾抓在手里,笑了笑,眨了眨眸子,就拿著絲巾擦馬嘴。南貴子這種大煞風景的舉動,頓時把騎樓上的女子惹惱了,口噴黃話,嘰哩咕嚕,罵個不絕。

方平瞥了一眼南貴子,南貴子也拿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方平,方平無聲笑了笑,自吹著口哨,揚了揚眉,南貴子則好像一只高貴的孔雀,昂起腦袋,臉頰露出一抹矜貴。

陳致雲臉上笑咪咪的,吹著口哨,對著騎樓上的女子叫道︰「跳下馬背來,我載你走。」

方平拿眼望了一眼一座騎樓上面的妖艷女子,不下七八位,個個都是艷裝濃抹的,也有幾分靚麗,對陳致雲笑道︰「她們待會真的跳下來,你可吃不消。」

陳致雲一拍大腿,哈哈道︰「不怕,我年輕力壯,精力旺盛。」說著,瞟了一眼南貴子,戲謔道︰「南兄這麼瘦削,可真是不行。要是被那女子折磨了一晚,可能要抬回去了。」

方平听了,忍住笑,點頭道︰「表哥言之有理。」又斜眼瞧南貴子。

南貴子臉頰忽地紅了些,連那可愛的耳垂也緩緩有點紅了,鼓著兩腮,努著嘴,瞪了方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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