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剛剛那些槍手?」林木香沉默了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神情有些懊惱。
她是執法者。職責所在,所以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在自己眼前肆無忌憚地殺人。誠然,那些亡命徒也的確該死。可他們犯法,公然持槍襲擊,自有國家,有法律來制裁。你們一幫子外國人在中國地面上肆意妄為。面子里子都說不過去。更有甚者,這是公然踐踏一國的尊嚴。那個時候,她真的想沖出去阻止,但時間上已然來不及了。另外一方面,也擔心過早地暴露自己。可在一旁看著,不管不問,也有違良心,道義和執法權。矛盾之中,她這兒一耽擱,躊躇,那兒三兩分鐘時間已經過去了。等她咬咬牙,下定決心想干預的時候,那些槍手已經被殺得干干淨淨。
該死!她有點瀆職的感覺。更讓她覺著自己不堪的是,丟人。尤其是不久前還在身邊那兩個帶槍的小子面前大言不慚地自陳身份。現在好了。該管的不管,指不定怎麼被人家笑話呢。小姑娘年紀不大。是特招進的特勤局。閱歷不深,好惡直接。有什麼都寫在了臉上。大眼楮不在美麗,而是異常冰冷。小臉兒鐵青,緊繃著。但事已至此,她想後悔也無濟于事。
那五男一女六個人,很明顯不是第一次干滅口這種事情了。幾十條人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說殺就被殺了。跟被宰掉的雞沒什麼區別。
不過,現在她知道了。剛剛是幻術,是假的。那就好,那就好啊!說不定那些人還沒死,沒被殺死。
林木香小姑娘的神色表情都清晰地印在唐寧的感知當中,看起來,這小丫頭雖然不招人稀罕,傲氣吧啦的,但責任心蠻重的嘛!心下感嘆著想安慰她一下下。但,事實上不得不遺憾地潑她冷水。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事實上。那些槍手都死了。死絕了,一個沒剩。」
「怎麼會?你不是說剛才那都是幻術,是假的嗎?」林木香急道。
「沒錯,是假的,但不完全是假的。」唐寧道。目光關注著下面的戰局。在黑木俊一他們沒真正遇到危險之前,他沒打算下去摻和。頭一次真正面對國外的奇術師,開打之前,怎麼著也得先看看對方的路數,手法。跟自己所學有什麼不同,側重點是什麼,靈力屬性偏向哪一種等等,他想要觀察的東西很多。
林木香本來的想法跟唐寧差不多。下面打得熱鬧,她也沒急著上場。要保下來的那些日本人只要不死就行。傷不傷的都無所謂,等他們不敵了,真正危機時再猛然現身,到時候再力挽狂瀾,平定宵小,戰而勝之。但現在橫生枝節,弄得她好像對那些槍手的關注程度要重于今兒來的首要任務。
唐寧的解釋讓她心里發堵,知道自己大概想法是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生活開不起玩笑,也不存在偶然。
酥胸高挺,收腰拔背,夜風吹拂齊眉劉海兒,精致圓潤的小臉兒仰起沖天,閉上雙目深吸口氣,緩緩呼出,深情恢復鎮定,平靜。淡淡地問著唐寧︰「能不能具體解釋一下。」
唐寧伸手指向斗場,問道︰「你不去嗎?黑木俊一和那白發老頭還撐得住,但其他人要被翻盤了。」
「不急。先听你解釋。」
「那……好吧,現在你是老大。」
道理說穿了其實很簡單,就像是唐寧今天下午在白胖子那兒學到的隱身術等一些個小手法一樣,靈力運用的竅門而已,結合場景,再加上聲光色,由行家綜合運用起來,就形成了幻境。幻,就是欺騙,假,模糊,捉模不定,你認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佛家說,如真似幻,也是這個道理。嚴格來說,就是欺騙人的眼楮,大腦和神經思維。幾句話就解釋清楚的事情。唐寧解釋起來當然也就不費力。
可他話音一落,忽地眼楮睜大,緊接著眉頭緊了又松,驚訝出聲。由衷感嘆︰「好家伙。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呵呵。」
「你又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林木香瞥了唐寧一眼,開始活動手腕腳踝。就跟運動員進場前,在場下做準備活動一樣。看樣子,小姑娘要出手了。
「沒什麼,被騙了而已。」
「誰?誰騙你了?」林木香準備沖出去的身形頓了下,回頭問道。
唐寧也抬腳準備跟下去。林木香俏眼一瞪,道︰「今天我主場,你別多事。」
「我不插手,只是下去幫我一個朋友。」
「男的?女的?日本人?」
「……女的,日本人沒錯。」
「漢奸,色鬼。哼!」很像是傳說當中的移形換位,身形一閃,人已經在十多米外站定。林木香已經沖出去的身子又頓了下,回頭嬌聲叫道︰「你還沒告訴我誰騙你了呢?趕緊說。本姑娘準備救場了。」
唐寧身形動作沒有她那麼夸張,但勝在飄逸,沒有煙火氣息。坑坑窪窪,壟崗連連,但在他腳下如履平地。而且速度不慢。越過林木香,腳下沒停,邊掠邊道︰「我先前以為之前交過手的那位幻術大師也在車隊里,可我錯了。他人沒在。」
林木香也改變身形步法,疾行在唐寧身邊,道︰「不可能,人沒在,幻術怎麼來的?難道還有另外一位幻術師?」
「估計不可能。我想應該是應該是那位大師給了黑木俊一他們什麼一次性的道具或者法器什麼的。所以這次幻術維持的場景才簡單,才時間不久,如果那位大師在的話,說不定就能讓黑木俊一他們蒙過去了。可惜,人家不想摻和這事,置身事外了……糟了。快點兒,他們要撐不住了。」
唐寧厲喝一聲,陡然加速,身體好似一股青煙,倏地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了斗場當中。手掌一抖,一道銀光閃閃,完全由靈力凝結成的月牙刃,在半空中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眨眼間分化成了八把呼嘯旋轉著的銀色刃輪,大如小碟,薄薄的刃片,鋒利無匹,銀光頓閃之下,切斷了纏向笠原純子頸部的黑煙鎖鏈。
幻術被破,激斗開始時,笠原純子上來就找上了墨村千代,她恨透了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假人妖。如果不是他,也就沒了這麼多的麻煩。雖然,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家伙,自己也沒機會認識中國的小唐君。但可是,無論怎麼說,這個家伙都該死。恨意盈胸,渾然不顧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對手,也忽略掉了,自己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利索,更為重要的是,她的神魂才重塑不久,尚不穩固。這段時間內如果貿然跟人動手,隨時都有再度崩散的可能。
劇斗剛剛開始時,尚可以撐上一段時間,可很快就趕到力不從心了。腦海中針扎似的疼。眼前開始幻現重影。面色蒼白地咬牙堅持。她還在撐,因為她知道。中國的那位小唐君快來了。
嬌/喘吁吁,汗透衣衫,包裹著玲瓏飽滿的嬌軀搖搖欲墜。
當銀光閃爍時,她再也支撐不住了,眼前一黑,身體朝後倒了下去,一雙手穩穩地接住了他,隨後靠近了一個不算寬闊,但安全的懷抱里。
「純子姐,我來了。抱歉,來晚了。」
「唐君,是你嗎?純子還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面色蒼白,嬌弱無比,一雙大眼楮痴痴地望著那對明亮的黑眸,尤其是那對彎彎地眉毛。
「放心吧,純子姐,我來了。你想死都死不了,呵呵,放心看戲吧。」腦海當中的劇痛,神志迷糊,沒听清楚唐寧說的是什麼,她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聲清脆,但冷冽的聲音響徹全場。
「統統住手!」
林木香小姑娘一身藏藍色薄紗衣褲,齊眉劉海兒,大辮子繞頸搭在渾圓飽滿地左胸,原本婷婷玉立,氣質長相清純的她,此刻卻散發著令人壓抑的氣息。傲然立在場中央。
渾身上下也大汗淋灕的黑木俊一剛剛松了口氣,猛然間,發現,身邊的人似乎少了幾個,而且余下的人也各個帶傷。
「福澤師兄呢?」黑木俊一失聲厲吼。
聲音太大,嚇了林木香一跳,小姑娘柳眉倒豎,俏眼圓睜,回頭瞪道︰「閉嘴,瞎嚷嚷什麼?」
……
另外那處壟崗上,周宇現在的腦袋全是糨糊,先前的幻境,現在的電閃雷鳴,晴空霹靂。似是在做夢,真真假假,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這又不是拍電影,他想不出來,人,究竟得掌握什麼樣的力量才能造成這一切,眼楮看到的都不真實,那這個世界上還有真實的事情嗎?
感覺了旁的難兄難弟,好嘛,江少爺面無表情,正在一把把的抓扯著自己的頭發。刺激太大,江少爺有點扛不住了。
唉,奇門?奇門術法?究竟是他媽的什麼東西啊?玩這東西的人真是非人類?神仙?妖怪?天使?還是地獄出來的魔鬼啊?
慢慢地,他也跟被傳染似的,開始揪自己的頭發,目光呆滯,眼神迷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