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眾人見老爺眉笑顏開,皆是心間一松,而且就連一向冷傲蠻狠的大太太,今日也難得在席間與眾人嬉笑一片,一頓飯吃得可是難有的其樂融融。
姒璿多次暗暗看向對面的姒陌。多日不見,陌陌竟是清瘦了這麼多。上次自己昏倒後,听說陌陌本是要去看他的,卻終是被攔在了荷園門口,沒有父親的施令,是沒人敢放陌陌出荷園的。看著陌陌不經意間投來的目光,茫然的眼神觸到他的眼楮時,會淺淺一笑,隨即又低下頭去。
飯後,姒丞相將姒璿,姒叫入書房,臉上卻早已沒了剛剛席間的柔和。姒不解地看著父親嘴角浮出的那抹冷笑,心間一陣陣地發冷。
姒丞相拿起書桌上姒璿之前整理好的那份資料,看了一眼後遞給了姒。姒看著那一排排姓名,更是懵了,父親這到底是在唱什麼戲,轉頭看著身邊鎮定自若的姒璿,更是氣惱。
「璿兒,說說你為何會將霍齊寒列在榜首?」姒丞相略帶一抹溫笑看著平靜坦然的姒璿。看來,璿兒成長的速度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從之前那個毛躁無禮,高傲自大的孩子竟是一下子變得沉穩淡定,心思細密。
「霍齊寒雖是禮部尚書霍峻的大兒,表面看似沒有太大勢力。但霍大人早年曾跟隨皇上征戰邊疆,也是立下過汗馬功勞。雖現如今雖官至尚書,但皇上對他卻是禮遇有加。只是霍大人雖行事低調,卻不想其子霍齊寒為人處事極其高調,可謂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紈褲子弟。在南宮與匈奴交戰之時,霍齊寒本想請旨前去救援,卻不想被我們姒家壓制,心中必是早有怨氣。而等南宮位列三軍之首時,我又被提拔至御林軍中郎將時,對我們姒家定是早已心生恨意,只不過迫于我們在朝中的勢力,不敢與我們正面起沖突,因而將矛頭指向了毫無背景的南宮。據暗探匯報,霍齊寒曾幾次三番在南宮回朝的路上將其攔截羞辱,甚至有一次差點就動了手。而等南宮被殺之後,霍齊寒卻忽然行事低調,行為有些怪異。前前後後分析之後,我便將此人列在了首位。」姒璿不緊不慢地道來,看著父親嘴邊的笑意慢慢加深,就更是確定自己的猜測與父親不謀而合了。
「霍峻為保周全,處處行事低調。禮部尚書本就是個閑職,而他自己更是閑中偷閑,盡量避開大事。本想低調行事以平安終老,只可惜啊,養了個剛愎自用,不知好歹的逆子。」說話間,姒丞相向姒一瞥,姒立時慌張地將頭低下來,他終于明白今日為何父親要將他喚來書房了,原來是要「以儆效尤」。
「沒辦法要怪也只能是怪霍齊寒這逆子早不听其父權責。」
姒璿不解地看著父親,父親說這話難道是暗示著,那霍齊寒並不是那夜另一派殺手的幕後主使?
「璿兒,這霍齊寒是親自撞上來的。有為還是無為,現在也由不得他了。」姒丞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姒璿,「剩下的,為父相信你會做得很好。」
「孩兒明白了。」姒璿點點頭,心間早是明白了父親話中之意。
「姒,今夜你便可向墨冉交差了,她紫陽門的死仇我定會為她報了。」
「是是是。」姒笑著點點頭,忽然又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驚慌地抬起頭來,「不是,不是。」
姒丞相冷笑一聲,「但還望你轉告墨冉,為了能夠名正言順地為紫陽門報仇,那已成半個廢人的豹首還望再借我們一用。」姒猛地抬起頭來,卻最終將頭深深埋了下去。
在父親眼中,他到底算是什麼,還是兒子麼?
「先派人暗中徹查,若有相關證據便最好不過,若沒有也得有。」姒丞相坐到那把檀木方椅上,嘴角滲出一抹薄涼的笑意,「而且,勢必將四殿下皇彥墨定也遷入其中。」
姒璿看看此時一臉凜然冷笑的父親,心口竟是浮上了一陣一陣的厭倦。可是,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他不知道他要的未來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實現。只是知道自己的努力會一步一步靠近那個未來,所以哪怕是厭惡疲倦,也定是會堅持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