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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目山河空念遠(6)

()沐浴過後的未央一身清爽,只那身略顯寬大的長袍將她瘦弱的身子顯得更為單薄。

「落兒又瘦了不少。」師傅心疼地看看立在自己身邊的未央,眼中盛滿了疼惜和寵愛。

「那師傅就多給我做幾道菜吧,把落兒給養肥了。」未央沒心沒肺地隨手拿起一塊餅,板栗的清香,和蔗糖的濡甜交錯在一起,竟是令人回味無窮。

「師傅的手藝可是又見長了,艾吆,落兒就不走了,日後就呆在師傅身邊,可好?」

「只要落兒能舍下外面那些個瑣事,能陪在師傅身邊,那為師還不高興死了。只是師傅知道自己可沒那麼好的命啊。」師傅看著一臉落寞的未央,終是嘆口氣。

「這一次也是萬不得已,我才在這個關鍵時刻叫你來的。」

「師傅,你多想了。」未央挽住師傅的胳膊,將頭靠在師傅肩上。「未央其實好想陪在師傅身邊一輩子,這樣就可以被師傅一直寵著了。可以吃師傅做的好吃的,可以在這美麗的落霞山跟著師傅采藥,那該多開心啊?」

「傻丫頭,師傅可沒那麼多時間整天陪著你鬧。」雖是句打趣的話,心間卻是涌出一陣一陣的悲涼來。她也想落兒可以一直守在自己身邊,這樣就可以護她周全安好,也算是成全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歉意。

「夕顏那丫頭怎麼樣?」

「嗯,很好。真是才貌雙冠,生得又美,做起事來謹慎周到。」未央含糊不清地說著,「不過這次我來找你,倒是沒有跟她明講,怕是惹出點麻煩來。」

「嗯,不告訴也好。本來她也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的。」師傅用手理理未央鬢邊的碎發,含著笑說︰「只是,她終是個江湖人士,即便效忠于你,你也不可全信她。而且,那孩子怕是經歷了太多的江湖險惡,心間那份善意早已消磨掉了,日後你終是要防著點她。」

「她在我面前立了血誓。」未央看著師傅一臉的不可置信,又重重點了點頭。

「看來,倒是為師錯怪那孩子了。」師傅眼中浮起一抹愧色。

「我沒有把所有事情跟她講。我覺得,雖然她先下是跟著我,奉我為主子,但她終究身上擔著整個冥樓那麼多人的性命。所以好多事情我沒有將她牽扯進來,日後如若有變故,她也好月兌身。」

「你這個孩子總是替他人著想。心心念叨著的永遠是他人,卻從來不懂得心疼自己。」師傅笑著將飯菜端到桌上去。

「要我說,你本就不該趟這渾水,你本性善良,這些事情你做起來總是有違自己良心的,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我早已經變壞了,又何必裝清高呢?」未央雲淡風輕地說著這句令人心痛的話。

「好了好了,來好好吃飯吧。」師傅拉未央坐在自己身邊,親自為她夾著菜。

一頓飯吃得格外開心。平常食量過少的未央竟也是吃了多半的菜,還一直不忘吃旁邊的甜點。

飯後,未央和師傅走出屋外,山頂的大風瞬時灌滿了兩人的長袍。

「師傅,為何落霞山下會藏匿那麼多人?我今日上山時,打量了一圈估計至少有二十號人。這些人都是什麼來歷,為何會聚在落霞山下?」

師傅遙遙頭,「我也是前段時間打算下山的時候發現山下竟是擁著很多人。這些人多次想沖破靈界來到山頂。我想他們應該是為了找我才來的,怕是江湖人士。只是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應該是受人指使吧。」

「我派人來查查吧?」未央看著一臉沉寂的師傅,終是心間一酸。

「不用了。就讓他們在那等著吧,我下山可以從另一頭出去。」

「原來落霞山還有另一個出口。」未央好奇地看著師傅。

「嗯,前段時間我采藥的時候才發現竟還有一個出口。明明看是死角,卻偏偏是別有一番天地。等明天帶你過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嗯,好啊。」未央如同小孩子般歡欣地笑著。

「還像個孩子,對什麼事情都充滿著好奇。」師傅拉著未央避開風口,「回去吧,你趕了好幾日的路,定也是累了。」

「好。」未央笑著和師傅走回屋子,兩人竟是誰都沒有提及此次前來落霞山的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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