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養懶得再看這一番亂局,徑直回房去了……13800100。bsp;道淨見院內亂作一團,也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狠罵了一通,又朝內院而來。到了廂房外,見房門緊閉著,便問道︰「關施主,可睡下了?」
關天養拉開房門,冷冷地問道︰「大師有事麼?」
道淨滿臉的歉意,陪著笑道︰「實在是抱歉得很。萬沒有料到下院的這幫俗家弟子竟然狂悖如此……這個,這個是敝寺管理無方,讓施主見笑了,見笑了……」
關天養暗中連連搖頭,心說︰「也難怪這些俗家弟子敢打上門來鬧事,一則確實是管理無方得很,二則嘛,嘿嘿,也是你這個大和尚太沒脾氣,好欺負了些……」面上卻絲毫沒有帶出顏s ,反而受寵若驚地笑了起來,「看來晚輩給貴寺添麻煩了,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大和尚這話教晚輩何以自處?」
道淨不料關天養這般曉事,眼里閃過一絲異s ,又堆起笑意道︰「實在是敝寺因龍鱗一事被鬧得數月已不得安寧,眾弟子心中積怨甚深。得知關施主駕臨,難免會沖動,作出一些犯禁之事,以至于失了待客之道。回頭貧僧自會領著他們前往戒律院請罪,還關施主一個公道!」
關天養見道淨說得如此稀松平常,頓感受到莫大的侮辱,差點當場就作了。干笑了兩聲,好不容易將火氣壓了下來,不yin不陽地道︰「這倒不必了。事非都是因我而起,自然也該由我來承擔。」
道淨也是察顏觀s 的能手,心知方才一番話惹得關天養作了惱,本想解釋兩句,但听到外面的囂鬧還沒有停止,只得裝作沒有看到,合什一稽,道︰「關施主說笑了。夜已深了,關施主請安歇吧,貧僧不打擾了!」匆匆走了。片刻之後,喧囂的吵鬧聲戛然而止,終于恢復了該有的清靜。
關天養也懶得管是怎麼回事,掩上門後,合衣往床上一躺,須臾功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床後,就有僧人請他去齋堂用膳。大慈悲寺供應的伙食與重極門不一樣,早上都是稀粥和大饅頭,僧俗無別。這倒比蔬果更對關天養的胃口,再加上有多半個月未食五谷,一口氣便吃了十個大饅頭,喝了三碗粥。火頭僧見他瘦瘦弱弱的,卻能吃得這許多,分明有些詫異。剛吃將碗筷擱下,正要抹嘴走人,就見廣慧和一眾大和尚來了。
「關施主!」廣慧起手笑道︰「昨夜睡得可好?」
不問還好,一問起關天養便滿心的不悅,心說︰「睡得好不好你還不知道麼?」干笑了兩聲,道︰「多謝大師過問,還行!」這才合什一揖,「晚輩見過廣慧大師,見過各位大師!」
廣慧忙伸手虛扶,「貧僧昨夜得知你趕到,實在是欣喜無限。本想當即趕來相見的,又怕打擾了你休息。唉,不想後來又生出那許多事非,倒是教施主看了敝寺的笑話了!」
廣慧到底比道淨會說話些,三言兩語便教關天養心下舒服了不少,「這怎麼能是笑話呢?反倒是晚輩遺憾得緊,實在不承想我竟給貴寺帶來這般大的麻煩……嘿嘿!」
廣慧搖起頭來,皓白的須如絲絮般擺動,「只怪貧僧慮事不周。早知道會生出這許多麻煩,就不該當眾邀請施主了!」
站在廣慧身左的一名僧人道︰「邪魔外道蠅營狗苟,無孔不入,便是師兄不當眾邀約關施主,他們一樣會探知消息,趕來攪擾。倒是關施主昨夜受了一番惡氣,實在是教我等遺憾之極。只怪貧僧執律不嚴,以至門下弟子胡作妄為,驚擾了遠客。貧僧已請辭去戒律院座之職,于後山面壁思過,以示懲戒。褚明等下院俗家等高事弟子一律收回修為,革除山門。道淨以下知客院僧眾待客不周,也各有懲處。」言至于此,合什深深一躬,「還請關施主見諒。」
關天養從話中听出這位壯實的大和尚竟是戒律院座廣海,先就吃了一驚,再听完廣海的一番處置後,更是乍然s 變,忙道︰「廣海大師言重了。事情原本就由晚輩引起,責任自然該由晚輩來承擔了。大師懲處無辜人等,倒教晚輩更加忐忑難安!」
廣海沉聲道︰「觸犯戒律,自該受到懲處,這是千古不易的至理,也是敝寺立寺之本。」
廣慧緩緩點頭以示贊同,「廣海師弟所言極是。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關施主隨我等同赴菩提院一敘!」
關天養一直在想廣慧為何要邀自己來大慈悲寺參加極為盛大的佛歡喜ri法會。他與大慈悲寺無任何交情,廣慧自然不可能是存著保護他的心思。再者大慈悲寺對龍鱗又沒有興趣,也不可能請自己來幫他們強化法寶,舍此而外,他實在是想不透其中的緣由。
出了知客院,循著山道向上。一眾人等看似走得慢,其實卻是風馳電掣一般,快得驚人。關天養不需誰來帶摯,也能從容地與眾僧並駕齊驅,並不落後半分。廣慧、廣海等人倒罷了,其余僧眾卻都驚疑之極,實在猜不透這個傳說中並無半分修為的少年是如何跟上他們的度的。
小半個時辰後,眾人到了一處禪院前,只見正門上懸著一塊‘東漸聖地’的橫匾,卻並不見‘菩提院’的題字,關天養心下就有些納悶,暗道︰「佛教是從西域傳來的,這里卻叫‘東漸聖地’,也不知是什麼緣由。廣印說過,除了菩提院、金剛院和知客院外,余者都是建在山中的,想來這里該就是菩提院了!」
進院之後,廣慧領著一行人到了方丈室落坐,又命人奉上了茶來。見關天養神情悶悶,眼里盡是狐疑不定之s ,就笑問道︰「施主可是在想︰貧僧為何要邀你來參加敝寺的佛歡喜ri法會?」
關天養不想廣慧一語點破,暗贊一聲厲害,笑道︰「晚輩正是為此納悶了幾個月,還請大師見告!」
「實不相瞞,貧僧邀施主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關天養一震,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驚問道︰「大師不是在逗我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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