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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道門三杰

已經幾日了,幾日中,嵐風婆婆都在細心照料昏迷不醒的清玄。

她看著他,像是勾起了許久的回憶。

那時,他們都很年輕。就如同清玄他們一般。

嵐風,蒼武,還有蒼潛,他們都還是道門弟子。

更重要的,他們是蒲葉掌門一生中僅收的三個徒弟。

一日,蒲葉掌門召他三人前往凌霄大殿商議重要事宜。

嵐風三人拱手拜見掌門。

蒲葉掌門認真地,仔細地,看著三人,然後,一聲嘆息。

嵐風看著掌門,這個人界第一人,卻發現,他已經沒了往日的威力與霸氣。

一張久經風霜的臉,在此刻更加滄桑。

半響,蒲葉掌門緩緩開口,道︰「為師經過多日思考,終于在昨日,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頓了一下,深吸口氣,又看向三人,最終,把目光停留在年紀最小,修為最低的蒼潛身上,鄭重道︰「蒼潛!」

聞言,蒼潛身子一震,下意識地答道︰「是,弟子在。」

蒲葉掌門微微一笑,道︰「為師決定將掌門之位傳授于你。」

嵐風三人听聞,一時間都愣在那里。這個決定,使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畢竟,道門掌門之位事關重大。

良久的沉默,蒼潛才開口道︰「掌門,弟子道行不及師兄高,為人處事不及師姐,道門掌門之位,弟子愧不敢當。」說完,他低著頭,不敢再看掌門的眼楮。

蒲葉掌門望著蒼潛,嘆息一聲,滿含滄桑之意,道︰「當日,我使出全身氣力抵御惡龍,也沒法將它斬殺,只得把它封印。我也因此戰遭受重創,近日,我發覺自己身體越來越虛弱,想來不久就要仙逝。你現在道行雖不及師兄師姐,但你卻是一塊美玉,潛力無限,且你自身有著不斷進取的精神。待我傳位于你後,便將道門鎮門功法《陰陽五行訣》傳授于你。你一旦修成,便可超越我,有實力替我繼續鎮壓惡龍,維護人界安定。」

蒼潛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近乎有些哀求,道︰「掌門,請您三思。弟子無心關注塵世,一心修道,只盼成仙,實在難以繼任,萬不可將道門千年基業毀于我手啊!」說到此處,聲音竟有些哽咽。

大概是被蒼潛的話所氣到,蒲葉掌門急促的咳了幾聲,臉也微微泛紅,他鎮定一下,略微平靜心情,再看向跪地低頭的蒼潛,沒來由的又是一陣生氣,嚴厲道︰「好了!我已做出決定,多說無益。」說完,一拂袖,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殿。

嵐風本來看著虛弱的蒲葉掌門,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蒼潛師弟,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現在掌門心意已決,離開大殿,她便立刻扶起蒼潛,耐心道︰「師弟,掌門也是為了你好,你又何必如此?」

蒼潛抬起頭來,看著一旁的蒼武和嵐風,眼神中泛著復雜的光芒,但卻絲毫無法掩飾他內心的堅定。他邁開步子,緩緩走出大殿。走至門時,他回過頭來,一臉的落寞,對著嵐風二人道︰「師兄,師姐,蒼潛一心只想修仙,不願被這塵世所牽連。我會向掌門求情,讓他打消授我掌門之位的念頭。」說完,孤自一人離開。

蒼潛遠去的背影,顯得那樣無助與淒涼。

我一生只追求長生成仙,塵世凡間不願多管多問,對于人界第一大宗道門的掌門之位,也毫不留戀,卻是上天弄人,我又該如何是好。

嵐風蒼武二人站在原地,各自心中若有所思。

不知過了多久,蒼武忽然對嵐風淡淡說道︰「師妹,今後道門無論發生何事,無論誰人繼承掌門之位,我們都應輔佐于他,讓他無愧于先祖先烈。」

他說出這般沉穩的話語,嵐風听著點頭道︰「師兄所言極是,我一定牢記于心。」末了又不知道門日後會發生何事,一聲長嘆,便也離開了凌霄大殿。

日後發生什麼事?嵐風婆婆望著天空慘淡一笑,眼里盡是淒涼。

「畢竟發生這麼多的事,我們也無法預料啊。」嵐風婆婆如今想到,整個身體還是不有的發顫。

首先,蒼潛師弟意外仙逝。

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整個道門聞之色變,一時間道門弟子眾說紛紜,猜測不斷。

而作為掌門的蒲葉,一時間似乎又老了許多。

那天,是蒼潛的下葬的日子,蒲葉掌門勉強地撐著瘦弱的身子,來到蒼潛的靈堂。

像是父親一般的,他深深望著棺材里蒼潛冰冷的身軀,眼眶里竟有點點晶瑩。蒲葉掌門搖頭苦嘆,不忍再看蒼潛,許久,他親自為蒼潛點燃一支往生香,鄭重的插入香爐小鼎。

嵐風在一旁注視著掌門的每一個動作,因為她的心里埋藏著一個秘密。待得蒲葉掌門淒涼地離開,她一雙眼楮就緊盯著蒼武絲毫不放,眼神中經透露一股濃濃的殺意。

因為她親眼目睹蒼潛身亡!

嵐風婆婆臉色慘白,閉上雙目,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自從蒲葉掌門宣布要將掌門之位傳于蒼潛後,蒼潛整個人像是變了一般。平日里專心于修訣練法的他開始變得越來越麻木,越來越呆滯。

嵐風發現蒼潛總是望著天空,眼神空洞而迷茫。

每當這時,嵐風總是走到蒼潛身旁,主動和他講話,想平息蒼潛心里的不安。然而蒼潛總是一言不發,動也不動。

但是今日,蒼潛忽然轉過頭,他的眼楮中閃過一絲光芒,然後他像個孩子般,認真地問嵐風︰「師姐,你說,人究竟可不可以得道成仙,長生不老?」

蒼潛的問話讓嵐風一驚,她思考了半天,不知如何回答。最終,她也抬起頭,看著廣闊的蒼穹,然後嵐風突然笑道︰「能不能得道成仙,長生不老我不知道。但是,你為何非要成仙,非要長生不老?」

蒼潛一聲嘆氣,隨即苦笑道︰「你看吧,這世間沒人能回答我的問題。師父他作為人界第一人,卻終歸要死的。而我,只想親身體驗一下,被修者們從古至今,一直議論的長生之道。」

他停了停,想了一下,接著說道︰「要不,我們修煉這些法決還有什麼用?不過是些自欺欺人的幌子罷了。」

嵐風沒想到往日如孩童般性格的師弟竟會如此悲觀,輕輕拍了拍蒼潛的肩膀,她溫柔地笑道︰「師弟,只有天地日月這般冷物才可不死不滅,我們人,因為有了自知,有了情感,自然會被種種所牽絆,雖然終究會死,可我們卻是快樂幸福的啊。而那些前輩們留下的法決,修煉之後,倒是使我們更加自由,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啊」

蒼潛並未被嵐風的見解而驅散自己心中的悲觀,他搖了搖頭,低吟一聲,道︰「自是不能永恆,又何必暫時!不能**于天地,又哪里來的自由可言!」

他語氣激動,竟不能自已。然後他深深看了一眼嵐風,如同當日離開凌霄大殿般落寞與無助,一個人,孤自離開了。

嵐風心中一陣壓抑,便是有不好的感覺隨心而生。她怕師弟會出什麼事,便在蒼潛背後悄悄跟蹤。

一路跟至後山,嵐風心中更是莫名其妙。然後,發生了件讓她永遠也忘不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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