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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話 意外

更新時間︰2012-09-25

屢戰屢敗後,幽嗣決定隱居在忘憂村附近,潛心修煉。

這天,幽嗣拿出那塊老樹皮仔細端詳,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氣的用嘴咬了一口樹皮,丟到一邊。

奇跡出現了,樹皮從一個角兒開始爆皮,一層一層地爆裂,竟然分開成許多張皮兒,像極了一本卷宗。

拾起樹皮細看去,卻空無一文。

「怪哉。」幽嗣想不通這是咋回事。

天色稍晚時,幽嗣漫無目的地在幽冥小路上行走,腦子里卻想著如何解開樹皮中的謎題。

好餓,幽嗣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幾聲。

這是什麼地方,好美,一大片湖藍色的花海,果味甜香,這殺人不眨眼的鬼地方還有如此仙境。

幽嗣看呆了眼前美景,誘發了他月復中饑腸轆轆的難受勁,看四下里無人,他快速步入那花香果海里。

他仰頭看向開滿藍花的果樹,找尋一枚哪怕還是青澀的果實。

在一棵大樹的樹冠上,果然懸掛著一枚藍紫色的果子,而且好像也只剩這一枚了。

幽嗣費盡周折摘那果子于手心,一口啃了下去。

好甘爽怡人啊,果子流出藍紫色汁液,染了幽嗣一手。

這滋味品起來,和人間的哪種果子也不像,好像是百果之精華糅合在一起的味道,單是這一點,也可以稱百果之王了。

正在幽嗣意猶未盡的時候,不知什麼地方鑽出一個胖的圓滾滾像壇子般的老頭兒,指著他說︰「嗨,你個不要命的,怎麼吃了那果子?」

幽嗣做了個鬼臉道︰「奇怪了,果子長在樹上,樹又沒刻著誰的名字,我怎就不能吃了?」

「我就是替人看樹林的人,我現在就看見你吃了,速速拿命來。」老頭兒不依不饒。

幽嗣也不示弱道︰「你這老兒,我吃的時候你不出現阻止,但等我吃完了你卻跳出來要賠償,我倒問了,這樹林的主人是誰,怎麼找了你這個糊涂老家伙。」

「這樹林是冥河老祖的,我就不賣關子了,估計說了你也不認識。」老頭淡然道。

幽嗣心中一緊,心想︰冥河老祖閑的沒事弄個樹林作甚,他自己的後花園還不夠溜達的麼。又一想,肯定沒這麼簡單,還是裝傻套套這老頭的話吧。

「什麼老祖,不認識,再說了,就是玉皇大帝的林子又如何?」

「誒,年輕人,話可不能說的這麼滿,我不想和你解釋什麼,我只想告你,你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很快就會自食惡果。」

說完,老頭轉眼蹤跡不見。

什麼惡果,死老頭。幽嗣這麼想著,身體卻開始發生變化。

啊,好痛,幽嗣感到全身骨骼拼命拉長,而肉皮卻生長略慢,造成嚴重的拉傷,肉粉色的新生皮肉暴露在空氣里,還在不斷被拉長,有的甚至出了血。

五髒六腑像是被人抓起來一頓猛拽,還時不時變換著位置,弄得幽嗣頭暈想吐。

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幽嗣的眼珠開始暴漲,灼熱地發出兩束寒光,所看之處,無不是焦土,連石塊也化作齏粉。

如果此刻有一灘池水可以照一照,幽嗣一定會被自己的恐怖模樣嚇到。那是一只皮膚血淋淋龜裂著,頭發瘋長,指甲彎鉤的怪獸啊,之前寄托在李清貴身上的清秀模樣蕩然無存。

「哦?啊!」之前那個胖老頭猛地從地里鑽出來,嚇得目瞪口呆。

幽嗣正要轉頭看他,老頭連喊︰「別回頭,求你啦!別用你那天照眼看我,我會被燒死的!」

天照眼?幽嗣一驚,他只記得自己有熵地眼,何來天照眼一說?他背對著老頭問︰「老頭,這話怎說的?你要不把這怪事的來龍去脈告我,我就回頭了哈!」

說著,就欲轉身,老頭大驚,只好將實情合盤托出。

原來,這些樹木都是冥河老祖從西方淨土盜來的,名作「迦柯闌樹」,果實自然也就被稱之為「迦柯闌果」,也叫「靈胎妙果」。

這種果樹,種千株可能只有一株能結果,而果子還要等一千年方能成熟。就是這一只果子,吸盡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果香芬芳卻蟲蟻不食,果肉呈藍紫色,汁液頗多,千年不腐。西方淨土之修仙者長將自己的元神置于其中修煉,不但可以大漲功力,還能掩人耳目。

很久以前,還未成名冥河老祖去西方刺探,成功偷了一株已經結果的迦柯闌樹,並將自己的元神藏在果實里。

這個秘密,只有兩個人知曉,一個是冥河老祖自己,另一個就是看林子的這個孤老頭兒。

听到這,幽嗣才明白自己吃的就是那枚孕育著冥河老祖元神的迦柯闌果,他微微有些後怕,問︰「老頭,那我吃的可是那個果子,為何那冥河老祖還不來索我性命?」

看林老頭一笑道︰「現在不來不代表永遠不知道。你要知道一點,只有在冥河老祖負了重傷後才會來找自己的元神,靠元神調養重生,就可以再次稱王稱霸了。」

「哦,原來是這樣。」幽嗣轉念又一想,道︰「干嘛告訴我這些,難道你有什麼企圖?」

老頭鄙夷地看了一眼幽嗣道︰「你看你,我好心好意告你實情,你不但不感謝我,倒還怨我起來,實在可惡!」

幽嗣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那冥河老祖派你來看林子,就是對你的莫大信任,而你當下卻背叛了他,是何道理?」

「這個嘛,」老頭捋著胡子慢慢說︰「原因有三︰第一、就冥河老祖這些年所為,實在為我所不齒,想要離開他的控制。第二、我也是被抓來的,不是生來就和那惡魔為伍的。其實我也是凡人,有家有孩子,世代以做刀具為生。不想那年我身患重疾,一命嗚呼,墮入鬼門,正趕上冥河老祖大開殺戒,奴役魂靈。可就在他看到我背後背的大刀後,他突然改變主意,要我替他鍛造武器。哎,也是被逼無奈啊,為了苟活,我就答應了。這麼久以來,我也很內疚啊,我親手制造的利器上也是沾滿了鄉親們的鮮血和怨氣。所以我就申請去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再也不想听見地宮里的哀嚎慘叫。冥河老祖答應了,他派我去守望這片奇異的樹林……」

老頭頓了頓,眼眶突然有些潮濕,繼續說︰「這第三個原因嘛,就是我徹底決定找機會叛離冥河老祖的重要因素。你知道忘憂村的老鬼頭麼?」

幽嗣驚了一下,但神情很快平復下去,問︰「怎麼?」

老頭哽咽了一下說︰「那是我在凡間的老哥哥,他的兒子已經和我的女兒定了女圭女圭親,想必現在已經共結連理了,可惜啊,我們都看不到了。」

「這!?」幽嗣很詫異原來鬼叔和這老頭居然是兒女親家。

「是啊,後來我听說那老鬼頭死在冥河老祖的手里,一團強烈的復仇火焰在我心底復燃了。我決定一定要弄死冥河老祖。」

「啊?就憑你?」幽嗣嘴巴長得好大。

「怎麼?你不信,就憑我,弄不死他本身,我還掐不死他的元神麼。」

幽嗣一皺眉,說︰「那你怎麼知道這果子就有他的元神,這猜的也太準了吧。」

老頭哈哈一笑道︰「呵呵,他當我是傻子我就真是傻子麼。有一次,我正在林中溜達,突然眼前紅光一閃,我慌忙躲在土堆後趴下。卻見那冥河老祖捂著胸口,口吐白沫來到那株迦柯闌果前,用力騰到半空,對著那果子,拼命吸氣,竟是生生吸出一團白氣。然後那白氣越來越盛,圍著冥河老祖轉來轉去,不大功夫,那魔王居然康復了,他四下張望見沒人,就走了。許久,我才敢爬出來,並爬上那棵樹梢,仔細端詳那顆果子。我一邊看還一邊想,難怪冥河老祖都沒有告我這有顆藍色的果子,它掛得這麼高,還這麼渺小,從下邊看,和那些藍色的葉子也一般不二,很難認出來,更別提偷走了。我正看著,那果子突然抖了一下,發出嬰兒般的啼哭,嚇得我差點沒從樹上摔下來。匆忙下地後,我才想起,我那醫術精湛的親家曾經說過,有一種東西叫做元神,也叫元胎,它可以寄托在任何東西里,是修仙之人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寶貝,瀕死時,元神可以救命,但一旦被別人掌握,就生不如死了。想那冥河老祖方才所為,可不正是如老鬼頭所說,靠元胎修復身體麼。」

幽嗣眼楮轉了轉,心里算了算,說︰「哦,好復雜啊。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不會是想靠我復仇吧。」

老頭一拍大腿,高興道︰「哎呀,小兄弟你怎麼這麼聰穎啊,老夫正是此意啊。」

幽嗣又問︰「干嘛挑中我?」

老頭答道︰「哈哈,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的老親家是你救得不,他又將醫術傳給你,那天他去投胎轉世,向我道別,告訴了我你的一切,我就開始苦苦等你來啊,可我又不能離開這林子半步,以免引起別人懷疑,尤其是那四大魔王,隔三差五就來監視我一番,好不苦悶。直到今天,你來了,還意外地吃了那顆果子,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幽嗣也笑了︰「難怪你不馬上出來揭發我,原來另有目的。」

「哈哈,是啊。」老頭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又道︰「據說你乃天目,你一眼就甄別出那麼小而隱蔽的迦柯闌果實,正好印證了這一點。不過你的天目沒有全開,只是開了第一層,而當你吃下那果子,才是真正的開了天目至高級——天照眼。只要你運行真氣上頭,入眼之處,焚滅灰燼。」

「這麼厲害,那我不是可以殺死冥河老祖,替忘憂村的人報仇了麼?」幽嗣也大喜。

「暫時還不能。」老頭搖著頭說。

「為什麼啊?!」幽嗣急的差點轉過身子。

「別轉身!別轉身!切記切記!」老頭急的忙跳腳。

幽嗣也急了,大聲說。「那我總要先關掉這天照眼啊,要不我怎麼走路啊,你告訴我該怎麼辦啊?!」

老頭道︰「這個,嗯,是這樣︰你要想完敗千年道行的冥河老祖。第一要有能撐得起你這天目和神力的好皮囊;第二要有把好武器;第三,哈哈,就是你身上的那塊破木頭,只要破了它,冥河老祖任你擺布。」

幽嗣一撇嘴︰「哈,老頭你說得好听,這三件難事得要花費好幾十天甚至好幾年的時間吧。你要知道,最遲明天早晨,我就得回冥王地宮,要不肯定露餡,那魔王一定派人四處尋我。再個,還有我這怪樣子,回地宮肯定就逃不掉了。你說說看,在這麼短的期限里,我怎麼跟沒事一般回到冥河老祖身邊,還要讓他看不出我吃了他的元神,還要弄個千年道行的仙體和千古神器滅了他,還有那塊破木頭,半個鳥文也沒有,我連它都擺布不了,更別提冥河老祖!」

「哈哈,小兄弟,你太急躁了,我還沒說完嘛!」老頭接著說︰「首先,關掉天目和恢復原貌這兩件事我現在就能幫你辦到。別的,咱們還有時間,現在冥河老祖處在休戰期,據說,一年後他要攢足了實力去參加什麼盛會,不知道哪些門派又要被倒霉死在他手里了哦!」

「哦。那時間也不是很充裕啊,一年很快就過去,又練好武功,又弄了神器解了奇書,貌似也不是很容易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小伙子,你怎麼又有些退縮了,這可不像鬼叔給我描述的那個視死如歸的硬漢子。哎呀,先別糾結這些事了,就快深更了,咱們先解決你的外貌吧。」

「恩,好吧,也只好先這樣,那我們怎麼做?」幽嗣問。

老頭答道︰「你的機靈勁哪去了,想想你原來的模樣從誰那來的,你吃了誰的元神變了誰的樣子?」

幽嗣一激靈︰「對哈,不過這冥河老祖最初的模樣也太丑了,還是李清貴的俊秀啊。恩,我們只要找到記載著李清貴模樣的東西,然後……」

「然後我就幫你造出一個李清貴的皮囊來,那還不快去辦?」老頭發話。

「恩,好,我這就去找李清貴的三生石。」幽嗣拔腿就走,身後傳來老頭的囑咐︰「眯著眼楮走,別亂看,快去快回!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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