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三】劍如初兮君如故7
【三】劍如初兮君如故7
桃花谷四面環山，只有東面極窄的一個谷口與外界相連，西面極高的山峰上是一簾大瀑布，春夏水量多時，瀑布很寬，飛瀉而下沖入深水潭，濺起巨大的水花灑向半空，水潭底跟地下熱河相連，即使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谷里一年四季都是溫熱，伴著潭里水氣的上升整個水面上雲蒸霞蔚、熱氣繚繞，使整個谷底四季如春，花木常青常開。哈
一個穿著白色長裙、裙擺上點綴著桃花花瓣的小女孩偷偷模模地從北海冰宮溜出來四下張望確定沒人後飛快地跑向桃花谷，谷中須發皆白的老翁半倚半躺在桃樹下，眼楮卻緊張地盯著一株君子蘭，好像能從上面看出一朵花來，小女孩挨著他坐下來，看了半天沒一點動靜，失望地嘆口氣道︰
「哎，琴仙，怎麼今天還不行？這哪是什麼仙品君子蘭呀，根本就是棵狗尾巴草，賣我花的那人一定是個騙子，騙我一顆桃核那麼大、溜圓溜圓的黑珍珠不說，還害我浪費了這麼多年時間。」
「我看也是，小丫頭，你一定是被人了，那麼大一顆黑珍珠得是千年老蚌才能養成，你卻去換這麼一棵破草，虧死了。」琴仙點頭附和道，他巴不得這真是棵狗尾巴草，萬一小丫頭打賭成功了要教她彈琴，天天會被她煩死。
「我不是小丫頭，我叫琴如煙，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怎麼就記不住呀。」
小女孩天真未泯、稚氣未月兌，眼楮里靈動有神，一看就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她沒好氣地坐在琴仙身邊胡亂撥弄著琴弦，嘴噘得老高，一臉郁悶。琴仙听了一臉鄙夷地喃喃道︰
「明明就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偏偏給自己起個名字叫琴如煙，還‘琴如煙’ ，連弦分不清有幾根。」
琴仙嘴里嘟嘟囔囔地躲在樹下翹起二郎腿假寐，突然，君子蘭似乎有動靜了，琴如煙一下子坐直身體，眼楮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著君子蘭看，嚷道︰
「琴仙，琴仙，快看，快看呀，動了，它動了。」
琴仙趕緊起身湊過來看，那株君子蘭漸漸消失變淡，慢慢成了一縷輕煙，只是輕煙並沒有消散，而是越聚越多，越聚越大，最後竟然成了一個人形躲在地上，琴如煙看著剛剛幻化成的人形眉開眼笑，拍手嬌笑道︰
「琴仙，你看吧，他跟你一樣也變成人了，不過他可比你年輕俊俏得多，我都說了，不一定非要象你一樣修煉成白胡子老頭才能成人，你偏不信。你輸了，把你那首《三生三世》的曲子教我。」
琴仙一肚子的苦笑，不甘心地瞪著眼楮，佯裝發怒道︰
「成是成人形了，可是你看他的臉色綠不啦嘰，又不會說話，又不會動，就那麼躺著，根本是個活死人，有什麼用？這賭不能算你贏。」
琴仙頭搖得跟個波浪鼓似的，一把白胡子隨著頭甩來甩去，琴如煙臉色一變，眼楮瞪得更大，高聲道︰
「你敢耍賴皮？看我不把你的胡子全拔下來。」
說著琴如煙伸手就要去抓琴仙的胡子，琴仙用手擋開她的手，生氣道︰
「非禮勿動，你這麼不講道理，我就是教你你也學不好。」
琴如煙看琴仙一臉不能妥協的樣子，不禁火也上來了，對著琴仙擰眉毛瞪眼楮地怒道︰
「哼，算你厲害，我大人不跟你小人一般見識，看我三日之內能不能把他變成一個活蹦亂跳、上竄下跳的大活人！」
「我就不信了，你還能返了天去。」
琴仙看著被他激怒、一溜煙跑走的琴如煙心里樂開了花，重新倚在樹下抬手懶懶得撥弄著琴弦，叮咚不成調。
十年前不知道從哪跑來一個小丫頭，說她從桃花谷路過時听到谷中有人彈琴，于是尋著琴聲跑到桃花谷里，她說她姓琴名如煙，從小愛琴，可惜找不到良師，今天總算遇見一個能為師的，她要拜師。說完她也不問琴仙願意不願意就喊師傅，琴仙剛與人吵翻，心里正煩，他是死活不願意收徒弟，偏偏小丫頭死活都要學，琴仙扭不過她只好跟她打賭想糊弄過去。琴仙哄她說如果想跟他學琴必須得有仙氣才能大成，他讓琴如煙三月三去城里廟會隨便買一棵花草來，只要在百年之內能讓它幻化成人形，琴仙就收她當徒弟，否則免談。本來打死他也不相信有誰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把一株君子蘭變成一個人，可是琴如煙做到了，不但做到了，而且只用了短短的十年時間。琴仙看了眼躺在面前的活死人，搔了搔頭，嫌棄道︰
「就你半死不活的還想成人？我勸你呀還是趕快恢復原身，當棵草比較開心。」琴仙伸腳踢了踢活死人，沒一點反應，琴仙瞪眼怒道，「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小丫頭要是真能讓你變成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我，我——」
琴仙我了半天沒接下去，一轉身睡覺去了。正當琴仙睡得暈天暗地時，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睜開眼發現琴如煙手里拿著一個掌心大小的河蚌，里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正往活死人嘴里灌，琴仙大驚道︰
「小丫頭，你在干什麼？」
「跟你打賭呀。」
琴如煙說話底氣明顯不足，臉色也不對勁，白慘慘的，琴仙一把抓地她的左手搭在手腕上，脈搏弱得幾乎模不到，琴仙急急地問道︰
「你怎麼了？臉色不好？你手里拿的是什麼？」
「你別管，反正我把他弄活過來，你就得教我曲子。」
琴仙一臉懷疑的看著琴如煙手里的東西，臉上漸漸升起怒意，問道︰
「兩天來你就是喂他這個？」
琴如煙點點頭，小心謹慎地往活死人嘴里灌河蚌里的東西白白的，有點紫影子，腥腥的，乳汁一樣粘稠的東西。琴仙湊近琴如煙的手嗅了嗅，突然想起什麼，瞪著死魚眼怒吼道︰
「你瘋了。小丫頭，你是北海冰宮紫龍族的？」
琴如煙無力笑著點點頭，說道︰
「小丫頭是北海冰宮紫龍族小二，不過在你這里我叫琴如煙。」
「如煙個p，還如風如雲如雷如雨如電呢，你拿的這是不是‘龍涎’？」
「是。」
琴如煙剛一點頭，琴仙一下竄得三丈高，滿臉通紅大怒道︰
「你真瘋還是假瘋了？龍一呢，他不管嗎？」——
【三】劍如初兮君如故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