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州鎮吉祥茶社三樓乾茗閣雅間內,阿瓜正捻起一個紫砂壺給霍振山斟茶。
霍振山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碗中的普洱,真是濃郁悠長,回味無窮,正如房間里放的古箏曲《漁樵問答》。
「霍爺,**那小子沒有辜負您的期望,回到西峽之後搞出了很大的動靜,把趴龍手下一個叫草稚的和一個叫四門的送進了醫院,在果蔬批發市場帶著瓜農大鬧了一氣,牛x的是他搞完這些事情,趴龍愣是屁都沒敢放一個,自問我自己這些是辦不到的。」阿瓜掰著手指頭數著**最近的輝煌戰績。
「不止這些,听說前天他只身赴了八指設下的鴻門宴,將大鋼收入自己帳中,還宣布明天要對趴龍全面開戰。」霍爺一捋胡須,語氣里也淨是贊許。
「不過,他的戰略好像是正面開戰,武裝奪取,他沒帶一個兄弟,就算大鋼的人歸了他,但是比趴龍的勢力還差得很遠,更別說加上八指的人,還有柿餅的不確定因素了。」對西峽形勢了然在胸的阿瓜,不禁對明天**的即將全面發動有些擔心。
「你要是想知道的話,一會兒直接問他本人不就是了,估計現在人也該到了。」
霍振山話音剛落,房間的門就開了,一個身著旗袍的服務員將**引進雅間之內。
「霍爺,瓜哥,我來了,近來可好?」**看見阿瓜格外地親熱,也不見外徑自到茶桌前坐下來,自斟自飲了了三杯,還是將上等好茶當做白開水牛飲的脾氣,看得霍爺和阿瓜一陣的心疼,心里盤算著如果今後再約**到茶樓談事,一定要給他特地點一壺白開水準備著。
「听說你那邊明天要有大事,人家發動襲擊之前都藏著掖著,你可好這麼大張旗鼓地宣戰,還定好了時間,難道是想正面開戰好立威?但是你的實力明顯不夠啊。」
听了阿瓜的話,**才眯起眼楮轉向霍振山狡黠地說︰「所以我才來找霍爺啊。」
「你這個小子,我就說你沒事也不會專程來看我這個老頭子的,不過你是想借人還是借槍?我是當著眾兄弟的面說出讓你不帶一兵一卒的,現在派人恐怕不能服眾吧?」霍振山抿著茶送水還沒等**開口就先把他的話擋了回去。
你這個老頭真是狡猾狡猾地,明明吝嗇自己的人手想空手套白狼,卻又偏偏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呵呵哈哈,霍爺所言極是,不過我此次過來並不是要借兵的,我是想……如此如此……」**放低了音量,小聲說道。
「呵呵呵,你小子我就說你不會那麼傻到直接用雞蛋踫石頭嘛,這樣一來如果你成功了雖然還是比不上趴龍的勢力,但是也不會是毫無還手之力了,你小子比我鬼多了,怪不得鬼爺這麼看重你啊,原來你也是個小鬼啊。」阿瓜听完**一拍大腿,興奮地大贊。
「所謂閻王易惹,小鬼難纏,我看這個**小鬼要讓趴龍頭疼了,阿瓜你先出去告訴狗牙三子和鳳凰讓他們明天配合一下,記住只告訴他們該干的事情,不要講明詳細部署,人心難測,不可不防啊。」阿瓜聞言點了點頭出門去了。
「那個,霍爺……」看到阿瓜出門**不好意思的搓手,撓頭,抓耳撓腮,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霍爺,我是想上次看到你那個‘千幻鬼手’……挺好的。」**憋了個大紅臉,終于吭哧除了這句話,跟看上了誰家大姑娘似的。
「哈哈哈,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你是想學我這運球的本事啊,不錯,不錯,在這麼緊張的情況下還想著籃球的事情,和老夫一樣是愛球之人,想當年老夫帶著人砍翻了幾條街,被劃傷大小十幾道口子,換上衣服就直奔球場得了三十多分,只不過這個腿啊,太劇烈運動時做不了了。」
霍振山對**心系籃球大為贊許,一拍自己的傷腿,無限感慨。
「那就請霍爺教我‘千幻鬼手’。」**不想勾起霍振山的傷心事連忙岔開了話題。
「都是以球論球,我這個人一談到籃球就直言不諱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就你現在的基礎就是靠著出眾的彈跳,在業余比賽中能夠當個搶籃板的出色藍領,但是如果現在把你放到專業賽場,不不光是專業賽場,就是大學生聯賽,你也會連板凳邊都模不到,感覺自己就是跳出井底的蛤蟆,原來外面的天是那麼大。」
**靜靜地听著霍振山的分析,霍振山當時在雲壽縣,甚至是在全市都是和唐麒天齊名的選手,就是在腿受傷之後也沒有停止對籃球的熱愛,帶著龍州鎮球隊叱 雲壽縣籃壇,他的教誨那可真是叫做字字豬雞啊。
剛剛他說到自己的基礎,**卻是感同身受,別的不說就說運球吧,總是運不到點子上,上一次如果不是自己最後情急之下的勉強滑翔暴扣,就輸給臭得瑟的劉翰了,**可不想以後面對劉翰的時候被他耍得團團亂轉。
只听霍振山捋了捋胡子接著說︰「我這個千幻鬼手是自己將變戲法的手法嫁接到籃球上的,我師父當時教我的這個手法共分七層,也是日積月累積少成多的一種熟練,等到了第七層才可以使出那天你看到的狀態,但手法畢竟只是一種討巧的手段,要真正做到最後的千幻鬼手還得配合以自身的力量、速度和意識等基礎身體條件,如果你的身體條件夠出眾,可以說是這個手法的運用永無止盡。」
看說了這麼多,**听得有些蒙,霍振山呵呵一笑︰「說得再多也不如練上一把,來吧咱們就先從這第一層開始,你看好咯這粒花生在哪個碗中。」
說著霍振山就拿起面前的三個茶碗反扣在桌子上,又伸手從面前的白瓷盤子中捻起一粒花生米放在其中一個茶碗底下,開始用右手單手將茶碗變換著方位。
還是上回的那個把戲啊,**莫名其妙地看著霍振山的動作,不知道這個和千幻鬼手之間有什麼聯系,但是仍然緊緊盯著霍振山看似不緊不慢的手。
不一會兒,霍振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向三個茶碗一指,對**說︰「來吧!」
這一次霍振山的動作夠慢,**可以肯定那粒花生就在中間的那個茶碗之中,自己動手一把將中間的茶碗掀開,里面空空如也,**模模腦袋覺得很是神奇。
「我這個千幻鬼手也算雜耍界的獨門秘籍,哪有那麼容易能讓你看破?」
霍振山說著將旁邊的兩個茶碗也全部掀開,里面也一樣都是空無一物,只見他又在空中一捏手上便多出一粒花生米,**認識它,肯定就是剛剛霍振山放在茶碗中的那個炸得有點糊的那粒,讓**看得更是嗔目結舌。
「這手戲法看著很神奇,要是說出來也沒什麼玄機,其實這粒花生我早就從茶碗中拿出來了,只不過加上了手法和速度太快,你用肉眼是觀察不到的。」
「那霍爺快快教我這個吧。」**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你要學這個還早著呢,這可已經是第四層的手法了,你現在要練的是這個。」霍振山說完將花生往旁邊桌子上一扔,開始用右手快速地變換著桌子上的茶碗位置,動作行雲流水毫不停滯,偏偏眼楮還一直看著**。
大約一分鐘後,霍振山停止了動作,伸手一指讓**來。
**露胳膊挽袖子,伸手學著霍振山的樣子折騰著茶碗,不過情形就沒有那麼樂觀了,只幾下下去,就已經有兩只茶碗含恨墜地,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哎呀呀呀呀,這些茶碗可都是上好的鈞瓷,你要是這樣下去等你練完了這第一層‘只手擎雲’的手法我可就得傾家蕩產了。」
霍振山看著地上的碎瓷片,一陣地肉疼,忙叫來服務生換了幾個鐵碗,這下可好了本來房間里輕柔舒緩的古箏曲,變成了叮叮當當的交響樂。
「你應該這樣,手型是這樣的,哎呦勁又使大了。」
「不對不對,眼楮別向下看,看著弄擺弄的再快也沒用。」
「對,好,在用點勁,對這樣是不是感覺很舒服,好,繼續。」……
守在門口的服務生听見這一老一少在房間里配合著叮叮當當聲音的對話不禁浮想聯翩,心想這兩個人的口味真夠重的。
又過了兩個小時,**才從吉祥茶社出來,在這段時間里**已經掌握了這千幻鬼手第一層‘只手擎雲’的基本手法,領悟能力之快讓霍振山是大為感嘆。
但是,這個手法畢竟是個需要長期練習才有效果的東西,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便向霍振山辭行,相約等這一層手法練過之後再向他來請教第二層「雙風貫耳」。
出了吉祥茶樓**並沒有急著打道回府,而是進了旁邊的一家大型華聯超市,又連續轉過幾排貨架突然轉身沖進了廁所,迅速打開窗戶從三樓的排水管道爬到一樓,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向榆樹鎮方向去了。
等**進了廁所三分鐘之後,剛剛緊跟在**身後,現在守在廁所門前的幾個人感覺不太對,急忙沖進了廁所,推開所有的蹲坑門之後,發現沒有**的身影,領頭的那個一抬頭看見開著的窗戶,罵了一句︰「靠!讓他給跑了。」
「什麼?跟丟了!你們是怎麼搞的?七八個人跟蹤一個人都能跟丟,你們別回來了,自己跳駱駝湖淹死去吧。」
說著趴龍又想摔手中的手機,被暴龍攔了下來,自從**回到西峽鎮,趴龍的脾氣就變得異常的暴躁,這手機都摔了好幾個了,雖然砸壞了花花草草的也是不好。
過了好一會兒,趴龍才喘勻了氣,一坐在沙發上,對暴龍說︰「你說那小兔崽子明天就要開始正面進攻,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偏偏去龍州鎮找霍振山,這中間肯定有事啊。」
威震了雲壽縣這麼多年,說趴龍對霍振山一點也不害怕是不正常的。
「是啊,自從公安那邊上次將**放了對咱們道上的事情就不在干涉,讓咱們自己處理,錢汐宏那邊是指望不上了,那小兔崽子不知道玩的什麼花招,搞不好會找來強援,咱們也不等坐以待斃啊,讓他把火玩大了,再去撲可是不好撲了。」
「你馬上去召集所有管事的,馬上到我這來開會,將明天的事情部署一下,必須先保證果蔬市場不能被他們奪去。」
听趴龍吩咐完,暴龍就要出去吹哨子召集人,卻又被趴龍叫住。
「你去找上彌勒佛和銅虎,今天晚上我們還得合計合計,畢竟現在我們都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趴龍說著外面沉悶的天空中一道電光劃破天際,眼看一場暴風驟雨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