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四十三章男人的野心
雲溪回到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金峰集團北京辦公樓。手里的電話打了無數遍,偏偏對方冰冷有禮的女聲回答重復不變︰「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目前無法接通,請……」她想起之前和祁湛說起幫忙的事情,也是被他一口回絕,可眼下這麼好的時機,不敢蕭然是為了什麼突然中斷了對金峰的控制,如果不趁著這千載難得的時機下手,再想奪回主動權,無異于以卵擊石。
到了金峰,電梯直達到頂樓時,她卻被攔在辦公室外面。
「不好意思,冷小姐,沒有預約,我不能放您進去。」帶著厚重眼楮的一個約四十歲的女秘板著臉對著她,笑得一臉惺惺作態。
「你是誰?」她記得金峰以前的頂層秘貌似不是這個。
「我是新調上來的景秘,很高興認識您。」她微微鞠了個躬,看似很恭敬,可是眼角的欷歔卻是一點都不掩飾。明擺著不讓她進門,她再調焦也沒用的樣子。
好!很好!連門神都給換了!這董事們架空得可真夠徹底的!該不會,她一遍一遍電話打不通,也是因為祁湛的電話被人給拿了吧?
「那我就走流程。現在預約,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們祁總?」她還不信這麼個更年期失調的老女人就真能擋住道了。
景秘涂滿粉底的臉上微微一僵,嘴角一抽,「不好意思,現在祁總的行程很滿,這個月都已經安排完了,最早估計也要等下個月,您看……。」
「這樣啊?那你現在就打內線過去,我直接和他預約,什麼時候有空他說了算!」一個秘總不能比老總自己還明白他什麼時間有空吧。她要是能被她這麼一句話就忽悠過去,她也不用在商界混了!
景秘的話路是徹底被封了!她總不能說祁總現在忙著連辦公內線的電話都時間接吧,腦子再傻的人都不會信,更別提眼前這個人精。
「怎麼,難道還要我親自打?金峰集團的禮儀培訓就是這樣的?」看對方支吾著不說話,卻偏偏還是半步不移,死死地擋在她面前,雲溪冷笑,「還是說你不是祁總的秘,是幫別的什麼李總張總來守著這大門的?」
「你!」四十多歲的人一下子被堵得啞口無言,臉色都漲得發青,頭發都快豎起來了,等在一邊的保安一個個都轉過臉去不敢多看。公司上下誰都知道這位可是某人家的小姨子,成天陰奉陽違,要不是蕭氏突然對金峰集團出手,董事會里到處都在安插眼線,哪里有她上頂樓當秘的份?
「誰在那吵吵鬧鬧的。上班時間,怎麼這麼……」章寒皺著眉走到門口,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地咽下去了。他說嘛,現在公司里風聲鶴唳的,誰還敢往槍口上撞?原來是這個冤家。
「行了,沒事,冷小姐由我來招待,你進去吧。」看著樣子都知道這位景大媽快抓狂了,章寒懶得听她潑婦罵街,直接把她弄走。
望著氣憤填膺的景秘,雲溪挑眉,「喲,這都官復原職了,怎麼連個喜訊都不報一下啊?」搞得她還是從陳昊那听到消息。
「什麼官復原職,」章寒翻了個白眼,冷冷地朝著四周的保安看了一圈,很快,通道口處除了他們兩個已經清理得一干二淨︰「現在蕭然是突然沒動靜,也沒說繼續讓那群老家伙運作,也沒說要放手,不上不下的,董事會里還是有幾個祁湛的老朋友,賣個面子糊弄一下,就讓我暫時回來‘幫忙’了。其他人看局面不明朗,暫時沒有吭聲罷了。」
也就是說,章寒現在的存在是雙方相互妥協讓步的結果,只是不想把局面弄得太僵,以防撕破臉罷了。
「那祁湛呢?他有什麼打算?為什麼我給他打電話,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他的處境還是很困難?」原以為蕭然暫時放手,他們應該能喘口氣,現在看這架勢,卻是外松內緊,連個把門的都是別人的心月復。
章寒沒有立即說什麼,而是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深深地打量她,良久,嘆息一聲︰「我怎麼看你都沒有妲己的水平,怎麼能讓祁湛搞成這樣。」
「什麼意思?」雲溪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她和妲己有什麼關系?
「他早料到你會過來,不過,他目前不想見你。」
什麼?雲溪一個晃神,感覺自己似乎沒听懂人話。「什麼叫不想見我?」所以是他明明看到她的來電,也故意不接的意思?
「雲溪,祁湛是個男人,還是個喜歡你的男人。」章寒自己都替祁湛捏一把同情淚︰「是個男人都希望自己心儀的女人看到自己狼別的一面。他想自己解決事情並沒有什麼奇怪。」
「可是,如果我能幫的上忙,事半功倍不是更好嗎?」那個對手可是蕭然!整個商界里弒神殺神的怪物!加上她,成功的可能性多上一些不好嗎?
「雲溪!」章寒忽然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他要的是尊嚴!有你的幫助,贏了又如何?他從頭到尾就只想憑著自己的努力去贏那個人!」那個人是商界的神!只要是商圈里的人,誰沒有想要打到他的想法。只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敢想這種事,都有這個機會!好不容易,一退再退,才等來蕭然的這個意外之舉,祁湛怎麼可能會放過?
雲溪一呆,眼里的情緒一下子都冷卻了下來。
是了,她忘了。男人的世界里,不僅有感情,還有野心。
她不僅是個頗有背景、手有資產的生意人,但更是個女人。在她的面前,祁湛更希望的不是幫助。
「我知道了。」她抿了抿唇,良久,從章寒的桎梏中退了一步。理了理上衣,再抬頭,已經是一臉風輕雲淡。「如果有事,讓他不要一個人硬扛。有時候和我說說,並不是什麼壞事。北京城里,有很多規矩和上海不一樣。」
章寒知道,祁湛那個自高自傲的脾氣,在自己最愛的女人面前絕對不會拉下臉。可他都知道的事情,冷雲溪能不知道。這麼說,不過是希望他在祁湛撐不下去的時候給她點風聲。
怎麼自己突然成了牆頭草,兩邊倒了?
他很想拒絕。
不過,到了嘴邊的話卻是︰「知道了,一定,你放心吧。」
「謝了。」雲溪知道他這算是變相答應她,有什麼事會私下聯系,也不再躲在逗留,直接回家洗澡休息。
第二天回學校的時候,才听說了一件事。
「這麼說,蕭公子是突然出國公干了?」第一節大課才結束,有許多對商圈里感興趣的同學就已經聊開了。
「是啊,我表姐就在蕭氏上班,听說副總裁等簽字都等了好多天了,一項決策就差蕭然簽字了,結果拖著一直沒辦法執行。」一個女生得意洋洋地宣布她的可信渠道。
「奇了怪了,前段時間還听說他們要吞並金峰啊,這個時候離開,太不是時機了。」
「我也是這麼覺得。」
「誒,誒,快上課了,別亂聊了。」有人在後面小聲地提醒。
八怪的人們漸漸散開。
老金捅了捅發呆的雲溪︰「你怎麼想?」
「時間確實不對。」只是,還有什麼能比事業還讓蕭然重視的?在認識他那麼多年的經驗里,從來沒有什麼事能比工作更能放在第一位。
還是,蕭家出了什麼事?
這個念頭只是一個恍惚就被她拍開。
蕭家?
那個蕭家要是能出事,整個北京別說是抖三抖,早就提前地震了,到現在會局勢一平八穩?
「誒,我說,你眼楮都長到天上去了,竟想著別人的事。」老金一看她又在出神了,忍不住拍了她一掌。
「什麼事?」雲溪被她一晃,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小白去哪了?」
向來最聒噪的人今天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雲溪下意識地四處亂看。
「別瞄了,她啊,沒來。」老金竊笑。
「啊?」逃課?小白雖然性子比較跳月兌,但從來都是個比較守規矩的學生,估計從開學到現在也只有那次和她去法國的時候逃過課,平時都循規蹈矩的很。
她又轉了轉視線,發現那個厲牧竟然也不在。
「你不要告訴我,昨晚他們喝高了,到現在都沒起床。」雲溪有點黑線,這個,實在有可能。
「你啊,太單純了。」老金一臉「你不懂愛情」的表情看著雲溪。
「啊?」要不是現在在上課,雲溪簡直能噴出來。竟然有人說她太單純?
這世界……
「小白請假了。」
「有事?」雲溪覺得老金後面的話絕對會讓她心跳加速。
「和厲牧旅游去了,說是慶祝認識一百五十天。」蜜月游啊蜜月,雖然不是結婚,可這旅游也實在是太甜蜜了,竟然連讓家里幫忙打病假條的招數都試出來了。話說,什麼時候她家里人也這麼好說話就好了。
「……。」雲溪這一次是真的無語了。在她為金峰的時候一頭煩躁的時候,這位正現在甜蜜熱戀呢。她怎麼都忘了這一茬。
「我看啊,他們倆好戲將近。」听雲溪說厲牧的父親就是一個老頑童,對家庭背景要求應該不會太古板。厲牧那麼喜歡小白,這事啊,她看,一個字,成!
雲溪笑,雖然自己是重生的。但每次一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都覺得這個老金才是年紀最大的那個,一副知心姐姐的樣子。
「那你呢,什麼時候有好事啊?」她故意擠兌。
「我啊,愛情還是算了吧。來點事業倒是不錯的選擇。」老金攤了攤手,一副我沒有桃花運的表情。
「說起來……。」雲溪沉吟,忽然用一種夾雜著詭異和誘惑的神情看向她︰「我還真的有一筆生意想要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