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一瓦感受到頭頂處傳來的呼吸,頭皮有些發麻,連忙垂下腦袋避開。
好一會兒,兩人終于走了出來。
宮一瓦第一時間掙出他的懷抱,轉身干笑道,「真的好多人……」
涼澈顯得自然多了,「花妖晚宴實則是戀人之間的節慶,你看,這里大多是些年輕的公子和小姐,人多,情理之中。」
宮一瓦震驚了,原來花妖夜宴是傳說中古代的「情人節」,小心瞥了眼他溴。
低頭往前走,暗想,既然是情人節,他干嘛邀她?
不會……
沒等她繼續想,涼澈輕笑的打斷她的思緒,「涼澈初來阜城,認識的人,只有公子。禱」
宮一瓦抽了抽嘴角,在心里將自己狠狠鄙視了翻,她是不是得了水仙花癥(過度自戀)?!
正當她尷尬得不曉得說什麼話的時候,瞥見前方不遠處堆了好多人,于是側身看他,眼神虛晃,「前面好像很熱鬧,我們過去看看。」
說完之後,不自在的模著腦袋往前快步走去。
涼澈在她身後跟著,永遠的笑如春風。
宮一瓦身子靈活,不一會兒便擠在人群的最前面,這才看到,眼前竟有一方高高如圓鼓的擂台,而擂台上有一名只用輕紗遮住幾處**部位的女子在鼓中間靜靜坐著。
從她這個方向看過去,只能看見她的側臉,但是也能猜到,是個美人兒。
人群中,人們議論著。
「唉,不知道哪家公子能抱著今年的花妖美人歸?!」
「是啊是啊,看看那對面最前面坐著的幾位爺沒?大概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宮一瓦看過去,瞳孔縮了縮,媽的,那中間兩位不是東方灝人和尉遲茷封嗎?!
丫丫個呸,他們這是整哪一出呢?!
「公子在看什麼?」
他的聲音是空靈好听,可他總這麼冷不丁的出聲,還是挺嚇人的。
宮一瓦抖了抖身子,「澈王子……不對,涼澈,你認識對面坐著的兩個人嗎?」
听到她喚自己的名字,雖然知道有可能是擔心被其他人發現他的身份,他仍舊覺得動听無比。
涼澈挑起眼角看過去,輕聲道,「認識。」
宮一瓦咬唇,看來不是她看錯了!
靠之,兩只搞什麼呢?!
看她驚奇的看著兩人,涼澈淡淡開口道,「這應該是整個花妖夜宴最吸引人的地方,東方公子和尉遲公子在這兒也不足為奇。」
宮一瓦皺眉,「有什麼好吸引人的?!」
「公子看著便知!」涼澈故意留下懸念。
宮一瓦癟嘴,又看向東方灝人的方向,心里卻想著在皇城的某人,不曉得他發現自己不在煖榕閣會怎麼樣?!
正當她想著,台上突然有了動靜,抬頭看去。
那女子在樂聲響起之時,頓時化作嫵媚的妖躍起,眼角綻出魅惑的光,隨之靈活繞動腰肢,臀胯,比那靈蛇還要軟柔幾分。
她忽然伸直**抬至頸項,單腳點地旋轉。可她兩腿間的薄衫便全部籠至腰月復,只余小小的一角搭在她的,恍然若無。
宮一瓦也不由睜大了眼,算是見識了,感嘆,原來古代的人也可以這麼開放和重口味。
驚嘆間卻見對面的尉遲茷封驚得一口茶水噴了出去,場上好多人都捂住了鼻子,估計是鼻血太多,怕被人笑話。
忽然想看看身邊這位出塵月兌俗的絕世人的表情,于是轉頭看過去,哪知他竟灼灼盯著自己,臉上頓時一燒,連忙別開眼,心跳也微微快了幾拍。
她的表現讓涼澈愉悅的笑出了聲,引得他周圍的紛紛側面看向他,再也移不開目。
東方灝人許是注視到這廂的不同,當看到某人的時候,俊臉閃過欣喜之色,他就知道以她的性格,在這兒必然能找到她。
于是拍了拍尉遲茷封,「尉遲,找到一瓦了。」
尉遲茷封好似沒听見他的話,一眨不眨盯著台上的人兒,臉色有些發紅,想來是看美女看的。
東方灝人微擰了眉頭,站起身來,猛地提過他的領子往宮一瓦的方向而去。
尉遲茷封嚇了一跳,「東方,你做什麼呢?趕緊松手,不好看!」
東方灝人抽了抽嘴角,甩開他,「看前面。」
「什麼?」尉遲茷封看過去,頓時停下步子,眸中亮起星辰,忙拉住往前走的東方灝人,「東方,你看!」
東方灝人不解,心想,看見一瓦有這麼興奮嗎?!
眸光微轉看過去,眼前的景致讓他有片刻的恍惚。
圓鼓上旋轉的美人兒在漫天的玫瑰花瓣中翩然起舞,他倒不是看美人兒,而是驚奇這麼多的花瓣從何而來,恍惚之後,他皺起眉頭,那女子在一轉一顰一睞間,均有艷紅的花色自她上方輕落而下,仿佛她真的是一只花妖。
宮一瓦僅僅只是怔了一下,畢竟在現代這樣的場景也沒少看。
許是怕她不懂,涼澈在她耳邊低低訴說著花妖夜宴的由來。
他的聲音平靜柔和,宮一瓦听著听著竟有一種如入其中的感覺。
故事大致是這樣的︰
花妖,雖有個妖字卻不是真的妖,而是仙。
故事里的花妖有美艷的外表,純真的心性,她相信愛情,卻受愛情所禍。
她愛上了凡塵男子,以全部的心血澆灌那份愛情。
她想,故事中這樣的角色總是得不到圓滿的結局,最後總有一雙黑手出來破壞。
結局是男子魂飛魄散,花妖為救他,以自己的花魄將他的魂魄凝聚,男子活了下來,花妖沒了花魄,千年修行毀于一旦,化為原形。盛開在能看見男子的地方。
她雖不能化為人身,卻還殘存了一些能力。
因不忍男子整日神傷,請求昔日的花中姐妹,替他挑選新妻。
看著他一日一日好起來,看著他娶妻生子,看著他耋耄之年,看著他百年老去。
漸漸的,花妖被人們當做~愛神,便有了每年一度的花妖夜宴。
而台上的女子就是今年的花妖新娘,她會在人群里選出她的新郎。
嘴角牽起,搖搖頭,如果花妖真有人們說得那麼好,台上那位相當于沒穿衣服的也能被稱為花妖?!太惡搞了!
心里正想著,周圍的人聲像炸開了的鍋子鬧得不行,耳邊傳來涼澈清淺的嗓音,「公子,花妖姑娘好似相中了你?!」「啥?!」宮一瓦驚悚抬頭,果然見她裊裊朝自己走來,那眼角眉梢放出的閃電,害她的心也怦怦跳了起來。
不要誤會,是嚇的!
她不懂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魅力?!
女子在這時向她伸出了手,聲線媚軟,「公子……」
宮一瓦狠抽嘴角,求助的看向涼澈。
涼澈忍笑,卻不打算救她出水火,「公子好福氣!」
宮一瓦翻白眼,福氣個毛!
尉遲茷封看見,這次沒讓東方灝人催促,自個兒主動麻利的刨開人群,湊到宮一瓦的身側,那個心急勁兒。
宮一瓦眸帶鄙視,又瞬間展了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遞給台上的姑娘,對著他說道,「把握機會!」
尉遲茷封那叫一個感激,雙眼立馬冒紅心,盯著人家姑娘。
東方灝人在遠出看著,皺緊眉頭,抿唇別開眼。
台上的姑娘溫軟笑了笑,緩緩支起身子,一雙勾魂美魄在尉遲茷封身上打轉,「公子很英俊!」說著,整個人撲進他的懷,勾住他的脖子,雙腿同時環上他的腰。
台下又是一陣羨慕嫉妒恨的各種聲音摻雜。
宮一瓦模了模鼻子,這妞好火爆!
尉遲茷封大氣不敢出,手也不知道往哪兒放,眸光渙散,根本不敢往人家身上瞧。
那姑娘在他耳邊咯咯笑出聲,驀地照著他唇吻了下去。
尉遲茷封身子繃緊,雙瞳放大,忘了反應。
宮一瓦咽了咽口水,干咳,大眼轉動,當看到前方看不清表情的東方灝人時,她發現她是真的做錯了!
東方灝人對尉遲茷封的感情她是清楚的。
雖然他表現得不是很明顯,也極力壓制。
可感情的事,一旦發生,豈是能輕易控制住的。
眨了眨眼,既然知道做錯了,就得趕緊將錯誤擺正。
雖然尉遲茷封有些遲鈍,沒有感覺到東方灝人對他的不同。
可明顯的,尉遲茷封十分在意東方灝人的看法,就看上次他與裴卿言鬧的那一出就知道。
或許,有可能,大概,他們還是有可能的吧?!
好吧,她心里其實還是挺心疼灝人那家伙的,就幫襯這一把吧。
于是也不管合不合適,伸出雙手就準備拉開緊貼的兩人。
就在這時,那姑娘卻突然轉頭對她笑得一臉莫名,下一刻猛地在她唇上狠狠一吻。
宮一瓦雙眼大睜,這個情況,她是萬萬沒想到的。
她,竟然……被一女的給強吻了?!
尉遲茷封也嚇了一跳,剛剛還吻著他的女子,這一刻竟又……突然覺得有些惡心,眉心簇緊,驀地將身上纏著的人丟了出去。
在場的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道了。
尤其是在宮一瓦身側的涼澈。
清透的雙瞳縮了縮,轉而輕看著台上的女子,她也在看他,神色隱晦。
電光火石間,女子一躍而起,空氣中頓時出現了多名黑衣人,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快速朝宮一瓦的方向襲來。
宮一瓦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就被一只強勁的臂膀拉近了懷。
身子微顫,大眼抬頭看去,是涼澈。
在其他人懷里,她始終覺得有些不習慣,想要抽出來,他卻越加收緊了臂,聲線也比平日多了絲絲嚴肅,「公子別動,那些黑衣人,不是善類!」
宮一瓦皺眉,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的安危,可是她真的很不習慣,「涼澈,我能保護自己。」
涼澈許是也覺得不好再堅持,松了手。
宮一瓦立刻側身,與他側背對著。
尉遲茷封和東方灝人以及涼澈的三名隨侍已與那群黑衣人廝打了起來。
而那姑娘卻立在一側的房檐上冷眼看著她和涼澈,也不出手。
黑衣人越來越多,人群驚慌失措的奔跑著,大叫著,互相推搡著,很亂,很吵。
宮一瓦想上前幫一把手,卻見其中的一些黑衣人目露凶光朝她攻了來。
他們手中持有利劍,可她卻空手……
在這時,涼澈的聲音傳來,「公子,接著!」
宮一瓦反手握住他丟過來的東西,是一柄通體血紅的長劍,劍把是卻是雪白,刻有流雲圖案。
來不及多想,那群人已逐漸靠近。
長劍傍身,自是有底氣些。
宮一瓦欺身上前,開始搏斗。
涼澈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相助,反是背手看著。
不遠處的東方幾人已被引到了他處,場中就剩下他二人與一些黑衣人,還有……屋檐上的女子。
微微蹙眉,她似乎並不打算取其性命,一前一後的黑衣人,也不過是想引開東方幾人。
宮一由一開始的得心應手,到最後的渾身發軟,頭腦昏沉。
搖了搖頭,就連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模糊。
咬緊唇瓣,將劍鋒抵在地面撐著身子才不至于跌落在地。
涼澈也發現了她的異常,心頭一驚,連忙躍身上前攀住她的肩頭,「公子怎麼了?」
宮一瓦迷迷糊糊看他,有些疑惑的探指附上他的臉,「璟……」
璟?!
涼澈雙瞳幽深,她,很不對勁!
屋檐女子聲音飄了下來,「今夜,她是你的!」
說完,縴手一招,黑衣人霎時消失。
偌大的街道,只余他二人。
…………
蓬萊客棧
涼澈背手站在窗沿,不去看躺在床上被他點了睡穴的宮一瓦。
意識到她的不對勁兒,他將她帶到了醫館。
卻被告知,她中了春毒。
這味毒藥與平常的藥不同。
中毒者意識會出現混亂,無意識將身邊的人當成她深愛之人,這樣,中毒者也會愈加受到藥性的控制。
若不及時的解毒的話……
皺緊眉頭,側身看向床上的人。
她的身子動了動,似乎睡穴的時間快到了。
輕移步子朝她走近,立在床沿靜靜的看著她。
她面色酡紅,透明得仿佛能照進人影,長如蒲扇的黑睫垂下,在她眼簾下投出一抹暗影,細小的唇瓣微微嘟起,紅潤亮澤。
喉頭微不可見動了動,她,確實很迷人!
…………皇城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蘇瓷即驚又慌的望著煖榕閣的不速之客。
「郡主,你……」
「不要喚我郡主,我是蘇瓷!」蘇瓷皺緊眉頭,心跳始終無法恢復平態,「安闥,你說哥哥帶著一瓦出宮是怎麼回事?」
安闥不明白她的激動是為何,但還是恭敬答道,「主子說今晚的花妖夜宴十分熱鬧,便帶宮一瓦一同出宮去了。」
蘇瓷呼吸一緊,哥哥他到底想干什麼?!
「郡主,你怎麼了?」安闥見她面色發白,也微微緊張了起來。
面前的這位,是蒼涼國國君最疼愛的女兒,也是主子的心頭肉,涼泫。(暫時先用蘇瓷代著,後面會換上她的真名。)
半個月前,王上卻突然下令讓她嫁與鄰國,烏月國的太子,無論郡主如何不依,都無法改變王上的決定。
主子心疼他唯一的妹妹,便借著這次南陵國邀請國慶佳節將她偷偷帶了出來。
對于王上的突然強硬,他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蘇瓷仍舊一臉驚慌無錯,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忽的朝門外跑了去。
安闥攏眉,不放心,也追了出去。
蘇瓷一直往秀棲宮而去,希望,千百個希望,她已平安回來。
可感到大殿門口的時候,便見北冥越御一臉嚴肅的從里走了出來。
北冥越御看到她的那一刻,眸光閃過驚訝,片刻又恢復一臉漠然,從她身邊繞過。
袖口卻叫她抓住,皺眉偏頭看她,「何事?」
他的臉很冷漠,說出的話也冷硬,蘇瓷手微顫,卻還是勇敢的看著他,「一瓦……」扯了嘴角,「我在煖榕閣等了一瓦一整天,見她遲遲不見回來,就想過來看看。」抿唇,帶了希翼,「她,在里面?」
北冥越御臉色黑沉了下來,「她出宮了!」
說完,甩來她的手,他家老大等了一天不見某人回來,已經大發雷霆親自尋某人去了。
心里也放不下,正打算出去找尋。
蘇瓷不放棄的再次拉住他的衣袖,「你去找她嗎?帶上我,行嗎?」
她的聲音比平常女子還要柔軟,再加上她故意壓低聲線,雙瞳暈了慢慢的請求,甚至還帶了點點水花,那模樣,驀地讓一向冷漠的他生出了些憐惜。
北冥越御看了她半響,點頭,「走吧!」
蘇瓷大松一口氣,她以為他不會……隧感激的朝他笑了笑,「多謝!」
北冥越御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恍惚了片刻,嘴角也不由自主沁了一抹難得弧度,轉身向前走去。
尾隨而來的安闥,看見的便是兩人一前一後朝宮門口走著,英目劃過沉凝,凝著他們的背影看了會兒才轉身離開。
…………
好熱好熱,全身好似被沸滾的岩漿碾過身體,怎麼會這麼熱?!
宮一瓦難受的伸手附上脖子,微微啟開一條縫隙,當看到眼前熟悉的人時,牽了牽唇角,「璟,嗯……怎麼這麼熱?!」
涼澈坐在床沿,探指附上她嬌女敕如百合的臉蛋。
宮一瓦,他之前便覺得她特別。
她,可以為了救泫兒(蘇瓷)不顧自己的性命,也可以為了不讓皇甫曜璟難受,從宴會之上逃走,甚至看著心愛的人在面前與其他人卿卿我我還能控制得住。
是不愛,還是太愛!
宮一瓦越來越用力的搓捏著頸上的肌膚,胸月復因為被炙熱的呼吸壓著而急劇起伏,像是忍不住了,她朝他伸手,「璟,我好熱……」
涼澈將手遞給她,她如他所料緊緊握住,傾身覆在她上方,盯著她嫣紅的面頰仔細瞧。
蒼涼國的女子都比她美,比她媚,可是為何他在離開南陵國這段時間會時常想到她,只因為她的特別嗎?!
他的手很涼,很滑,模著,很舒服。
宮一瓦將他的手放至臉頰,用力的模索,紅唇微啟,雙眸沾了點點露珠,迷蒙的看著他,突然,她甩開他的手,改而環住他的脖子,照著他的唇瓣吻了下去。
涼澈微偏頭,她火熱的唇便落在他的臉頰。
宮一瓦有些委屈,沿著他的臉頰一路滑至他的耳邊,小舌輕點他的耳垂,「璟,我熱……幫我……」
她的唇,如羽毛滾落,那種微癢的感覺直鑽進他的心髒。
涼澈深深呼吸,微微用力推開她的身體,指月復輕觸她艷紅的唇瓣,雙瞳深藏隱忍,「如何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