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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失心丹

更新時間︰2012-11-01

「怎麼回事?」那些正在帶領拘魂使們采草藥的山神土地都愣住了。他們听聲音是從王炎呆的地方傳來,再聯想到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糟糕!」土地女乃女乃扔下草藥籃子,小腳跑的飛快,朝王炎所在的桃花林狂奔而去,其余的山神土地緊隨其後。

等他們到了王炎面前,眼前的情景讓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完了!」土地女乃女乃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眾山神土地戰戰兢兢,跪倒在地,「大統領,我們不是有意冒犯的……」

「哼,你們好歹也是神,對他下跪,還要不要面子,要不要臉了!」頭上腳下、被王炎抓著一條腿倒吊在空中的桑木公氣憤的喊道。

「你的話太多了。」王炎看都沒看他,伸指輕輕在他身上一彈。

「哎呀呀!」桑木公猶如一顆炮彈般,朝著山谷深處飛去。王炎現在的功力非同小可,他這一彈,把桑木公一下子彈飛了數里,掉落在草藥從中不知所蹤。

眾山神土地就那麼戰戰兢兢的在那里跪著。王炎重新坐在桃樹上,嘆了一口氣,也不讓他們起來。

王炎不讓他們起,他們也不敢起,就那麼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一直從黃昏跪到了月上西天。

采集草藥的牛頭馬面、黑白無常漸漸回來了。因為王炎吩咐要多采鬼心草等東西,他們每人都提了一籃子鬼心草和寒潭水晶回來。這些鬼心草至少佔了萬藥嶺總產量的六成。

王炎檢查了一遍,意興闌珊的說道,「好,可以走了。」

正在這時,眾人身旁的草藥叢中,「呼啦」一下又鑽出了一個人。王炎打眼望去,卻是桑木公。如今的桑木公鼻青臉腫,顯然苦頭吃了不少。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王炎身邊,拉著他的衣袖說道,「我跟你走!」

王炎眉頭大皺,「你跟著我干什麼?」他心里略略月復誹,難不成這老兒有受虐傾向,別人越虐待他,他越高興?

「我跟你回去,幫你打理草藥園!」桑木公尖聲叫道,「你把我的女兒們都弄走了,我怎麼辦?像你這種粗人,你能打理好它們嗎?你知道天王花什麼時候服最有效果?你知道七葉萍該用溫水送服還是涼水沖服?你知道鬼心花喜歡向陽還是背陰的環境,幾天內不服就要失效嗎?」

他這連珠炮似的問話倒讓王炎啞口無言。王炎的眼楮忽然閃亮了下。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桑木公一番,仿佛重新認識了他的價值。

「嗯,不錯,不錯。」王炎點點頭。「脾氣臭,和任何人都合不來,不會結黨營私。守財奴,拿你一點東西就好像割你的肉一樣。這種性格最適合給我守草藥園。」

王炎大手一揮,「好,你跟我回去!我建立起草藥園後,就讓你全權打理!」

桑木公听到王炎答應,眉開眼笑。他一把把那些鬼心草摟在懷里,神情親昵。「女兒們,我是不會拋棄你們的。」

站在他身後的土地山神和牛頭馬面們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王炎正要招呼眾人走,忽然從龍虎山後山方向飄來一朵巨大的白雲,朝著萬藥嶺疾速飛來。

王炎眼楮眯了一下,他看得清楚,白雲上站著張宗德、張宗昌、明炎、明寒等人。為首之人,卻是張凌虛。

「他不是閉關嗎,已經出關了?」王炎想道。那雲朵來得極快,不出半盞茶時間就到了萬藥嶺上空。

眾山神土地見天師道眾人到來,連忙上前行禮。

張凌虛帶領一干天師道門人,緩緩走到了王炎面前。他的氣色似乎比上次遇到王炎要差了一些,但整個人的感覺卻更加內斂深沉,比之上次見王炎,更加讓人琢磨不透,似乎他在這一段時機也成長了不少。

「王炎。」他首先開口,聲音低沉。「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王炎朗笑道,「這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吧,不是冤家不聚頭?我們見到的兩次,都是你們天師道主動惹事的,可別賴在我身上。」

這番話一說,天師道眾人卻也無話可說。王炎第一次遇到張凌虛,是天師道主動去攻打北邙山,王炎出面替北邙解圍。這一次,則是道童明月不知好歹的動用了正一驅鬼令,才引出了這麼多事。如果論理的話,的確是王炎佔理而天師道不佔理。

張凌虛搖了搖頭,「我此番前來,不是為了和你講道理的,也不是要和你算賬。」他頓了一下,「我是想看看,你的成長。」

「看我的成長?」王炎笑道,「是不是嚇了你一跳?」

「不錯!」張凌虛重重的點頭。「我在閉關的時候接到了本門弟子的傳訊,說你來了,而且成長的很快,比上次在北邙山更厲害不少。我還猶自不信,想親眼看看才甘心。這一看,果然如此。你成長的速度連我都驚訝。」

張凌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看了你的成長後,更加堅定了我要變強的決心。你等著我,等我準備萬全,一定在天下眾人面前,徹底把你打敗!」

張凌虛身為天師道的重要人物,奪舍境界的高手,卻在圍攻北邙山的時候輸給了一個驅物境界的小子,導致攻打北邙山的計劃功敗垂成。這件事在發生後不久就在南贍部洲的修道界傳得沸沸揚揚。一時間流言四起,說張家的二公子不過是個繡花枕頭雲雲,全靠張天師的提拔才在天師道佔據高位。從來沒有經受過這麼大挫折的張凌虛自然咽不下這口氣,他一定要當著全天下人的面,狠狠擊敗王炎,讓他永遠爬不起來。

「我的願望是不斷變強,超越自己,你的願望卻是打敗我。咱倆的境界高下立判,也不用比了。」王炎笑道。

張凌虛臉色平靜無比。「我知道你伶牙俐齒,我不和你爭。日後,我必會用行動證明一切。」

他說完後,左手伸到了王炎面前,「交出來。」

「交出來什麼?」王炎假裝不明白。

「我天師道藏經閣中的那些重要功法秘籍。你雖然算半個天師道的人,但是沒有拜在天師道門下,是不能學的。尤其是《正一驅鬼訣》、《天罡北斗五行陣》、《陰陽二氣經》……這幾本,絕對不能讓天師道以外的人看到。」

王炎笑道,「天師道的功法,很稀罕嗎?」他大袖一拂,幾十本功法從他袖里飛出。「還給你們!」

張宗德和張宗昌連忙接住,細細點校。過了一會兒,張宗德開口道,「大部分書都在,不過少了幾本,有《九九玄極掌》、《大羅烈焰掌》、《北斗腿法》、《梭羅指》……等等。」

張凌虛望著王炎。王炎皺眉道,「你看我干什麼?這些書我又沒見過,可能是你們藏書的時候不小心,被老鼠吃了呢?」

他在藏經閣弄來這些書後,粗粗翻閱了一下,大部分都是鬼修不能學的,陰鬼能練的一些掌法、腿法,他都盡數扣押下來了,只把自己不能練的那些歸還了。

雙方都心知肚明,但王炎死不承認,天師道也不好深究。反正這些都是攻擊功法,不是天師道內功的根本精要所在,藏經閣還有副本。

「王炎,好自為之。」張凌虛死死盯著他,片刻後帶領天師道眾人駕雲離去。他身形瀟灑,乘風御雲,真如神仙一般。

王炎轉過身,沖手下的五百拘魂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吩咐了一下。

片刻後,五百個洪亮的聲音在萬藥嶺上空響起。

「謝張道長賜藥!」

「謝張道長的藥!我們以後會經常來的!」

在空中的張凌虛听到這話,身形一晃,差點從雲端掉下去。

……

北邙山,骷髏峰。

「門主,你回來了?」

白骨夫人和右護法看到風塵僕僕而歸的王炎,都驚喜交加,忙迎上來。王炎一去數日未回,他們都十分擔心,還在商量要不要到地府去一趟,如今見王炎回來,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尤其是王炎如今的打扮,大不同以往。他頭戴沖雲冠,腰懸象牙佩,身穿素色雲邊服,手持青虹劍,端的是威風凜凜,八面威風。

白骨夫人看到王炎,心中沒來由的一慌,臉色變得緋紅。她忙用手遮住臉,不讓王炎發現端倪。

這身行頭是王炎走馬上任後閻羅王送給他的。人靠衣裝,鬼也靠衣裝。王炎現在穿戴一新,雖然仍舊是面目黝黑,竟然也顯出了一絲勃勃英氣。

「門主,這些是?」右護法望見王炎身後的五百個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小心翼翼的問。

「沒什麼,我當上了地府拘魂使斗字部的大統領而已,這些都是我的手下。具體經過稍後給你們說。」王炎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瑤姬,去把本門秘煉的【失心丹】取五百顆來。」

白骨夫人愣了一下,剛要說話,忽然看到王炎沖她猛眨眼楮。她若有所悟,趴到右護法耳旁輕輕吩咐了幾句。右護法得令,退了下去。

眾拘魂使到了北邙山後,都頗為不自在。地府雖說是人死後魂歸之所,但也僅限于那些牛頭馬面能抓捕到的鬼魂。像有些實力高強的大鬼,或者被龐大勢力庇護的陰鬼,不服管轄,在人間尋個僻靜所在,不去地府報道。只要他們沒鬧出太大的亂子,不擾亂六道平衡,地府也往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北邙山就是如此。北邙弟子中有些生前實力就高強,死後和拘魂使搏斗一番後,逃月兌追殺,投奔到北邙門下,北邙就庇護他們,地府也基本不怎麼追究。不過這樣一來,他們想要重新輪回轉世也基本不可能。陰鬼要重新投胎轉世,必須經過地府的輪回井,別的沒有辦法了。像這些實力修煉不到奪舍境界的陰鬼,頂多在北邙山呆個幾百年,就魂飛魄散,重新歸于天地之間。

地府就好比官府,北邙山就好比庇護那些落草為寇的強盜的大本營。只要北邙山不禍亂天下,地府也就當做沒看見,井水不犯河水。

即使這樣,既在地府任職,又在北邙山當門主的陰鬼,也絕無僅有。這件事傳出去總歸不太好。

片刻後,白骨門右統領帶領一隊尸魔捧著一個個紅布遮擋的盤子,走了進來。

王炎掀開一個盤子,里面是幾十顆大如龍眼、顏色深黃的藥丸。

他捻起一顆藥丸,板著臉。「這是秘法煉制的失心丹,你們五百個人,每人吞一顆下去!吞了之後,從此生是我的鬼,死也是我的鬼!如果誰對我有二心,想去告密,我馬上就會知道。我一催動神念,你們馬上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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