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從岩石後轉出,便興奮得手舞足蹈,「終于沒人跟著了……」忽然看到李莫野和小狗,似乎沒想到這里居然還有人在?她頓時吃了一驚,嬌顏立刻染上紅霞。
李莫野的腦子里瞬間閃過好幾種搭訕方案。
比如,秀才式的︰「小生李莫野,來自東林李家,年方十六,未曾娶妻。請問小姐芳名?」
再比如,公子式的︰「在下李莫野,七重天風破峰南宮老祖門下,敢問姑娘是否迷途?」
還有紳士式的,「鄙人李莫野,能在如此風景秀麗之地得遇姑娘,緣分也!」
還有**式,豪邁式,自來熟式,扮酷式……等等,不過一一被他否定。
他選擇了一種無聲無息,但最能傳遞訊息的浪漫式搭訕法,張開滿口閃的牙齒,露出他最能吸引人的燦爛微笑。
一般來說,這是他無往而不利的必殺技。特別對這種看上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閨秀,既不能過分殷勤,使她產生警惕和緊張感,也不能無畏地扮酷,讓人害怕。
而溫暖和煦的笑容,則是打消隔膜的最好武器。
但是,少女卻毫無反應,一對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身旁的小狗。
有戲!李莫野臉色一黯地彎腰抱起小狗,嘆息道︰「可憐的狗狗……」
少女的目光在他臉上掠過,稍一遲疑,開口道︰「這是你的狗狗?」
她一口有異于東林,甚至七重天的獨特聲調,有一種特殊的魅力,而且聲音如花蕊在春風中吐露芬芳一般讓人迷醉。
「是我的狗狗。」李莫野似乎听到神魂深處小狗的鄙夷聲,他抱著狗狗朝少女走去,「要不要抱抱它……這只狗狗很可憐,出生便沒了父母,獨住在深山游蕩,姑娘請看,狗狗身上的傷痕……」
說完,他發現少女的目光很古怪。
他低頭一看,狗狗身上的那些傷痕和結疤,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無影無蹤,甚至于原來看起來有些骯髒的毛發,竟然變得絲絲光滑,還帶著微弱的透明亮彩。
李莫野暗暗叫苦,出場不利。
少女倒是沒有計較他的「謊言」,而是想伸手去接過小狗,卻有躑躅不前,猶豫不決。
「請問姑娘貴姓芳名?」
「狗狗叫什麼名字?」
一男一女幾乎同時開口。
少女愣了一下,似乎從來沒遇到有人問她的姓名,不過隨即囅然一笑,如曼珠落玉盤似的輕聲道︰「湖。」
「姑娘叫湖?」李莫野心想,如此天仙般的美妞,居然有個如此古怪的名字。他咳了兩聲,不好意思繼續探討少女的姓名,見少女用充滿期待的目光望著他,他再度干咳了兩聲,臨時給狗狗取了個名字,還必須能討少女喜歡的名。
「狗狗叫……薇薇!」
話音剛落,小狗驀地從他手腕中跳落,沖著他「汪汪汪!」連續低吼,眸子里全是恥辱和羞憤。
「薇薇……原來它是只……」說完湖莞爾一笑,伸手做摟抱狀,「薇薇……來!姐姐給你好吃的。」
李莫野頓時明白,她剛才為什麼不敢摟抱狗狗,她擔心薇薇是只公狗。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薇薇的性別。因為,他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
薇薇目光如電地瞪著湖,並不怎麼買賬。
湖展顏一笑,想了想,從頭上摘下一支形狀古樸的白玉發簪,伸手遞了出去。
李莫野盯著她絕美的笑容,一瞬間甚至忘記了呼吸。心里狂呼,嚴妹紙你得給老子信念,否則老子真會喜歡上她的……
也就在同時,一直作高貴傲慢樣的薇薇,前爪陡然前伸,身子後傾,尾巴一挺,「呼」地向玉簪的撲了過去。
湖似乎被嚇了一跳,快速縮回玉手,但薇薇的速度卻快得不可思議。如流星般叼走了玉簪。
當即匍匐在地,貪婪地咬住玉簪,伸出小舌頭慢慢舌忝了起來。
貪吃的小東西,丟老子的臉。李莫野痛苦萬分地呵斥道︰「薇薇!你怎麼可以如此沒有廉恥呢,還不快快還給湖姑娘……」
湖抬起頭,見他死愣愣地盯著自己看,稍感不悅,輕聲道︰「別吼小薇薇,是我送它吃的。」
玉簪也能吃?李莫野滿臉都是古怪,不得不承認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這個湖,對狗狗的好感大大甚于對他。尼瑪真是人不如狗!
一想到自己居然嫉妒自家的狗,他便羞愧得想扇自己耳光。
他訕訕道︰「其實,我平時從不吼薇薇的……」
湖沒有搭理他,而是認真地看著薇薇舌忝玉簪。
倒是薇薇在百忙中抬頭橫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的憤慨!
半晌無話,只剩下風聲和薇薇的**聲。
李莫野忽然覺得不能這麼冷場,他再度洋溢起笑臉,聲音輕柔道︰「我以前見過湖姑娘。」
湖猶疑地抬頭望著他,似在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前三個月,湖姑娘曾經去一重天燒過香。」
湖清淨如水的眸子這才釋然,輕嗯一聲道︰「那就是見過的了。」
一般按常規來講,湖應該繼續問,怎麼我沒看見你呀等等之類的話題。但是湖顯然迥異于常人,她說了一句不疼不癢的話後,沒有下文,嘎然而止。
月兌離了套路,李莫野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如何繼續。
眼楮溜溜地轉動,忽地落到薇薇口中的那只玉簪上。
原本小指長短的玉簪,現在居然縮短了一半。
李莫野瞪大眼楮。沒錯,不僅縮短了,而且連玉簪上幾道狹長的符紋刻槽也被薇薇給舌忝平了……
李莫野深感臉紅。這尼瑪也太好吃了吧?
湖的臉也紅了,輕聲道︰「能不能把薇薇送給我……」
我終于輸給了薇薇!李莫野黯然無神。
「我可以拿禮物和你交換……」
你要我的什麼我都可以給,哪怕我的身子,可薇薇,它是我修築的靈盾,雖然是只沒品的野狗,可融魂同心,我想送也送不出去啊我!
「舍不得?」湖旋即一笑,「換我,也不舍。」
「不是舍不得,是不能……」李莫野忍了又忍,終于仰止了怕被嘲笑的虛榮心,說道︰「薇薇是我的靈盾。」
湖輕輕嘆息著抬起頭,雙眸中滿是羨慕。
「好了,薇薇,姐姐該走了……」湖依依不舍轉身。
「慢!」李莫野大喊一聲。
湖輕輕蹙眉,看著他。
「湖姑娘既然喜歡薇薇……」李莫野討好地沖她微笑,「每隔一段時間,我可以讓湖姑娘見見它。」
湖的玉臉上露出一抹驚喜,猶豫道︰「可……」
李莫野擔心機會稍縱即逝,他一臉認真道︰「在遇到我前,薇薇很苦,沒有人喜歡它,現在好不容易遇上喜歡它的人,而且它也喜歡湖姑娘,我于心不忍啦……我的住處就在五重天,來這里也很方便,不知湖姑娘的住處?若方便,我有時間就帶薇薇去陪你玩耍……」
湖的眸子里露出為難之色,看了看低頭貪吃的薇薇,低聲道︰「我……走了。」
「湖姑娘,如果去你洞府不方便,我們……」李莫野靈機一動,「可以在這里見面。這里沒有外人……呃!花開花落,自由自在。是個好地方啊!」
李莫野苦悶于實在找不到吟詩的契機,只能趁機拽一句網絡流行語,看看這句子的殺傷力是不是古今通殺,跳出空間限制。
湖忍不住看了李莫野一眼。輕聲道︰「謝謝!我……十天後也許能出來。如果十天沒有出來,二十天一定能出來……」
偶也!搞定!李莫野心里偷笑,只要有了約會的機會,還愁爬不上山,嘿嘿!是得考慮給嚴妹紙增加點壓力了,否則,還不得翹天上去了。
「湖姑娘!你真是個好心腸的人,我媽還說漂亮的女孩心腸狠,我要告訴她,她說錯了……咦!人呢?」
恍惚之際,李莫野面前已是人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