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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好又好大酒店

殷小玲見冷飛醒來,精神狀態也恢復得很好了,看看時間已經是後半夜,就囑咐了冷飛一下,回了酒店。

冷飛送走小玲,把卷簾門隨便地拉下,也沒上鎖,就上了樓。他在床頭上靠著眯了一會兒,又把前後的事情想了一遍,看看時間,已經快要天亮了,就下了樓,在辦公桌上寫好今天的工作安排,就鎖好卷簾門,開車出了五金機電城,直奔市里駛去。

因為天色還早,夜色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時分,路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行人和車輛。冷飛一路風馳電掣,暢通無阻,半個多小時後,來到市里一家寫著「好又好大酒店」的樓旁,把車悄悄地停在一個很不顯眼的角落里,關了燈,熄了火。

冷飛掏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支,點上,然後,靜靜地趴伏在方向盤上,目不轉楮地盯視著「好又好大酒店」的大門。

天漸漸地亮了起來,路上的行人也逐漸地多了起來。一家又一家的門打開了,一家又一家的店鋪門也打開了,只有「好又好大酒店」的門依然沒有動靜。冷飛在車里已經快把一盒煙都吸完了。他的嘴已經澀得不能再澀了,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前面仍然紋絲不動的大門。

終于,門開了,一個值更的人開了門,出來,開始打掃門前的衛生。

冷飛下了車,關好車門,徑直進了酒店的門。

那個打掃衛生的人緊跟在後面問道︰「先生,你找誰?」

「找你們老板。」

「老板可能還沒起床呢!」

「我有急事找他。」

「那你在樓下等一下,我去給你喊他,好嗎?」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啦!」

「不行,我們老板規定過,不許外人隨便去找他。」

「我不是外人。我是他的老鄉。我昨天就跟他約好了,是不能食言的。」

「可他還沒起床呢,等他起了床,你再上去,不行嗎?」

「那怎麼行,事情很急,我必須立刻見到他。」

說著,冷飛就往樓上走。

那個人上前攔住他,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一大早就來找人,還非得自己上去,你這不是難為我嗎?」

「我沒難為你呀!你不讓我上去,那你不是難為我嗎?你們老板早就跟我約好了,決不食言。我要是不找他,我不就是食言了嗎?你做你的事,我就不麻煩你啦!」

說完,冷飛就上了樓。

那個人眨了眨眼楮,眼看著冷飛上了樓。他想,這個人怎麼這樣硬氣,一點道理都不講?唉,看那個架勢,也是一個不好惹的主兒,咱還是別多事了。然後,就又到門外打掃衛生去了。

樓里很靜。

冷飛一步一步地向上走著,他知道,像這樣的樓層,一般都是一二樓是招待客人的,老板和服務人員都住在最上面的樓層。像韓大木這樣的酒店,除了值更的人,一般的服務人員都是不住在店里的。韓大木的女人很多,有時他把女人帶來宿在店里,有時就在外面的賓館里開個房。

冷飛上了三樓,來到一個掛著經理室牌子的門前,輕輕地推了推門。沒想到門竟然沒鎖,一推就開了。

冷飛輕輕地走進經理室,隨手又輕輕地把門帶上。

整個經理室很寬敞,也很氣派,一進門迎面就是一張寬大暗紅色的辦公桌,桌上還時髦地插著一面國旗。辦公桌後面是一張後背很高很寬的靠背椅子。椅子後面的牆上方掛著一幅巨大的韓大木的肖像圖,是人工畫的,很有一點大老板的氣派。

冷飛的嘴角微微地撇了撇,這個韓大木,還真會排場,弄得自己像一個大總統似的,好炫耀狂傲的氣場。真是不自量力,目中無人。

經理室的右側的里面還有一個門,想必就是韓大木的寢室吧。

冷飛徑直地奔那個門走去。推了一下,門上了鎖,貼耳听听,里面很靜,沒有什麼動靜。

「當、當、當。」冷飛敲了敲。

稍等了片刻,還沒有聲音。冷飛抬起手剛要再敲,里面傳出韓大木的聲音︰「誰啊?這麼早就來敲門,有事嗎?」

「當、當、當。」沒有人回答,還是敲門聲。

「誰啊,一大早就來煩人。」隨著里面的話音,門開了不大的一道縫,韓大木的半張臉露出來。當他看見是冷飛,不禁大吃一驚,「啊」了一聲,就想把門關上。可是,已經晚了。冷飛一腳就把門踹開了。

屋里一片狼狽。

床上的一個女人尖叫了一聲,就用被子把自己整個蒙住了。韓大木只穿著一個褲頭**果地站在地上。那驚慌失措的樣子,顯然已經明白了冷飛的來意。

昨天,他就從朋友那里听說了談悅悅出了車禍的消息。本來,他想去外面躲幾天,等風頭過去了再回來。可因為昨天有點事要辦沒有走成,沒想到冷飛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冷飛,你想干什麼?我可警告你,這可是在我這里,你別胡來!」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後推著。

冷飛一步一步地逼上前去。

「韓大木,你不覺得你欠我一條命嗎?我胡來?對了,今天我就是要胡來的,才來你這里的。你發過誓,決不食言,可你食言了,還害死了一個人,你說,該怎麼辦吧?」

「冷飛,那個電話不是……不是我……打的。我沒給談悅悅打過電話。不信,你去問她。」韓大木說話都不連貫了,驚慌之中,竟然忘記了談悅悅已經被他害死了。

「是啊,我真想問問談悅悅,是誰害死了她。可她永遠也不會說話了,也不能親眼看到害她的人是怎麼樣的下場了。」冷飛冷森森地對韓大木說。他的眼楮里冷的令韓大木心里直打寒戰。

「冷飛,咱們好說,好好說說,別沖動,好嗎?」韓大木退到了床前,已經無路可退了。話音里帶著絕望。他從冷飛的眼楮里看得出,這回,自己定死無疑了。從小就被他欺負侮辱的冷飛,這回不可能饒過他了。

「冷飛,你不要過分,談悅悅的死不關我事,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要不是在我和田苗苗之間橫插一杠子,事情怎麼會到今天這個樣子!」

「是嗎?你要是有一點良心,別糾纏田苗苗,會有這樣的事嗎?你曾親口跟我保證過,你不會告訴談悅悅的,可你轉身就食言了,你不該死嗎?」

「冷飛,你能把我怎樣?我就食言了,你能把我怎樣?」韓大木一看冷飛不可能放過他了,就心一橫,又耍起了無賴。

「韓大木,那咱今天就試試,看我能把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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