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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地白熊用力甩動了一體,將滿身常常的白色毛發抖了抖,甩落大片水珠。浪客中文網然後它威風凜凜地一晃膀子,張開大口,朝男孩們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憤怒咆哮!!

熊咆卷起一陣氣浪,仿佛一道狂暴到極點的沖擊波,正面沖擊著六個男孩的身體。他們身上厚實的棉襖都在咆哮聲浪中顫抖著,頭發更是向後瘋狂的飄舞,在狂暴的咆哮氣浪中,六個男孩就好象六艘巨浪中的小舟,似乎下一刻就要徹底翻覆。

男孩們渾身僵硬著,依舊無法再季度的恐懼中掌握控制住腳步逃跑,眼睜睜地看著白熊一步步接近。就在他們快要在極度的恐懼中徹底崩潰時,就听到李特驟然發出了一聲幾乎將粗暴熊咆都蓋過去的轟然爆喝︰「你們幾個,快跑!你們幾個快給我跑啊!快點回村子!告訴村里人,向他們求援!現在我來對付它!我會暫時拖住它,你們快走!」

李特一雙銳利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臉色猙獰而恐怖,他死死咬著牙齒,甚至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一邊大聲怒吼著,一邊以最快的速度解下纏在腰際的一捆繩子。靈活的五指跳動躍動間,豹筋絞纏而成的粗壯堅韌繩子已落入李特手中,然後他單臂舒張,手腕極富技巧和爆發力地微微一抖,就看到長繩如一根筆直的鋼槍般爆掠而出,在踫觸在極地白熊的脖頸的剎那,忽然一軟一繞。飛快地纏繞幾圈後,已捆住了白熊那粗壯的脖頸。

此時,六個男孩中的五個男孩終于在李特的怒吼聲中戰勝了心中的恐懼,他們猛地一聲歇斯底里的發喊。轉身撒開步子就跑,狂奔的方向正是因紐特村的方向。然而,那個叫夏羽的男孩卻呆呆站在原地,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被嚇得根本動彈不得。

他、媽的!這個混小子!

李特猛地一咬牙,雙腳前後一分,膝蓋微微彎曲,腰部猛地擰轉半周。有力的手臂發力猛扯繩子,竟把壯碩到極致的極地白熊腦袋都拉得往旁邊一歪。

極地白熊明顯被激怒了,憤怒地想要掙月兌,用利爪扣抓著繩子。然而這可是以海豹皮筋經過特殊的處理後才制作而成的堅韌粗繩。又怎麼會被如此輕易地撕裂?

李特吸引了白熊的注意後,飛快地兩大步邁出,已跨步來到了夏羽身旁,隨機抬起右腳,飛起一腳把他踹得橫飛出去。嘴里憤怒地吼道︰「快跑!你這蠢小子聾了嗎?跑啊!!!」

夏羽被李特一腳踹出去兩米多,才重重地摔在冰面上。吃痛之下,他終于從恐懼中回過神來,發出一連串驚慌之極的尖叫。連滾帶爬地起身後,頭也不敢回地向同伴的方向狂奔而去。期間他由于太過慌張連續摔了兩跤。不過好歹是逃掉了。李特見狀,剛微微松了一口氣。就感覺到手中的繩子驟然一緊,其上傳來一股無比巨大的力量,將李特的重心一下帶偏,整個人被拽得一個趔趄,向前撲去。

只見被徹底激怒的極地白熊一歪頭,張開血盆大口,用力咬住了繩子。鋒利的牙齒切割著堅韌的粗繩,卻沒能切斷,于是更加憤怒的極地白熊所用有力一甩脖子,發力將抓住繩子另一端的李特拉扯過去。

李特被拉扯的一個踉蹌,向前撲去,還沒等他調整好重心,對面那只身形巨大、性格凶殘的極地白熊已然迎上,然後猛地一晃膀子,帶起一道腥風,抬起巨大厚實的熊掌,就超李特用力拍了過來。

極地白熊的平均身高有一米五,長度超過三米,體型在整個北海的生物鏈中,也知道冰原巨人比它們更加巨大。尤其是四只熊掌,更是巨大,仿佛碩大無朋的蒲扇一般,用力拍擊下來,一瞬間仿佛能遮蔽天空中的陽光。

和體型碩大的極地白熊比起來,李特就好象一朵寒風中的小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蹂躪摧殘。他的身體盡管和因紐特土生土長的男人比起來瘦弱一些,不過依舊十分精悍強壯,然而,和極地白熊放在一起,他的身體粗細似乎還不如白熊的前肢粗!

面對如此勢大力沉的熊掌一擊,李特卻沒有顯出任何慌亂。說是不怕那是假的,畢竟對面的可是能夠對他生命產生嚴重威脅的霸主級生物,但九年的狩獵生涯令他早已將冷靜和判斷融入進身體的每一寸角落。他深深知道,越是危險的時刻,就越要保持沉著和冷靜。

李特目光微微一閃,臉上顯出決然的神色。他知道自己還不能逃跑,因為男孩們逃得還不夠遠。于是他松手放開了繩子,任憑極地白熊將粗繩奪走、甩開,而他借著這個機會,奮力穩住了身子,然後右手一模腰際,以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一手拔出了腰間的短刀。

嗆的一聲,短刀出鞘,化為一道冰冷雪白的寒光,用力地插向拍落而下的熊掌的掌心處。和碩大且厚實的熊掌比起來,短刀小得就像牙簽一樣,李特甚至懷疑短刀是否能刺穿白熊的熊掌。畢竟,那熊掌實在太過厚了。

他深深知道這一刀不可能對付的了一頭成年的極地白熊,于是另一手握緊了馴鹿脊骨打磨而成的梭標,由于太過用力,手上的五根指節甚至都變得隱隱發白起來。

然後他一手保持著挺刀上刺的動作,一手持著堅硬鋒利、長達兩米的獸骨梭標,吐氣開聲之間,筆直朝白熊的右眼扎了過去。這一聲斷喝極其響亮,就好象平地里炸起的一道悶悶的焦雷。那凜冽的氣勢,竟然令對面的極地白熊都心神受到了震動,拍落而下的熊掌頓時慢了一拍。

彭的一聲響。這頭成年的雄性極地白熊似乎對李特凶悍而強硬的反擊有些意外,竟被逼退了兩步。不過無論是短刀。還是梭標,都沒能輕易破開熊掌上的皮毛。

不過李特沒有氣餒,而是再大聲狂喝一聲,邁開大步就要再度進逼。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耳朵忽然微微一提,捕捉到了冰洞處傳來的嘩啦一聲響。李特對這種聲音很熟悉,那是剛才極地白熊從冰洞中拉扯出自己的身子時,發出的水聲。

他心中猛然一緊,心髒仿佛都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握住,然後用力擠壓著。微微轉過頭,目光的余光中,竟又有一只更加巨大的極地白熊從海中鑽出。沉重的身體落在冰面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厚達一米的冰層給壓塌嘍!

第二只白熊上岸後,用力抖了抖壯碩的身子。甩掉身上粘附著的水珠。然後它怒吼著,從側面朝李特撲了過來。一時間,李特就陷入了需要同時面對兩頭極地白熊的境地!

極地白熊的實力非常強勁,哪怕最最精銳、最富有經驗和戰斗天賦的獵人聯手,也需要至少七八個人。才有可能拿下。如果要在沒有任何損傷的情況下殺死一頭成年的雄性極地白熊,恐怕要超過十五個獵人聯手才有可能。

至于捕獲,恐怕三十個獵人聯手都不可能做到。至少在因紐特村的歷史上,還從未听說過沒開啟脈輪的獵人又能力聯手活捉一頭極地白熊。

現在的村子里。恐怕只有開啟了脈輪的岩,擁有單獨獵殺極地白熊的能力。而且以岩的實力。也未必有絕對的信心捉住一頭白熊,還是有極大的幾率讓熊逃掉的。一旦白熊打不過進入大海。以岩的能力也只能干瞪眼。他不可能跳進海里繼續獵殺,那樣也許會惹出海中真正的強大生物,比如虎鯨、雙角劍魚、毒刺水母、還有霸王烏賊。

對于李特來說,若單獨對上一只極地白熊,他拼盡全力還能勉強自保,此時兩熊齊上,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夾攻,對于這樣的情況,李特沒有再過多猶豫,右手五指飛旋間,短刀重新入鞘,隨機他單手拎著梭標,轉身拔腿就跑。

此時六個男孩應該已經跑遠了,而且白熊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李特吸引,因此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全力逃跑,開始為保下一條命而奮戰。

白茫茫的冰面一望無際,偶爾可以看到豎立而起的冰川和冰柱。除此之外,很少能夠看到生物,這是古羅地亞北海冬季的常態,畢竟在這種嚴寒的情況下,大部分岸上的動物都開始進入漫長的冬眠,等待來年春天再蘇醒。

當然,冰層下面,海洋中的生物並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冰層隔絕了大海和大氣,為海洋生物保證了最基本的生存溫度,因此冬天的北海海水中,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在茫茫的冰面上,李特急速奔行著,他的腳步異常的輕盈,每一步落下,都沒有任何聲息,人卻會憑空往前竄出一大截。這種輕描淡寫的方式,和他身後兩頭極地白熊那沉重的步伐,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他的步頻不算很快,每一步的步幅卻是極大。他的身子微微前躬,雙臂和雙腿大幅地前後交替擺動,一次次蹬地、騰躍、落地、再蹬地,全身肌肉的舒張極富力量感,看上去就像一只雪森豹。

尤其是他的奔跑動作十分省力,每一次發力蹬地後,整個人都會在空中飄行很長一段距離,四肢和身體都舒展到極致,就好象一片輕飄飄的葉子,在風的推動下往前飄行。然後他的身體會漸漸收攏,蜷縮,蓄勢,落地,然後再次在一瞬間繃緊到極致,再度發力把身體推出去。

這樣的方式令他只在落地的瞬間需要用力,其他時候只是放松了身體在空中飄行,完全不需要花費什麼氣力。這種奔跑方式不是訓練營里教授的,而是十歲那年,李特被一頭極地白熊追了三天三夜,硬生生在這個過程中被逼出來的。

從那之後,他的持續奔跑能力就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那年最終從白熊的掌下逃月兌後,李特花了很久的時間,仔細研究怎麼跑步求生。至今已經是村里跑的最快的人,就連開啟了脈輪的岩都未必追得上他。

在五百米之內,岩奮進全力也許還能追上,一旦超過這個距離。李特的耐力和省力的奔跑方式就會現象出優勢,岩就不是對手了。

此時李特所在的地方,距離利不利島南面的冰河島不是很遠。李特對冰河島非常熟悉,事實上,那里是他的主要狩獵地點,有大量雪狼、雪豹、馴鹿、雪兔出沒。

李特一邊奔跑,一邊仔細將冰河島上復雜的地勢在腦海中呈現出來。在他的計劃里,只要能跑到島上。那種復雜的地形一定能夠幫助他成功地從兩頭極地白熊追殺下逃月兌。

然而這次,李特還是失算了。

李特縱身一躍,一把抽出奇藍之刃,另一掌伸出。輕飄飄地按在棍身上,借著這一按之力再次騰空而起,隨後接著躍起之勢頭,人刀合一,當頭就是一記劈砍。大片藍汪汪的刀光傾瀉出來。化作密密麻麻的刀芒將白猿巨大的身體都籠罩在了其中。

一連串踫撞聲響起,白猿怒吼連連,不斷向後退去,一轉眼的功夫。李特已經攻出三十八刀,白猿被逼的一陣手忙腳亂。而且奇藍之刃鋒利無匹。此時白猿手中的巨大冰棍已經只有最多一小半了。

李特忽然再次騰身而起,輕盈的仿佛一只蝴蝶。優雅的落身在冰棍上。隨後他猶如凌空虛行,兩步連續邁出,已經從木棍的一端到了白猿握著的一端。

「喝!」李特大喝一聲,雙腳同時重踏冰棍,將之踩得一沉,隨後他借著踩踏之力高高躍起,人在空中時,雙腳並攏、再彎曲猛地一記下踏。整個人就仿佛是一根錐子,以雙腳為錐尖,狠狠鑿向白猿的腦袋。

白猿心中狂怒,卻忽然感到手中的棍子被對方踩得一沉,這一踩的力道十足,猝不及防之下,白猿引以為傲的臂力也沒能扛住。冰棍被踩得下沉了少許,白猿來不及重新舉起棍子,就要面對李特的一記重踏,它只好便掄起沙包大的左拳,迎向這一記雙腳重踏。

拳腳相交,兩者就好象完全粘合在了一起,狂暴的勁氣似湍流,卷著各種冰屑擴散開去。

白猿被踏得身形一頓,幾乎坐倒在冰山山壁上,而李特則被沖得向上飛起,仿佛陀螺般在半空中旋轉著,化去了白猿這一拳剛猛無比的勁力後,再次落下。

落下時已然和白猿調了個位置,變成白猿靠近山腰,而李特靠近山頂。李特仿佛體力無窮無盡,完全不需要休息,在落地的一瞬間,雙腿再次發力,俯沖向白猿。「哈哈!你不行!」李特張狂大笑著,一刀向白猿背後削去。

白猿被李特的大笑聲氣得身上白毛亂抖,倉促轉過身來,冰棍帶起一陣狂風,橫掃過來。

李特左手忽然彈出,變拳為掌,一拍一托,原本攔腰掃來的冰棍向上一飄,幾乎是擦著他的頭頂掃了過去。棍風將他的頭發吹得肆意飛揚,他的神色卻絲毫不動,甚至連略微低頭閃避的動作都沒有。

李特趁此機會,搶到白猿跟前,兩腳前後分立,擰轉腰部,奇藍之刃凶殘的一記橫斬。

在出刀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有一種錯覺,只感到一絲勁力自腳底生出,一路傳遞上來,並在整個過程中牽動了周身各處的勁力,最終融為一體,化為一道沛然渾然的大力,從刀尖上噴吐而出。

一聲淒厲的慘叫,白猿被一刀砍中腰部,奇藍之焰的特性發動,白猿疼得渾身都在顫抖,就連冰棍都抓不住了。它那巨大的身軀幾乎被李特一刀橫斬,傷口鮮血淋灕,滿是翻卷的血肉和不停亂噴的鮮血。見到這樣血腥的場景,李特的臉色很冷漠,面對這個殺死了格里高的凶手,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白猿此時手中的冰棍早已無法當武器來使用了,再加上劇烈的疼痛差點將它當場逼瘋,李特再次長嘯一聲,一腳踢出,踹在白猿的肚子上。

這一腳是李特含怒的一擊,力道大的不可思議,竟然將白猿沉重無比的巨大身體都踢得飄了起來,遠遠地飛離了山壁,才朝下方墜落。

一大片血花在空中綻放、潑灑,就好象在拉出了一片殷紅的綢緞。

李特的理不饒人。雙腳下蹲到極限,隨即猛地發力一蹬冰面。踫的一聲,他所站立的地方立刻塌陷下去,在巨大的蹬力下變成一個巨大的淺坑。而李特整個人都仿佛一個炮彈。猛烈彈射出去,瞬間就追上了正在下墜的白猿。

刷的一刀再次橫斬,將白猿手中的冰棍砍飛後,李特便收刀還鞘。此時他已經不需要用奇藍之刃了,用這個世界上也許是最強大的神器,去對付一個連靈智都沒有完全開啟了白猿,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隨即李特雙拳一擰,拳風裹帶著無法匹敵的強大力量。向白猿轟擊過去。

白猿奮力抵擋,絕不甘願就這樣被殺死。李特猛地發出一聲狂嘯,一雙漆黑的眸子牢牢將白猿罩定,身形似俯沖而下撲擊搏兔的巨鷹。雙拳一擰,重重地轟在白猿的胸月復傷處。

「吼!」一聲臨死前聲嘶力竭的淒厲吼聲響起。

李特的拳頭和白猿巨大的身體比起來,顯得很小很縴弱。然而在白猿的感知中,轟在它身上的根本不是一對拳頭,而像是兩頭全力沖刺的猛 巨象碾壓過去。力道狂暴得無法形容。剛猛渾厚的勁力透體而入,其中還夾雜著一絲似冷似熱的詭異勁道,白猿只感覺渾身都要撕裂了,身體以更快的速度向下方墜去。

「轟隆隆——!!」的一聲巨響。白猿在重力和拳轟的雙重作用下,砸落在冰面上。 嚓嚓的響聲中。只見冰面迅速出現了大量裂縫,這些裂縫飛快地變粗、變長。就好象一張破碎的大網在白猿身下凝結。白猿的體重超過了八百斤,就好象一座小山砸落,震得一旁的冰山都在發顫。此時它正淒慘無比地躺在冰冷的雪原上,身體呈大字型,月復部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幾根掉落出來的腸子。

大片殷紅的血跡在白猿身下滲透出來,仿佛軟體動物在地上爬行,轉眼就蔓延出很遠。然而更多的血液,卻透過冰面上的裂縫滲透下去。白猿還在隱隱抽動著,發出一聲聲似有似無的申吟,在遭受到這樣的重創之後,它依然沒有立刻死去,可見生命力的強大。

李特輕盈而瀟灑地落地,雙膝微不可查的一個彎曲,就化去了下墜的沖擊力。

一陣寒風吹拂而過,李特伸出一只手,虛握了幾下,嘴角溢出一絲笑意,低聲喃喃道︰「沒想到在戰斗中又有突破,應該可以接受更多的傳承了吧。」

隨後他挺直了身子,緩步走到白猿身旁,手起刀落,結果了這個殺死格里高的凶手的性命。李特將白猿斬殺,並將尸體帶回村子後,立刻受到了全村人的歡迎。隨後村民們為格里高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並把白猿的尸體作為祭品。

生活繼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李特在和白猿一戰中,修為又有了突破,好幾項以前無法學習的奇藍之主的絕學,也終于能夠修行。然而在他心無旁騖地修煉之時,卻不知道遠在北海極北,胡老爹遇上了一個大麻煩。

北海越是深入,就越是寒冷,同樣意味著更加恐怖的危險。這一天,在冰原上走著一個人。那人身材極其魁梧,仿佛一尊鐵塔,不修邊幅,濃密的胡子和頭發全部隨意披散著,正是離開村子已久,要去冰原深處找冰原巨人王決一死戰的胡老爹。

胡老爹看上去心情不錯,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他穿著一條單薄的長褲,上身則是完全赤著,露出筋肉虯結的身體線條,皮膚表面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傷疤。

他手里還拉扯著一條巨大的鐵鎖鏈,足有一條大腿那麼粗,鎖鏈向他身後延伸出去,將一個渾身生滿白毛的龐然大物捆綁的結結實實。

那是一頭冰原巨人,卻比普通巨人還要高大強壯。只不過它此時已經完全死去,再沒有半點生命的跡象。被胡老爹隨意綁起來,拖在冰面上行走。

胡老爹忽然臉色一動,腳步停了下來,一對濃黑的眉毛則開始皺起。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出來吧。」片刻後,他淡淡說道。

一聲輕笑響起,前方空處忽然憑空浮現出一個人影。隨後逐漸凝實。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子,身穿黑袍,正笑吟吟地擋在前方,饒有興趣地看著胡老爹。

看到這個男子。胡老爹的臉色劇烈變化起來,良久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李元新?是你?」

「沒錯,可不就是我嗎?」男子淡淡說道,整理了一下衣衫,上前兩步︰「呵呵,我真是沒有想到啊,昔日威風凜凜、風光無限的胡刃胡大將軍,居然會跑到這種幾角旮旯的地方。還和冰原巨人這種蠢物打生打死。」

胡老爹深深吸了口氣,說道︰「胡刃早已死了,我現在是胡老爹。另外,這可不是什麼蠢物。可是一頭貨真價實的冰原巨人王,比普通冰原巨人強了太多!李元新,如果你還是當年的水準,恐怕在這個大家伙面前撐不過三招!」

「是嗎?」李元新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雙方詭異地陷入了沉默。片刻後,胡老爹再次大笑起來︰「怎麼?你大老遠地跑到北海來找我,就是為了來看看的?好漢子干脆點,你到底要干什麼。直說吧!」

「你猜不到嗎?」李元新又上前了兩步。

胡老爹雙眼微微眯起,眸中開始閃動攝人心魄的寒芒。一字一頓道︰「你是來殺我的?」

李元新理所當然地點頭︰「沒錯!你不會天真到以為陛下會放過你這個叛徒吧。陛下對你的恨意,根本不是鮮血能夠洗刷的請的。我得到的命令是將你活著帶回去,好讓陛下繼續折磨你。」

胡老爹一雙虎目緊緊盯著李元新,瘋狂的戰意絲毫不加掩飾,咧嘴轟然大笑,說道︰「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來吧,出手吧,讓我看看這些年你長進了多少!」胡老爹的聲音沉厚而響亮,如同從胸腔深處擂動的戰鼓,仿佛一記悶雷憑空在冰原上空炸響,遠遠傳了出去。

面對氣勢十足的胡老爹,李元新依然顯得很冷淡,身體如標槍般挺立,森森戰意散發開來,淡淡說道︰「今時不同往日,胡刃,你已經老了,不是我的對手。」和胡老爹比起來,他的聲音雖然沒那麼霸道,卻清朗之極,同樣遠遠地傳遞出去。

胡老爹大笑一聲︰「少廢話!」伸手一抓,大片黑氣凝聚,瞬間就化為一柄猙獰的馬刀,凝實程度和實物沒兩樣。這是死脈輪的力量,殺傷力極強,而且帶著強烈的氣勢和殺氣壓迫。

刷的一刀,胡老爹筆直斬向李元新!

一道黑色的刀芒亮起,帶著巨大的呼嘯聲狂斬而去,冰屑四濺,聲勢十足!不等李元新做出反應,胡老爹雙膝微微彎曲,猛然發力一躍。「砰!!」的一聲,胡老爹原本站立的地方驟然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大坑。而胡老爹浮光掠影般掠出,在拉扯出大片殘影之後,後發先至地追上了之前射出的黑色刀氣,又是一刀怒斬而下。

李元新向前走了幾步,倏然又後退兩步,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風中的落葉,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讓人很難鎖定他的真實位置。

「哈哈,這麼多年沒見,你長進了些!不過還是不夠看!」胡老爹豪邁大笑著,赤著的雙腳在冰面上再次一踏,高高躍起,一記力劈華山當頭超李元新砍下。

李元新撇了撇嘴,似有些不屑︰「多年不見,胡將軍你豪情依舊,不過還是這般粗魯野蠻。」他嘴上這麼說著,臉色卻很凝重,雙眼緊盯著胡老爹。就在死脈輪之力凝聚而成的黑刀即將劈落的時候,他才擰轉拳頭,突起開聲,一拳向上暴擊而出。

拳面和刀刃相交,竟發出金鐵交擊的巨響,隨後兩人倏然再度分開,彼此打量著對方,開始重新審視對手。

胡老爹身形高大雄健之極,就好象一頭人形的爆熊,皮膚黝黑的上身上,一塊塊好似岩石的肌肉絞纏在一起,整個人散發著霸道的氣息,深藏著一種沉重的威嚴。李元新則是一身黑色衣袍,手掌寬大,十指修長。他的面容帶著勃勃英氣,身形雖遠不如胡老爹那般壯碩,卻勝在修長勻稱,尤其是肩膀很寬,仿佛任何事情都無法將他壓垮。

兩人靜靜對立,彼此氣勢無聲無息地撞擊著。

片刻後。胡老爹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黑色馬刀,哈哈笑道︰「李元新,你果然長進了不少!有資格挑戰我了!」

李元新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太驕傲了。這就是你當年為什麼在風光無限的時候,一夜之間墜落谷底的真實原因。而且你搞錯了一件事,我不是‘挑戰’你,而是來抓捕你的。你最好不要有所保留,不然一定會後悔的。希望你的實力沒有退步太多,不要讓我失望。」「哦?」李元新眉頭微微一挑,慢條斯理地說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傳說中的一刀六式之一。單騎式!」狂暴的氣流迎面席卷過來,吹得李元新身上的黑色衣袍獵獵作響,長發也向後飄起,他卻連眼皮都沒有多眨一下。絲毫沒有暫避鋒芒的意思。

「你也吃我一拳把!」李元新嘴角微微一翹,雙拳瞬間連珠炮彈般交替擊出,化為密密麻麻的拳影,形成一堵不似氣牆巨大、卻更加凝實的拳幕。在出手的剎那,李元新眉心一點青光亮起來。周身蒸騰起極其強烈的青光,仿佛一個青色的太陽釋放出無盡的光華和熱量。和胡老爹的死脈輪之力恰好相反,這是生脈輪的力量!

「轟隆隆——!!!」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勁力相交。化為狂暴的氣浪四下翻涌。

一團青黑雙色混雜的氣流炸開,將李元新和胡老爹兩人的身影都吞沒了進去。狂暴的氣流之中。胡老爹好像沒有受到分毫影響,以霸道之極的姿態沖著李元新撞去。沿途所有阻擋都被他蠻橫的直接撞破。他的腳步沉重無比,仿佛一頭蠻獸。

兩聲爆喝聲在氣流中響起,原本籠罩著兩人的氣流一下被推擠得向四周散開,李元新和胡老爹的身形重新顯露出來。

胡老爹粗壯手臂上的肌肉驟然一緊,整條手臂都似乎粗大了一圈,道道死脈輪之力注入到馬刀之中,向李元新狂劈下來,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面對這狂猛的一擊,李元新竟背負起雙手,看似隨意地朝一側橫移一步,避開了馬刀的斬擊。刀鋒幾乎是貼著李元新的身體斬下的,卻沒有傷到他一分一毫。

馬刀急速斬下,卻在快要斬落到地面的時候驟然凝滯,刀身一轉,變為平行于地面。隨後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再次加速到極致,追著李元新的身形橫斬過去。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停、一轉、再一斬,實際上卻是難到了極點,顯示出胡老爹對自身力量的控制之強。

李元新眼楮盯著黑色馬刀,仍是背負著雙手,沒有絲毫出手格擋的意思。他連退兩步,身形微閃,已月兌離開馬刀的斬擊範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次刀鋒仍是幾乎貼著李元新的身體劃過。

「哼!」一聲沉悶如擂鼓的冷哼,從胡老爹厚實的胸腔中傳出,李元新囂張之極的做法已經徹底激怒了他。只見刀尖劃到李元新胸前的時候,刀身忽然向前一送,直接朝李元新的懷里撞去。

面對著幾乎無法再次閃避的一擊,李元新臉色依然不動,甚至流露出些許笑意,似乎早有預料,胡老爹會有這一擊。連續向後退了三步,帶出了道道殘影,隨即被刀身撞得粉碎。李元新後退的速度,竟不下于胡老爹出刀的速度!

胡老爹眼中寒芒一閃,刀尖忽然噴涂出一道凜冽的刀氣。這次,李元新似乎再無閃躲之力,身體無聲無息地被洞穿,卻沒有任何血肉橫飛的場景出現,只是一道殘影。

胡老爹收刀靜立,臉色已是一片凝重。李元新的身影重現,依舊是背負雙手,臉上淡淡笑著,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胡老爹肅然主導而立,注視著李元新年輕的面容,眼中精光閃動。兩人都沒有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而是彼此打量著對方。李元新平靜看著胡老爹,似乎也沒有出手主動攻擊的意思。

胡老爹默然半響後,才開口道︰「這就是你有膽氣來抓我的原因嗎?那是什麼步法?」

李元新從容地答道︰「化生步法,是我的生脈輪之力覺醒到一定程度後,鑽研出的一門步法。虎將軍以為如何?」

胡老爹毫不吝惜夸贊。笑道︰「很不錯的步法,論身法,我可是自愧不如!厲害!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這一舉動,另李元新心中訝然。終于有些明白眼前這個粗獷的大漢,為何當年會受到那麼多人的愛戴。單就這一份氣度,就已是常人不能及的。

胡老爹淡淡一笑,大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道︰「你的步法很不錯,如果不是前一陣子我又有突破的話,今天恐怕真要栽在你手上了。」

李元新神色一凜,肅然說道︰「請胡將軍指教!」

胡老爹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爆喝道︰「小子!看好了!!」

話音剛落,一股氣勢驟然從胡老爹的體內散發開來,沖天而起!一道濃郁的包含死意的黑光在胡老爹周身生出,其中扭曲交纏著無數細密的刀芒。彼此劇烈地激蕩著。

胡老爹上身忽然浮現出一道道奇異的紋身,流轉著一道道黑色的毫芒。紋身緩緩動了起來,好像有自己的生命般,最後融合在一起,猶如活物般地蠕動了半響後。在胡老爹的胸口化為一只黑色暴熊的圖影。隨著圖影的凝聚成形,胡老爹整個人都好像化身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黑熊。原本威嚴肅殺的氣息中,驟然混合了一種野蠻而殘暴的味道。

李元新瞳孔驟然一縮,臉上顯現出震驚的神色。片刻後說道︰「這就是脈輪之力的化形境界嗎……」

胡老爹盯著李元新,就好像在看自己的獵物。平靜地說道︰「我還沒有老,這些年雖然有些失意頹唐。不過修煉可沒有放下。沒錯,這正是脈輪之力的化形境界,小子接招吧!」

胡老爹說完猛蹬地面,仿佛重磅炸彈般沖起將近十丈高。在躍到最高點時,他將手中的馬刀倒轉,雙手握住刀柄,刀尖朝下,連人帶劍插向李元新的頭頂。

李元新臉色一變,胡老爹的這一擊比之前的攻擊速度快了近三成,而且威力似乎也增加的不少,劍還未真正攻到,一股沛然大力已經當頭壓下。

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李元新全力施展開化生步法,向後退開兩步,想要躲過這一擊,然而身形卻在龐大的壓力下頗為滯澀,速度慢了不少,因此沒能像之前那樣,完全避開胡老爹的攻擊。不得已,李元新終于抽出原本背負著的雙手,右掌斜斜向上拍出,掌勁砰的一聲擊在刀身側面,將馬刀打得微微一歪,同時,人借著反作用力,足不點地地向一側飄開。

一擊未果,胡老爹轟然砸向擂台,在落地的一剎那,雙腳再次重踏地面,整個人幾乎是貼著地面朝李元新暴射過來。「吼!吼!吼!」連續發出三聲似熊咆的怒吼,胡老爹一拳轟出。拳鋒上無數黑色刀氣迸射,看似雜亂一片,卻隱約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暴熊腦袋,將胡老爹的拳頭包裹住,自下而上,轟向李元新的小月復。

此時,李元新即使已經全力施展出化生步法,都無法完全避過這一擊了。冷哼了一聲,李元新身形微微一沉,兩臂彎曲,以雙肘向下擊去,砸向胡老爹的這一拳。

「砰!」的一聲悶響,刀氣組成的巨熊腦袋爆裂開來,而胡老爹的拳頭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地繼續轟擊,和李元新的雙肘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李元新只覺得一道大力從胡老爹的拳頭上傳遞過來,那力量強得近乎離譜,他整個人竟被胡老爹以單拳生生轟得凌空飛起。

人在半空中,李元新還沒有來得及穩住身體,胡老爹的馬刀已經從斜下方攻到。刀鋒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帶著尖銳的嘯聲,斬向李元新的雙腿。

此時,李元新神色已是一片凝重,腰部發力一挺,人向後仰去,同時,右腳腳尖仿佛蜻蜓點水似的,迎向了馬刀。這一招可以說險到了極致,稍有偏差,就是一腳被斬的下場。

腳尖輕盈地點在了刀身側面,一道奇異的震蕩之力發出,瞬間透過刀身傳遞到胡老爹身上,震得胡老爹的動作驟然頓了頓。而李元新自己則被巨大的斬擊力量轟飛,跌出數丈後才落下,剛剛落地站定身體,還來不及做出調整,胡老爹已然再次奔殺而至。

冰原上,胡老爹瘋狂地追逐李元新,仿佛體力無窮無盡,不知疲倦地進攻著。而李元新始終沒有和胡老爹硬拼,而是以化生步法避開鋒芒,再以飽含生生不息之意的拳掌化去無法徹底避開的攻擊。

戰斗一時間膠著起來,雖然暫時未分勝負,但李元新完全地落入了下風。隨著胡老爹持續不斷的瘋狂進攻,李元新漸漸顯得有些不支起來,身法逐漸有些遲緩,許多時候都無法完全化去對方勢大力沉的拳擊和刀斬。

「砰——!」的一聲,李元新被胡老爹一拳轟得暴退十多丈,才停形。胡老爹並沒有給李元新任何喘息的機會,狂野地仰天咆哮了一聲,再次奔殺過來。出乎意料的是,李元新這次並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注視著胡老爹急速沖殺過來的魁梧身軀。

「哈哈哈!!你終于不躲了嗎?小子,你敗定了!!」胡老爹見李元新竟然不閃不躲,不由得大笑起來,腳步再次加快了幾分。「吼——!!」一聲巨熊的咆哮聲驟然從胡老爹胸腔中發出,胡老爹胸前的暴熊圖影仿佛活物般,竟奔行了起來。胡老爹沙包大的拳頭,攜著無窮的野蠻和狂暴轟向李元新。同時,一只通體黑色、根根毛發如鋼針的巨大暴熊虛影在胡老爹的身後浮現出來,使得拳頭轟擊的威力又憑空暴漲了許多。

李元新依舊靜立不動,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眼中一道奇異的神采亮了起來,隨後右手輕輕抬起,捏成拳印,其上流轉起道道翡翠般的光華,毫不退避地迎向了胡老爹的拳頭。

兩人的拳頭毫無花哨地踫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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