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夾山峪之外的地方,萬籟俱寂。
夜深了,夾山峪之內的大寨,劍拔弩張。
寨樓上守衛的士兵高舉火把,交叉巡邏的士兵換防有度,如今夾山峪正處于一個特殊的守備階段,士兵們人人都有危險意識,所以就算是晚上這麼安靜的時候,大家都自覺地提起精神做好自己的事情。
這個就是主將的功勞,一支軍隊的風貌和骨子里的戰意,是帶隊主將精神的體現。祝融和戈蒙,這兩人做的很好。
周言在中軍大帳里坐著,萬葉、於天游在他的身後,此刻大帳內只有他們三個人。祝融、戈蒙和楊鋒則在帳外調集精兵。
「三將軍,你真的要親自帶兵去嗎?」
萬葉此時依然不太想讓周言親自去,他在做最後的嘗試,雖然前面他們的努力都已經被周言堅定的否決了。
周言笑了,對萬葉說︰「有天游在,軍師還擔心什麼。」
於天游在一旁說︰「大王,有件事情我想我還是要事先說一下,我能保證安然度過這條非人行之道,這是我給予大王的承諾,但是那些未知的情況我並不清楚,有些意外我們也是要提防的,所以我並不主張大王這一次親自去。」
周言大笑︰「天游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意外終究是意外,不一定不發生,也不一定發生,所以不用為這些額外的事情杞人憂天,勇敢闖過去就是了。還有如果我們成功通過那條道,就要奇襲禿龍洞,攻下之後,如果我不在,我們怎麼下令?成功之後,攻佔下禿龍洞的兩千精銳就是沒有援兵的絕境之兵,這個時候我不和他們同生共死,那我還算什麼你們口中的明主麼?」
「那三將軍萬事小心。」
萬葉見沒有辦法改變周言的決定,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周言嘴角微微揚起,說︰「不過,還是有兩件事情要麻煩軍師去做。」
「大王但說無妨。」
「在我離開之後,萬葉先生要寫一封信給阿庫里,奉承他。我的目的只有一個,讓他認為我是在為他搖旗吶喊的,是全新歸順他的,這樣他也就能一心一意和東蠻決戰,我們也有更多的機會了!」
萬葉說「好,這個沒問題,還有一件是什麼事情?」
「替我照顧好這東蠻一、兩前收押的東蠻軍,另外幫我照顧好沙基里。」周言指了指東蠻軍收押地所在的方向。
「噢!明白了,三將軍,這些是你收服東蠻的籌碼,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萬葉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
周言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然後轉向於天游說︰「天游,能不能說一下你的想法,我很想知道你怎麼讓我們安然穿越那條非人行之道。」
「是。」
於天游答應道。
「連接安山和禿龍洞的這條小道,如果人行的話,差不多要三天的時間。那麼首先,最難解決的問題就是林中瘴氣的問題,因為這條小道一天只有三個時辰(六小時)瘴氣是對人體無害的,而其他時候瘴氣的濃度是直接致命,所以這條路才沒有人行走,走到一半往往就中了瘴氣的毒。應對這個瘴氣的問題,師父給了我他種植多年葉芸香的葉子,葉芸香又名安寧草,此種植物可定神養性,本就具有解毒功效,再配以我這兩天熬制的毒蠍、毒蛇、毒蟲三毒水,葉芸香的葉子浸泡三毒水之後,含于口中,可抵擋瘴氣之毒,此藥效也可維持五天左右,抓緊一點安然度過這條瘴氣小道是沒什麼問題。」
「好!」周言听罷大喜。
「第一大問題是呼吸問題,第二大問題是水源問題,這條小道有四條水泉,但是這四條水泉完完全全被污染,導致四條泉水不能引用。一名啞泉,這泉水嘗過的人說很甜,但是喝過水三個時辰之後,人必定不能說話,旬日(十天)不到必死;二名滅泉,這泉水水溫較暖,如果有人在水中沐浴,則三個時辰內皮肉皆爛,見骨必死;三名黑泉,這泉水十分清澈,但是如果被其泉水濺到,那麼濺到的地方就會發黑,三日內必定延至全身;四名柔泉,這泉水溫度如冰水,如果喝了,此人則咽喉內無暖氣,旬日內必定身軀軟弱如棉而死。如果我們攜帶水壺,也不能保證三天的飲水量,即使能忍,最後還需要打仗,這樣必定會在身體機能上吃大虧!所以,我們一定要解決水源的辦法,而能夠讓我們在林中取水的就是我師父馴服的那匹狼。」
周言知道於天游說的是之前在木鹿那邊見過的那只赤紅的狼,蜷縮在座椅後的這匹狼全身赤紅色,尾巴的形狀猶如燃燒的火焰一般。這麼特殊的物種周言見過一次就銘記一生,是不可能忘記的。
「這個……靠它?」
不過周言實在不能理解,解決水源的問題靠這匹狼怎麼做?
天游說︰「大王,這匹狼不是一般的狼,它可以說是狼群中的王者,所有的狼種都要臣服于它,因為它的尾巴如燃燒的火焰一般,而且又有點神似狐狸,故取名九尾狼狐。它有兩個特殊的才能,其一能讓眾狼臣服,其二就是在陌生的地界找尋水源。在這條小道上,雖然四條泉水已經被污染,既然有那麼多水泉,地下就必定有其他水源,依靠九尾狼狐的靈性尋找到,然後掘地汲水飲之,水源的問題自然可以解決。」
「藥鬼之能,堪稱神技啊!」萬葉感嘆道。
「萬先生過獎了。水源問題解決之後,就是第三個毒物的危險,這條小道,遍藏各種有毒的動物和昆蟲,中毒的可能性是非常非常大的。師父交待了蠻地毒物的各種習性和毒性分類,我也準備了一些治毒藥物,但這條路上可能還有其他不知曉的毒的種類,所以,我最擔心的也是這個。」
於天游的臉上依然是俊美到無懈可擊,但是他的眉宇之間,卻流露出那麼一絲的擔心,畢竟周言這個南蠻王親身犯險,而且還是個部落上上下下都受人擁戴的王,這個責任,背負師命、身為大祭司的他,恐怕承擔不來。
周言察言觀色的能力不錯,他知道於天游在想什麼,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重重地拍了拍於天游的肩膀,用力量的傳遞示意他不用擔心。
「噢,對了!天游,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大王請說。」
周言說︰「等等我會讓你和將士們說,你到時把葉子的時間說的小一點。」
「報。」
一人在帳外喊道。
周言說︰「進來吧!」
帳外進來一人,周言一看,原來是楊鋒。
「楊鋒,什麼事情?」
楊鋒說︰「大王,兩千精銳準備就緒,就等著您的命令了!」
周言笑道︰「天游,駿翔,我們出去閱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