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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又怎麼了?"桃仙問。

沈傲 靠在她柔軟的肩頭,低聲說︰"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

"爹爹,娘親——"小粉團已經換了一身新衣,一蹦一跳地進來了。"娘親,碧桃說可以吃飯了。"他女乃聲女乃氣地拉著桃仙的衣襟,還不忘啃手指。

"好,我們吃飯。"桃仙從相公懷中掙出,抱著兒子走了。

沈傲 卻寶貝似地將那縫得不成樣子的袍子穿在身上去吃飯了。

"咦,少爺穿了少女乃女乃的袍子?"碧桃快嘴,"少爺,你不知道少女乃女乃為了做這件衣服,花了多少工夫,手指頭都被扎得不成樣子了,還不讓我說。"

"我看看。"

"沒事的。"桃仙把手往身後藏。

傲 不動聲色地拉過來,那縴細白女敕的手指上果然有很多針扎的痕跡。

"以後再不許少女乃女乃動針線,否則那你們是問。"傲 既生氣又心疼。

桃仙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襟,祈求道︰"相公,你別這樣,跟他們沒有關系的。大不了我下次小心點。"

忘爹麼她。"還有下次?!"因為生氣,傲 的聲音大了點。碧桃便不出聲了,對著一碗湯發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說︰"相公,我錯了,你不要生氣。我們吃飯吧。"她對他笑了笑,她一笑,沈傲 就什麼氣都沒有了。

"我給相公盛湯……"她討好地給他盛湯,也許是因為手指上那些傷在作祟,湯碗卻忽然滑落,沈傲 眼疾手快,伸手就去接那只湯碗,雖沒接住,但大部分滾燙的湯汁都落到了他手上,小部分浸濕了桃仙的衣裙,痛得她失聲。

"娘子,別怕。"傲 不顧自己手上鑽心的疼,抱起桃仙便沖進了藥材室,下人們趕緊端水的端水,調藥膏的調藥膏。

"相公,對不起。"桃仙痛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她更覺得內疚。自己好像連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別說話。"他溫柔地掀開她的裙子,燙傷的位置正在大腿正面。原本精致細膩的皮膚已經變成了紫紅,甚至還起了水泡。

"娘子,可能會有點疼,你堅持下。"傲 將黑色的藥膏,一點點抹在她受傷的位置,"放心,不會留下疤痕的。"他蹙眉,桃仙知道他在生氣。于是也不敢接話,只默默擦淚,"相公,你也受傷了,快讓碧桃給你擦藥。"

桃仙對眼前這個男人是非常感恩的,她記不起自己是誰,更不知道這孩子的爹是誰,初來這里時,她什麼都做不好,只能天天在家發呆。可是她不想一直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來報答他的恩情。但他好像特別不願意。

沈傲 給她處理完傷口,就這麼悶悶地坐在一側。他手上的傷比她的還要厲害,桃仙忍不住說︰"相公,仙兒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

"娘子,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怪自己,為什麼總不能讓你滿意。"他苦笑。

桃仙默然,她覺得沈傲 好像從來都不明白她在想什麼,當然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

"相公,我只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來報答我是嗎?"沈傲 的笑比哭還難看。桃仙一怔,原來他一直知道她的想法。"你是我的娘子,我不需要你的報答。"他聲音顫抖,"仙兒,你根本不愛我。"

桃仙瞪大眼楮,說不出話來,愛?什麼是愛?難道她每天陪在他身邊,夫chang婦隨這還不叫愛嗎?

"相公,你說什麼我不懂。"桃仙蹲在傲 跟前,"仙兒很愛你啊。"

傲 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輕輕搖頭,最後又默默地將她擁入懷中。"是我不好,你什麼都忘記了,又怎會記得如何愛人!娘子,我只求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傷害自己的事,我們在一起安穩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桃仙听話地點點頭。

"那,現在你能上藥了嗎?"桃仙指著藥膏。

傲 撒嬌地搖晃著桃仙的手,柔聲道︰"我要娘子幫我上。"

桃仙便學著他的樣子,認真地將燙傷藥涂滿了他的傷口。

晚上,桃仙將小粉團哄睡了,便去查看桃花釀的發酵情況。

"少女乃女乃,今年少雨,桃花曬得比較干,明年的桃花釀該更香。"碧桃笑嘻嘻地說。

發酵房很熱,桃仙擦了擦汗,說︰"你還有心思想明年,今年我們都不夠賣了。現存這些酒,估計不夠等到拜月大會。"

"是啊,我昨天听管家說,宮里好像還差人來買了。少爺都說沒有了呢!少女乃女乃,明年我們可以多做些賣給宮內,這樣就可以賺更多的錢了。"碧桃信誓旦旦地說。

听到宮里這個詞,碧桃竟一陣恍惚,似乎她對這個詞有莫名印象。

從發酵池走出來,桃仙被風一吹,竟打了個寒戰。傲 的書房燈還亮著,又在算賬。他不喜歡她打攪的,于是她便回房睡了。這四年來,沈傲 好像從不與她同房睡,這讓她既奇怪又不安,但她卻從不問。因為她天生便有種自覺,一個人不願說的,你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實話。

"娘親——"辰兒听到她進房的聲音,便迷迷糊糊地過來要抱抱。桃仙便把他抱在懷里,溫柔地哄了哄,他才又睡著。看著這孩子唇紅齒白的樣子,桃仙便忍不住要想象孩子的爹的樣子。只是想著想著,她便會覺得太累,既然他能把他們都拋棄,何必又去想他。不如好好過眼前的日子算了。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晴得讓人心情都變好很多。花花草草在陽光的照射下,也格外美麗。遇桃仙的招牌在微風中、陽光下,更顯得別有韻味。

"主子,您看,這便是桃花溪最好的桃花釀的出處,上次咱們來買,這老板說賣完了。您看,這麼多人在喝,肯定是騙我們。真是刁民。"這一天,客棧外來了一輛異常華麗的馬車。趕車的是個小廝,二十歲出頭,眉清目秀,倒是一臉倨傲之氣。他在車外嘟噥了一番才掀開簾子,于是便從那車里下來一個二十七ba歲的男子。男子一身月白便袍,外罩一件同色披風。腰內系著一塊溫潤璀璨的蝶形玉佩,一身貴冑之氣,一看便是哪個世家公子。

他雙眉如畫,英氣逼人。眸似朗星,灼灼生輝。只是眉宇間籠罩著濃得化不開的哀愁。他輕輕走進客棧,那逼人的風采好像讓這整間小客棧都亮了起來。眾人皆放下手中的杯盞,好奇地打量著他。要說桃花鎮拜月大會在即,來一些王公貴族也不足為奇,只是這男子的周身氣魄實在與眾不同。他華彩滿身,就像是一塊溫潤的玉,正所謂謙謙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也許就是眼前這人吧,眾人默默想。

那小廝把凳子擦了又擦才讓他落座,男子也不在乎別人的好奇的眼神,只默默地看著桌子,好像在想什麼心事。

"小二,桃花釀來一壺。"小廝叫道。

"客官您稍等,今天的桃花釀還要等一等。老板娘正在做最後的調制。"

"調制?"小廝蹙眉,"要等多久?"

"最多半個時辰。"

"主子,那我們還等嗎?"小廝低聲問。

男子依然默不作聲地看著桌子,好像那里有什麼好看的圖樣。良久,他才幽幽地說︰"等一等吧,母後說非常好喝。"說完,他竟大力咳嗽起來。也許是他生得太俊美,眾人見他如此咳嗽竟有些不忍,于是便有人問︰"公子這咳嗽可好久了啊?"

"各位見笑了。"男子非常謙恭。眾人見他如此謙恭有禮,又覺得親近了幾分,便說道︰"咱們桃花溪地處大槿最南,氣候溫潤四季如春,此處最適合養病。公子這咳嗽,常喝桃花釀便是,老板娘在這桃花釀里放了中藥,肯定能醫好你的病。"

小廝一臉擔憂,低聲道︰"主子,奴才听說這里下月便有個什麼拜月大會,挺有意思的,不如我們在這多逗留幾天?"

男子臉色蒼白,從袖中拿出手巾捂住口鼻,又是一陣咳。

"宮中事務繁忙——"

"不在乎這幾天的。"小廝勸慰,"主子,都四年了……"這話一出,男子咳嗽更加劇烈,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眾人紛紛搖頭嘆息。

"不等了,我們走吧。"男子起身,快步向外走去。小廝便緊跟在身後。

"客官,桃花釀馬上就到了。"小二追出來,那男子已經上了馬車。小廝搖頭嘆息,便會動了馬鞭。馬車沿著青石板小路,一直往鎮中心走去,此時,桃仙剛抱著小粉團從人群中走出。小廝迎面看見桃仙,像是見了鬼似地驚叫︰"主子,主子!!!"他下馬,拉開簾子,語無倫次,"我看見師父了,師父。"他說完不由分說地便追了出去,車內人卻被那撕心裂肺的咳嗽折磨得似乎什麼都沒听見。

沒錯,這兩人便是李德全與軒轅烈。這些年,為了尋找顏兒,軒轅烈走遍大江南北,奈何顏兒卻真像是從這個人間消失了般。飄渺說,夭夜已死,他把自己所有的修為都給了顏兒,所以顏兒應該還活著,但卻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夭夜給他吃的不老不死丹,只是讓他不老不死而已,並沒有清除他體內的毒,所以他依然被風漫雪舞的余毒折磨,痛不欲生。也許這便是夭夜要的結果。比被余毒折磨更痛苦的,便是他對顏兒的愧疚和思念。四年來,每晚他都做著同樣的夢,顏兒和他們的孩子,慘死在他劍下。

"不見了,可我真的看到了。"李德全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一臉委屈和失望。

烈笑道︰"都說朕魔怔了,我看你比我魔怔的還厲害。"

李德全爭辯道︰"主子,我真的見到師父了。我們不如在這呆幾天,我肯定能再找到她。主子,萬一,我說萬一是她呢?"

烈垂眸,神情無比黯然。他默默地摩挲著腰中的蝶形玉佩,這玉佩本是一對,他給顏兒一塊,自己留了一塊。如今他便跟這玉佩一樣,形單影只。

"我怕失望。"是的,四年里,他失望的次數太多了,便成了驚弓之鳥。那種撕心裂肺的絕望之後,便剩下血淋淋的現實,他再也無法承受。

"主子,最後一次。太後的病,太醫說,熬不過四月。你若再找不回師父,便一定要立妃了。"李德全的神情也是無比悲傷。這四年里,他過得也並不快樂。當初師父是如何慘烈地死在主子的劍下,主子是如何悲痛欲絕,他已經不得而知。只知道他再見到主子時,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那種年少的鋒芒便磨礪殆盡,他像個飽經風霜的老人,一臉絕望,一身病痛,一如多年前的燚王爺。四年來,他從未見他再笑過。除了一個人去梓勿宮、千暖殿,便是沒日沒夜地在明澤殿批奏折。他經常听他夜里驚恐而絕望地大叫著師父的名字,醒來後便對燈長坐,一坐便是一夜。這種痛,李德全感同身受,卻絲毫不能幫他分擔。

烈被李德全說動了,便嘆息道︰"你想留便留吧。"

李德全這才開心地調轉車頭,往遇桃仙駛去。

"大牛,把酒拉到庫房去。"新制的桃花釀已經送到客棧,沈傲 一邊囑咐伙計,一邊搬酒壇。桃仙見狀便說道︰"相公從不許我做粗活,如今自己怎也搬酒壇?"她笑問。傲 戲謔道︰"為夫這叫歷練。"

桃仙懷中的小粉團便張著雙手道︰"我也要搬,我也要搬——"仙兒拗不過他,便放他下去了。小家伙像模像樣的抱著酒壇,但酒壇卻紋絲不動。

"仙兒,你先進去。這里風大。"傲 誘哄娘子,"不然這些客人都只顧看人,不買酒了。"他戲謔道。仙兒臉一紅,便低頭進了內室。此時,烈的馬車剛好到。

"客官又回來了?剛好,桃花釀來了。"店小二認得他們的馬車。烈扶著李德全再次步入小客棧,卻一眼看到了那個裝模作樣抱酒壇的小不點。小不點唇紅齒白,可愛至極,更可愛的是他抱著酒壇的模樣,于是烈一時竟被他逗得心情大好。

"你看我做什麼?"小不點終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便放棄了酒壇,走了過來。

烈笑道︰"我看你抱著酒壇很吃力吧。"

小不點嘿嘿地笑了,他竟也不怕他,呼哧呼哧地爬上了他的膝蓋,捧著他的臉看起來︰"你看我,我也要看你。"他充滿童稚的舉動讓人捧月復,烈真是愛得不得了。竟全身心地投入到與這小不點的對話中︰"那你看我有什麼特別之處?"

"沒我娘親好看。她眼楮比你大,嘴巴比你笑,還香香的。你是臭的。"小不點滿是嫌棄。臭?應該是藥味吧。他長年服藥,早已滿身藥味。vq2c。

"是嗎?我有那麼臭嗎?"烈竟笑了。

李德全激動無比,四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主子對一件事情產生如此興趣。

小不點深吸一口氣,便夸張地捂住了鼻子。沈傲 見兒子爬在客人身上,趕緊過來制止。

"辰兒你又胡鬧。"他一說,小粉團趕緊從烈的膝上滑下來,滾到爹的身邊,"爹爹,我要吃糖葫蘆。"

"昨天娘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可以一直吃糖葫蘆,否則就會變成糖葫蘆。"

烈默默地看著這對父子,心中的歡愉一點點沉靜,最後凝結成一塊冰。如果四年前他那一劍沒有揮出,他和顏兒的孩子應該也有這麼大了。李德全見他神情凝重,知道他又想到了不開心的事,便跟沈傲 說︰"老板,你這孩子真是可愛極了,他叫什麼名字,上學了沒?"

傲 開心地回答︰"二位客觀見笑了,這位是小犬,叫辰兒,辰兒還不叫叔叔好。"

辰兒將一只腳並在另一只腳上,一手牽著爹爹,一手吮著手指。他看了看軒轅烈,叫了一聲爹爹。

烈一怔,李德全也是一怔,沈傲 臉都紅了,低聲道歉︰"孩子太小,只會叫爹爹。辰兒,不許亂叫。"他瞪了辰兒一眼,辰兒便甩開他的手,又蹭到烈的跟前,"我要吃糖葫蘆。"也許在小小的他眼中,這男子長得也蠻好看,看樣子比爹有錢,何不套套近乎呢?!他握著烈的一根手指,用力往外拉。沈傲 的臉都黑了,低斥︰"辰兒,不許無禮。要吃糖葫蘆,爹帶你去買。"他伸手就想把兒子撈在懷里,誰知這小子忽然炸雷般哭起來。烈竟生出很多不忍,連連說︰"這位兄台,難得令公子垂青在下,我來這里本也是游玩,如果你不介意,我帶他去便是。"

李德全趕緊幫腔︰"老板你不用擔心,我就在這里等他們。"

沈傲 看著哭得淚眼迷蒙的辰兒,不禁嘆道︰"真是拿你沒辦法。那這位公子就有勞你了。"

烈見他答應,便抱起辰兒就出去了。

李德全長長地松了口氣。便趁機跟沈傲 說起烈的事來。

"老板,你不用擔心。我家主人也是可憐人,四年前,他本也有個孩子,誰知病死了,他一直郁郁寡歡。今天見到辰兒,難得見他這樣有心。還求老板不要介意。"

沈傲 對烈本也有些懷疑,如今听李德全這樣說,也就釋然了,很同情他。

"原來如此,我說他怎麼會滿面愁容!"他嘆道。

卻說烈抱著辰兒出了門,直奔鎮中心。

"辰兒,你為什麼喜歡吃冰糖葫蘆?"身邊從未出現過這麼小的孩子,烈竟不知如何跟他相處。

辰兒將口水抹在他月白色的長袍上,淡定地說︰"因為好吃,難道你不喜歡吃?"

烈搖頭,他好像從不喜歡那種東西,倒是顏兒喜歡的。

"爹——"他含混不清地抓著他的脖子,"料料(尿尿),料料——"

但奈何烈對這種發音不清的幼兒語言,完全不懂。

"辰兒,你說什麼?你要做什麼?"他連續問了兩遍後,辰兒便無比絕望地將一泡新鮮的童子尿撒得他全身都是。他才瞬間明白,原來他是要尿尿,果真啊,養娃還是需要一些經驗啊。他哭笑不得地看著滿身水漬,再看看懷中小粉團,只見他正一臉嫌棄地想要從他懷中掙月兌出來。

"哈來(下來)——哈來"他不滿地大叫,"爹笨蛋——笨蛋。"

烈被他弄得手足無措,只能將他放下。周圍早有幾個大媽大嬸圍了過來,見烈生得英俊月兌俗,華彩斐然,便抱著戲謔地心理過來搭訕︰"公子,第一次帶孩子吧。你家娘子呢?"

烈有些窘迫地看著她們,只得低聲道︰"那個,他不是我兒子。"

眾女一臉嫌棄地說︰"你們這種男人,一出門就說自己單身什麼的,其實就想找更年輕漂亮的。"

烈百口莫辯,還是辰兒厲害。他牽著烈的手,十分霸氣地踢起小短腿兒,大聲道︰"壞蛋——七五我爹——"

"咦,這孩子都叫你爹,你竟然說他不是你兒子!"誤會又大了。

"公子,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請個女乃娘吧如何?"

"對不起各位,我想你們真的誤會了。"烈從容解釋。但很明顯辰兒沒那麼有耐心,他忽然暴躁地大叫︰"你們,滾開!"這句話說得十分清晰,響亮,再不是那種含混不清的童音了。烈一怔,再看辰兒,只見他小臉通紅,小拳頭都握起來了,霸氣十足。烈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孩子,很特別。

那些女人沒被軒轅烈的解釋說服,倒是被辰兒這一聲炸雷給嚇走了。

烈模模他的小腦袋,笑道︰"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辰兒見他的手從頭上拿下來,握住,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執著地要吃糖葫蘆。

烈便領著他穿過人群,直奔那一圈糖葫蘆去了。

「我要十個——」好不容易逮到一只有錢「爹」,辰兒便獅子大開口。烈哭笑不得,柔聲道︰「辰兒,冰糖葫蘆不可以多吃,娘沒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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