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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撕裂黑暗的旗幟

仿佛空間都被歪曲了一般,視線突然變得曖昧不清了起來。如同被蒙上了一層霧靄那樣出現了瑕疵。

assassin雖然在進攻上所向披靡,但是相對而言,他並不擅長防守,尤其是對于大範圍地圖炮攻擊的防守。

「——這個無差別詛咒的滋味如何?」

發出洋洋得意聲音的archer其實也不好受——雖然交手才不過數分鐘,他全身卻幾乎已經沒有一塊骨頭還完好無損。assassin手中的匕首在撕裂他的盔甲,劃開他的血肉時,所造成的傷害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單純——不知道是因為寶具,還是assassin自身固有技能的關系,從第一次受傷開始,黑騎士的身上就出現了持續不斷的失血與體力流失——如果不想方設法速戰速決,自己會首先倒下也說不定。

至于那股能讓普通人發瘋的痛楚,黑騎士並不在意,這種程度的苦楚,從更加久遠的過去開始就一直陪伴著他——在他的記憶中,只有那名少女哀傷的眼神和細細的碎語,以及從全身的每個角落傳來的,無休止的折磨。

然而現在,被加諸于此身,永無止境的苦難卻成為了能夠傷害他人的利刃。

以傷痛遲滯汝身,以黑暗奪汝光明,以疲憊支配汝軀,以忘卻告解汝之永罪——

這個詛咒的代價除了需要魔力以外,痛苦與折磨還會以雙倍的形式反饋到archer自身,所以黑騎士的動作也明顯遲緩下來,不過比起assassin,他的耐力與續戰力則要強橫得多。

「……」

大概是被archer兩敗俱傷的戰斗方式給動搖了吧,assassin閉上了雙眼——視力在這個被詛咒的空間里只會干擾到自身的判斷力,而且對于他來說,僅僅是視覺受到的封閉,在這個沒有多少雜音的夜晚里影響並不大,暗殺者閉上眼楮後迅速穩住了稍微有些踉蹌的步伐,似乎是想要逃跑。

「現在才想要逃跑,動作也太晚了點吧。」

搖晃著盔甲,嘲笑著對手的archer攤開了手中的兩把重鞭——

「听好了——本大爺的職介可是‘archer’!」

仿佛被倒入模具中的水銀,黑騎士手中的雙鞭眨眼間就改變了形狀,一把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的粗糙大弓出現在了archer的手中,而看上去平淡無奇漆黑的箭支也一同附著在了已經被開滿的弓弦上。

被拉滿的弓弦,對準了assassin已毫無防備的身軀——

「結束了。」

呆在原地的暗殺者停止了動作,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指著他的黑色箭頭。

「是在說你那短暫的servent生涯麼?」

archer獰笑著松開了手中的弓弦。

「不——」

assassin右手所握、泛著著血色光芒的匕首,仿佛被融入了鍛造爐一般閃耀起了灼熱的光芒。

「——是被推遲的,結果。」

「呃?!」

archer張開嘴還想要再說些什麼,結果只發出了一絲漏氣般的尖銳音調——在黑騎士的脖子上,沒有任何先兆地出現了一個仿佛被用暴力硬生生擠壓撕裂了的創口,而被黑騎士的雙手所掌握住的弓箭——

噗通。

一聲沉重的鈍響,那是黑騎士整個右肩被切開後,包裹著盔甲的右臂從軀體上月兌落,然後砸在地上的聲音。

隨後,是連續響起的金屬聲——巨大的溝壑與創口在archer的身上縱橫著,以似乎要將黑騎士整個人給四分五裂一樣的氣勢洶涌開來——而造成了這一切,近距離注視著被開裂的archer,assassin卻仿佛看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一樣瞪大了雙眼,頭一次露出了詫異的動搖神色。

然而,即便是這樣,archer依舊沒有倒下。

「混——蛋!」

被切開的喉嚨深處涌上了黑騎士那充滿忿怒的吼聲,唯一沒有損壞的頭盔深處,猩紅的雙眼泛出了瘋狂的光芒。

「你、這家伙——!」

頭一次,暗殺者露出了動搖的神色,帶著驚愕注視著archer——而由于角度的關系,貞德以及慎二還有凜無法看見黑騎士正面的模樣。

「archer!解除實體化!」

隨著凜的呼喚,黑騎士厚重的盔甲逐漸稀薄起來,與此同時,慎二上前一步,擋在了凜的面前。

在這里使用令咒,無異于失去了任何防備,是僅僅想要賭一把,還是說明凜還信任著應該已經變成了敵人的慎二呢?

「saber。」

慎二呼喚著自己的servent,而貞德也毫不猶豫地回應了他的訴求。

「master,請不要離開我的左右。」

高舉的旗幟一瞬間就驅散了archer的詛咒所帶來的漆黑怨恨,讓被陰影籠罩住的視線重新清晰起來——相對的,被archer所束縛住的assassin也重新獲得了自由。

接下來——男子會用怎樣的方式攻過來?

對于對魔力為ex的貞德來說,詛咒的影響微乎其微,但是assassin在普通攻擊中所具有的因果逆轉與多重次元重疊——導致了那仿佛bug一樣的接近戰能力,對魔力卻沒有太多的作用。

不過這一點,在貞德擁有了比直感更進一步的【啟示】的前提下,足以讓戰斗的天平產生變化。

【啟示

和「直感」同等的技能。直感是戰斗中的第六感,但「啟示」適用于所有關乎到目標達成的事象(例如在旅途中選擇最適合的道路)。由于(本人認為)毫無根據,所以沒辦法向他人好好說明。】

自己與身邊的master,在于assassin正面戰斗時,能夠取得勝利——

雖然毫無道理,但貞德依舊如此確信著。

————

面前的servent,很強。

慎二能夠充分感受到這一點,原本在自己身體中蠢蠢欲動的力量,卻仿佛在恐懼著眼前的男人一樣沒有了聲息。

不過——

即便如此,自己也還能夠繼續戰斗。

豎起了手中的太刀,少年用著僅剩一邊的眼楮緊緊盯著assassin。

深深地呼吸,放松著因為恐懼而繃緊的肌肉。

所謂的武道,原本就是以鍛煉集中力為目的的一門肢體藝術。

用盡全力去回想不久之前,兩名servent戰斗時的動作。

揮舞雙鞭的archer是想要以力破巧的典型,但是在那之前,就一步踏入了assassin所編制的死亡陷阱中——雖然archer的確已經足夠強大,然而如果限定為接近戰,不論再來多少次,僅僅倚靠耐力的archer都不會是暗殺者的對手。

毫無疑問,擁有著能夠輕松破開對方防御能力的assassin是當之無愧的近戰之王,即便是saber——雖然少年能夠通過令咒感受到魔力涌動,從而充分體會到貞德這名少女的強大,但是卻無法抹去那股隱約的不安。

從貞德所握的旗幟處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脈動,讓與少女並肩的慎二漸漸平靜了下來。

「……不錯的眼神。」

對面的暗殺者,那雙冰冷的雙眼在全神戒備的慎二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緊接著劃過了用無懈可擊的姿勢持劍而立的貞德,以及因為魔力損耗而稍微有些色厲內荏的凜。

「……真可惜。」

是在惋惜自己沒有能夠取走archer的性命麼?

比起聒噪的黑騎士,assassin似乎並不喜歡多說話。

「……好運是不會一直伴隨你們的。」

大概是覺得直面屬性比自己要高了幾個級別的saber多少會有些勉強,assassin用沙啞的聲音咕噥了一句,身影逐漸變得稀薄了起來。

凜用力地扯住了慎二的衣袖,透過少女指尖傳來的力道,慎二能夠感覺出凜心中的不甘——對于將父親當做榜樣,向著偉大魔術師的目標前進的凜來說,在面對敵人時,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一定很難受吧。

「……我們應該感謝archer才行。」

听見慎二的話,凜一臉莫名其妙地看了過來,一臉「這家伙在說什麼蠢話」的表情。

「慎二說的沒錯。」

將手中的旗幟收了起來,仍然沒有消除警戒的貞德在一旁點著頭,放緩了語氣︰「如果不是archer的話,assassin或許會直接向master下手也說不定。」

「……只不過是一個喜歡說大話的家伙罷了。」

凜抱起雙臂,高姿態地哼了一聲——就算是這樣損那個嗦的家伙,正靈體化療傷的黑騎士也沒有任何反應,雖然傷重是一個原因,不過貌似也有在為自己的輕率發言好好反省的模樣。

「覺察到了assassin,然後故意挑撥對方將自己當作目標……怎麼看,那家伙的腦子也不像會有這麼好使。」

——回想起,在那片無聲的黑暗中,如同焰火般悄然綻放的血芒。

如果那個男人不是選擇向身為servent的archer下手,而是朝著自己的話——

想起assassin無聲無息的暗殺本領,慎二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在面對assassin時,自己身體里的力量仿佛在恐懼對方一樣沒了聲息,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只要聖杯戰爭繼續進行下去,和那個servent見面的時刻就必定會到來。

一切就如同assassin在臨走時所說的那樣——好運是不會一直伴隨著自己的。

現在的自己,需要力量。

「凜……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你。」

慎二向著青梅竹馬的少女低下了頭。

「嗯?」

對于少年突然的動作,凜有些模不著頭腦,清澈的雙眼困惑地注視著慎二。

接下來自己將要說出的話,想必也會給個性認真的凜造成困擾吧。

也許,還會讓一直想要保護自己的妹妹——小櫻傷心也說不定。

帶著這樣的覺悟,少年低下了頭。

「請你、教我使用魔術吧——」

————

ps︰從今天起,命運恢復日更。

至于時間多久——個人來說是想一直到完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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