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09
燈紅酒綠,躲不過一曲斷腸,
輕歌曼舞,載不去一世憂傷。
那是曾經用夢編織的美麗,最後無情被打碎,沒有憂傷,甚至沒有任何憤怒,這是命運,人無法逃月兌的命運,班嵐收起笑容,指尖不停在琴弦上波動,專注的神情,她完全陶醉其中,作為出生在班家的女人已經是一種不幸,班家祖訓︰班家女子不得修習技藝,否則斷雙手,成年女子自當嫁人,再也不許踏足班門。
十月懷胎呱呱墜地,只是因為性別的不同命運完全不同,只有男兒才是班家的希望,班嵐,幼小的身軀在寒風中顫栗,為何自己偏偏生就女兒身,作為班家的後人她同樣有著靈活的手指,看著和自已年紀相仿的男童由人陪伴著進入學藝堂,而她只能一個人在風中體會孤獨。
「妹妹,給,哥哥給你做的風車。」班農將手中的木車塞進妹妹手里。
「我不能要,他們會打我。」
「哥哥保護你,沒有人再敢欺負你。」
「真的嗎?」
「哥哥答應你。」
笑容在寒風中綻放,她第一次感受到親情的溫暖,稚女敕的小手被緊緊拉住,他是她的哥哥,班農,班家家主的兒子。
班農目光落在梳妝台上,上面多半是女兒家梳妝的物品,那是一個破舊不堪的木車,因為歲月的緣故早已變成黑褐色,班農記得,那是自己親手做的木車,只要拉動後面的繩子,木車就會向前滾動,當年只有十歲的自己憑借驚人的天賦做出的第一件成品,依然記得學藝堂長老不可思議的眼神。
一個十歲的孩子,輪子用小刀打磨得十分圓,單單這份手藝沒有幾年的功底完全無法做到,更加令人驚奇的是,小班農在輪子上面加了兩個連在一起的彈簧,後面拴著一根麻繩,只要拉動麻繩就可以引發彈簧,進而推動輪子,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木車那樣簡單,而是機關,機關的定義就是通過彈簧或者其他設置來達到控制的目的。
「做得好。」
「那我可以去玩了嗎?」
「可以,今天班農先下學,其他人要做完才能走。」
班農在其他孩童極其羨慕的神情中蹦跳著離開學藝堂,學藝堂,班家男兒學習的地方,那里充滿這個好奇,童年本身就是一個善于發現的年紀,用機關控制的各種神奇令所有人向往,早晚有一天我也可以做出這樣精妙的機關。
班農拿著木車快速跑出去,一路小跑回到後院,他要把自己精心制作的木車給母親看,他需要得到母親的贊揚,雖然從小到大早已見慣母親的冰冷。
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從房間內傳出,小班農透過門縫向內張望,兩道白色的軀體死死纏在一起不停翻滾,聲音正是從兩人嘴里傳出,叔叔是壞人,他在欺負母親,這樣的場景班農見過幾次,只是母親說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問也不要和別人說。
「等我長大了一定要殺了你。」班農手緊緊攥住木車向外跑去,冬天的風有些冷,白色的雪覆蓋原本骯髒的大地,為這里增添僅有的聖潔。
他看到一個人影,孤獨的站在雪地里,小臉早已凍得通紅,自己的妹妹班嵐,班農快步跑過去,班嵐听見聲響回頭,見是自己哥哥跑來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這是哥哥今天做的。」
「真好看。」
「妹妹,你拉這里。」班農用手一指麻繩。
班嵐小心的拉了一下,因為力量太小並沒有觸動里面的機關,班嵐提起頭疑惑的看著班農。
「這樣。」班農用力一拉,木車快速向前跑去。
「真好玩。」
「妹妹,送給你。」
「我不要,他們會搶走不會讓我玩。」
「有哥哥在沒人敢欺負你。」班農挺起腰板拉住妹妹的手。
「真的嗎?」
「嗯!」不想還是東北人,東北人都是活雷鋒,班嵐上酸菜。
琴音悠揚,令人忍不住回憶曾經的純真,只是歲月慢慢將這份純真消磨直到消失成為記憶。
「你還留著它!」
「留著做我的嫁妝。」班嵐調皮的眨著眼楮。
「到時候哥哥送你更多更好的。」
「不要,有這個已經足夠。」
「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
「這已經很好,至少不會挨餓,不會受凍,有琴可以彈,還有哥哥照顧。」
「再過五天就是你的生日。」
班嵐苦笑,一個女孩子的生日該是多麼期盼,父母的陪伴,好吃的點心還有新衣服可以穿,只是從小到大這樣的情形從來沒有在自己身上發生過,而她最怕的恰恰是這個自己來到人世間的一天,五天,五天後自己再也不是小女孩,按照祖訓只要有合適的男子必須嫁出去永遠不能回班家。
班嵐起身,「有些事總會過去,不要總是放在心上。」
班農道︰「你是說父母的死。」
班嵐抬頭慢慢落下,「那一天恰好被我看到。」
班農道︰「我知道,換了別人早已從這個世界消失。」
班嵐道︰「你是我的哥哥,這個世界我唯一的親人,雖然還是有些怪你,不過我知道你有這樣做的理由,那已經足夠。」
班農長出一口氣道︰「我已經替你選好夫婿,陰陽門千家家主千盛。」
班嵐驚道︰「那個與鬼怪為伴的男人。」
班農道︰「那不過是世人對陰陽門的誤解罷了,我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班嵐笑道︰「妹妹只求大哥一件事。」
班農道︰「大哥答應你。」
班嵐道︰「得到你需要的東西之後不要殺死我的丈夫還有孩子。」
班農點頭,所有的一切完全按照班農的計劃進行,陰陽門千家家主千盛接到邀請欣然前往,班嵐以特有的魅力將其徹底征服,這位同樣曾經豪言壯志的漢子完全沉醉在溫軟鄉里,他的愛如火一般熱烈,而她確是水一樣的柔情,班嵐知道,這樣的幸福對于自己而言完全是一種奢望,總有一天會被自己親手毀滅,自己的大哥,班農,絕對不會放棄,只是希望能夠遵守當日的諾言。
班家、仇家,兩大家族聯手攻入千家,原本令人畏懼的鬼神失去原有的威力,千盛搖晃著身體,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掙扎幾下無力的倒下,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近,只是為何這樣陌生,她是否還是那個自己最愛的妻子。
「對不起,只有這樣才能救你,我不能失去你,影兒不能沒有父親。」
「你害我,害了整個千家。」
「就算你一輩子怨我、恨我,什麼都好,我只是一個小女人,再多的富貴權勢同樣比不過一個溫馨簡單的日子。」
「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哥答應我,只要拿到那本鬼神秘技就會放過我們。」
「放過我們,他在說謊,你一直生活在他的陰影里,而我確是甘願被你欺騙。」
「大哥,不會騙我。」
喊殺聲四起,身體晃動著倒下,嘴角吐出綠色的血沫,那是仇家所特有的毒,他在冷笑,雙手泛著綠色,一絲冷意從身後傳來,一道黑色的影子慢慢滲入,仇虎慢慢接近,手中劍直接刺入族人胸膛。
「仇虎,你瘋了!」
「他已經不是仇虎,殺了他。」千家控魂術終于露出猙獰,倒下的尸體慢慢爬起,只是依然無法阻擋那一顆充滿**的心。
班農終于見到班嵐,她早已失去原有的青澀多了一種女人特有的成熟,懷里抱著剛剛不到三歲的女娃。
「大哥,這是你想要的,記住你的承諾。」班嵐從懷里掏出一本殘卷,上面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鬼字。
「把這個喝下去,到時候他會忘記一切,帶上孩子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生活。」
「我要報仇,班農,我的後人一定會回來和你討回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