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明月晟定定地看著慕容芯月。
之前隔的遠,沒仔細看,現在她就站在她面前,他好好地將這少女收在了眼里。眼前的女子長著一張鵝蛋小臉小巧且紅女敕,挺直秀氣的鼻梁下是櫻桃小嘴,她的唇型小巧,挽如紅灩灩的櫻桃,豐潤中散發著嬌艷魅力,令人很想上前親吻再加上她有一雙比太陽還要燦爛的眼,能讓天底下最美的寶石黯然失色,為何之前沒人發現呢?
「本宮不服!」不等明月晟再開口說話,明月馨跳了出來,「明月晟,你還是不是東魯人嗎?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呢!是她給了你什麼好處麼?!」
明月馨直呼皇兄的姓名,讓慕容芯月不由得皺了皺眉。看來東魯真的打算換太子了,所以這位公主才能這般肆無忌憚,當著南慶國的人這般和明月晟說話。
而慕容芯月的皺眉落在明月晟眼里,讓他心中感到一陣溫暖。這麼多人,唯獨慕容芯月
會因為明月馨的話而皺眉,而為他鳴不平。這麼多人,唯獨慕容芯月會給他真誠的鼓勵,不用異常的眼光來看他。
慕容芯月不知道,自己只是不經意的皺眉,就讓這位異國落魄的太子做出了生平最堅持的決定。
明月晟沒說話,讓明月馨更加覺得他是理虧,所以也洋洋得意起來。
明月馨命令兩個宮女向眾人全方位地展示自己的作品。她就不信,那女子的畫真的比得過自己。她三歲學畫,到現在已經十三年,用過的顏料能讓湖水變色,她又怎麼可能比慕容芯月差呢!
「你們看!」不等明月馨的得意勁兒過去,有人指著天空叫了起來。
只見,一片色彩斑斕雲飄了過來,等近了,人們才發現這是一群蝴蝶,領頭的是一只墨色血斑的蝶。
已經是金秋,蝴蝶並不常見,而現在卻出現這麼多蝴蝶,還是飛向畫台那邊,讓所有人都心里驚訝。這是怎麼回事?這些蝴蝶莫不是為了畫而來?
眾人還沒想明白,蝴蝶們已經飛向了慕容芯月,這些靈巧的小家伙落在畫紙上的菊花上,小小的翅膀一閃一閃,立刻出現了「奇跡」!
原本慕容芯月的畫上只有墨色和血色,此時,因為蝴蝶的到來,這些血染的菊花上布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
這些蝴蝶以顏色為區別,落在不同的花朵上,翅膀忽閃著,立刻變成了一副活的彩色菊花畫。而那只最大的墨色血斑蝶,則落在其中最大的一朵菊花上,翅膀忽閃,在陽光下呈現出不同的色彩來。
「真美!」凌凝香的一聲「真美」,說出了眾人的心聲。縱使見過那麼多的畫作,也沒有一個比得上現在這樣這幅「活」的畫。
「奇跡啊!」一個老臣叫了起來,隨後跪下,口呼「天降祥瑞,佑我南慶!」
有了人帶頭,立刻一片人都跪下,一聲聲「萬歲」,這馬屁拍得南宮坤的臉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好像這畫是他做的一樣。這會兒,南宮坤看慕容芯月也很順眼了,完全忘記了賭注的事兒,一沖動,當下就開了金口,「朕宣布,慕容芯月贏!」
一句話,將明月馨和南宮妗兒的想法拍得死死的,兩人的臉色立刻變得鐵灰,特別是南宮妗兒,自己的老子這樣說了,莫不是真的要她送一雙手給慕容芯月?
「本宮不服!」明月馨尖著沖過來,抄起慕容芯月桌上的匕首,將畫從中斬斷。
「小心!」見明月馨要對慕容芯月出手,明月晟大叫一聲,想移到慕容芯月身邊,卻被人搶先。不等明月馨手里的匕首挨著慕容芯月的衣服,獨孤墨寒已經一腳將她踹飛。
「砰!」
一聲巨響,明月馨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砸在桌子上,當下就咳出血來。看著空空的手臂,明月晟露出一個苦笑,他怎麼忘了,慕容芯月已經許了獨孤墨寒。
看著獨孤墨寒攬著慕容芯月,那女子近在咫尺,可他的手卻無法伸出去,讓明月晟有了一種恨。恨自己無權無勢無力量,恨自己不能維護她,反而要眼睜睜地看著她跟別人走——
雖然知道慕容芯月沒事,可獨孤墨寒的心還是忍不住跳快了好幾拍。「芯月,你沒事!」
「我很好!」慕容芯月看著地上被明月馨斬落的蝴蝶,心中難受。她從獨孤墨寒懷里離開,走到被割裂了的畫前,將地上被斬斷身子和翅膀的蝴蝶輕輕拾起來,放在手絹里小心包好。
「辛苦你們了!我會為你們報仇的!」慕容芯月沖天空中飛舞的蝴蝶揮揮手,那些蝴蝶似乎听懂了慕容芯月的話,沖她繞了一圈,閃著翅膀離開了。
做完這一切,慕容芯月緩緩地走到了明月馨面前,看得明月馨心驚不已。「你……你要做,做什麼!」
「這是我的東西!」慕容芯月將地上的匕首拾起來,小心翼翼地擦拭上面的血跡。
「你,你不要過來!皇,皇兄,救我!」看著越走越近的慕容芯月,明月馨忍著胸口的痛,向明月晟求救,「太子哥哥,救,救我!」
「晚了!」
這會兒知道明月晟是太子,是哥哥,像向他求助?慕容芯月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如玉的小貝齒,她一步一步地逼近明月馨,手中的匕首也慢慢舉了起來。
對方明明是無公害的小白兔,卻讓明月馨打心底感到害怕。
「不要!不要!太子哥哥救我!」明月馨在地上爬著,想逃離這里。她現在知道害怕了,她知道慕容芯月惹不起了!可是,已經為時過晚——
「芯月——」
正當慕容芯月手中的匕首要落下,獨孤墨寒來到她身後,拿了她手中的匕首,將慕容芯月帶入懷中。看到獨孤墨寒救下自己,明月馨心存感激,將他的那一飛腳拋在腦後,一臉花痴地看著獨孤墨寒,「王爺……」
明月馨以為獨孤墨寒對自己動了心,所以舍不得她沒了雙手,所以,才出手相助。沒想到獨孤墨寒嘴里下面冒出的話,對她來說卻是晴天霹靂。子己墨己。
「芯月,這樣的事情還是我來,免得髒了芯月的手——」
不等明月馨回過神來,兩只玉手及手腕處被獨孤墨寒手中的匕首齊刷刷斬斷,「啊——」只听得一聲慘叫,明月馨活活地疼死過去,而那兩只手,卻飛向空中,飛向人群中。
「啊——」看熱鬧的那些人一見血淋淋的手沖自己飛來,連忙躲閃,最後兩只手落在地上,沾染了塵土,原本光潔的表面因為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變得丑不堪言。
「唉,可惜了……」
眾人驚魂未定,慕容芯月卻道了一聲可惜。
早在明月馨雙手被斬斷的時候,獨孤墨寒已經帶著她飛離了高台,避免明月馨的血污濁了兩人的衣衫。而此時慕容芯月的一聲「可惜」,讓明月晟不由得再看向她。莫非,她這時才想到明月馨背後的東魯國,所以後悔了?
「明明長在身上那般好看,為什麼取下來卻這般丑陋呢?真是可惜了!」
等慕容芯月的聲音幽幽地響起,明月晟徹底雷焦了——原來她的可惜是這個!呵,這少女當真是與眾不同,讓人不得不愛。
從作畫,到現在斬手,前後也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卻發生了這麼大的突變,讓御花園里的人們心驚膽戰,看慕容芯月的眼神也變得更加不一樣了。
「來人,快送馨公主下去醫治!」南宮坤是最快回過神來的人。
東魯公主在自己面前被人斬了雙手,而且快得來不及阻攔,讓南宮坤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剛才他還沉浸在「天賜祥瑞」的喜悅中,現在卻不得不頭疼明月馨的事情,如果東魯國追究起來,他要怎麼說?
一邊是想聯姻的東魯國,一邊卻是囂張狂妄的獨孤墨寒,以及他背後虎視眈眈的北曄國,兩邊如何取舍,是南宮坤現在要考慮的問題。區區東魯國,南慶還是不怕的,可是這事兒處理不好,得罪兩頭,到時候兩邊夾擊,那就有他好受的了。
南宮坤考慮的是他的江山社稷,南宮妗兒想的確是如何保住她的手。
獨孤墨寒的手段她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可即便這樣,南宮妗兒還是執迷不悟,認為獨孤墨寒之所以這般,是因為慕容芯月的挑釁,所以只要攻擊慕容芯月,讓獨孤墨寒知道慕容芯月的「本來面目」,那她還有救!
沒了明月馨這個競爭對手,再讓慕容芯月身敗名裂,那北寒王妃的位置不就是她龍澤羽兒的麼!
想到這兒,南宮妗兒握緊了拳頭,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看的平靜一些,不再去想明月馨血淋淋的那雙手。「北寒王,本宮有話要說!」
獨孤墨寒仔細地檢查慕容芯月,看她有沒有出事,對于南宮妗兒,他選擇直接忽略過去。
見對方對自己不理不睬,讓南宮妗兒的臉色很臭,心里更加怨恨慕容芯月,嗓音也拔高到了極限,「北寒王,你被慕容芯月騙了!她不但是個廢物,還是個小偷,偷竊成性!她連自己姐姐的玉如意都偷,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不要相信她!」
南宮妗兒的話讓獨孤墨寒抬起頭,見他看向自己,南宮妗兒心跳的厲害,也越發激動。她一定要拆穿慕容芯月,要獨孤墨寒認識到她的本來面目!對,她要解救他,不能讓他被慕容芯月這個賤人迷惑!
「本宮說的是真的!你剛來西梁,對這些都不了解。只要你出去,隨便抓一個人問,就算是尋常百姓都知道她的丑事。對了,她和曦公子還有一腿,他們連孩子都有了!你要相信本宮,本宮說的話句句屬實,本宮還有人證!」
此時,南宮坤想死的心都有了。
為什麼到這個時候,在他焦頭爛額,想抹平今天的事情,想護下南宮妗兒的時候,這個女兒像抽風了似的,冒出這樣的話來?
難道她腦袋進屎了麼?!要是讓獨孤墨寒知道慕容芯月那些「精彩」的過往,他首先要追究的就是南慶國啊!ugmg。
「妗兒,住口,不得胡說!」南宮坤恨不得讓人封了南宮妗兒的嘴。
「父皇,為什麼不讓我說?我今天就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南宮妗兒完全無視南宮坤的「良苦用心」,將市井的那些傳聞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周圍,一片死寂。南宮妗兒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些話引起了多少憤怒。
蕭楚揚捏緊了拳頭,南宮祈睿牙齒格格作響,南宮煜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暴怒,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南宮煜會直接沖上去一腳踹翻她!
至于明月晟,一雙風流的眼,此時卻愈發冷漠無情。這樣的話,這樣的誹謗,放在慕容芯月身上,讓他如何忍耐。「公主說了這麼多,莫不是嫉妒錦玉公主?既然公主說的有鼻子有眼,不如拿出證據來,也好讓我們心服口服?」
慕容芯月萬萬沒想到最先開口維護自己的人會是明月晟,于是忍不住多看了明月晟兩眼,卻不想這小小的舉動,竟讓身邊的人醋意大發。
「芯月,我還在身邊,你就想著沾花惹草麼?」
獨孤墨寒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南宮妗兒在那邊唾沫四濺,他卻在這邊擺出一副「妒夫」的模樣,配上那張美輪美奐的臉,害得慕容芯月差點兒閃了神。
看到慕容芯月眼底那一閃而過「驚艷」,獨孤墨寒終于笑了,「我比他帥多了,芯月!」
獨孤墨寒的舉動,無疑刺激了南宮妗兒,她沖到慕容彩雲身邊,拉著慕容彩雲站出來,「霄王側妃就是人證!當初她親眼所見慕容芯月偷了皇貴妃的玉如意,她就是人證!」
平時和南宮妗兒說的那些「閑話」,卻被她搬了出來,此時慕容彩雲尷尬地站在那兒,接受眾人目光的洗禮。
「皇嫂,你說啊!你快說本宮說的是對的,跟本宮一起拆穿她啊!」見慕容彩雲不吭聲,南宮妗兒急了,「皇嫂——」
「愛妃,你,真的親—眼—所—見?!」慕容彩雲竟然和南宮妗兒是「一伙兒」的,讓南宮煜非常生氣。這個賤人真是太不安分了,看來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她的身份!
雖然南宮煜一口一個「愛妃」,可是慕容彩雲從南宮煜的眼里看到了厭惡和冷意,讓她打了個寒顫。莫非他誤會自己和南宮妗兒走的親近?以為她是皇後的人?不,她不是的!不能讓南宮煜誤會了自己!
想到這兒,慕容彩雲連忙否認自己沒看見,可她又不想得罪錦陽公主,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死去的冰蘭身上,「是我的婢女冰蘭親眼所見!」
「那冰蘭呢?讓她出來作證啊!」南宮妗兒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她……」慕容彩雲瞥了慕容芯月一眼,裝出一副忐忑的模樣,「她已經被錦玉公主殺人滅口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無臉無皮的!慕容芯月再次對慕容彩雲佩服得五體投地。
「哈哈,你們听到了!她做了丑事,為了遮掩,竟然殺了人!」南宮妗兒樂了,這下好了,慕容芯月不但會被獨孤墨寒嫌棄,婚約作廢,還會背上人命官司。
「皇兄,你也!那天你在上官世家,看到了什麼!是不是看到她和曦公子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你一怒之下寫了《悔婚書》?北寒王,你看到沒,你要娶的這個女人,不但蛇蠍心腸,而且和別的男人有奸情,她是我皇兄不要了的破鞋!破鞋啊!」
「夠了!」一聲怒吼,震得南宮妗兒耳朵生痛。
「皇兄,你吼我?」南宮妗兒不可思議地看著南宮煜。雖然兩人不是一母所生,但對這個妹妹,南宮煜平時還是關愛有加,不曾這樣嚴厲的。此時,看到完全陌生的南宮煜,南宮妗兒完全接受不了。
「對不起,本王皇妹說話有些口不擇言,請北寒王和錦玉公主恕罪!」
南宮煜轉身向獨孤墨寒和慕容芯月道歉,他從心里希望剛才南宮妗兒說的那些「混賬話」獨孤墨寒沒有听進去。如果他信了南宮妗兒的瘋話,不承認這門婚約,那慕容芯月的名聲怕是會因此事臭到家,她的一生都會成為別人嘴里的笑話了!
現在,南宮煜心里非常懊悔。如果他沒有退婚,慕容芯月也不用遠嫁,今天也不會因為他的悔婚給她帶來這樣的麻煩。想到這兒,南宮煜看慕容芯月的眼神越發內疚。
「呵——」獨孤墨寒輕笑一聲,嘴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既然公主都說有,本王覺得還是要查清楚比較好,免得以後別人再誹謗本王的王妃,今天就借此機會,把一切都弄明白!」
有了獨孤墨寒的話,南宮妗兒腰桿也直了。畢竟嘛,男人哪個不會在意那種事情呢?婚前失貞,這可是極大的丑事啊!沒人會那麼蠢的要二手貨!南宮妗兒開始佩服自己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