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啊!我說江小子,以前咋就沒發現你還有這份深沉的裝逼潛質呢?」
「……」
「要我說啊,你小子也少得意,那幫日本孫子今天很明顯就不在狀態,黑木小子也是在應付場子呢——沒看他那張臭臉都黑成鍋底了嗎?」
「……」
「喂,我說姓江的,你倒是放個屁,弄個動靜出來呀?」
「……勝之不武。」被周宇絮叨地煩了,江濤扭頭甩了他一句。
「啥?啥意思?」
「福澤小志沒盡全力。這次比武虎頭蛇尾。開場張羅地挺歡,事前,把中日擂台賽宣傳弄得鋪天蓋地,鬧騰的全世界皆知,可結尾太草率,落幕太難看,丟人。」
「唔,我也有點這種感覺……哦呀,我還以為就我發現了呢……」
「姓周的,你壓根兒就是一娘們。」
「哦呀,哦呀,江小子,你現在中國話越說越地道了嘿。河南話怎麼說地來著,中,很中啊!」
「滾!」
噠噠地腳步,和拌嘴的動靜越來越近。唐寧被打斷了沉思,轉頭看向房門的方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快八點了,那倆小子終于回來了。♀
噠一聲響動,門開了,剛換班的樓層服務員很年輕,二十來歲,長發盤在腦後,挽成個美人髻。腰細腿長,身材修長勻稱,大開領地白襯衫,水藍馬甲,水藍短裙。瓜子臉,皮膚白白淨淨,長得著實不錯,看上去挺文靜的一姑娘。她打開門之後,才猛然間發現里面有人,臉紅了紅。靦腆地跟唐寧道歉,然後禮貌地告退。
進屋來的周宇擼/著袖子,敞著懷,臉膛熱的紅撲撲,額頭見汗。抬頭看到站在窗前的唐寧,眼楮大亮,興奮的沖上前就給他來了個熊抱。很熱情,也很「基情」。
「呦?唐小寧,你回來了啊?怎麼樣?事情辦完了?對了,你今兒下午沒去,虧了。江小子完勝福澤小志,把那熊瞎子似的孫子打得全無還手之力……」
「那小子沒盡全力,這場不算。以後我還要再跟他打一場。真真正正地揍他一頓。媽的,跟老子打假賽。」肩膀上搭著月兌下來的外套,手指勾著衣領。肩寬,背厚,愈發魁梧的身材露著一身健壯結實的肌肉,江濤臉上一點戰勝對手之後的興奮都沒有,反而顯得很郁悶。
「切,管他真假,最起碼你在全國人民面前露臉了。為國爭光這份榮譽你小子算是抗上了。哥們我呢,也不差。跟那個叫什麼加山又造的對決,險勝一招。」
跟江濤相反,周宇一路上都顯得挺興奮。那張小嘴兒吧吧地就沒听過。
「別人呢?他們打的怎麼樣?咱們贏了幾場?」三人分坐在沙發上。唐寧收攏了心思,略微興趣地問道。
「八場,一共打了十三場,日本鬼子贏了五場,還是咱們贏得多。沒丟人。」
「全部比賽都打完了嗎?」
「狗屁地比賽,還決賽呢,媽的,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江濤不屑地道。
「我說江小子,你就甭較真了。反正打都打完了,你還管他什麼比賽干什麼?」周宇瞥了瞥他,對唐寧道︰「都打完了,我和江濤是先離開的。還有很多人沒有走,在等著閉幕式。听說請了不少南方有名地‘星星’助演呢。」
「哦?那你倆怎麼沒多呆會兒?」唐寧呵呵笑著道。
「我先進里面去沖個澡,換件衣服,然後出去吃飯。」江濤沖唐寧點點頭。起來走進了里間。
周宇看了看江濤的背影,轉過頭來道︰「呆下去沒意思,再說,肚子還空著呢,我倆就回來了。哦,對了,我倆不是頭撥兒閃人的,那些日本人比我們走的還早。」周宇模樣懶散地在沙發上坐得四仰八叉,兩手兜著後腦勺靠著沙發背,大咧咧地伸著兩條腿。興奮勁過後,他忽地放下手,一張帥氣的臉龐帶著不解,看著唐寧,緩慢地道︰「我覺著事情不大對。那些日本人今天比賽的時候,神兒都飛了,心思好像都不在擂台上,各個都心事重重的樣子,跟他們之前那幾天對比武的態度相比,簡直兩個樣。要說那個時候的他們是真心想替霧隱北辰爭光,想見識或者打壓中國功夫。那麼今兒在體育館的他們好像忘記了是怎麼來的河南,當初在京城是怎麼放出的豪言壯語。簡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嘛!唐小寧,你說是不是他們出了什麼事情了?所以才這麼急著走?急得連武者的臉面和霧隱北辰的尊嚴都不要了?」
唐寧臉色變了變,眼神異常地閃爍了幾下,道︰「那你覺得他……」
手機嗡嗡地震動。打斷了他的話。
「等一下,有電話打進來。」
電話接通後,是國安白胖子。隨著對方告知的消息,唐寧眼楮越來越亮。
「……嗯嗯,我知道了,好的,白大叔,放心吧,一定誤不了事。嗯,到時候見。」
合上電話,大拇指和中指掐著,電話在手里靈活地轉動。唐寧慢慢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嘩啦,拉開窗戶,迎著夜風。凝視遠眺天地一色,燈光璀璨的城市夜景。周宇奇怪的看著他,眼帶好奇,但沒有開口詢問,他知道,如果唐寧想說,不問也會告訴他。不想說,那就是人家的秘密,關系再好的兄弟,也有自己的私密。要想做成一輩子的好兄弟,必須得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況且,唐寧在他周宇的眼里心里一貫是神秘、不可琢磨的代名詞。
很快,大約五六分鐘左右的時間。唐寧手里一停,啪,把電話緊握在手心里。豁然轉過身來盯著周宇,道︰「有個機會,不同于功夫高手的較量,你們去不去?」
听話听音兒,周宇腦袋轉的特別快。兩眼放光,臉上壓抑不住地激動,忽地站起來叫道︰「是不是奇門術法對決?很日本人有關?而且……等等,你別說,讓我想想。」臉色潮紅,呼吸急促,腦袋里飛速的旋轉,低著頭,模著下巴原地轉圈兒。約莫一兩分鐘,他停下腳步,慢慢抬起頭,挺直著腰板,兩眼微眯,篤定地看了會兒唐寧,手指點著自己的下巴,笑容詭異地道︰「是不是還跟被你救回來的那個日本女人有關?她來過,找你幫忙,對不對?」
「嗯。沒錯。」唐寧重新在手里轉動手機,把玩起來,白胖子通知的時間還早。先不急,听听周宇這小子能猜到幾分。「你繼續。說好了,等下我就帶你們兩個一起去,漲漲見識。呵呵,如果不好嘛,你懂的。」
刷!周宇賞給他一記中指。滿臉鄙視。
「趕緊的,時間不多。」唐寧說完,伸出另外那只手,分開五指在周宇眼前晃了晃。
周宇深吸口氣。論聰明,論智慧,論對一件事情的分析判斷,滿世界所有的年輕人當中滿打滿算,他自問不輸給任何一個所謂的天才。況且,他還有世界上最大的華人黑幫背景,陰的,陽的,好的,壞的,簡單的,復雜的,各種各樣常人想不到,見不到的事情經歷得多了。到今天,他能活著站在這里,周家祖傳的功夫只能佔三成,最主要的還是他自己那顆足以自傲的腦袋。
伸出三根手指,擺動著對唐寧說道︰「時間有限,我只能湊合著說三點。但可得把話說在前面,等下你听到的結果無論好壞,都得帶我們一起去。否則,我跟你絕交。唐小寧,記住,我這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安啦,安啦,你先說說看。」
周宇語速飛快地剖析自己的猜測︰「第一,黑木俊一,此人心高氣傲,武道執著,這點從他出道以來大小戰例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武即吾命的狂人。之所以今天有如此迥異的表現,狂人變成懦夫,甚至不顧自己的身份,臉面,名望,說明他身上承受了一種外來壓力,而且這份壓力大如天,他或許不怕這份壓力,但不代表他周圍的人也不怕,即便是他身邊的那些人都不怕,但不代表涉及到了霧隱安危的大局之後,他也不怕。所以。我猜測事情的起點就在此人身上。」
「第二,你救下來的那個日本女人,應該也很厲害,大概跟你是同類人。這種人物都能受傷。說明有能力傷害到她的人也會奇門術法,而且修為還不低。她和黑木俊一同樣是日本人,又同時間來到中國,並且近在咫尺,要說他們之間沒點什麼聯系,那簡直就是在侮辱咱哥們的智商。而且,早上在這里起沖突時,吉木嘉佐也出現了。表面上是為了沖到這里的那個愣頭青,但暗地里難保不是為了那個日本女人。這就更證明了我的猜測。」
「第三點,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現在可能面臨了一種危險,而且人手不夠……等等,我再大著膽子猜一下,那個女人應該是黑木俊一的保鏢或者相當于這種工作性質的存在,眼下的事情她自己解決不了了,加上她的性命救于你的手,所以就抱有一種撞大運的念頭找到,哦,不,應該是求到了你的身上。」周宇一口氣說完,長喘了一口,道︰「就這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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