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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兄弟鬩牆,能外御其侮否?

感謝月下甜品姬的打賞,今日兩更,晚上還有一更。

「瞅瞅,老子身上的傷疤,都是小鬼子留下的!」

看到張大勇過于激動,而李正的眼楮根本不瞟他一眼,王立春心中微怒,伸手攔住了張大勇,沖著李正沉聲說道︰「李營長,我們八路是否如你所說,我不跟你爭辯。打不打鬼子不是靠嘴皮子,而是用事實來見證的!我知道,前兩年貴軍在這一帶跟鬼子作戰勇猛,不過我想問一句,這兩年呢?貴軍為何像烏龜一樣,縮了腦袋,莫非是怕了鬼子麼!」

「狗娘養的才怕小鬼子!」王立春的話,戳中了李正心中的痛楚。想當初,他們跟鬼子打得凶猛,作戰勇敢,多次跟鬼子血拼到底,兩年的時間,團里連排級干部幾乎換了三分之一,而手下的士兵更是換了一半!二七六團的名頭在陽泉一帶廣泛流傳,哪個提起晉綏軍二七六團不豎大拇指?

可是這一切都隨著八路軍龍盤山抗日**支隊的到來而改變了。二七六團接到了師部的命令,固守自己的防區,嚴禁無謂的與鬼子正面交火,至于原因,沒有說明。

「李營長,咱自家兄弟,為小鬼子的事情傷了和氣實在犯不著。我虎踞嶺會否讓那三百條中正式步槍蒙羞,你回頭等著看,不過你們的這份情,我代表虎踞嶺**大隊上下領了,算是我們欠了你二七六團一個人情,將來若有機會一定回報!」

他的話語已經比較客氣了,可是李正卻傲慢依舊︰「笑話,我們二七六團需要你們這個人情麼?你們只要能多打點鬼子,就算沒有辜負我們團座送槍給你們的決定!對了,听說最近有人打著我們晉綏軍的招牌打小鬼子,王政委你可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這是王立春一手策劃的「嫁禍」之計,他當然不會承認了。

李正也不追問,只是輕蔑的看著他,笑著說道︰「我覺得也不會是你們,不過看那些人偷雞模狗敢做不敢當的鼠輩模樣,還想嫁禍給我們二七六團,倒是很像貴軍的作風啊。不過你放心,我們二七六團都是個頂個的漢子,不怕被人嫁禍,最好鬼子能夠主動來攻打我們,那樣的話,我們還真要感謝那些鼠輩呢!」

二七六團因為軍命,不能主動招惹鬼子,不過若是鬼子主動攻打過來,他們就能痛快的跟鬼子打上一場了,所以李正的這番話,到不全是諷刺王立春的意思。

看著李正的模樣,王立春心中不停的感慨︰二七六團看來真如鄧飛所說的那樣,都是有血性的漢子,只是正規軍的那種驕傲感太強了,難道就沒有听過驕兵必敗麼?這話他肯定不能說出口,他也不想跟對方鬧翻,畢竟如今這一帶面對鬼子的主要武裝力量只有二七六團,勉強再加上他們虎踞嶺**大隊,雙方需要的是合作!

「李營長,多謝你們團座深明大義,解了我們虎踞嶺的燃眉之急。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一事不煩二主,貴軍能否送給我們一張這一帶的軍事地圖呢,最好能夠標明鬼子的兵力部署情況。」

「你說什麼?」李正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

「軍事地圖,有問題麼?」

「你們真的是打算打鬼子?」說著話,李正從自己腰間挎著的圖囊里,取出了一張地圖,遞給了王立春,「我們團座說了,依你的性子,很有可能會要一份地圖,因此特命我隨身帶來,而且講明,你若是不要就不給,若是要了,就說明你們虎踞嶺是真心想打鬼子。」

你們團長是個神棍啊!王立春心里嘟囔著,接過了地圖,順手打開仔細看了起來。軍事地圖跟普通的地圖有著很大的區別,**的軍事地圖跟八路的軍事地圖也有著很大的差異,前者繪制的要比後者詳盡準確的多。

看著地圖上諸多的標注符號,王立春有些頭疼了——他看不懂!

李正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帶著幾分輕蔑的口吻問道︰「王政委,要不要我替你解釋一下?我軍的軍事地圖,繪制的非常嚴密,恐怕你……」

「不用!」輸人不輸陣,看不懂是一回事,但要是說出口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王立春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李正的話頭,伸手在圖上一指,問道︰「這一片為何如此模糊,不像其他地方那麼詳盡呢?」

李正臉色一變,沒好氣的說道︰「那里是我們二七六團的防區,莫非王政委對我們那里感興趣?」

將軍事地圖交給王立春,李正此行最後的任務也完成了。拒絕了王立春留飯的好意,帶著兩個警衛下山去了。

他這一走,虎踞嶺的五個當家這才出來,來到聚義廳,紛紛議論起二七六團眼高于天傲慢無禮的舉動。不過王立春卻沒心情跟他們說這些,正看著軍事地圖,皺緊了眉頭。

在王立春的眼中,這份地圖可謂價值連城,第一次能夠對龍盤山周圍直至陽泉縣之間的地形,有一個清晰的了解。不過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這份地圖上面,有好多東西他看不懂,李雲彪也看不懂,虎踞嶺幾個當家都看不懂!

這事兒成了王立春的一塊心病。空握寶箱卻發揮不出寶箱的作用,這是一件很煎熬人的事情。從地圖上,他清楚的看到了老窩村附近的鬼子據點和炮樓,讓柯正武的人按圖索驥,去那些炮樓周圍打探,同時也不忘叮囑柯正武,要留心是否有一些地圖上沒有標出來的炮樓存在,小心沒大錯。

就因為琢磨著這份地圖,他都忘記了要跟穆招娣下山的事情,也忘了答應過陳月雯,黃昏時分陪她在虎眼泉欣賞日落。整一天都坐在炕上,看著桌子上的地圖犯愁,連午飯和晚飯都是在屋里吃的。

「政委,你到底看啥呢,這份圖有那麼寶貝麼?小心把眼楮看瞎了!」坐在王立春對面的張大勇無聊的受不了了,開口打破了沉悶。

「你不懂,這份地圖如果是真的,能夠看懂的話,很有作用的!」話是這麼說,王立春也感覺到自己眼楮受不了了,只靠著一盞油燈照亮,天一黑屋里實在是太暗了。

拍了拍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他從炕上跳了下來,打算出去走走,讓自己換換腦子,剛走到門邊,就听見張大勇的聲音︰「政委,你是不是打算去找陳家妹子?人家黃昏的時候來過,听說你忙著呢,就帶著狗子出去玩了。」

「你不用跟著我,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今日跟李正的交談,讓他受到了一定的刺激。日寇侵華,國難當頭,雙方卻無法做到團結一致,反而勾心斗角相互算計。古人都曾經說過,兄弟鬩牆而外御其侮,但似乎雙方都無法做到,這難道就是國人的本性麼?

散步在月光之下,沐浴在晚風之中,王立春的心情好轉了許多,也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處樹林旁邊,卻听見了陳月雯的聲音,還有柳蟬兒。

這兩人在這兒干什麼呢?心中好奇,王立春隱去了身影,豎起耳朵偷听起來。

「陳家妹子,听說那小白臉送你了一把手槍?」

「蟬兒姐姐,你也知道了,大春哥的確是送了我一把手槍。」自從二人之間最後的那層紙被捅破後,相互之間的稱呼也變得親昵起來。

「大春哥?」柳蟬兒的聲音出現了一絲顫抖,「他那把手槍根本就不好用,而且里面的子彈太少,你要是遇到危險,打不了兩發就沒子彈了。姐這把不一樣,里面子彈多,跟你換好了。」

真卑鄙!王立春心中暗罵了一句。

陳月雯並沒有上當︰「謝謝蟬兒姐姐的好意,不過這把槍是大春哥送給我的,我會好好保存,不會跟別人換的。」

柳蟬兒的聲音頓了一下,又換了一副口吻︰「我這還有把槍,也是小白臉送的,要不我用這把跟你換好了,比你那把威力大,將來你有危險還能保護自己。」

「不。」陳月雯的態度很是堅定。

「這把真的是小白臉送我的,而且上面還刻了他的名字,不信你回去可以問他。我又不是想要你那把槍,只是擔心那把槍威力小,將來你下山之後會遇到危險。」

王立春對柳蟬兒算是服氣了,就為了自己那把勃朗寧袖珍手槍,居然連坑蒙拐騙的方法都用上了,而且還好意思說那把王八盒子是他送的!

就在他準備出面戳破柳蟬兒的騙局時,陳月雯的聲音又響起了︰「你這把槍也是大春哥送的?還刻上了他的名字?那也不行,這把槍是大春哥親手送我的,誰也不換,嬋兒姐你不要再說了。」

听到陳月雯如此珍惜自己送給她的東西,王立春心中那叫一個舒暢,也不再听下去了,轉身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剛一進屋,就看見張大勇和張二嘎圍在炕桌旁邊,露出陣陣驚呼之聲,而趙平正坐在炕桌前,指點著上面的地圖,不停的說出一些地名以及這些地方的地形地貌,前兩人的驚呼聲,正是源自于趙平這個外人對龍盤山周圍地形的準確描述!

「趙平,你能看懂這份地圖?」王立春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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