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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馬當先 第五十六章 弄假成真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林旭小心翼翼擠出狹小的衣櫃,掛在頭頂的衣服滑落下來,正好將郭辰玉的行跡遮掩住。

場中諸人表情各異,符秀寧眉目含春,面帶羞澀,既然林旭已然被發現,原本的憂慮膽怯也就一掃而空了。當然這些都是表演,而且必須演的逼真,但是真的融入其中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或許這就是她本身的心理狀態。

符彥卿也很是詫異,完全搞不懂出了什麼狀況?他在前院拖延許久,就是為了讓女兒有時間處理妥當,可為何是這般情景呢?郭辰玉去了哪里?為何林旭衣衫不整地出現在女兒閨房里?還會藏身衣櫃當中?

雖然滿心疑惑,但身為魏王,符彥卿見慣了各種情況,表現的很是鎮定。于是挽住同樣驚詫的王妃之後,老夫老妻很有默契,王妃立即反應過來,與夫君一起保持著父母應該有的反應。

符慧寧素知小妹聰慧伶俐,看的這幅情景,知道必有原因,表現得很是平靜。作為長姐,她是過來人,看著小妹的眼神,再加上之前的了解的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

李業滿心以為櫃中是郭辰玉,站在面前的卻是個大男人。他瞟了一眼衣櫃的大小,加上許多衣物,藏兩個人確實有些困難。本來他想上前查探,但是林旭擋在身前不動,櫃中又滿是女兒的褻衣等物,主觀和客觀上都多有不便。

不過一個很明顯的事實出現在眼前,那就是魏王府的小郡主私會情郎。雖然自己手持聖旨,但是終究沒找到人,符彥卿若真的追究起來,他也不好交代。李業眼珠子急轉,立即想到眼前情景倒是可以利用。

于是李國舅冷笑道︰「哎呦!這郡主房里怎麼會有個男人?難怪適才王妃與大郡主阻攔本國舅,口口聲聲有損小郡主清譽,原來當真如此!只是這錯不在本國舅吧?」

說著湊到符彥卿身前,抱拳嬉笑道︰「恭喜王爺喜得東床快婿,只是怎麼也不說一聲呢?本國舅好來恭賀才是。」

符彥卿沉著臉,還未說話,符秀寧已經搶上來,跪地道︰「父王,母妃,女兒與林旭確實情投意和,女兒堅信他是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小姑娘家說這麼情話,難免羞澀,小郡主臉上一片緋紅,停頓片刻向王妃問道︰「母妃,前幾女兒和您講過,您說要與父王商議,不知您二老可否贊同?」

說著瞪了林旭一眼,嗔道︰「如今還要躲著嗎?還楞什麼?」林旭哭笑不得,他這回終于明白符秀寧要演什麼戲,此時只能陪著她假戲真做了。

于是上前跪于符秀寧身旁,對符彥卿夫婦行了一禮,挺直了腰桿,盡顯男子**采,朗聲道︰「王爺,王妃在上,林旭心儀郡主許久,幸得郡主青睞,對晚輩情深意重,晚輩斗膽,懇請王爺王妃成全。」

醉不歸樓梯上的那一吻,七夕乘船共渡,于汴橋下賞煙花,派人千里迢迢保護自己,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這份情誼確實難得,絕對當得起情深意重四個字,美人恩重,豈可相負?這一番話說的言辭懇切,情意綿綿,有八九成出于真心,不曾作偽。

符秀寧轉過臉來,靜靜地看著他,羞澀中難掩感動。她無法確定林旭是否只當做演戲,言語中有幾分真誠?但是通過平日的接觸,相信林旭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所以她肯定他是真的,即便現在沒有,將來也一定會有,所以她感動,因為傾心相待。

一男一女兩個少年壁人,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美艷如花,又是兩情相悅,郎情妾意,當真是天作之合。

符彥卿夫婦還未開口,李業陰惻地笑道︰「哦?你就是林旭?王爺說將你軟禁了,原來竟是這般軟禁發?竟也舍得心愛的掌上明珠?」

符秀寧搶白道︰「國舅大人此言差已!我與林旭乃是傾心相戀,真心相待,關父王何事?」

「傾心相戀不假,可是尚未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般私會情郎怕也不妥吧?」李業譏諷道。

符秀寧不敢示弱,也不顧你那麼多,直言道︰「敢愛敢恨也並非有錯,若是紅拂女估計許多,不曾雖李靖夜奔而去,如何能得一良人?又如何能成就一段佳話呢?」

李業道︰「郡主說的是,只是若天下女子全都這般又至父母宗法于何地呢?」

符秀寧不以為然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可憐天下父母心,女兒能幸福,父母會不高興?父王,母妃您們……?」

眾人紛紛側目看著符彥卿,如今這是就看魏王表態了。女兒與林旭之間種種他如何不知曉,陳鋒受命前去洛陽,他都一清二楚。之前特意用自己的名義讓郭威推薦林旭,他便好奇是怎樣一個男子?竟能打動女兒放心。

多少有意提親者上門,皆是青年才俊,女兒何曾看在眼中。插一句其中就有後來的宋太宗,林旭結拜大哥趙匡胤的親弟弟趙匡義。為何對這個林旭就青睞有佳呢?于是他派人前去打探。

醉不歸的經營有方,洛陽牡丹園的才華橫溢,讓符彥卿很滿意。當然北池村的事情他也知道,在他眼中莫小魚已經永遠不在了,倒是正好,否則難道要讓堂堂郡主做小?盡皆者河中的消息傳來,先是及時發現偷襲,立功升官,當然這也自己的面子在內。

當羊腿天梯,齊率敢死之士破城,林旭所表現出的智謀,勇敢完全配得上女兒。尤其是為了屬下尊嚴,拳打上級,可以看出此人有情有義。加上符慧寧的緣故,林旭正好來到了王府,眉目俊朗,一表人才,完全夠得上王府東床。

符秀寧與林旭之間的眉目表情,符彥卿都看在眼里,知女莫若父,女兒的心思他如何不知道?于是轉身問身邊的王妃︰「夫人意下如何?」

女兒是她養大的,心思自然也更東,何況早已看在眼里,王妃笑道︰「佳偶天成,妾室贊成!」

符彥卿笑道︰「秀寧,旭兒還不謝過你母親。」

雖在意料之中,林旭依舊感到受寵若驚。符秀寧也是笑靨如花,感動不已,雙雙俯身下拜。符慧寧在一邊看著,滿含祝福,同時想到自己,自然而然想起遠在鄴城的那個人,不禁有些傷感。

一旁的侍女也紛紛拜倒︰「恭喜郡主,恭喜王爺,王妃!」

李業這會才真是哭笑不得,本還想以女兒清譽小小要挾一下符彥卿,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即便是自己說出去,也只是成就一段佳話罷了。只好悻悻道︰「如此恭喜王爺了!」

符彥卿人老成精,笑道︰「還多虧國舅爺做大媒,一杯謝媒酒一定不會少的。」

此時樓下一片嘈雜,李業手下匆匆來報,在距王府三里外的一處宅院發現郭辰玉蹤跡,正在全力搜捕。不用說,這自是陳鋒的手筆。

李業一听大為著急,想到定是符彥卿多方拖延時間,人已經轉移了。至于能不能抓到人是一說,想到牽連魏王府是不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得擔心符彥卿反咬一口。

符彥卿譏笑道︰「國舅爺,本王府還搜嗎?」

李業一臉尷尬,干笑道︰「純屬誤會,誤會,不過本國舅也是奉旨行事,為大漢盡忠嘛!」

符彥卿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今夜得成良緣,王府要辦喜事,沒空理會別的。」

李業干笑兩聲︰「如此甚好,倒是別忘了請本國舅喝杯喜酒。」說完之後,匆匆帶人離去了。

樓上眾人這才松了口氣,符秀寧與林旭對望一眼,略顯尷尬,之後兩人又異口同聲問彼此道︰「適才所說是否真心?」心有靈犀至此,符秀寧的俏臉頓時一片緋紅,答案已經是多余的,眾人不覺紛紛發笑。

符秀寧又轉身看著父母道︰「父王,母妃適才所言還作不作數?」符彥卿開懷大笑︰「傻丫頭,你說呢?」

本是情急之下演戲,不得已而假戲真做,如今真的弄假成真了!一段天賜良緣就這般誤打誤撞地成了,樓上頓時一片喜氣洋洋。

一旁的衣櫃幾聲輕響,郭辰玉費力地爬了出來,站在原地長出一口氣。看著符秀寧嗔道︰「真是的,得了有情郎,這麼快就忘了我這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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