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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正要問盧盈盈一些問題,忽地又听到大門處喧嘩一片。

盧盈盈亦側耳凝神諦听半晌,對方平道︰「我听到好像有一個是丁霸槽的聲音。」

方平已辨出丁霸槽的聲音,點頭道︰「不錯,正是那廝的聲音。走,出去會一會他!」月兌下方巾帽,扎縛起長袖,大步走到大門天井處。

舉目細看,只見丁霸槽一身黑綢衣,手里拿著兩個金珠轉來轉去,嘴角叼著煙斗,正氣焰不可一世地立在大門口。他身旁站著醒過來的黑三,還有幾個地痞。

此時,方中偉早已出來了,見了丁霸槽,一副正氣凜然道︰「丁霸槽,你來我家干什麼?」

丁霸槽也望見了盧盈盈,對方中偉拱拱手道︰「沒什麼事,沒什麼事。」說著,徑直走到盧盈盈面前,頗為恭敬道︰「原來盧小姐在這里,丁某特來問候了。」

盧盈盈點了點頭,瞥見黑三,臉色微慍,指著黑三,問道︰「他是你的手下?」

丁霸槽連連點頭道︰「正是。」

語氣比較恭順。

方平踱了兩步,冷笑道︰「丁霸槽要來撒野了!」

丁霸槽听了方平的話,好像受了驚嚇一樣,不停擺手道︰「方兄言重了,誤會了。丁某知道黑三這廝來這里無禮取鬧,又冒犯了盧小姐,我已狠狠抽過了他,特地帶他來向盧小姐道歉。」說著,轉過頭來瞪起大眼,對著黑三喝道︰「廢物!還不跪下向盧小姐道歉,請她原諒,是不是直待我打斷你雙腿你才會跪下來!廢物!也不撒尿照照你長成什麼鬼樣,敢冒犯盧小姐,只會惹事,傻頭傻腦!」

黑三耷拉著耳朵,垂頭喪氣的,兩手下垂,連忙走到盧盈盈面前,咕咚一聲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一迭聲道︰「盧小姐,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您,請您原諒,要是您不原諒我,我家老大就要剝我的皮了。」

盧盈盈亭亭玉立,臉色卻比較冰冷,漠然道︰「求我沒什麼用,你求方公子吧。他若肯饒你,就算饒了你。」

黑三無奈地抬起頭,瞥了一眼方平,又斜著腦袋瞄了一眼丁霸槽,請求老大的意見。

丁霸槽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道︰「盧小姐說的是。」說著,板著臉對黑三道︰「盧小姐叫你做就照做,看我有什麼用,又不是向我道歉,你惹惱了誰就向誰道歉!」

黑三只得重新換方向,向方平磕起頭來,咚咚有聲,口中悲聲道︰「盧小姐,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您,哦,不是,方公子,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您,請您原諒,要是您不原諒我,我家老大就要剝我的皮了。」

黑三沒甚記性,早早把這段說詞背了數十遍才記下來,本來是要對盧盈盈說的,哪知臨時出了變故,倒要向方平道歉,一時腦子沒有轉過彎來,竟然還是一出口便是記熟的那段背詞,用的稱呼也是「盧小姐」,幸好忽然記起是對著方平磕頭,便連忙改了回來,重新說過。

在場的人不禁強忍住笑意,丁霸槽臉色又白又青,恨不得一飛腳把黑三踢到天上去。

方平終于忍不住,笑了笑,揩了揩鼻翼,淡淡道︰「下不為例,起來吧。」

黑三又拿眼瞧丁霸槽,等待老大的意思。

丁霸槽不好當場發作,嘴角擠出笑容道︰「方公子已原諒你,你還不站起來,是不是要方公子扶你起來啊!」說時雖帶笑容,听起來卻叫人毛骨悚然。

黑三收到老大的命令,才一骨碌翻身起來,退到丁霸槽身後去了。

方平走過去,對方中偉道︰「老爹,他的那一張百兩銀票呢?」

方中偉忽然記起,連忙快步走入他的書房,將銀票拿了出來,遞給丁霸槽,正容道︰「拿回去吧,這是你的銀票,我們家的水田是不賣的。」

丁霸槽眼珠轉了一圈,疾忙拱手笑道︰「方大哥,這是哪里話呢。當初是我一時沖動才想要買你的水田,其實早已打消了念頭了。我以後不會再說用一百兩買你水田的事了。今日,黑三來貴府鬧事,驚擾了方大哥與方公子,還有盧小姐,我心實在過意不去,這一百兩銀票就權當是小弟我的一點心意,就當是今天我來這里真心送上的壓驚禮吧。還望方大哥收下。」

方中偉是一個清高的老儒,並不喜歡丁霸槽江湖那一套。

方中偉伸著手,梗著脖子,揚著銀票,道︰「拿回去吧,我們不需要你的銀票!你離我們家遠點,就算給我面子了!」

丁霸槽的笑容十分生硬,臉上肌肉輕輕抽搐了一下,拱手道︰「方大哥,我這麼有誠心,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方平清楚方中偉的脾性,是那種有些迂腐又頗為倔強的性子,瞥了一眼盧盈盈,見她臉色淡然,暗想要是大家僵在這里也不好,倒不如讓一步,收下這銀票,也算是給一點面子丁霸槽下台階,不然,這個局面很難收拾。于是,從方中偉手中接過銀票,晃了晃,對丁霸槽笑道︰「丁兄既然那麼誠心,那麼夠意思,那小生就權且收下了。」說著,把那張一百兩銀票揣入懷里。

方中偉巍然立著,微微昂著頭,既不說話,也不看丁霸槽。

丁霸槽有了台階下,臉面也活泛了,有了些許的人色,拱手對方平笑道︰「還是方兄夠朋友。今日多有打擾,望各位多多見諒,丁某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先告辭了,容他日有空再來登門拜訪。」說著,團團一揖,帶著黑三與幾個地痞急步而去。

丁霸槽會來這里,只因黑三得罪了東州州長的千金。

方平與盧盈盈回到書房,想起黑三心里就忍俊不禁,笑道︰「那個黑三,我真服了他。竟然可以把我也說成盧小姐,哈哈哈。」

他看過出丑的人,但黑三那樣出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盧盈盈款款走到楠木椅前,也笑道︰「他們是些粗人,平日除了打架便是喝酒,哪里認得幾個字,我想他還是背了不知多少回才背熟的,本來是要對我說的,後來卻要對你說,話一下子彎不過來,就鬧笑話了。」

方平猜測也是那樣,點頭道︰「想必是了。」頓了頓,又看了看木幾上的宣紙的地圖,忽然話鋒一轉道︰「剛才說到巨莽島,那里真的有巨大的寶藏麼?」

他對于寶藏十分敢興趣。

盧盈盈手里拿著一條秀氣的手帕揮了揮,猜測道︰「人人都是那樣傳說,但至今還沒有誰找到寶藏,只是說在巨莽島里可能有寶藏。自從雲華帝國被金龍帝國消滅後,這個傳說就流行開來了。當初,金龍帝國皇帝也派人暗中去探查,可杳無音信。」

方平听了心血來潮,立刻接話茬道︰「要是誰找到寶藏,那豈不是發了?」

他心里暗暗起願,但願自己有朝一日能將寶藏佔為己有,那就真是發了,一家子都不用憂愁後半輩子的生活了。

盧盈盈走到方平身邊,抿嘴輕輕笑道︰「那還用你說。誰要是找到在巨莽島的寶藏,簡直富可敵國。即使是金龍帝國一年所有的稅收,也還不及那寶藏的百分之一。不過,要是誰找到了寶藏也未必是好事,能活著把寶藏拿走,也難保能活著把寶藏`獨佔己有享受。」

方平目光落在盧盈盈的玉手上,點頭道︰「那也是。人人都覬覦著,只要有人真正找到了,還怕沒人去搶。」

此時,心里又涌起一股無言的失落,只因自己的武技實力不佳,即使是自己得到了寶藏,那也沒命享受。

盧盈盈瞥了一眼方平,又迅速把目光移向了木幾上,贊同道︰「你所言極是。據我所知,就是現在,除了金龍帝國的皇上想找到這筆寶藏之外,太子、秦王、恭親王亦在尋找這筆寶藏,他們三人之中,要是誰得到了這筆寶藏,那可就基本大權在握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那麼大筆錢,招兵馬也是輕而易舉之事。除了我們金龍帝國想要那筆寶藏之外,其他國家也在尋找那筆寶藏。」

方平眯著眼,目光空散,仿佛在入定,道︰「你爹是皇上的親信,那皇上要找巨莽島的寶藏,必定會叫你爹安排人手了?」

盧盈盈坐在楠木椅上,目光注視著木幾上的墨硯,平靜道︰「皇上除了會叫我爹暗中探查寶藏之外,還會叫另一人去尋找寶藏。」

方平哦了一聲,充滿了疑問,揩了揩鼻翼道︰「皇上還會派誰去尋找寶藏呢?」

他站在盧盈盈的身旁,目光落在她的胸前。

盧盈盈站起來,繞著楠木椅走了一圈,道︰「皇上還有一個非常了得的貼身侍衛,你可能猜不到是誰,他就是八大武斗之一的白驚波。皇上也會暗中叫白驚波去尋找寶藏。」

「是他!」方平驚呼一聲道︰「我只知他寫過一本《論五行武者》,原來他還是皇上的貼身侍衛!」

他說了之後,立刻住了嘴,覺得自己的舉止未免有失風度了。

「不單是白驚波,」盧盈盈又坐在楠木椅上,「其他七個武斗也在悄悄尋找著寶藏。」

方平揩了揩鼻翼,回憶道︰「我听說,當年雲華帝國滅亡後,其中一大將哥舒鐘帶著一批寶藏逃到巨莽島上去了;而另一個大將安閣劍帶著另一批寶藏從陸路逃進了天獸山脈里,可有此事?」

此事只流傳于民間,已有若干年了,但未被證實。

他又要考考盧盈盈見聞了。

盧盈盈雙手叉腰,微微一笑,對答如流道︰「這也是一個傳說,說雲華帝國的帝都被攻破後,哥舒鐘帶著其中一批寶藏從海路逃到了巨莽島,而安閣劍則帶著另一批寶藏從陸路逃到了天獸山脈。這也是天獸山脈那麼有名的主因。天獸山脈是最多武者前往的,大家都想找到寶藏,那里每年因為尋找寶藏而言語不合就動起手來決斗而死的武者就多得數不清。」

方平倚著木幾,追問道︰「那八荒島又為何出名呢?」

他笑咪咪地等待盧盈盈說「不清楚」三個字。

盧盈盈笑了笑,又瞥了一眼方平的臉頰,輕聲道︰「那里住著一個人,絕對是各國都畏懼的,要滅他又不易。」

方平不明就里,滿臉疑竇驚詫道︰「還有這樣一個人?他是誰?」

本來想要難倒盧盈盈,自己卻听入了迷,又忘記了掩飾無知,還伸著脖子向前,十分認真地詢問。

盧盈盈兩眼迷離,瞧著屋頂道︰「八荒島在乾土國南面,那是海月復之處,天氣變幻莫測,海怪無數,暗礁密布,船只極難靠近。八荒島的佔有者就是海盜王。他擁有一批強悍的海盜,只在海上劫掠往來商船。基本每個國家的商船都曾遭過他的洗劫。」

方平恍然大悟,但還是有些地方不解道︰「這些國家為何不聯手鏟除他?」

說著,好像他是一個大將軍一樣,雄赳赳地在書房里踱了起來。

盧盈盈也站了起來,揚了揚手帕,淡淡道︰「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各國之間本來有些仇隙,很難聯合在一起出兵,加上戰船絕難靠近八荒島,天氣又惡劣,海怪又多,因此便任他逍遙法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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