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正文 黑藍蝶夢(五十六)

黑藍蝶夢(五十六)

黑小虎疾風般奔回藍兔身邊,將鞭子在手腕上纏好,把劍還給虹貓,一把抱住藍兔,急道︰「藍兒,藍兒,你怎麼樣?」全身冰冷的少女抱住他,顫聲道︰「沒、沒什麼,你不必擔心!」少年抱緊懷中的女子,頭也不抬,冷聲發問︰「神醫,若寒的傷嚴重嗎?」逗逗忙為虹貓懷中的少女把脈,細細診過之後,松了一口氣,道︰「幸好幼林沒用全力,司馬宮主並無大礙。」「那就好!」听了逗逗的診斷,黑小虎頓松一口氣,隨即,他俊臉一沉,責怪道︰「虹貓,為什麼不帶若寒回軒楚閣?此地是療傷之所嗎?」他的聲音中有焦急與氣惱不由自主地透出來,帶著習慣性的關心。受此責怪,白衣少俠細想之下,確是如此,沒有出言辯解,只是抱著昏迷的楓葉宮主向軒楚閣走去。

帶著受傷的若寒,八人返回軒楚閣,正遇上匆匆趕路的江孤月。見虹貓抱著一個昏迷的淺黃紗衣的少女,軒楚閣主又驚又疑,迎上來問︰「虹貓少俠,這位是……?」虹貓邊趕往踏雪齋邊答︰「楓葉宮宮主。」說著,一行人急急趕進踏雪齋。江孤月被虹貓的答案驚呆了,只有一個念頭︰楓葉宮宮主?!那不是司馬若寒嗎?自己曾與她有過數面之緣︰第一次,是在母親的葬禮上,當時司馬譽尚在,帶著獨生愛女前來吊唁;第二次,是在司馬譽的靈堂之上,記得當時的她傷心至極,淚落不止;第三次,是在她接任楓葉宮宮主之位的時候,當時的她剛剛經歷喪父之痛,整個人郁郁寡歡,容顏憔悴,靈動的大眼也被憂郁充斥,讓人很是心疼。在自己的記憶中,她始終是一個天真燦漫,稚氣未月兌的無邪少女,想不到第四次見面,居然會是這種情形!心中擔憂著那個受傷的女子,一襲青衫的軒楚閣主不由得邁步走向踏雪齋。

虹貓帶著若寒回了自己房間,輕輕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之後急切道︰「逗逗,你快來看一下,司馬宮主現在情況怎麼樣?」逗逗忙過去,重新為若寒診脈。詳細診過之後,逗逗安慰關切的眾人,道︰「沒什麼大礙,幼林心慌之下,未用全力;不過,司馬宮主體內要穴被封,全無反抗,恐怕需要好好調理幾天才行。」說著,他走到桌旁提筆開方。寫好藥方後,逗逗道︰「虹貓,你先解開司馬宮主身上被封的穴道,我去熬藥。」听神醫說若寒沒事,眾人均松了一口氣;見神醫要親自去熬藥,江孤月忙道︰「煎藥這種小事就不必勞煩神醫了,讓下人去做吧。」逗逗一拍胸膛,道︰「沒什麼,照顧病人也是大夫的職責嘛。」隨之,他又言道︰「莎麗,大奔,跳跳,達達,你們先回去休息吧,以免打擾司馬宮主調養。」四人忙輕聲應了一個「好」字,紛紛走了出去。

待其他四劍走了之後,江孤月走到床邊,看著俏臉蒼白,昏迷未醒的若寒,低聲問︰「虹貓少俠,司馬宮主因何受傷?」虹貓輕輕扶起昏迷的少女,幫她解開封住的穴道;听了江孤月的問話,微嘆一口氣,答道︰「此事說來話長,待會兒我再詳細說于你听。」听白衣少俠如此回答,軒楚閣主再無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虹貓懷中虛弱昏迷的少女,一種叫做心疼的情感慢慢充溢胸腔,連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自己對那個傾城少女已有了一種難以言清的情愫,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好幸福,是愛嗎?

凌天幫主不曾料到,此次安排非但沒有折殺軒楚閣的力量,反而被那個少年屠殺部屬甚多。安葬過幼林後,凌天幫主吩咐回營休息,黑小虎驚人的武功及駭俗的破壞力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極度震撼,同時亦頗為恐懼︰他一人足以抵千軍萬馬!長虹劍在他手中威力無比,遠非虹貓的力量所能比擬!感覺到幫眾的驚恐心理,神秘人先巡查一周,以示安撫,隨後召紫晨三人進帳,商議對策。回想一下適才發生之事,小澈,羽影仍心有余悸,三大護法站在兩側,垂首啞然無語。似乎憤怒于那個少年的所作所為,凌天幫的最高領導人語調冷漠之至︰「哼,黑小虎如此任意妄為屠戮我幫部屬,本座一定要借他之手拿下軒楚閣,以慰死亡幫眾的在天之靈!」

宛如沒有信心,紫晨小心地開口︰「幫主,少莊主此次相救司馬宮主,殘殺部眾甚多,已與我幫結下深仇,難道幫主……?!」話未說完,便被龍一劍冷冷打斷︰「怎麼,你認為本座駕馭不了黑小虎嗎?」語氣中殺意彌漫,讓紫衣青年心中一驚,慌忙出言辯解︰「幫主請息怒,屬下絕無此意!」看了一眼俊顏上帶著幾分惶恐的得力助手,凌天幫主強行定好心態,聲音中冷澀稍減︰「你們無須多問,只需依命行事即可。」三人拱手行禮,齊應一聲︰「是。」龍一劍沒有再說什麼,面具後的眼中殺氣涌動,略有疲倦地靠在座椅上,揮手示意三人退下。凌天幫三大護法會意,行過禮後,退出了幫主的營帳。

黑小虎帶著藍兔回了房間,待她毒發過後,少年取回玉石項鏈,握在手中,呆呆出神。見自己的丈夫神情復雜,一向神采飛揚的星目中全是難以名狀的沉痛與暗灰色的沮喪,藍兔擔憂至極,關切道︰「黑小虎,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黑小虎松開手,看著垂落下來的玉石項鏈,眼中滿是哀傷的笑意︰「藍兒,我一直沒有找到義父是幕後黑手的證據,現在找到了。」「什麼?」藍兔頓然大驚,蒼白的俏臉更顯虛弱,「你找到證據了?!」轉而,她像是明白了什麼,看向那搖擺不定的白玉,聲調中滿是不可思議的震驚︰「難道證據就是這條玉石項鏈?!」少年收好惟妙惟肖的雕像,極其不願地沉重地點點頭︰「不錯!當我送給若寒這條玉石項鏈時,只有義父在場;況且,若寒絕少向外人展示這條項鏈,知道這款飾物的人是少之又少,但是凌天幫主卻能用它來威脅我,這說明了什麼?我想你應該清楚了吧。」

藍衣少女收住自己的震詫,嚴肅鄭重地點點頭︰「我知道。」隨即,藍兔心中又是不安,又是擔憂,同時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惶恐,試探著問︰「你打算怎麼辦?」想起龍一劍對自己的關心疼愛,憶起適才他救若寒之時凌天幫主的冷酷無情,黑小虎心中矛盾之極,一種深刻的無力感忽然包圍了他,讓他不知所措,心神恍惚,看向藍兔,俊臉上寫滿了孩子氣的惘然,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藍兒,你說我該怎麼辦?」說句心里話,面對如此為難的情景,藍兔也是無甚良策;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之事,一襲藍色紗衣的絕美少女急切道︰「黑小虎,你先不要想義父的事,快去看看若寒怎麼樣了!」听了這句話,黑小虎霍然起身,極度自責道︰「糟糕,我竟把這件事給忘了!」隨即,他將玉石項鏈收入懷中,柔聲道︰「藍兒,你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去看望若寒。」似乎對嬌妻心存歉意,銀衣少年淡淡一笑,傳達了心中的為難與自責,隨後轉身,翩然向外走去。藍兔順從地點點頭,淺淺笑著目送他離開,蒼白的俏臉上似有一絲隱隱的憂傷,他,對若寒果然很在乎!

虹貓房間。小心地幫若寒解開被封穴道,虹貓輕輕放下懷中的少女,將方才發生之事言簡意賅地向軒楚閣主講述了一遍。江孤月恍然大悟,隨即臉色一沉,輕聲怒道︰「凌天幫欺人太甚,司馬宮主本是局外之人,卻也被牽涉其中,可惡!」看了一眼俊臉猶帶怒意,但眼中分明滿是心疼的青衣公子,虹貓輕淡一笑,宛若清風,意味深長道︰「江閣主,你對司馬宮主的感情不一般啊!」似被白衣少俠說中心事,江孤月臉上一熱,語帶微責道︰「虹貓少俠說笑了。誰人不知,司馬宮主鐘情某人,我又怎會有此妄想?」言語之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苦澀與落寞。見他矢口否認,虹貓也不勉強,只是淡淡一笑,再無言語,房間里頓時一片沉寂,只有幾個人輕緩的呼吸聲,還有江孤月加速的心跳聲,她真的就在軒楚閣中,就在我面前,那個讓我念念不忘的女子!

正在這時,門上傳來輕微的敲擊聲。二人向門口一看,是黑小虎。只見那個少年輕聲且焦急地走過來,關切道︰「若寒怎麼樣了?」虹貓開口回答少年的問題︰「逗逗說,司馬宮主沒什麼大礙。」「那就好。」黑小虎松了一口氣,在床邊坐下,看著昏迷中的若寒,心痛萬分,再次發問,「神醫可曾說若寒何時醒來?」看著對床上女子關懷備至的少年,名滿江湖的少俠心中忽有微微的怒意,他已迎娶藍兔為妻,卻又對另一個少女百般呵護,難道他要將對藍兔的愛分給其他人嗎?冷冷地不滿地斜了黑小虎一眼,虹貓似帶有幾分譏諷道︰「你不必擔心,司馬宮主很快就會醒來。」察覺到白衣少年體內快速聚集的不悅,黑小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言辯解,只是收回眼神,看著床上的女子,憂慮而耐心地等她醒來。

就在此刻,若寒長長的睫毛微顫一下,讓黑小虎一陣欣喜放松,柔聲喚道︰「若寒,若寒,你醒了嗎?」床上的女子艱難地睜開雙眼,渙散迷離的眼神逐漸凝聚;待看清眼前之人,蒼白的俏臉泛起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微弱地叫了一聲︰「小虎哥哥!」一襲銀色衣衫的少年大喜,忙應道︰「我在,我在。」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虛弱的少女輕聲問︰「我這是在什麼地方?」黑小虎忙柔聲答道︰「這是在軒楚閣。」

「軒楚閣?」若寒無力而疑惑地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實在想不起適才發生之事,奇道︰「小虎哥哥,我怎麼會在這兒?」看著體虛無力的少女,黑小虎心痛如絞,輕輕道︰「若寒乖,你現在身體虛弱,好好休息,不要管那麼多,等你傷好後,我再告訴你一切,好不好?」看著俊顏上滿是溫柔疼惜的少年,若寒眼中的笑意更濃,心中激動,欲要起身,不料通體乏力,一下跌落在床上,秀眉一皺,低聲叫疼︰「好痛!」她疼痛皺眉的神情讓黑小虎及江孤月大驚,兩聲焦急心疼的問候同時送到︰「哪兒痛?」話剛出口,江孤月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轉移目光,看向別處。對江孤月的反應頗感驚訝,黑小虎微怔,瞬間明白了什麼,醒過神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唇邊泛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這時,虹貓的關懷送到︰「司馬宮主,你沒事吧?」「沒事。」若寒無力地笑了一下,表示自己還好;看了一眼一襲青衣的陌生公子,少女深吸一口氣,聚集體力,微聲道︰「小虎哥哥,我身上好痛,我到底怎麼了?」

黑小虎更是心痛莫名,同時涌起劇烈的自責,柔情無限︰「沒什麼大礙,你受了傷,需要好好調養。若寒乖,先不要說話,徒耗體力。」看出他心中的疼惜與自責,床上的少女心中卻幸福無比,順從地點點頭;隨即,她看向一襲青色衣衫的陌生人,疑道︰「小虎哥哥,他是誰呀?」听到這個問題,江孤月心中一陣說不出的苦澀及自嘲,暗道︰「果然,她已不記得我是誰了!」想到這兒,他忍不住苦笑一下,沒有言語,稍稍低頭,來掩飾心中極度的失落與沮喪。少年輕柔地幫她蓋好被子,用寵愛的口吻道︰「他是軒楚閣閣主,江孤月,江閣主。」听了這個答案,若寒一怔,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歡悅地笑了︰「我想起來了。在我接任楓葉宮主之位時,江閣主曾前去道賀。」江孤月眼楮猛然一亮,驀地抬頭,心中的愁苦剎那間一掃而空,看向床上俏臉蒼白的絕美少女,溫柔的笑意不自禁浮出眸中。只听若寒續道︰「我的記性真是不好,剛才竟然沒想起來!江閣主的名字這麼有詩意,好讓人難忘!」

看若寒展開傾國傾城的笑顏,江孤月心中驚嘆萬分,竟看得有些呆了。虹貓略感驚訝地「哦」了一聲,笑問︰「司馬宮主的意思是……?」若寒雪白的臉上笑容更是燦爛,似乎忘記了受傷之事,看了虹貓一眼,道︰「虹貓少俠沒有看過這句詩嗎?‘江天一色無縴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閣主的名字不就嵌在其中嗎?」譽滿江湖的少俠微愣,旋即轉過神來,點頭道︰「不錯,司馬宮主所言甚是,虹貓慚愧!」若寒咯咯一笑,調皮地一眨眼,道︰「能得到虹貓少俠的稱贊,若寒真是受之有愧哦!」言罷,她轉向黑小虎,道︰「小虎哥哥,你扶我起來吧。」少年柔聲應了一句,起身走到她身側,扶她起身,將軟枕豎起,讓她倚在上面,自己坐在她對面。見黑小虎這麼溫柔,這麼體貼地照顧自己,若寒心中甜了個透;而虹貓心中靜靜燃燒的怒火更旺,這個家伙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嗎?他已是藍兔的丈夫了,卻這麼細心,柔情無限地照顧另一個女子,他心中還有藍兔嗎?想起這些,他不禁怒視了黑小虎一眼,向他傳達自己的氣憤;更讓他生氣的是,黑小虎明明感受到了自己的憤怒,也知曉自己為何激憤,卻故作不知,仍然坐在那兒無限寵愛地照顧著楓葉宮主。

忽而,一襲淺黃紗衣的少女問︰「藍兔姐姐呢?她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兒?」伸手輕刮了一下她玲瓏的鼻尖,黑小虎無限寵溺,,道︰「藍兒體內之毒剛剛發作完畢,正在房間休息,你不必擔心。」若寒這才放下心來,看著對面一臉柔情關切的少年,雪白的俏臉泛起病態的潮紅,忙微微垂首,加以掩飾。江孤月心中的喜悅盡散,黯然神傷,忙看向窗外,掩蓋自己的沮喪與落寞,房間里重又陷入一片寂靜。

正在這時,逗逗端著藥來了,進門便道︰「司馬宮主醒了沒有?我已經煎好藥了!」冷淡地掃了逗逗一眼,黑小虎俊臉一沉,漠然道︰「若寒剛剛醒來,身體正虛,你就不能小點聲兒?真是的,又沒人把你當啞巴!」言語之中,盡是不悅指責。逗逗滿心的歡喜被少年的冷漠沖擊得一干二淨,但見若寒醒來,他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放松,無比熱切道︰「司馬宮主,吃藥吧!」若寒對他感激一笑︰「有勞神醫了。」收到那個傾城少女的感謝,雨花劍主臉上頓時現出受寵若驚的神色,道︰「司馬宮主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黑小虎很自然地接過逗逗手中的藥碗,舀起一勺,輕輕吹了一會兒,送至若寒唇邊,眼中閃著寵溺關切的光,示意她吃下去。若寒眼中盛滿了傾慕溫柔,嬌笑著吞下送至唇邊的湯藥。她愛死了他心疼她的神情,那讓她覺得好幸福,盡管沒有甜言蜜語,盡管知道他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卻依舊讓她甜到了心坎里。在過去的兩年里,當若寒身體不適時,每次都是由黑小虎喂她吃藥,不知覺中,已養成一個習慣。黑小虎習慣這樣照顧那個少女,若寒也喜歡被那個少年這樣呵護。這一切讓江孤月好生嫉妒,心中酸浪滔天;逗逗心里則泛起一種難以道明的苦澀,同時還有輕微的醋意。但看著若寒明媚的笑臉,兩人半分火氣也發作不出,只得轉移目光,強迫自己不去注意那親密的一幕。細心地察覺到江孤月及逗逗心中的情感變化,不知怎地,虹貓輕輕笑了,似有無奈,暗道︰「原來,有意于司馬宮主的人並非只有江閣主一人,世間的緣分當真奇妙!黑小虎真有那麼好嗎,讓藍兔與司馬宮主如此傾心愛慕?」想到這兒,他苦苦地笑了一下,心中仍然十分困惑,他真的不如那個邪氣猶存的少年嗎?

正在黑小虎喂若寒吃藥之際,藍兔走了進來,恰好看到這親密的場景,不禁微愣,隨即回過神來,心口一酸,暗道︰「他對若寒還真是寵愛,親自喂她吃藥!」想到這兒,她淡淡地苦笑一下,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酸楚。見藍兔飄進來,幾人紛紛打招呼,若寒停止服藥,笑著叫了一聲︰「藍兔姐姐!」黑小虎忙將藥碗放在床頭的茶幾上,起身走過來,無限溫柔,語氣中似有幾分責怪︰「藍兒,你怎麼不在房間多休息一會兒?」說著,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順著藍兔胸前散垂的青絲,柔情萬丈,說不出的寵愛憐惜,眼中溢出濃濃的愛意與心疼。藍兔心中苦澀消去大半,笑吟吟道︰「我擔心若寒,前來看看。」說著,藍衣仙子走到床邊坐下,看著俏臉雪白,虛弱不已的少女,關切之至,道︰「若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還有哪些地方不舒服嗎?告訴我!」

看著本身體質嬌弱,卻關懷自己的冰魄劍主,若寒感動萬分,道︰「你不必擔心,藍兔姐姐,我沒事。」話至此處,一襲淺黃紗衣的少女仔細察看了一下對面女子的神色,擔憂道︰「倒是你更顯虛弱。藍兔姐姐,你的身體已對神醫所配藥丸產生了抗體,必須盡快得到解藥才行!」說到這兒,像是憶起了一切,若寒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我想起來了。凌天幫的人抓我來這兒,利用我威逼小虎哥哥!」隨之,若寒語帶怨責道︰「小虎哥哥,你為什麼不選擇寒夕穿心蓮的解藥?如果、如果你有了解藥,藍兔姐姐就不用受苦了。」雖嘴上這樣說,但不久前凶險的經歷還是讓她心驚膽戰,清澈的眼中流露出隱隱的恐懼。

听了若寒的話,黑藍二人同時開口,齊喚一聲︰「傻丫頭!」話一出口,兩人一怔,對視了一眼,頗感尷尬,忙轉開目光,以作掩飾。調整好心態,一襲銀色衣衫的少年淡然道︰「不要說傻話,我曾答應過你,若你遇到危險,必用生命來保護你,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自然要踐守諾言!」藍兔也飽含疼惜道︰「你當時情況萬分危急,自然要以救下你為第一目標。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說著,藍兔綻開美麗無雙的純淨笑容來安慰她。若寒心下感動,眼中流動著幸福的光彩,拉著藍兔的手,歡聲道︰「我就知道,小虎哥哥和藍兔姐姐最好了!」

想到自己未能取得寒夕穿心蓮的解藥,黑小虎心中對藍兔甚為歉然,溫柔中夾雜難言的自責看著她。藍兔心知他的感受,沖他輕淺一笑,表示自己明白他的苦衷;然後,她端起茶幾上的藥碗,溫柔道︰「來,若寒,把藥吃了,身體才會好起來。」說著,她輕輕舀起一勺湯藥,喂至床上女子的唇邊。一襲淺黃紗衣的楓葉宮主很不好意思,俏臉一紅,道︰「我自己來就行了,怎麼能讓你照顧我呢?」「沒事。」藍衣少女輕輕吐出兩個字,之後,故意俏臉一板,半是玩笑半含酸道︰「你若不吃,豈不是顯得我不如黑小虎會照顧人嗎?」虛弱的少女無奈,只得乖乖吞下送至唇邊的湯藥,眼中充溢著孩子般幸福興奮的笑意。藍兔的這一舉動讓江孤月及逗逗心中酸意全消,疼惜重又佔據主要情感。房間里溫馨無比,其樂融融。

若寒服下藥不久,一個僕人匆匆來報︰「稟閣主,凌天幫主率領幫眾在外擺開陣勢,說要虹貓少俠出面!」「什麼?」虹貓一驚,霍然起身,「要我出面?!」眾人均驚詫之極,沒想到凌天幫主會指名要虹貓出面!略一沉吟,白衣少年劍眉輕揚,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自信及無法撼動的堅定,道︰「我去!」藍兔大急,忙道︰「讓莎麗他們與你一起去吧,這樣更有勝算,我也比較放心。」稍加思索,虹貓婉轉拒絕︰「不必了。若是一起出面,恐會讓他們身涉險境,不如讓他們留在閣中,保存力量。」隨即,他安慰藍兔道︰「不必擔心,既然凌天幫主指名要我出面,想必定有所圖,待我前去一探究竟,你們在這兒等我回來。」逗逗急道︰「不行,虹貓,這太冒險了,我們陪你一起去吧!」

未等虹貓答話,江孤月略一沉思,忽而一臉堅定,道︰「我陪虹貓少俠一起去;神醫,你們就留在此處照顧司馬宮主,等待消息。」看著一臉淡漠,無動于衷的黑小虎,藍兔語帶請求道︰「黑小虎,你和虹貓一起去吧,這樣我比較安心,好不好?」少年依然沒有任何反應,虹貓立即道︰「藍兔,你不必請他幫忙,我一人足以應對,放心吧!」見自己的夫君仍是一臉淡然,不見波瀾,藍兔心中固然明白他的想法,但此刻情況危急,也顧不了許多了。她起身走到黑小虎一側,拉著他的手,眼中滿是懇求,道︰「黑小虎,為了我,請你相助虹貓,好不好?」說著,少女一臉撒嬌中帶著請求,看著他的眼楮。黑小虎最無法抗拒她這種嬌憨的神態,一絲笑意不易察覺地溢出眼眸;他沒有明確表態,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在這兒好好照顧若寒吧。」言罷,他輕輕掙開嬌妻的手,舉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察覺到虹貓仍呆立當地,沒有動靜,銀衣少年頭也不回,不耐煩道︰「你還愣在那兒干什麼?凌天幫主之約,豈能輕易失信?」幾人這才明白,原來他已答應相助虹貓,不禁均松了一口氣,臉上不自禁浮出笑容;虹貓更無遲疑,拿起長虹劍向外走去。像是想起了什麼,逗逗叫道︰「等等!」兩人頓住腳步,虹貓奇道︰「逗逗,你有什麼事嗎?」身著道袍的雨花劍主走到兩個少年身邊,從懷中掏出幾顆煙霧彈,分給二人,道︰「拿著,以備月兌身之用。」沒有任何猶豫,白衣少年探手拿過,放入懷中;略一沉思,黑小虎伸手接過,隨之與虹貓一起走了出去。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