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提到丹書,丹書鐵券,那份不為人知的寶藏貫穿整個事件,如今再次提起內心涌起一種別樣情感,一時難以言明,為了所謂的寶藏已經死了太多人,班農的一番話令一些人心生退意,前方凶險且不言說,即便能夠找到寶藏又如何,依然是一日三餐晚睡半尺,即便昔日榮耀如班農確也落得這樣淒慘下場,甚至殃及後人無法安寧,人莫不如來得平淡一些。浪客中文網
「很多東西不是說放下就能夠放下,灑月兌不過是一種漠視罷了,即便是我們不去尋找後人依然會為了它耗盡心力,甚至再一次引起腥風血雨。」
班農淡然一笑道︰「也許對,也許不對,即便是燒毀丹書已經完全不能解決問題,這里已經不再是秘密,如果諸位回到中原難免有人提及此事引起更多人覬覦,好吧,既然是命運使然,那就要看你們的運氣了!」
道︰「運氣?」
班農道︰「不錯,當初我與黑巫斗法,黑巫雖然將我殺死,更是用陣法將我的靈魂封印,可惜同樣得不到任何好處,只是黑巫依然沒有死,他還活著!以後帝陵內發生的事自己便不得知。」
「你是說當年的黑巫還活著,怎麼可能,人怎麼可以活過上百年,難道是鬼怪不成!」
「既然加上也許,只是一種猜測罷了。」
「依我看是你在騙我們,這里的機關完全由你們班家設計,到時候就可以獨吞這份寶藏!」
「不錯,不然為何班家會神秘失蹤。」
「神秘失蹤!」班農畢竟是班家人,听到班家後人消息立刻出言詢問,班農道︰「班家究竟怎麼了?」
道︰「班洪接任家主之後突然狂性大發,殺死幾人後被人制服囚禁起來,沒有人知道究竟為何會這樣,這遠遠沒有結束,災難似乎看中了這個神秘的世家,班洪發瘋之後班家經常發生這種事情,不是無端發狂就是突然暴斃,後來更是莫名消失不知所蹤!」
班農道︰「這是報應,都怪我害了全族的人,我是班家的罪人!」班農用光禿的手臂捶打胸膛,雖然不會發出任何聲響,足以看出他內心的痛。
道︰「如果你想懺悔還不如告訴我們這些人如何能夠從這里過去找到寶藏!」
這似乎是所有人關心的事情,這里似乎與別的地方有所不同,可以打開的幻壁,可以破解的陣法,完全有跡可循,只是到了這里,除了巨大的石棺,從石棺內出現的魂靈,沒有任何預兆,即便是完全無法看出如何能夠從這里通過,畢竟所有的一切出自當時兩大術數高手,擅長機關的班農,精通古陣的黑巫。
班農道︰「我自是有辦法打開,只是在打開之前是否能允許我再說一些事情!」班農袖子輕輕甩動,臉上的青銅面具緩緩落地,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甚至可以想象當初燒得火紅的面具扣在人臉上時的情景,肉燒焦的氣味,炙熱所帶來巨大的痛楚,這是殘忍的折磨。
即將徹底解月兌,從未有過的輕松感從心底升起,除了空空的手臂之外,仿佛又回到當年意氣風發的年代,憑借自己一雙手可以建設屬于自己的一片天。
班農道︰「帝陵設計十分凶險,諸位又是否知道為何會有丹書鐵券留下?」
道︰「根據記載丹書是從末代元帝手中被人奪走,百年後重現江湖,應該是特意留給他的後人以備不時之用!」
班農搖頭道︰「雖然我一直無法真正進入帝陵深處最為神秘的地方,不過從機關布局上依然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幾乎封閉的帝陵,也就是說設計它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讓這里重現天下。」
長風道長忍不住問道︰「既然如此,丹書鐵券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又是如何到了元順帝手中。」
班農道︰「如果所料不差,應該是當初我與黑巫斗法改變了當初的預想,更是無意中毀壞其中龍脈,所以黑巫才會命人設計了這份丹書鐵券,然後命人送回當時的元廷,至于目的便不得而知!」
道︰「能夠知曉秘密的也許只有當初的元帝後人,只是元朝早已分崩瓦解,順帝逃回大漠一命嗚呼,而他的後人為了奪位紛爭不斷,或許已經完全成為秘密!」
班農點頭道︰「這樣分析不無道理,只是前面必然極其凶險,班農同樣無能為力,只望日後見到我班家族人,念在今日情分多加眷顧,班農在此謝過!」
困住班農的八寶七星陣、五尸鎮魂已破,他的後人同樣不必遭受噩運折磨,對于班家人而言或許真的是一次重生,一直壓抑的陰霾被一股清涼的風吹散,原本的榮耀變成痛苦,當年多少人羨慕班家,班家的富足,班家的地位,只是現在確是變成了恨,恨自己成為班家人,只能默默的忍受莫名的詛咒,終于一切散盡,班家依然還是班家。
班農慢慢抬頭,環視石壁四周,還有那頂冰冷的石棺,如今確是那樣的依戀,畢竟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只有它,即便依然冰冷沒有任何溫度,一副殘魂在石棺中足足呆了不知多少年,因為恨,他的靈魂變得越加強大,昔日修煉的鬼神術派上用場,刺入胸口的血劍慢慢重新被自己掌控,兩道陣法每天如同蛆蟲一般蠶食他的靈魂,這種靈魂深處的痛早已習慣,血劍成為寄托,上百年的祭煉血劍同樣有了靈魂。
直到石棺上傳出聲響,殘魂終于露出笑意,光禿禿的手臂慢慢敲打石棺發出聲響,血劍同樣發出歡呼,似乎察覺到主人的興奮,另外七道法器早已失去昔日的作用,唯一能夠壓制班農的只剩下五尸鎮魂,五道曾經最為熟悉的影子一直纏繞在靈魂深處,五個班家的族人,班農最親近的人,因為班農的緣故同樣遭受苦難,他們的恨完全轉嫁到這位令班家走入萬劫不復深淵的當家人身上。
自由,班農終于體會到自由的意義,人無時無刻遭受束縛,身上的責任,觀念的壓抑,為了得到班家家主的位置,班農不惜親手殺死懦弱的父親,將罪責嫁禍到叔叔與母親頭上,得到家主位置,班農長出一口氣,只是為何心里沒有當初的滿足,甚至有些空,望著昔日帶著歡笑的院落,如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單的身影,班洪,自己殺死他的父親,而他出賣了班家。
「罷了,一切或許都是天意!」班農眼角閃現淚花,誰說靈魂沒有眼淚。只見班農袖袍舉過頭頂,嘴里念了一段咒語,血劍頓時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它似乎感應到什麼極力掙扎,「血奴,謝謝你百年來的陪伴!」
血劍似乎听懂主人的意思,紅光閃動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響,似是低泣又仿佛在輕輕述說,班農臉上終于露出笑意,一切終將結束,靈魂最終得到釋放,班家同樣遠離災難,善意的提醒確是被人看做惡語,這就是人性,始終無法改變的劣行,雙袖甩動,紅光猛然一閃,血劍迅疾刺入班農心髒位置。
「他要做什麼!」
「瘋了不成!」
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看著班農,血劍深深刺入,黑袍下的身軀漸漸變得模糊,「打開這一層的條件就是將我的靈魂打散,黑巫,你錯了,班農同樣可以為別人做出犧牲,黑巫,你錯了!」
隨著班農身形消散,血劍同樣斷裂,空中猶如炸開一朵紅色的花,絢麗帶著憂傷,多年的陪伴一旦離開難免多了牽掛,班農魂飛魄散,它同樣沒有留下來的意義,血劍早已不是冰冷的鐵器,它有了靈有了情,同樣有了憂傷。
嘎 ,嘎 ,那是鐵鏈發出的聲響,四條鐵鏈慢慢變長,石棺漸漸變低一直落到地面慢慢旋轉,牆壁慢慢分開,一道巨大的石門出現在所有人面前,這就是通往前方的路,只是為何會有遲疑,難道真的是因為班農的提醒或者是內心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