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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那麼年輕。

你用了什麼法子看上去才那麼年輕。

人類是常說這種話的,而這些話語中毫無列外都闡述著對時間的無奈。

任你是風華絕代的紅顏,還是舉世無雙的勇將。在名為歲月的流逝之下,均不過是一拋黃土。

會說這些話的人,都老了。

山本元柳齋重國是這尸魂界最強大的死神,對于歲月和生死早已經看淡了。然而當再次看見那個風姿依舊的男人之時,仍是止不住的驚訝。

那是早已模糊的記憶,自己在青年之時與這個人相遇,相識,與其並肩而戰,于戰場上,于死亡中。然而歲月已過千年,自己也已經老朽至如此地步,青春不顯,可這個人卻依舊沒有半絲的變化。

一人衰老不堪,而一人卻絲毫不變,這難道不是一件很令人恐懼的事情麼?

說完那句話,山本元柳齋重國神色如常的持杖而行,每行走一步,那根木杖都會敲擊在地板上。

木杖敲擊在地板上,發出「 」的聲響,一聲接一聲,帶著某種古井不波的旋律。

木杖落下,抬起。木杖落下,抬起。木杖落下,抬起。刀鞘落下,抬起。刀鞘落下,抬起……

佐佐木小次郎與山本元柳齋重國相對而立,任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年輕的男人會比那老人的年紀還大吧?

佐佐木小次郎沒有接話,笑吟吟的看著拄著長刀的山本元柳齋重國。

(真是……不錯的眼神,和千年前相比,那雙眼中已經閱盡了混沌了麼。)

「稍稍夸贊一下你吧,至少不像那個時候一樣,看見我就直接沖上來。」

山本元柳齋重國發出不屑的哼聲,渾濁的雙眸之中透露著千年積累下來的威嚴!

「汝以為歲月已過幾何,老夫……吾早已不復當年的愚者。」

本欲自稱老夫的山本元柳齋重國想到了什麼,立刻改變了稱謂,在眼前這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怪物面前,他要是自稱老夫的話,實在是太失禮了。

佐佐木小次郎輕笑一聲,移步走向陽台空曠的圍欄上坐下,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辦公之所建立在一座摘星樓之上,站在空曠的陽台之上向下俯視,可以將大半靈廷的景色收于眼下,這景色很不錯,佐佐木小次郎很喜歡。

辦公室很大,也很空曠,整間房間只有那麼孤零零的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沒有其他的任何家具,連多余的凳子都沒有,因為在這間房間里,只有一個人才有資格坐下。

然而那個人沒有坐下,依舊站在那里,直視著那悠哉悠哉坐在圍欄之上的男子。

「銀鈴……為汝所殺?」

「嗯,是的哦。」

嗡!

在佐佐木小次郎隨意點頭之後,空氣猛地沉悶了下來,令人窒息的靈壓在這房間之中展開!整座摘星樓被那靈壓震懾的晃動,支撐房間的牆壁發出了痛苦的悲鳴,開始出現絲絲裂縫。

而這一破壞公物的行為,在佐佐木小次郎將手輕輕按在圍欄上後便停止了,被迫停止了。

「為何?」

威嚴的聲音自空氣中傳播,即使沒有釋放任何力量,那千年積攢下來的威儀,一個眼神,一道聲音,便足以將意志不成熟的死神嚇得肝膽俱裂。雖然這一點從來沒有自活的更久更長遠的佐佐木小次郎身上體現過就是了。

「銀鈴早已不復千年之前的武勇,當下亦不過是個垂暮等死的老頭子罷了。這樣的他,又有何價值令汝動手?」

價值。

山本元柳齋重國是認識佐佐木小次郎時間最久,也是自認為最了解他的人。在他眼里,佐佐木小次郎對于強大的對手是從不會吝嗇于力量,必定會全心全力賜予其絕對平等的死亡。然而對弱小的對手,則不會隨意動手,亦不屑動手。即使是面對虛,只要不是膽大妄為的想要襲擊他,佐佐木小次郎都不會給予理會。甚至有因為無聊而放跑亞丘卡斯的荒謬事情發生,理由竟然是等著那些亞丘卡斯太弱了,等他們變強後再來找自己玩……

因為弱者沒有價值,沒有被佐佐木小次郎殺死的資格。正因為如此,在佐佐木小次郎手中流逝的生命,實在是少得可憐。

所以山本元柳齋重國很憤怒,同一個時代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他和朽木銀鈴兩個老家伙了。子孫都為尸魂界戰死了,自己則是基于對王族的忠誠和對正義的理念而支撐不倒,可是銀鈴他……

沒有誰是喜歡死亡和戰斗的,朽木銀鈴也不過是被逼拿起了刀刃,那家伙比誰都喜愛和平!征戰了一生,好不容易換來了太平盛世,兒子卻先自己一步而去,白發人送黑發人……

身老心衰,遲暮的老人只想看著自己的孫子好好的活下去,健康的成長。看著孫子在自己的身邊成長,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了。

然而佐佐木小次郎竟然向那樣的銀鈴下手了,毫無慈悲之意。明明朽木銀鈴已經沒有被殺死的價值了,又為何特地的去抹殺他那悲戚的生命呢?

佐佐木小次郎輕聲的笑了起來,仿佛听到了什麼搞笑的事情一般,嘴角崛起精致的完美笑容。

「可笑,朽木銀鈴的生命本來便是我的所有物,如何處置是我的興趣吧?」

如同美妙歌聲一般的聲音里,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佐佐木小次郎帶著笑意抬起雙手,仿佛于虛空之托起了什麼,猶如天平。

「生命。」

「力量。」

「權利。」

佐佐木小次郎目光淡漠的瞥了那不動如山的老人一眼,帶著妖異的笑顏說道。

「說說看呢,山本重國,這一切都是誰賜予你們的。」

「……」

「……無趣。」

山本元柳齋重國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那副如山岳般淡然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倍感無趣。佐佐木小次郎微微搖頭,從欄桿上起身,移步走向山本元柳齋重國,也不見其有什麼動作,肉眼可視的純白色靈子向他掌心聚集,眨眼間形成刀柄的樣子。

「本來沒有出手殺他的意思,但是銀鈴那家伙,令我失望了呢。」

「是我救下了他的性命,授予他劍術,幫其登上朽木家的家主之位,對于他給予了超然的厚望。」

「但是……自他的劍中所傳遞出來,只是無聊的感情罷了。那把劍中向我傳遞的,只是懦弱的,卑微的,僅僅是一個平凡老頭子的感情罷了。千年的時光,沒能令他變強,反倒是越加弱小了呢~」

鏘鏘!

轉瞬間,兩把長刀拼在了一起,發出刺耳的鳴叫之聲!

佐佐木小次郎單手持劍,仿佛隨意的將劍架在那里,毫無威勢,毫無架勢,僅僅是平凡的一劍揮下,正因為如此平凡,才是問題之所在。

名為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老人連胡須都未曾顫一下,以同樣毫無威勢一劍回擊,平凡質樸,竟是與小次郎的劍術一般無二。

佐佐木小次郎露出稍顯歡愉的表情,看著近在咫尺的陌生人滿意的開口道。

「很好,非常好。你的劍仍然沒變呢,依舊是那麼澄澈,那麼強大。果然,果然你是有資格令我期待的人呢!」

「小次郎……」

轟隆!

那巨大的響動震驚了靈廷內無數死神,當他們望向那響動的來源之時,無一不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知在何時,那座聳立尸魂界千年不倒的摘星樓,那座幾乎被傳為神話的建築,被無上的偉力撕扯成碎片,怦然倒地。

一道銀白色的身影急匆匆的施展瞬步來到那已然成為廢墟的摘星樓下,中年人的面孔之上滿是緊張焦慮之色,看到那廢墟之後臉色則瞬息變得煞白。

「元柳齋殿下!元柳齋殿下!!」

中年人慌神的用手扒開殘岩斷壁,那副擔憂的姿態實在不是裝出來的。

「發,發生了什麼事情?!元柳齋殿下!您在哪里?!元柳齋殿下!!」

「安靜,長次郎。如此喧嘩成何體統。」

「元柳齋殿下!」

白發的中年人,雀部長次郎一臉狂喜的看著不知何時持杖端坐在廢墟之上的山本元柳齋重國。

看到山本元柳齋重國毫發無傷的樣子後,長次郎方才松了口氣。緊跟著他便單膝跪地,沉聲說道。

「您無事便比什麼都好,萬分抱歉,元柳齋殿下!鄙人竟然在您遇襲之際毫無察覺,實乃是奇恥大辱!請您務必責罰玩忽職守的鄙人!」

山本元柳齋重國目光淡淡的看著長次郎一個勁的請罪,微微用手杖敲在地上!

「無妨,長次郎,汝無須自責。老夫並沒有遇襲,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只是這座樓已經老朽到這個地步罷了。」

這座摘星樓雖然已經佇立千年已久,可是每年都會動用不少經費來維修的,其結實程度甚至堪比中央四十六室居住的清淨塔居林了。老朽到倒塌的地步?這種理由實在是太牽強了……

「是!鄙人知曉了,那麼請您立刻移駕到本家,這里的事情鄙人會盡快處理的。」

長次郎什麼都沒有問,那理由很牽強,但是元柳齋殿下既然不願意多說,那麼自己只要遵守就好了。

殿下說是,那麼便是!殿下說那是對的,那麼便一定要是對的!

「嗯,那便交給汝了,長次郎。」

山本元柳齋重國神色如常的站了起來,在雀部長次郎恭送的目光中走向那個久未問候的本家,兩道時不時有死神破空而來,凡見到這位持杖而行的老人時,無不退讓至一邊行禮,目送那位老人離去之後方行。

一襲紫色的長衫衣,在一群黑色死霸裝中甚是扎眼,然而那無數的死神自佐佐木小次郎身旁經過,卻如同瞎了雙眼一般,看不見他之姿態。

真•明鏡止水

佐佐木小次郎俊逸的面孔上笑容不減,自懷中卻出一塊紫色的手帕擦拭著右手背,那里有一道細長的傷口,正在止不住的往外涌出殷紅的鮮血。

望著手背處的傷口,佐佐木小次郎的笑容越發明朗,那雙淡漠的雙眸中透著喜悅的色澤。

「稍稍……有些長進呢。」

望著山本元柳齋重國離去的方向,佐佐木小次郎微微側目,嘴角劃出優雅的弧度。

「現在,是被稱呼為‘元柳齋’麼……明明ぜ字齋這個名字這麼有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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