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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馬當先 第四十四章 同一種擔憂

汴京城,魏王府,兩個少女相對而坐,兩只芊芊玉手握著玉石棋子正在對弈,彼此有說有笑。

其中一個身著紫衫,正是魏王六女符秀寧。另一女子一襲水綠裝,正眉角微蹙,正在思索,朱唇點絳,眉目清秀,淡淡的雀斑並不影響她的美貌。

「又輸了,秀寧妹妹才學出眾,做姐姐的自嘆弗如。」說話時吐氣如蘭。

「辰玉姐姐客氣了!」符秀寧嫣然笑道。

那名為辰玉的女子悠悠嘆了口氣,說道︰「快到年下了,父親尚未回家,整日悶在家中實在無趣,今日偷偷瞞著娘親到你這來,晚上回去定然又要挨訓。」

符秀寧跟著一笑︰「哪里?郭伯母家教甚嚴不假,可是心疼女兒也不假,郭伯父河中、鄴城大捷,不日就將班師回朝,即可團聚了。」

綠衣女子正是樞密使郭威二女郭辰玉。

郭辰玉悠悠嘆道︰「此次父親又加了官爵,你是知道了,如你府上一般,年節時禮尚往本就多,父親又得忙于軍務朝政,能陪我們的時間也少。」

正在此時,侍女墨兒匆匆進來,說道︰「郡主,陳統領來了,說有急事,王爺沒在,得找您拿主意。」

墨兒轉身退下,符秀寧點點頭,轉身看著郭辰玉,正要開口,便被郭二小姐打斷︰「真羨慕你,年紀輕輕就能為王爺分憂了,你去忙吧!我也該回去了。」

符秀寧抱歉一笑,說道︰「改日我再去府上陪姐姐,只是姐姐稍後片刻,陳峰就在樓下。」說完便下樓去了,郭辰玉則叫過侍女整理行裝,準備離去。

「怎麼了?」符秀寧一見到陳峰急匆匆的,感覺有些不妙。

「稟郡主,郭家出事了。」

平地一聲驚雷,符秀寧心頭一震,她知道陳峰口中的郭家便是樞密副使郭威府上。

「夫人,兩位公子,兩位小姐都被人暗中抓走了,只怕凶多吉少。」陳峰急忙稟告。

「背後是什麼人?可還救的?」符秀寧急忙詢問。

「是國舅李業的人,救人已經不可能了,此刻正在暗中搜捕郭二小姐,剛才听墨兒說就在樓上?」陳峰指著頭頂,試探著說道。

符秀寧大驚,國舅李業出手,等于是皇帝劉承佑的意思,發生的什麼已經很清楚。至于陳峰的擔憂,她自然明白,說道︰「沒事,辰玉姐姐今日事偷偷來的,並無人知其行蹤。」

陳峰听聞後,安心不少,至少暫時不會連累王府,請問道︰「郡主,現下該怎麼辦?」兩層意思,一個是郭辰玉怎麼辦?一個是此次風波魏王府該如何自處?

符秀寧眉目緊鎖,沉思片刻,吩咐道︰「速請父王回府,讓城中所有人手全力戒備,至于今日見過辰玉姐姐的下人全部軟禁府中,其他事等父王回來再說。」

陳峰領命而去,符秀寧急匆匆地上樓去,郭辰玉微笑道︰「我該走了。」旋即看到小郡主面帶愁容,疑惑道︰「怎麼了?」

符秀寧拉著郭辰玉,說道︰「姐姐暫時還走不得……」

鄴城的夜晚依舊深沉,林旭與趙匡胤仍在推杯換盞,今日他們義結金蘭,開懷暢飲,好不暢快。林旭仗著內功精純,還算清醒,趙匡胤難得開心,已經喝得醉醺醺的。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雖然很輕,但是林旭很快能判斷出一共來了六人。就如那晚河中城外的夜襲一般,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來不及多想,林旭端起一杯冷茶潑在大哥臉上。

趙匡胤睜開眼楮,酒意稍醒,看到兄弟的示意,盡量保持著戒備。腳步聲更近了,內院的護衛已經全部倒地,可見來人實力之強。看著尚未完全清醒的趙匡胤,林旭不免有些擔心,于是抓起桌上的酒壺從窗口飛了出去,以此驚醒外院的守衛,希望他們快些趕來。

就在此時,窗口人影閃動,殺手已經靠近,這個勁風十足,讓他們不敢掠其鋒芒的酒壺,讓他們微有懼意。一個人把風,五個殺手快速破窗而入。

五把長刀剛剛出鞘的時候,一柄長劍已經迎面出擊,林旭搶先出手的。面對六個實力不俗的殺手,還要保全酒醉的趙匡胤,必須先發制人,如若陷入被動,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適才的酒壺已經有些心里準備,但殺手們還是沒料到屋中有個這樣凌厲的劍客。兩位青年武將,勇猛威武不假,武功也這般高強?國舅爺啊,你的情報未免太過落後了。

怨恨、咒罵都沒什麼用,只能發揮他們殺手的基本素質,迅速應戰。盡管如此,在他們反映之前,走在罪的那人手腕已經受傷,長刀瞬間落地,戰斗力減半。

變故來的太過突然,除了起到的一定的震懾,副作用也是有的,比如讓眾殺手感到羞辱,激發了他們的斗志。趙匡胤的情況在第一時間被注意到,作為殺手自然懂得把握所有有利條件。

為求速戰速決,窗外把風那人迅速入內,不大的房間內,五個半殺手對敵一個半將軍的局面出現。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出現,那就是時間,外院守衛趕來的時間,只要林旭撐到那一刻,便是勝利,殺手的噩夢也就開始了。

沒有任何多余的花哨招式,三把刀從上中下三路向林旭攻來,另外兩個半人尋機攻擊趙匡胤。房間不大,一動起手來,林旭先下手為強額那一劍的意義就更顯著,若非將殺手擋在外側,被殺手壓在角落,必然死的很慘。

雁翎劍法虎虎生風,連番的攻勢輕易被化解,只是被三人纏的太死,未能阻止另外另個半人。林旭心中一凜,若是自己單獨一人,即便再多幾個殺手,又豈能奈何自己。眼見一個靠近趙匡胤,心中發狠,幾招風馳電掣的劍招過後,一到鮮血噴涌而出。一名殺手喉間一到雪恨,已經倒在地上。

生死存亡之際,沒有絲毫容情。見同伴倒下,殺手眼中沒有一絲波瀾,目不斜視,奮力搶攻。看的出來這些殺手都是不畏生死的死士,就如河中北門的五百勇士一樣。

雖然殺手一死一生,但戰斗力依舊不容小覷,依舊是三人纏斗林旭,另外一個半人毫不猶豫,抓住難得機會已經搶到趙匡胤身前。好在將來的太祖皇帝已經半醒,揮動定期,雖然左支右絀,倒還能夠自保。

時間稍長呢?林旭知道大哥撐不了多久,一劍挑開三人兵器,飛起一腳,一名殺手已經斷子絕孫,倒在地上滿地打滾。三刀缺一,更不是林旭對手,雁翎劍光回繞,一個握刀的四個手指齊根而斷,鮮血狂噴而出。十字連心,何其痛苦,地面上有多了個痛苦哀嚎的殺手。

就在這當口,趙匡胤的兵器終于被打落,眼看一刀當胸刺過去,形式極其危險。另外令人撲了上來,死死抱住林旭雙腿,是他不得相救,可見趙匡胤才是他們的第一目標。

不及多想,林旭順手擲出手中長劍,當口趙匡胤胸前的死神之刀。一個受傷倒地的殺手見機會難得,拾起長刀,奮力朝林旭心口刺來。此時死死被人抱在原地,無法閃避,手中也無兵器擋隔……

撲哧一聲,刀尖刺入林旭左肩,多虧他內功高強,反應極快。加之殺手受傷之後,速度,準確度都有所下降,這才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長刀傷體的那一刻,林旭反應甚快,已經迅速奪下對方兵刃。刀鋒無情地劃過一條弧線,兩聲慘叫之後,四只依舊有生命的手遺留在林旭腿上,徹底與他們的身體分別。

衛兵正好的此時趕到,危險暫時解除,林旭左肩中一刀,趙匡胤只是受些不打緊的皮外傷。

「抓活的!」

可惜殺手並沒有給他們機會,嘴角紛紛流出一絲黑血,明顯他們事先在牙齒中藏有劇毒,這就是死士!

軍醫急忙趕來驗看二人傷勢,衛兵費了好大的勁,加上刀劈斧砍之助,才將腿上的四只手取下。

趙匡胤的酒意已經全醒了,看著林旭肩上的傷口,黯然說道︰「兄弟,你為我冒險受傷,今晚若無你在此,後果不堪設想,為兄又欠你一個人情。」

林旭點了傷口附近寄出穴道,讓軍醫包扎,搖頭說道︰「大哥說哪里話,適才剛發過誓言,有難同當,同甘共苦,同生共死,難道大哥都忘了?」說完兩人相視開懷大笑。

「稟告二位將軍,殺手衣物,兵器,以及身體上沒有任何標記、線索,無法斷定殺手身份。」意料之中的答案,直到此時他們才有時間思考幕後之事,是誰要殺趙匡胤?或是說想殺死他們兩人。對內院的守衛情況如此清楚,正好是二人酒酣之即,時間拿捏的如此之好!

林旭突然想起今日帥堂之上,那一壇壇美酒,旋即又想起臨走時郭威不喜反憂的神色。沉思片刻,他已經把握到幕後主使者的身份,嘴角露出一絲意料之中的苦笑,沒想到汴京皇宮這麼看得起。

突然心頭一震,與趙匡胤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喊道︰「糟了!」從彼此的目光中看了同一種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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