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機會聖杯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漆黑一片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光標亮點,有規律的跳動著,我意識一動,彈出了一句話︰你好嗎?我的主人。明明我沒有說話,只是想了一下為什麼看不到東西,刷的一下,眼前明亮起來,周圍一圈人都在看著我,而我的視野是在厄波特與自己之間來回轉換的。我可以用自己的眼楮看屋里的情形,也可以通過厄波特的眼楮從另一個角度看大家。
在厄波特的視角里,荷馬正在對著厄波特的臉做鬼臉,舌頭伸的像跑了一百里的馬,還用手想模那個明亮的光電觀測儀。我想伸手去阻止他,沒想到「嘩啦」一聲,厄波特左臂的aug舉了起來,正對著他的大嘴。
「唔——」荷馬愣住了,一動也不敢動,黑漆漆的槍口離他的臉只有不到2公分。
「投降還是毀滅」我沒有開口,只是在心里默念,那邊的厄波特就發出了不帶感情的電子合成音。真奇怪,我對厄波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放佛我就是它的制造者一樣,很自然的就指揮了它。
「教——教授——」荷馬忘了槍里還沒有子彈,忙舉高雙手,聲調透著恐慌,忙喊教授。
「成功了,我的設想是正確的,通過腦電波連接後,機器就擁有了操縱者的智慧。」教授笑的像個孩子,拍著巴掌說。
厄波特放下了槍,履帶轉動,人群讓開了,它向屋外走去。
「荷馬,我需要布置一個模擬靶場。」它扭過頭來,用不帶感**彩的電子音說道,幾個粗細不一的光電觀測儀不停地調整著焦距,給人的感覺更是詭異。
荷馬側身從它身邊跑過去,模擬靶場是我們在訓練民兵的時候經常會采用的訓練方法,通過擺放不同的目標,提高受訓者的臨場反應能力、高速運動下的射擊能力。受訓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斃所有的危險目標。
很快,在迪米特里的幫助下,一個模擬靶場完成了,一塊棒球場大小的空地上,擺放著啤酒瓶、垃圾桶、氣球還有兩個沒穿衣服的模特架子。迪米特里拿著一塊秒表,大聲說︰「十七個有效目標,準備計時。」
厄波特的彈匣內,裝了足足有500發5.56mm的標準北約子彈,通過彈鏈接在了aug的彈倉內,精巧的鉸鏈機構能讓我在極短的時間內打開保險、掛膛待擊。
厄波特慢慢行駛到靶場的一端,所有的人都隱蔽好,他們對我的槍法放心,對于厄波特,還是有些顧忌。
「砰——」迪米特里沒有露頭,直接開了一槍作為發令槍。就在槍響還沒落下來的時候,厄波特的開火了,是連發。沒有瞄準,一邊快速通場行駛,一邊用aug環繞開火。一時「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于耳,只是不到5秒鐘,它就來到了靶場的另一側,停止了開火。
慢慢的,四周的房屋後面,陸續走出了圍觀的人們,小心的向靶場里面圍攏過去。
靶場里,擺放的目標被全部擊碎,那兩個模特頭部被擊中後,胸月復部還各有一槍。大家都被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眼神在無聲的交流。
「揚——你是怎麼做到的?」看到我從屋子里面出來,肯大聲的嚷嚷著,大家都圍了上來。「頭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荷馬和迪米特里也是疑惑萬分,雖然我的個人能力很強,但這次也太夸張了吧。
「其實,我作弊了。」我對他們說,我的話引起了哄得一聲。
「在開始的時候,厄波特慢慢經過整個靶場,它的觀瞄系統一直在記錄所有的靶位,在開槍前,就已經知道了目標所在,就像用畫筆去勾描現成的圖畫一樣。」
大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但隨即議論紛紛,即使是知道目標的方位,厄波特的出槍速度、準確率也是非常驚人的。
我也興奮不已,這樣一個靶場,如果讓我來模擬射擊的話,5秒鐘肯定是不行的,估計最少也得8——10秒鐘的時間,而且不一定槍槍命中要害。
貝利姆鎮的國家博物館,薩克帶著我們參觀這里的文物。這是一座宏大的建築,高達二十多米,是整個貝利姆地區最顯眼的建築。
門前的台階上,分列兩旁的是兩座有三米多高的古埃及的神像阿努比斯﹝anubis﹞,外形幻化成山犬的死神,也是墓地的守護神。他引導死者的靈魂到審判的地方,同時監督審判,使死者免於第二次的死亡。
「這里是阿諾卡的驕傲,收集了世界上很多的珍奇物品」薩克像一個專職的導游,喋喋不休的介紹著。「門口這兩座石像在我小時候就已經在這里了。」他撫模著石像,唏噓不已。
進了大門,是一個開闊明朗的大廳,四根粗大的大理石石柱聳立在大廳中。我上前仔細看,白色的大理石底座,四面雕刻著奇形怪狀的力士、角獸,栩栩如生。柱身有兩個人合抱粗細,暗紅色的花紋渾然天成,經歷了多年的時光侵蝕,仍然發著潤澤的光芒,觸手冰涼,使人生出了肅穆莊嚴地感覺,使我們大家都安靜了很多。
四周的牆壁上,篆刻著各個時期、各個地域的不同文字,有古瑪雅文、古希臘字、古埃及字——薩克不停地向我們介紹著。
突然,我停住了,一行我熟悉的字體出現在眼前。是古中國文字,說不清是什麼字體,一個個字宛如舞蹈的人體、跳躍的動物,就像一幅生動的圖畫。
「怎麼?頭兒,你認得這個麼?」薩克好奇地說︰「這些字我也不認識,听說是來自一個古老而偉大的東方古國,它的疆界足有阿諾卡的一千倍大。」
我點了點頭,回過頭來對薩克說︰「你知道麼,我的父親就來自這個國家。」身後的眾人都吃了一驚。
艾瑞好奇的看著我,我笑了一下,扭回頭看牆上的字,和爸爸教我的不一樣,它們更繁雜,筆畫更多。我努力的想辨認出幾個字,但看了很久也沒看出來,其他的人都不耐煩的進到里面去了。
「你好,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麼?」我正在抓耳撓腮的時候,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轉回身,是一個穿著守衛制服的老年人,身材雖然瘦弱,但是精神卻還好。如果不是一身的制服,和插在腰畔的口徑手槍,真以為他是一個學識淵博的歷史學家。
「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尷尬的笑笑,指了指牆上的那一行字。
「你是亞洲人?」他有些驚訝,「日本人?」
「韓國人?泰國人?」他看我的臉色不對,繼續探問到。
「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麼?」我耐著性子問,「我爸爸說我們來自這里。」
「哦——中國人」他恍然大悟,「那是一個神秘的國家,它的歷史和文化在幾個世紀前,幾乎影響了所有的國家。」他顯然對我更感興趣,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這是一句佛教的禪語,用的是古代的文體,你看這些文字像不像圖畫,它們都是按照本意的形狀來創造文字,太有意思了。」他滔滔不絕的給我介紹起來,我也一反常態的沒有急躁,仔細地听著。
「善惡一念間,有因必有果——」他拖長了聲音,給我慢慢讀出來這句話。用英語來翻譯中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只能講出來這一句話,卻說不出來它的意思。
我模模糊糊的有一點印象,卻又找不到頭緒,覺得這句話和自己有些聯系,但又抓不住重點。
進到里面的大廳,一尊雕像立在正中間,是一個女人在與老虎搏斗的情景,流暢地線條、肌肉的隆起、人與獸的表情,都讓這尊雕塑充滿了動感,讓人如同身臨其境。
「你們來看看這里的展品」那位老人引導我們去四周的展台,似乎不太喜歡那座雕像。
「這是誰?還有這里?」艾瑞指了指中間的雕像,又指了指周圍大大小小的雕像。我才注意到,周圍還有很多小一些的雕塑,從輪廓和相貌上來看,是一個人。
「是戴蒂娜女皇,為了展示她的功績,每過一段時間,她就會放進新的雕像。」老頭不帶感情的說。
「自戀的家伙」肯響亮地說,看到有比他還騷包的人,他很不服氣。
「這里面展出了阿諾卡幾百年來所有的珍藏,在這里工作是我的驕傲。」老頭興致勃勃的給我們展示著。
「不對吧!老頭,你是在騙我們」薩克發現了什麼,大聲嚷嚷道︰「幾個月前我才來過這里,那時的展品比現在豐富很多,現在這里就像被洗劫過一樣,木乃伊的面具呢、大馬士革的彎刀呢,少了很多展品。」听薩克一說,我們才發現很多的展台空置著,還能看到原來擺放的痕跡。
「哎——」老頭嘆了一口氣,露出痛心的表情︰「你們如果再晚來幾個星期,估計這個博物館就要關門了。女皇下令,把所有的文物和珍寶都要安放到皇宮去,已經拉走很多了。」
我們對視了一眼,戴蒂娜開始準備後路了,這里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怪不得在這個沒有戰略價值的小鎮有這麼多的守衛部隊。
我們進到最里面的大廳,一個展台放置在中間,四周圍了一圈光電感應的報警裝置,有任何震動或聲響,就會警鈴大作。展台上面,是一個金光燦燦的杯子,被防彈玻璃嚴嚴實實地罩著。
我沒看出這個杯子有什麼價值,最多是純金打造的,重量最多一公斤,卻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最嚴密的防守,難道有什麼特殊麼?
看出了我們的疑惑,老頭走了過來︰「這是我們的鎮館之寶——機會的聖杯!」他的臉上散發出興奮地光澤,整個人一掃頹勢,精神煥發起來。
「我eldin艾迪作為阿諾卡國家博物館的工作人員,隆重為大家介紹——機會的聖杯!阿諾卡寶座上的明珠!」他明顯興奮起來,讓我們大家也精神一振。
「機會的聖杯,一個多世紀前在chitzena支斯納鎮遺跡出土,一直作為阿諾卡的傳國之寶,無數的人民瞻仰過它,它的出土,象征著阿諾卡的誕生和**,歷代國王都要前去支斯納鎮朝聖,經過聖杯的洗禮才能登上皇位,如果沒有聖杯,人們就會失去信仰。十年前女皇取消了這個儀式,把聖杯帶回了貝利姆鎮,支斯納也墜落了。」艾迪老頭的臉上掠過了一絲陰霾,把聖杯的來歷給我們細細道來。
我們都沉默了,即使我是一個美國人,也知道信仰的威力,那些纏著炸彈向我們沖來的恐怖分子,沒有堅定的信仰,是做不出那些瘋狂的事情的。女皇奪走了聖杯,也會奪走人民對她的忠誠。
「下個星期,女皇衛隊會拉走所有剩下的珍貴文物,包括機會的聖杯」艾迪說到這里,眼神明顯落寂了。
「揚」艾瑞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襟,小聲說︰「擁有聖杯的人就會擁有民心,不能讓女皇得到聖杯。」
「嗯——?」我還在思考那句佛家禪語的意思,一時還沒明白過來。
「可是我們不能強行奪走聖杯,那樣會激起民憤」艾瑞接著說,「不如——」她看了看薩克。
原來她想讓我們做一回小偷啊,我的臉騰一下紅了,殺人放火的事都干過,就是這偷雞模狗的事情還真沒有。
「艾迪先生,我對剛才的那些字很有興趣,你能再給我講解一遍麼?」看著艾瑞和薩克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的商量起來,我只有硬著頭皮幫他們打掩護了。
「哦,當然可以」艾迪的眼楮亮起來,和我向外走去,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薩克溜進了值班室,那里面肯定有警報裝置的控制開關。
「您可真有眼光,一般的人只會看到那些金銀珠寶,卻看不到這些石刻的價值,它們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艾迪又化身成為了普及科普知識的講解員。
「這些石刻是老國王時期就運來這里的,一開始是擺放在大廳中間的,已經有三十多年的時間了。後來,女皇要擺放自己的雕塑,就把這些石刻放在了現在的位置。」
「你看到的這一塊,是支斯納鎮的大師從遙遠的國度帶回來的,
他是一位德高望重、博學善良的老人,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請教他」艾迪嘴里的大師,應該就是僧侶一類的人物吧,我心不在焉的想著,生怕警報響起。做賊已經夠過分的,如果被當場抓住,那就太丟臉了。
我讓艾迪給我拿了一張臨摹石刻的圖畫,給了他一百美金,說不用找了,其余的算作給我們講解的小費,艾迪樂呵呵地答應了。
又耽擱了一會兒,問了幾個毫無營養的問題,直到肯站在大廳門口咳嗽了一聲,我才和艾迪回到了大廳。
防彈玻璃下,金燦燦的聖杯還在那里,我回身看到牆邊的櫃台里,聖杯的仿制品少了一個。薩克對我擠擠眼,不動聲色的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善惡一念間,有因就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