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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梔子花村

這村莊背靠大山,道路崎嶇不平,景色美麗卻不繁華。村莊周圍中滿梔子樹,此時正值夏季,樹上開遍潔白的梔子花,遠遠望去村子如同在雲里。

二人正是被梔子花特有的香味吸引過來,走近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盛開的梔子花群實在壯觀,不由地在二人心中勾起了對花海的想念。

「這些人怎麼總是看我。」

進了村,清玄見來來往往的人都盯著自己看。

跟在後面的夕月手捧一大把梔子花,不停地把弄著。她偶爾將花朵放在鼻尖輕輕嗅著,心中暗嘆梔子花雖不艷麗,但香味十足;雖不如百合名貴,卻也干淨純潔。

「誰叫你一身修者打扮,背上又負一把長劍。」听見清玄的抱怨,看著他一副窘迫的樣子,夕月不由地掩口而笑。

但夕月很快就發現,這個村子似乎只有老人、婦女和小孩,青年男子一個也沒見著,而這些人看清玄的眼神也不是好奇,而是畏懼,甚至帶點憤怒。

夕月不由的皺了皺眉,追上清玄,和他並肩走著,小聲道︰「我覺得有些奇怪。」

听她這麼一說,清玄感到自己走在街上,周圍的人都有意躲避。

「看來這村莊發生了什麼事,我找個人問問。」說著,清玄三步並一步追上前面一位路人。

「請問……」

還未說完,那路人就如同撞見惡魔一樣慌忙逃跑。

清夕二人更加奇怪。

如上的情況接二連三的發生,一路走來,所有人都跑了,整個過道空蕩蕩的,清玄聳聳肩,一臉的無奈。

正在這時,急促的救命聲響起,清玄抬頭一看,發現村子最高的梔子樹上,一個小男孩半身懸空,僅一只手抓著樹枝,而那樹枝似乎承受不了男孩的重量,隨時都會折斷。

沒有多想,清玄踏上飛劍,一把抓住小男孩,將他安全帶回地面。

男孩顯然受到驚嚇,臉色煞白,但他用力推開清玄,頭也不回地跑掉。

「真是一個奇怪的村子。」清玄無話可說,心中卻涌起了更加強烈的求知欲。

夕月走過來,拍拍清玄示意他向前想中回過神來,發現剛剛救下的小男孩被一群人圍住。

「喂,你這小孩又想怎麼樣啊。」

「你們家害村子里的人還得還不夠嗎?你還想添什麼亂!」

一位老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巴掌打在小男孩身上,男孩摔倒在地,一聲不吭,周圍的人也沒有上前拉他一把的。

男孩冷冷地看著周圍的人。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啊,說不盡,道不完的苦楚和傷痛。

「你就是一個瘋子,趕快滾出我們村子吧。」

眾人壓抑不住心中怒火,竟對著這個小男孩拳打腳踢。

小男孩咬著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音。然後,他弓起身子,一個箭步撞開人群,逃一般得離開了。

清玄和夕月對望一眼,追趕上去。

小溪邊,流水潺潺,清澈透亮,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小男孩正對著你偷偷抹著眼淚。

男孩蹲坐在那里,雙手環抱膝前,將頭掩在膝與肚間。

輕輕地、溫柔地,有一雙手撫模著男孩的頭發。

男孩身形一顫,當即抬起頭來,大聲呼喚道︰「哥哥!」

眼前的少年身體也是一顫,多麼熟悉的呼喚啊,自己不也是如此這般麼。

男孩站起身來,又想逃跑,卻被一雙白皙的手拉住。

那只手拽住男孩,將他拉入懷中。

男孩呆住了,少年也呆住了。

少女卻是笑了。

天地間,只有潺潺的流水聲清脆微響,卻是有一股看不見的暖流從心頭涌起。

男孩掙扎出少女的懷抱,臉色緋紅,道︰「你們到底是誰,要做什麼。」

看來,經過夕月剛剛那麼一抱,男孩是不會再逃跑了。

夕月一臉溫柔,姐姐一般看著男孩,道︰「我叫夕月,這位哥哥叫清玄,我們是路過此地,並無任何惡意。」聲音清脆悅耳,如黑夜里一盞明燈,讓人心生溫暖。

男孩沉默半響,才認真看著負劍的少年,略帶懷疑,問道︰「你會法術?你是神仙嗎?」

清夕二人呆了一下,隨即被男孩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男孩見清玄不回答他的問話,又望著夕月。

撲通一聲,一雙膝蓋突然跪倒在地,少年腦袋猛的低下,砰砰砰在地上撞個不停,一會兒工夫額頭上就滲出了血跡。

清玄兩人皆是大驚,夕月先一步回過神,連忙扶起小男孩。

有些責備,更是心疼,夕月罵道︰「傻孩子!你這是做什麼,不要命啦?」

小男孩眼眶紅通通的,帶著哭腔解釋道︰「我叫童樂,是這個村子里的孩子,我想請姐姐和……清玄幫忙。」

清玄並沒有在意童樂不喊自己哥哥,他現在只想知道這個村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到底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奇奇怪怪十分膽小,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對眼前這個小男孩滿含惡意。

幫小男孩清理了額頭的傷,夕月道︰「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的。」

童樂用手擦拭眼角的淚珠,把整個事情向清夕二人描述了一遍。

原來,這個村子名為梔子花村。村里的人們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但是在不久前,村里爆發一場瘟疫,感染並殺死了很多村民。

眼看瘟疫擴散面積越來越來,並且無法控制,老村長沒有辦法,出資請了一位牛鼻老道,請求他前來布道作法,驅瘟除疫。哪知那牛鼻老道手指一掐,眉頭緊鎖,臉色古怪。

老村長見狀心里一沉,連忙問道︰「道長,您作法結果如何,是不是算到了什麼?」

老道連連搖頭,苦笑一聲,對老村長道︰「村長,此瘟疫並非天災,而是梔子村背後所靠大山里,有一只蜈蚣精作怪。」

老村長被老道之言嚇得渾身發軟,半響才緩過勁來,從袖口又掏出些許碎銀子,塞給牛鼻老道,懇求道︰「道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村民啊,這些銀兩您先收下。」

老道謝絕了村長的銀子,臉上露出不忍之色,道︰「村長,這蜈蚣精法力高強,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說完,不等村長說話,提著法寶箱倉惶離去。

幾日之後,村里外出討藥的人在回來的路上,發現牛鼻老道的尸體。老道死相恐怖,胸膛被利器打穿,整個心髒都被挖了出來,沒了蹤影。

老道慘死的消息引起梔子花村極度的恐慌,活著的人並沒有被瘟疫感染嚇到,卻被妖怪之說嚇得不能自已。稍微有錢的村戶連夜搬家,卻也都慘死在路上,死相和老道一模一樣,心髒被挖了出來。

一時間,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村民們在白天結伴而行,不敢獨來獨往,夜里門窗緊閉,房間內毫無聲響。

後山有蜈蚣精禍亂之說,使得梔子花村幾近滅亡。老村長整日愁容滿面,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某一天,在巨大的生存壓力下,老村長最後想出了一條不是辦法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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