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軒這番話等于在向秦泰推薦由秦逸隨軍出征,並且負責所有外交事宜。拉牛牛代表東霧與呼延朔談判的就是秦逸,這個人選自然非他莫屬。逸王一旦出征作為皇室成員必然身為主帥,而米軒則變成主管軍事的副帥——這等于把一個天大的戰功拱手送給秦逸和宋家。有了這樣的軍功在儲位之爭中必然會居于極其有利的地位。如此好事怎能讓他們不心存感激。
米靜武欣慰地看了這個佷子一眼。米軒這一番話可謂一舉三得,第一,化解了宋遠堂的一肚子怨氣;第二,順了秦泰的意,今天的朝會他讓秦逸出席明顯有讓他參與的意圖,只不過宋遠堂實在不爭氣,他才不得不再讓米軒掛帥而已。米軒雖然有月如公主這一層關系,但畢竟不是血親,兩者在秦逸的心中還是有差別的;第三,米軒很聰明地沒有直接提出讓誰來擔當這一位置,保證了米家中立立場沒有動搖。米靜武的心中暗自感慨︰這個小家伙成熟得根本不象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女圭女圭,反倒象個久居官場的老滑頭一般。
秦泰緊緊盯著米軒泰然自若的雙眼,過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軒兒能說出這番話就不是不擅外交之人。罷了,你既如此說,朕依你便是。」說著他轉向秦逸道︰「逸兒,你隨軍出征,負責外交事宜,軒兒全權負責軍事。」
秦逸和米軒同聲應是。秦泰看著兩人,略一思索說道︰
「此次遠征兩位主帥!但逸兒凡事要多多征詢軒兒的意見,若你二人意見無法統一,則以軒兒為準。此次務必使東霧北疆一勞永逸再無後患!」
听到秦逸這句話,偏殿之中月兒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狡黠和得意的笑容。
「你等速去準備,一旦收到呼延朔傳信,可隨時出發!」秦逸揮了揮手後補充了一句︰「軒兒留下」。
米軒和月兒站在秦泰的面前,秦泰看著兩人喟嘆了一聲︰
「軒兒啊,朕知你用意。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謹小慎微。皇爺爺今天之所以讓逸兒出席僅僅是因為他負責與呼延朔的談判,也許能提出一些參考意見而已。」秦泰頓了頓繼續說道︰「月如是朕最心愛的人,既然已經把她托付于你,你便與朕的孫兒毫無區別。以後萬不可如此生分,否則白白寒了月如的心啊」
秦泰最後這句話米軒听著十分順耳,他緩緩點了點頭。
秦泰慈祥地看著米軒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朕甚至想過將皇位傳于你,只要以後你和月如的孩子繼承皇位,便與朕的子孫有何區別?」
听到這句話月如的眼楮頓時睜得老大,目瞪口呆地看著秦泰,喃喃地說著︰
「不要」她見慣了幾個哥哥爭奪儲位的無情,實在不想把米軒和自己以後的小家也扯到這里面來。
米軒依然是一副平淡的表情,秦泰說的最後這句話對他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不僅如此,米軒的神之力能夠感覺到秦泰說這句話時的言不由衷,雖然他掩飾得很好。
「軒兒平生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武傲封雀!」米軒說完此話明顯感覺秦泰緊張的神識放松了下來,他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果然是與米叔一樣的人啊。」秦泰點頭自語,隨後微笑道︰「朕早知你的前途絕不止于東霧,朕也不為難于你,只是希望你以後能善待月如。」
米軒微微點頭,心中暗道「你從來也沒真正想過‘為難’于我吧」!不過善待月如這一點是他必須做到的。
米軒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月兒被秦泰留下了。米軒並未乘坐馬車,而是選擇了一條赤水河邊的小路漫步而行。這條路到米家要繞很遠,但米軒還是想走一走,感受一下異世的春季。
路上行人很少,春天溫暖的微風迎面吹來,帶著一絲河水的濕潤,讓米軒覺得很舒適。
「如沐春風」在地球大城市的鋼筋水泥叢林之中已經感受不到了。他只記得在很小的時候,走在鄉村無邊無際的田野之中能感受到這樣溫潤的春風,體會到這種沒有焦躁和煩雜思緒摻雜其中的純淨。只有這種春風才能讓他產生「沐」的感覺。
河邊柳樹垂下一根根枝條,在微風之中跳躍拂動著米軒的面頰,身旁的河水發出陣陣悅耳的流動聲。透過樹葉和枝條遠處的青山在望米軒的心中突兀地響起一首很古老的歌《萊茵河之戀》。是誰唱的他不記得了,但是曲調十分優美,有幾句歌詞他仍然記得很清楚︰
「河流像替我輕奏曼陀鈴,
悠悠地細唱心中戀情,
萊茵河畔像詩那樣美,
萊茵河畔美麗而寧靜,
童話式的堡壘添心中幻想,
公主的戀歌今天再度听,
萊茵河畔像畫那樣美,
萊茵河畔清新的意境,
童話式的戀愛雖則天真,
美麗動听。
米軒開始輕輕地哼唱起來。
他清楚地記得這首歌是初戀女友中學同桌李曉彤最喜歡的一首歌,在春季郊游時她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座上面,一路上就在哼這首歌。當時的葉斌覺得很好听,就借來了磁帶,還專門找到歌詞,兩人一起學唱。粵語的歌詞著實讓兩人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那時的一段青澀戀情最後由于陰差陽錯消逝在大洋兩岸。
這首歌曲和現在米軒的情況是多麼貼切,一切仿佛都在驗證歌中的情景——童話式的堡壘,公主的戀歌,還有這條和萊茵河同樣美麗寧靜的河流——這一切讓米軒如在夢中。
他站定在河邊一塊突出的青石之上,輕輕的哼唱聲中米軒的雙眼越來越深邃,似乎透過無盡的虛空看到了遙遠故鄉。悠悠往事和現實交錯在他腦海之中,兩者仿佛重合在了一起
「姐姐,這是什麼歌,真好听呀!」一個清脆的聲音把米軒從沉浸中喚醒,歌聲頓止,米軒扭頭向身後看去。
一對玉人站在身後,其中一個一身潔白的宮裝,一對彎月般的明眸略帶歉意凝視著米軒,微微挑起的黛眉似乎蘊含著探尋和一絲迷蒙之意。旁邊的一位少女身著粉紅色宮裝,正檀口微張,興致勃勃地看著米軒,問話人的就是她。兩個少女都是月兒思嫻那般的絕色之貌,只不過一個美貌端莊,一個俏麗活潑。
「公子見諒,小妹打擾您的雅興了。」白衣少女紅唇輕啟,天籟般的聲音傳入米軒耳中這個聲音把他從初見白衣少女的極度震驚當中喚醒,卻緊接著又讓米軒陷入更大的驚駭之中——難道真的是在夢中嗎!!
米軒的震驚並非因為對方的美麗。論容貌,白衣女子與月兒和慕容思嫻在伯仲之間,米軒乍見之下可能會有驚艷之感,但是絕對不會有其他感覺。米軒之所以震驚是因為白衣少女眉目之間竟然與他中學時代的戀人李曉彤有**分相像,尤其是那一對彎月一般的眼楮,居然完全一樣!
太像了!米軒心中一聲嘆息。他知道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可能會有一些相貌接近之人,但是相像到如此程度仍然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白衣少女向他道歉的輕柔聲音傳到他的耳中。米軒從震驚中被喚醒,隨即整個人瞠目結舌——怎麼會連聲音都如此相像?難道真的是
「曉彤?」米軒月兌口而出叫了一聲。他用的是地球語言,可是極為湊巧的是封雀星上「曉彤」這兩個字的發音與地球十分類似。
當他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對面兩個少女也同時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