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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馬當先 第五十八章 金蟬脫殼

月黑風高,冬日的也冷的徹骨,魏王府側門的小巷子里,兩個身影卷縮在角落,冷的瑟瑟發抖。

「這鬼天氣,真他媽冷!」

「何況我們還得在這鬼地方受罪,真他媽倒霉。」

「就是大冬天的,國舅爺非要和魏王爺杠上,守了這麼多日,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

「就是嘛!國舅爺那天進去搜了,根本沒有,卻要我們守著,這不會坑爹嗎?」

「噓!不爽快說說也就罷了,別那麼大聲,萬一傳到國舅爺耳朵里,有你好受的。」

忽然一人眼前一花,似乎有個影子閃過,緊接著一聲悶哼,倒在地上。在倒下的那一刻,那看到自己的同伴一樣沒得聲息,一個高大的背景消失在他模糊的視線里,完全沒了意識。

屋脊上的水萬迢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道︰一群蠢貨!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那個高大的背影。只見那人在王府側門前,發出兩聲低低的鳥叫。

側門應聲而看,水萬迢的目力很好,即便是黑夜中,依然可以看到幾個精悍男子,護衛著一個人出來。中間那人身穿斗篷,捂得嚴嚴實實,但依舊可以看出是個女人的身形。

水萬迢冷笑一聲︰果然不出所料,就想這麼走了嗎?

緊接著又有一個年輕男子,手持寶劍靠了上去,機警地看看四周,吩咐眾人盡快離去。水萬迢認得他,當日正是此人揮劍擋開了自己的弩箭,據聞此人也是老家意欲除掉的人,遠在的夏州的悉羅、野離大人對此人恨之入骨。沒錯,正是近日河中一戰揚名天下,剛剛抱得美人歸,成為魏王府郡馬的林旭。

看到這一幕,水萬迢更加堅信,斗篷之下便是郭辰玉,曾經讓全城天翻地覆的郭二小姐。林旭如今是符彥卿的女婿,只要人贓俱獲,符家月兌不了干系。正好,如今汴京越亂越好。

見林旭等人轉過巷口,水萬迢立即發出了訊號,也是鳥叫的聲音。這是李業手下傳訊的暗號,他早已爛熟于胸。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大群人涌了過來,將林旭等人圍在中央。水萬迢蹲在房頂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經看見郭辰玉被抓,林旭被殺,汴京天翻地覆,中原戰火紛飛的場景。

李業的一名心月復手下夏飛上前道︰「這不是林將軍嗎?這麼晚出來逛街嗎?難道不知道如今汴京宵禁嗎?那個穿斗篷的又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林旭面色不改,尚未回答,斗篷不自覺地抖動幾下,不自覺地靠到林旭身邊。夏飛與水萬迢都都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你的問題太多了,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林旭不屑道。

夏飛道︰「請林將軍見諒,小的身負汴京治安重責,不敢大意。」

林旭不以為意道︰「那你就更不該再次浪費時間了,王府有足夠自保力量,無需勞煩諸位。」

「只是不知這位披斗篷的是何人?林旭將軍何故深夜出現于此?到時候官家問起國舅爺,也好有個會應不是?」夏飛仗著李業的勢力,很是乖張。

「怎麼又是李國舅的人?煩死了?」寬大的帽子摘下,披斗篷的正是符秀寧。

符秀寧怒道︰「本郡主的愛犬不見了,所以出來找找,如今看定是你們嚇跑的。」

一名侍衛適時道︰「郡主,屬下听聞狗肉性溫,冬日食用可以取暖,您的愛犬會不會……?」

啊?小郡主花容失色,委屈地指著夏飛眾人,怒道︰「定是你們捉了我的愛犬去炖狗肉了?哼!」

林旭看著小嬌妻撒嬌式的表現,很覺好笑。夏飛更是意外,怎麼會偷梁換柱?郭辰玉變成符秀寧了呢?還莫名其妙地背上了黑鍋,奈何對方身份尊貴,只得陪笑道︰「郡主,小的們絕對不敢,定時狗兒跑到別處躲藏起來了。」

符秀寧點點頭,說道︰「冬日天冷,確實很有可能,狗兒定在左近,你們人多幫我找找吧?」

夏飛為難道︰「郡主,小的還要巡邏,似乎有些……」

「哼!不找是吧?那定是你們殺了我的愛犬,賠我狗兒。」落落大方得郡主娘娘作刁蠻潑辣狀,還真有些為難她了。

夏飛哪里不知符秀寧是故意而為之,意識到可能是調虎離山計,急忙派人加上對王府的監視,同時飛報李業。至于幫郡主找狗,多少得做做樣子了。

屋頂上的水萬迢看見符秀寧的那一刻,便知道中計了,但他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入陷阱。作為一個跟蹤者,他沒有保持足夠了警惕,或者說他不夠聰明吧,所以他死了。

當弩箭攝入他頸部的時候,他知道一切都晚了。陳鋒受到弩箭,輕輕一聲口哨,隱藏在暗處的幾個王府侍衛迅速撤去。從幾個侍衛的位置來看,水萬迢剛好被圍在中央。陳鋒瞟了一眼水萬迢逐漸變冷的尸體,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水萬迢之死,有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太自負了。王府外地制高點,利于監視的好位置,他雖然清楚,而且做的很好。但遺憾的是,作為王府家將頭領,陳鋒比他正熟悉這些地方。加之林旭親自引蛇出洞,他是螳螂,但是身後有一只和蟬同心地黃雀。

與此同時,汴京南門,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響過。睡眼惺忪的守城兵看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後面跟著幾匹快馬,頓時樂得全無睡意,因為賺錢的時候又到了。

汴京富貴人家在李業出購買出城憑信之後,都是選在半夜三更從南門出城,畢竟這種錢只能悄悄的賺。

馬車在城門口停下,守城的副將急忙走上前去,心里一陣激動。今晚城門將軍盧軒不在,這里他做主,自然想好好敲上一筆。

「哪家人?可有憑信?」盧軒高傲地問道,近些日子不管是富商大賈,還是當朝權貴,不管他們以前多麼高高在上,如今見了他一個小小參將都是點頭哈腰的,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有有有!」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僕上前,客客氣氣地躬子,地上通過文書。態度之誠懇讓副將很是滿意。笑問道︰「禮部陳侍郎家?」

「回軍爺,是的!」老僕恭順地回答。

副將點點頭,他知道禮部侍郎陳洪讓是國舅李業的親信,態度稍微好轉幾分,問道︰「出城的是什麼人?」

老僕答道︰「我家大人追隨在國舅爺身邊,很是忙碌,眼見年關將近,只好由夫人帶著公子與小姐回淮北老家祭祖。」

副將冷笑一聲,滿是鄙夷,暗道︰逃就逃嘛,還他媽說的這麼好听,讀書人真他媽虛偽。嘴上笑道︰「好,容本將檢查檢查。」

老僕急忙上前,遞上一張三百兩的銀票,說道︰「軍爺,您對我們府上可有什麼了解?這檢查有些不方便。」

副將接過銀票,熟練地塞進懷中,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

老僕為難道︰「我家小姐她……她不方便見人……」

「不方便見人?不行,不行,國舅爺交代過,天皇老子也得接受檢查。」說著走上前撩起馬車門簾,老僕本想阻止,見到副將狠狠額樣子,只好退到一邊。

車中一個中年婦人,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顯得怯生生的,還有一個年輕姑娘,偏著頭看不清臉面。

副將沉聲道︰「姑娘轉過頭來,這誰都不能免得。」

那中年婦人輕聲嘆道︰「倩兒,轉過來吧,終究是我們娘倆命苦。」姑娘不情願地轉過臉來,副將一看,迅速撂下門簾,罵道︰「真他媽惡心,張成這幅模樣,還他媽出來嚇人。」

車中想起低沉的哭泣聲,老僕很是關切,卻是敢怒而不敢言。

副將指著身邊的書記官道︰「查清楚沒?」

「查清了!」書記官抱著一本書冊,念道︰「禮部左侍郎陳洪讓,嫡妻周氏,育有一子一女,子陳沖年十歲,啞巴。女陳倩年二十,未嫁,麻子。」

副將哈哈笑道︰「難怪二十歲嫁不出去,就那副長相……好了走吧,免得老子睡覺做噩夢。」

車中的哭泣聲更高了,還有中年婦人時不時的嘆息與勸慰聲。老僕陪笑著上前,又遞上一張百兩銀票,笑道︰「軍爺們站崗辛苦,請諸位打點酒喝,暖暖身子。」

副將接過後,擺擺手,城門開啟部分,正好容馬車涌過。老僕滿面堆笑地謝過,馬車在幾匹快馬的護送下迅速出城而去。

此時,侍郎府的書房里,陳洪讓大喊一聲︰「我的出城憑信!一萬三千兩銀子,多虧國舅爺打折,怎麼就這麼沒了呢?」

急怒攻心下,幾乎暈厥,一個年輕女子趕忙上前扶住,疾呼道︰「爹爹,爹爹!」燈光下,那女子滿臉麻子,長相實在堪憂。

陳洪讓悠然醒來,突然想到些什麼,急忙蹣跚著腳步出門去,嘴里一直喊著︰「國舅爺,趕緊去國舅府……」

半個時辰後,國舅李業接到幾個消息︰第一禮部左侍郎陳洪讓出城的憑信丟了;第二,林旭與符秀寧在魏王府演了出戲;第三,有個偽裝成滿臉麻子的年輕女子出城了。

李業頓時癱坐在椅子上,默然無語,良久冷笑道︰「厲害!調虎離山,混水模魚,偷梁換柱,一計連著一計,最終瞞天過海!當真厲害。」至于針對水萬迢的引蛇出洞,他卻並不知道,長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我的另做打算了!」

魏王府溫暖如春的繡樓上,林旭看著面前的兩個美人,笑道︰「不是瞞天過海,忙活一晚上為就為了四個字——金蟬月兌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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